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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云安公主貴在線閱讀 - 暗看花

暗看花

    “阿娘阿娘,你快看呀,我漂亮嗎?”

    悲田院后房,一個小女孩挽著母親的手臂撒嬌,要母親看她新梳的頭發。母親憐愛不已,捧起柔嫩的小臉不住夸贊。這番溫馨的情景都被坐在廊下的云安收入眼底,她羨慕,也跟著笑了。

    云安原無意再去鄭濡處,周燕閣走后,她又不好回人境院,于是臨時起意,沿街游散。因無準備,身無分文,她不能像之前那般尋個酒肆消遣,而走著走著,卻經過了悲田院門首。

    兩三月前,她曾向悲田院贈了一筆資財,其后便回了襄陽,想來不知這筆捐資有無落實,便索性再去一探。果然,院內各處都有改善,房屋也是修繕過的模樣,而最初引她來的那個小女孩還在。

    因云安未及更換男裝,女孩一時沒將她認出來,及至她主動提起,女孩細看之下才驚喜確認。女孩的母親也一直記掛恩人,便連著受助的眾人都來感激,云安一時受盡了愛戴。

    熱鬧之后,云安就留在院中同女孩玩,這才得知她的名字叫蕙蕙,今年不過七歲。蕙蕙比先前白胖了些,五官清秀,云安想著渾身就帶了枚梳篦,便替她梳頭打扮起來。

    平素都是素戴幫云安梳妝,她自己是不擅長的,這一回偶然作興,手藝倒也不差,很快梳好了一對雙丫髻,正襯小丫頭的俏皮。

    天時不早,云安得趕在宵禁前回去。她走過去攬住蕙蕙,撥開小手,將那枚梳篦放了上去,笑道:“蕙蕙,這個就送給你好不好?以后讓你阿娘天天給你梳好看的頭發。”

    這是一枚梅花卷草紋的鎏金銀梳,不但好看而且珍貴,小女孩家自然喜歡,可蕙母卻知輕重,又退還給云安:“娘子救濟大恩已難報還,怎還敢受如此貴重之物?小孩子家受用不起的。”

    “再貴重也只是梳頭的物件,有什么要緊?”云安只覺與蕙蕙有緣,并不想貧富貴賤之別,“就當是我提前給蕙蕙一份嫁妝,盼她將來能尋個好人家。”

    蕙母無以言表,便拉著女兒要跪謝,都被攔下了。云安著實不宜再留,即道了別,又與蕙蕙約了下回,離開了。

    后房離門首有些距離,云安平常走著,卻忽然瞧見地上有個人影,影隨她動,一直緊跟著。尚未天黑,又是在官家之地,云安不怕,猛一停步,轉身看去——這人,倒也不算陌生。

    “王主事,你這是何意?”兩三步外,一位身穿綠色官袍的年輕郎君笑立,云安很快記起這張面龐,就是她托付捐資的悲田院主事,王行。只他一人,不見兩個隨從。

    “云安。”王行上回便瞧出云安是個女子,這回再看她的女裝,也不算意外,“下官在值房,忽聽小吏報說,數月前捐資的大善人又來了,便想當面再謝。誰知到了后房一見,云安小郎君成了云安小娘子,下官倒不敢貿然相認了。”

    云安既未掩飾認識王行,王行認出自己便更無妨,笑道:“不管我是男是女,行善積德總不分男女,王主事又何必在意?還勞王主事暗中觀察,尾隨至此,倒是我的不是了?”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見識短淺,冒犯了!”王行卻很謙遜,說著拱手躬身向云安深深禮拜。

    云安自然不會計較,但總覺得王行此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主事是官,云安是民,捐資亦仰賴主事安排,才能施惠眾人,王主事實在太客氣了。時辰不早,小民先行告辭!”

    原本時辰就緊,耽誤這幾句話的工夫,已見宵禁鼓聲傳來。云安不能再等,話畢急去,卻又見王行快步追來。

    “下官也到了下職的時辰,宵禁不便,不若由下官護送娘子回家,萬一遇到金吾巡街也不會阻攔,便算下官聊表謝意。”

    云安脫口就要拒絕,但一想,宵禁鼓聲八百下,一聲接一聲,不必半個時辰就敲完了,之后便是全城夜禁,尋常人等皆不得上路。悲田院距鄭家尚遠,她出來時又沒騎馬,除非肋下生出一雙翅膀,才能在半個時辰內趕回去呢。

    “王主事可否借我一匹馬?”云安猶疑道。

    “這……”一向表現得十分淡定的王行反皺起眉來,“馬倒是有,只不過都是各人上職騎來的,并無多余。悲田院的差事清貧,官中只有一駕舊車,下官的馬可用來拉車,但下官就只能與娘子同行了。”

    這倒讓云安為難了,總不能借了他的馬,讓他自己走回去吧?但若不同行乘車,路遇金吾衛巡警,再給關到金吾軍大牢里去,豈不鬧大了?誰來救?救了又讓鄭家怎么看待?

    “那,便麻煩王主事了。”權衡利弊,云安只有慚愧點頭。

    王行搖頭一笑,便請云安先至門首等候,自去安排車馬。也不過眨眼工夫,云安才去到門首階下,一駕小車便從東側巷口轉了出來,駕車之人正是王行。

    王行將車準準停在云安身前,不教她多行一步,但云安卻起了疑惑,并未立即上車:“你好歹是個官吏,竟無庶仆?上次那兩個人呢?”

