第372章 待遇
看著霍瀾揣著胖兒子,把meimei帶走,沈宴心情非常不好。 他磨了磨牙,霍瀾的名字從牙縫里蹦出來:“霍子真,不要臉的玩意兒。” 那是他的meimei,他一母同胞的嫡親meimei! 跟他霍子真有什么關系?! 這邊白楹跟著霍瀾出了淮南王府后,拒絕了他要送她回國師塔的要求,“今日和曲家小姐有約。” 霍瀾道:“那正好順路,送你去將軍府。” 白楹摸了摸鼻子,“我還餓著肚子呢,想吃四季樓的小餛飩。” 霍瀾:“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感受到親爹的怨氣,草草意圖逃離,才伸出爪子要白楹抱,霍瀾就威脅道:“臭小子,不安分點回家要你好看!” 昨晚上懷陽郡主因為牽掛兒子和白楹,都沒怎么睡好,連帶著遷怒上了霍瀾—— 還不是他這么果斷把兒子扔給白楹! 也不怕兒子鬧騰給白楹添麻煩! 有這么沒心沒肺的爹嗎?! 霍瀾是被懷陽郡主用枕頭砸出來的,能把媳婦兒氣成這樣,換而言之霍三公子也是個人物了。 娘不在,小姑姑不頂用,草草小人精非常識時務地把腦袋搭在霍瀾肩膀上,乖乖地喊了聲“爹爹”,就不說話了。 霍瀾把白楹送去了四季樓,給她付了銀子留了一輛馬車,就先帶兒子回霍家,省得他娘茶不思飯不想,覺都睡不好。 四季樓主事的大概是得了傅南歧的吩咐,看見白楹來了,便殷勤地奉上新鮮瓜果點心,以及新推出的菜品。 要不是怕霍瀾發現不對勁,他連那銀子就不準備收下。 都是自家人,還見什么外呢? 白楹美滋滋享受了一番“老板娘”的待遇,臨走前還打包了好幾份香甜可口的點心帶去將軍府給曲瀠悅品嘗。 將軍府的人已經對白楹很熟悉了,從一開始的好奇敬慕到后面發現白楹并不像國師大人那樣只管遠觀不可褻瀆,便也會大著膽子跟白楹開玩笑。 見白楹手里頭拎著幾盒糕點,一個正在掃地的婢女笑道:“我們小姐說了,白姑娘只當將軍府是自己家,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您老是這般客氣,小姐都要不好意思了呢。” “好吃的就應該分享嘛。”白楹笑瞇瞇回了一句,就見說話的婢女忽然變了臉色,她偏頭望去,一個身穿淺綠色羅裙的女子站在那,料子是前幾年的,顏色也不鮮艷,女子面容蠟黃憔悴,看上去營養不良,長發如稻草一般,也沒什么釵環玉簪裝扮。 她冷冷地看著白楹,眼中有嫉恨,更多的是怨毒。 因為她額頭那有塊磕傷的疤痕,白楹一時半會都想不起她是誰。 婢女朝女子彎了彎腰,跟白楹輕聲介紹道:“這是住在偏院的庶小姐。” 庶小姐……曲娉婷? 白楹這才有幾分印象,她臉上掛著淡笑,看了曲娉婷一眼,很難將她和幾年前針對她的少女重疊在一起。 當初的曲娉婷,仗著生母花氏管家極其威風,風頭壓過嫡出小姐不是一點半點,甚至還和嫡公主搭上了話,因為有共同討厭的人,嫡公主還極其賞臉帶著懷陽郡主姚依依等高門貴女來將軍府參加宴會,兩人聯合起來把白楹推到了池子里…… 白楹記得曲娉婷好像喜歡祁郡王,但是為人不太好,竟然能做出雇人去玷污曲瀠悅的事情,好讓她身敗名裂,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中。 看她如今樣子,想必日子并不好過。 婢女帶著白楹往曲瀠悅的院子走去,她小聲說:“先前花氏母女被小姐關在院子里稍作懲罰,也就前段時日,大小姐走路不當心嗑在了石頭上,流了好多血……小姐才大發慈悲放她出來。” 婢女是家生子,再是了解不過曲娉婷母女的性子,也曾深受其害,她可不希望白楹被曲娉婷如今的慘樣迷惑。 她這可都是自作孽!活該! 小姐從前與世無爭,只要曲娉婷母女不招惹她頭上,就一直容忍著只當是兩只惡心蒼蠅,誰知道她們非但不悔改,還變本加厲好像做了什么傷害小姐的事情,這才導致小姐一改往日風格,狠下心處置她們。 要他們這群下人說啊,哪怕小姐將花氏母女送到莊子上或是發賣了,都無可厚非! 被將軍厭惡的妾室和庶女,不安分守己好好做人,發賣了也是該!要知道這年頭嫡庶尊卑有別,除了那些寵妾滅妻拎不清的家里,妾室和庶出,也就比他們這些下人地位高一點兒罷了! 可惜小姐太過心軟,就和先夫人一樣。 婢女好幾次聽廚房的老媽子私底下說先夫人腦子拎不清,哪怕害怕自己走了之后女兒擔上早年喪母的名聲,也沒必要留下那個心懷鬼胎的妾室和從小根兒不正的曲娉婷啊! 她大可讓曲將軍再娶一門繼室,只要為人好,其他哪兒還用管這么多呢? 便是心腸再惡毒,也不會對先夫人留下的女兒做出什么! 