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傻叉
門被撞開,少年急急忙忙沖進(jìn)來,到嘴邊的話在看見宋宜林粟兩個女人站在白楹身邊時,又被他艱難咽了下去。 白楹除了臉色蒼白一點兒,其他哪里有毛??? 宋宜微微一笑,“三弟這么急匆匆的,從哪兒來啊?” 先發(fā)制人! 臥槽無情! 白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霍瀾空空雙手上,她茫然問道:“三哥哥,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沒有給阿楹買紫芋酥嗎?” 紫芋酥? 什么紫芋酥? 這句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霍瀾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他干咳一聲,很不爽地說:“還不是半路想到身上沒帶銀子,折回來就聽說你身子不舒服,還以為多嚴(yán)重呢!你就是個祖宗!” 半真半假的話,更容易讓人相信。 白楹委屈地抿了抿唇,小手揪著衣服很不安,“阿楹沒事,還好三哥哥回來了,如果不是大嫂嫂和二嫂嫂說,阿楹都不知道三哥哥不識路,阿楹下次不會讓三哥哥買東西了,對不起……” 宋宜:“……” 林粟:“……” 對上霍瀾懵逼的眼神,兩個女人同時別開目光,神情不太自然。 霍瀾心高氣傲是有道理的,他可不是傅云嵐那種只會倚仗身份囂張跋扈的人。 他腦子飛快運轉(zhuǎn),明白了白楹話里的意思。 ——大嫂嫂和大嫂嫂詐我,多虧我聰明,沒露餡。 霍瀾順勢道:“大嫂二嫂記錯了吧,會迷路的不是我,是二哥?!?/br> 林粟尷尬極了,“是,是我記錯了?!?/br> 白楹偷偷一笑,對上霍瀾的目光,她連忙捂緊小布袋,不能怪她啊! 他自己要跑回來的! 她還給他圓謊了打掩護(hù)了呢,這銀子是她該賺的,到她袋子里,就絕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白楹不是個貪圖錢財?shù)娜耍恰l會嫌錢多啊? 況且,銀子總有用到的時候。 她不能白要傅南歧那株碧血草,她得湊夠銀子還給他的。 霍瀾因為跑的急,額頭上都冒出了細(xì)汗,此刻見白楹沒什么事,心下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不然這個月的銀子又得被扣了。 見宋宜沒說什么話,霍瀾的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 他裝模作樣道:“大嫂,楹meimei想吃紫芋酥,但今日我沒帶銀子……” 意思很明顯。 給銀子。 他要去給白楹買紫芋酥。 白楹:“……”等下都快吃午飯了,他還要溜出去。 如果說太學(xué)里的學(xué)子越來越像她表弟的同學(xué),那么霍瀾簡直就是和她那個仗著自己聰明不愛學(xué)習(xí)的表弟一個樣了。 宋宜還拿捏不準(zhǔn)霍瀾的話是真是假,她思忖一番,笑道:“城北太遠(yuǎn)了,還是讓下人跑一趟吧?!?/br> “這怎么行?!” 宋宜微微瞇起眼,看上去依舊溫柔嫻靜,“怎么了?” 要遭! 白楹和霍瀾心里同時一咯噔。 白楹:這個傻叉該殺?。?! 霍瀾心知大嫂已經(jīng)起了疑心,他立馬道:“我這頭一回做哥哥,總得為meimei做點事情……” 自己都編不下去了,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的白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破演技。 也不跟她學(xué)學(xué)。 霍瀾扭捏道:“不就是買個紫芋酥嗎,沒什么大不了的。回頭娘知道了,興許還挺高興的。” 林粟忽然嘆了口氣,“三弟啊。” “?” 林粟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你越是心虛,解釋的話就越是多嗎?” 霍瀾:“?。。 痹趺椿厥滤麨槭裁醋约簺]發(fā)現(xiàn)? 白楹:“……”霍瀾簡直就是個豬頭她要宰了他?。?! 拖后腿的留著也沒用! 霍瀾還想要做補(bǔ)救措施,宋宜已經(jīng)不太想聽了。 她只當(dāng)霍瀾以這個借口想溜出去玩,壓根沒往兩個人合起伙來騙她們。 所以平時印象有多重要。 宋宜意味深長道:“三弟,再過幾日,你的先生便要回來了,還是安分守己一些吧?!?/br> 霍瀾:“……” 白楹正襟危坐,夾在兩個人中間,倍感壓力。 衣服上的針線密集的花紋都要被她扣出洞來了,霍瀾暗暗唾棄她這銀子賺的輕巧,也不幫他說句話。 但凡她堅持指定要他去“買紫芋酥”,宋宜她們肯定不會不同意的。 一點用都沒有。霍瀾在心里嘀咕,整個人因為計劃落空而沒精打采。 白楹簡直唾棄死他了。 豬隊友。 拉低她的水平。 打死算了。 等到午膳時分,宋宜帶著他們?nèi)ニ募緲浅燥垺?/br> 四季樓是長安城里當(dāng)之無愧第一樓。 名氣,聲望,服務(wù)態(tài)度,以及菜品這些都是業(yè)界頂尖。 也難怪不論是富商巨賈,還是世家皇族,都喜歡來這里。