    王行似乎不料,頓了一時才接道:“他們上次多有失禮,已被我遣回去了,況且舊車狹窄,只容得下一人,我駕車,與娘子內外相別,也不至有損娘子清譽。”

    “一場誤會,我又不記仇。”不過是見了兩次的人,也無深交,卻能如此周全地為她考慮,云安忽然對王行生出許多好感。

    王行含笑,俯去撩開車簾:“還請告知府上何處。”

    地方倒是最要緊的,云安差點忘了這等大事,一面上車,道:“我家在修文坊,王主事將我送入坊門即可。”

    鄭府就在修文坊的正街上,但入坊門,便只剩了幾十步,云安自己可以安全抵達,也不會驚動鄭家人瞧見,難以解釋。王行既知避嫌,也不多問,應聲之后便出發了。

    八百聲宵禁鼓很快落下,天色也完全暗了,街道一片沉寂,只有王行的馭馬之聲。云安靠在車壁,身子隨車搖晃,不覺倒犯困起來。可是,那王行好似能看見一般,云安剛合上兩眼,就聽:

    “娘子不可車內貪睡!時氣寒冷,會生病的。”

    云安一下驚醒,大覺羞慚:“我,我沒睡,總不能自言自語吧。”

    單聽這心虛的語氣也知道何意,王行轉望了眼車簾,無聲一笑,道:“下官只是提醒,若娘子愿意,可與下官作一閑談。”

    一時不知說什么,卻也不至于回絕,云安想了想道:“主事第一次見我時便聽出我是襄陽人,這般熟悉,是也曾在襄陽為官嗎?”

    “不是,我并未去過襄陽。”王行答得利落,話音卻比先前淡了許多,“只因我母親就是襄陽人,遠嫁多年也沒改了鄉音,我從小聽她說話,所以十分熟悉。”

    云安當真是隨意提起口音的典故,卻不想事關王行之母,而這位夫人的經歷竟和她很像。“那令堂大人也在洛陽了?”

    “我在洛陽為官,家在長安,我母親數年前便在長安離世了。”王行仍是淡淡作答,話畢著意下了一鞭,加速前行。

    云安覺察了這陣變化,亦覺一時不慎,連忙捂住嘴,低頭縮肩,不敢再亂動了。

    然則,不過轉過一道橫街,王行倒反問起云安:“那你呢?既是襄陽人,為何到洛陽來?”

    云安本不想多提私事,但又不慎先勾起了別人的家事,心懷愧疚之下便索性實言了:“遠嫁而來。”

    簡單四字說完不必一瞬,卻就在這一瞬,馬兒忽一陣長嘶,車駕一震,急停了下來。云安原非空坐,身后有依靠,倒不曾摔撞,只疑惑出了什么事,將車簾撩開一線:

    “王主事,你還好嗎?”

    王行沒有轉頭,脊背挺得筆直,緩而開口,卻略顯慌促:“無事,畜生忽然發性罷了。”

    云安是知馬之人,明白其中道理,便放了心。車駕恢復行駛,但外頭那人再未開言。

    一刻之后,車駕抵達修行坊修文坊。

    “多謝王主事相送,先前唐突,萬望見諒。”云安向王行立拜道別,眼簾低著,仍含歉疚。

    王行注視著拘謹的云安,卻無分別之意:“你的父母為何把你嫁得這么遠?你在洛陽可有親眷?”

    這話自然讓云安意外,她也不便告之:“婚姻之事皆從父母之命,無須多問,洛陽異鄉自然沒有親人。不耽誤王主事了,告辭。”

    云安語畢即去,可王行卻又注目良久。月光暗沉,車前懸掛的燈盞也快燃盡了,他其實看不到太遠。

    “主人。”車駕之后的陰影里走來一個牽馬的年輕人,他遵照王行的吩咐,一直遠遠相隨。

    王行瞥了眼,輕笑:“阿奴,我們都猜錯了,她不是什么故布疑陣jian細,只是一個從襄陽遠嫁而來的普通女子。”

    阿奴驚詫,也望了眼云安離去的方向:“她已有所屬?!”

    “她親口說的。若是jian細,必想盡辦法依附于我,何至此言?”

    阿奴細忖,隨之點頭:“那以后還需要遣人在悲田院盯著,待她一出現就向主人稟報嗎?”

    王行微笑,呼吸之間略一忖度:“需要,繼續。”

    “既非jian細,又是他人婦,與主人的大事無關,何必繼續費心?”阿奴是個忠仆,所思所想唯在王行一身,因而又是不解。

    “她能拿出千金之財救濟貧弱,卻每每只身而來,頗顯落寞。就算是替她送錢的仆人,也不過是個丫頭改扮的。方才我有意盤問,她又說陪都之中并無親人,是只身遠嫁。這女子,可憐,也奇怪。”

    王行說得言之鑿鑿,仿佛極為了解這個才見過兩次的小女子。而阿奴聽來,卻只覺主人扯遠了,遠得有些不著邊際。

    “主人莫非……”阿奴欲言又止,握韁繩的手加了把力道,“主人是否因這女子想起了德……”阿奴終究未敢說下去。

    王行知道阿奴想說什么,沒有讓他繼續,一抬手,將他的馬拉了過來:“去看看前頭是哪戶人家,然后把車駕安頓好。”

    “漢源侯鄭家,洛陽世族之首。”

    不曾想,話音未落阿奴就答上來,王行一驚:“當真?”

    “鄭家是天下名門,阿奴從前偶然留意過,不會錯。”

    王行還是流露疑色,雙眉緊蹙,若有所思。他雖不曾留心鄭府,但名門鄭氏也早就知道。其實,他并不是怕阿奴記錯,而是想起件與鄭家相關的事,久遠的事。

    “去吧,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