哪像花倩這個女人,從爬床的那一刻,就抱著害死先夫人意圖取而代之的念頭。 “白姑娘,我們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被大小姐欺負。” 白楹含笑點頭,不疾不徐踏上臺階,叩了叩門:“瀠悅?” 屋里頭響起瓶罐摔落的聲音,一陣手忙腳亂后,曲瀠悅輕靈的嗓音傳出來:“阿楹,你等等,我馬上就好。” 白楹笑著應了一聲:“好。” 曲瀠悅沒讓白楹久等,她很快開門牽了白楹的手走進去,給白楹帶路的婢女猶豫了一下,跟著進去。 曲瀠悅眸光一閃,把白楹按在梳妝臺前,“阿楹,你幫我看看這些脂粉好不好?我還有東西要拿給你瞧。” 說著沖白楹揚唇一笑,眸中靈氣流轉,是難得的輕快。 曲瀠悅轉身進了里屋,開了衣櫥門,低著頭翻了翻衣裳,跟著她進去的婢女老老實實把曲娉婷用那種不善的目光盯白楹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曲瀠悅。 “她最好別再做出什么。”曲瀠悅眼中的冷意讓婢女狠狠打了個寒顫,只聽見她嗓音悅耳動聽,“雖然爹爹不在乎她這個女兒,但不管怎么說都是爹爹的血脈,她若是把主意打在阿楹身上。” 聲音逐漸低柔,“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 饒她和花氏一命,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 若是她們愿意安分守已,她可以讓她們茍延殘喘度過余生,若是不愿意…… 曲瀠悅彎唇,對身邊恭恭敬敬的婢女道:“你做的很好,去賬房多領一個月月錢吧。” 婢女欣喜道:“多謝小姐。” 曲瀠悅拿了個精致小巧不過半個雞蛋大小的盒子出來。 “阿楹,這是我近些日子琢磨出來的口脂,顏色極美,你瞧瞧。” 白楹打開用中指沾了點對著鏡子抹在唇上,她抹的不深,只薄薄上了一層顏色,原本就好看的唇色經過妝點,越發小巧嬌艷,連帶著五官都精致艷麗起來。 白楹歪頭,“好看嗎?” 曲瀠悅撫掌贊道:“卿真乃絕世佳人。” 白楹忍不住哈哈大笑,這贊揚也太夸張了。 曲瀠悅的手搭在白楹肩膀上,神情漸漸落寞,聲音低落道:“阿楹,爹爹在給我挑選人家了,可我……” 她眼眶微紅,想起那日巷子情形,絕望如潮水將她淹沒,“我不想嫁人,不想和任何一個男子有肢體上的接觸!好惡心!” 白楹回頭站起來抱了抱她,比起白楹,曲瀠悅的個頭要稍顯嬌小。 “已經過去了,你若是放不下,就去拿罪魁禍首出氣,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你才是無辜的那一個。” 少女的聲音如汩汩流水,舒緩淌入心間。曲瀠悅笑了笑,眼中陰霾漸散,她看著白楹,后者在安慰人上比較笨拙,但真心一片。 曲瀠悅調皮道:“忽然想起那日把阿楹認作男子,這里頭不僅有脂粉修容的功勞,還有……”她看了眼白楹的胸脯,比起她,可以算得上平平坦坦了。 白楹:“告辭。” 曲瀠悅撲哧一聲笑著拉住她的手,“阿楹我錯了,我錯了。” 白楹低頭郁悶,她這也不算小吧?就是,就是沒有其他姑娘曲線明顯嘛…… 曲瀠悅跟著白楹學了一段時間的武功,不說多厲害,招式也沒怎么熟練,但身子骨比起從前好了不少。 至少不像以前文文弱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她心想婚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定下來,但愿遲一些,再遲一些…… “阿楹,這招你再教我幾遍吧。” 白楹應好,握著木劍的手腕輕轉,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姿勢行云流水,優美無比。 曲瀠悅情不自禁合掌,“好!” 白楹被夸的臉紅,很是不好意思:“我這都是花架子,氣勢不足。” “已經很好了。” 兩人學武累了,便坐在屋里頭吃枇杷,一天時間消磨很快過去,臨近傍晚,曲瀠悅親自把白楹送出去。 “阿楹,你記得常來啊。” “有空就來!” 白楹回頭叮囑道:“糕點別忘了趁新鮮吃,都是新出來的,挺不錯。” 曲瀠悅點頭:“好。” 看著人上了馬車,曲瀠悅臉上的笑容變淡,轉身進府,爹爹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