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也是展示自己的實力。 誰不喜歡高人一等呢? 尤其是一直身處高位的人,更加不吝嗇這點銀子,來彰顯自己的財力地位。 宋宜她們雖然不常出來,但霍瀾在這里有固定的房間,他和霍夫人口中的“游手好閑之徒”常來這里。 點了些東西,宋宜拉了白楹的手,牽著她走上樓梯。 上樓梯的時候,白楹一直小心注意腳下,就怕自己踩空連累到宋宜。 樓梯是實心的木材,踩上去不會像木板那種發(fā)出很大的咚咚聲。 也因此有點不對勁,就能察覺出來。 “什么東西?”感覺腳底下有點異樣,白楹皺起眉頭,輕輕拉了拉宋宜的手。 后者停下腳步,她一停,身后的林粟,霍瀾還有跟著的伺候的人也齊齊停了下來。 白楹挪開腳,看看踩到了什么東西。 四季樓的環(huán)境一直很好,干凈地幾乎一塵不染。 所以白楹很納悶她踩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哦豁! 白楹快速撿了起來也不嫌棄上面有自己的腳印,她牢牢捏在手里,小聲和宋宜說:“大嫂嫂,是一千兩銀票!” 她眼睛亮亮的,落在宋宜眼中,格外可愛。 她又悄悄問:“我們要不要在這里等一下失主?” 畢竟這可不是一文兩文,丟錢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錢沒了肯定很著急。 雖然白楹很舍不得,但拾金不昧是每個小孩子都必須知道的。 這個時代沒有敬茶叔叔,所以白楹才會想到要不要在這等一等,看看失主會不會來尋。 白楹這樣想,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宋宜卻笑著拉著她的手,將她帶上樓。 她們一行人堵在樓梯上,妨礙了其他人走,看著也不像話。 等到了房間,宋宜溫聲道:“這一千兩既然是楹meimei發(fā)現(xiàn)的,那你就自己收下吧?!?/br> 白楹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不行的!” 林粟剛才在后頭聽見了她們說話,也跟著幫腔:“楹meimei拿著吧?!?/br> 不求求你們不要動搖我拾金不昧的心?。。?/br> 白楹艱難搖頭,“這是別人的錢,丟了肯定會很著急的。” 手心里的銀票變得燙人起來,真如燙手山芋。 盡管她很想吃這個山芋。 但被道德底線抗住了這股念頭。 霍瀾笑了,他說:“你是不是傻?” 宋宜清咳一聲,神態(tài)和霍夫人如出一轍。 林粟笑瞇瞇說:“楹meimei,能出入四季樓的人,非富即貴,他們是不會看重這點銀子的。換句話說,就算丟了,很著急,他們也不會找的?!?/br> 一千兩對于出入四季樓的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退一萬步,哪怕是家道中落的富賈商人來這里談生意談合作,丟了這筆銀子也不會找。 這事關(guān)面子,面子豈是一千兩能買來的? 這世上,多的是揮金如土的人,更多的是,把面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 所以,這一千兩,絕對不會有人來尋。 不塞入自己腰包,難不成還要放回去讓四季樓里的小二撿了去? 沒那么傻的吧? 咱們一不偷二不搶,但銀子都掉在你面前了,與其讓別人撿,還不如自己撿了。 做什么要和銀子過不去呢? 林粟的潛藏意思白楹聽懂了。 她默默把手心里的銀票攤開,抹開褶皺,默默放進(jìn)小布袋里。 林粟柔了柔她的小腦袋,“這才對呀,楹meimei若是用著不安心,回頭咱們把這銀票捐給義善堂,做了好事也算是為失主積德,你看這樣好不好?” 白楹:可! 霍瀾嘀咕道:“這是什么狗屎運?” 他這么常來四季樓,怎么不見撿到銀票? 別說這么大數(shù)額的銀票了,就連一小塊碎銀子,也沒在地上看見過。 這種撿錢的好運氣,什么時候能輪到他? 白楹也覺得自己運氣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早上去見了傅南歧的緣故。 ……這傻孩子到現(xiàn)在還以為自己所有好運全來自于大魔王。 阿西吧。 實名慘。 點的吃的東西上來了。 霍瀾坐在一邊一口氣吃完了兩碗小餛飩,白楹也吃了一碗,四季樓里的小餛飩真的很有特色。 她每次來都必吃。 宋宜和林粟到底是世家少夫人,吃東西細(xì)嚼慢咽,動作也很優(yōu)美。 這讓白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開始松懈了。 好習(xí)慣要一直保持! 霍瀾可不管那么多,吃完兩碗小餛飩他還沒飽,他又吃了小半碗飯,最后留了點肚子吃糕點。 在自家人面前不用掩飾。 畢竟自家人都知道自己的德行。 這樣想著,霍瀾把手伸到了白楹面前的如意糕。 “???”白楹抿唇,申請剁掉這只囂張的爪子可以嘛? “叩叩叩!”敲門聲有點響。 緊接著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可以進(jìn)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