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闌沉默下來。

    “是出什么事了嗎？”梁宵隔著衣服，倚在門上，“我――”

    霍闌低聲：“別問。”

    梁宵點(diǎn)點(diǎn)頭：“好。”

    霍闌原本就怕自己這種時候嚇著他，想著緩下來再回去，沒想到梁宵竟然會過來，盡力緩了緩語氣：“……先回臥室。”

    “回去……等我。”霍闌：“外面涼。”

    “不涼。”梁宵輕聲，“您能先開下門嗎？”

    霍闌心緒靜不下來，被他逼得無法，嗓子徹底喑啞：“不行。”

    梁宵頓了下：“霍――”

    霍闌：“我沒事，不需要。”

    梁宵來是擔(dān)心他，他心里清楚。

    但這個時候，他不僅沒法顧及梁宵，甚至連自己都不能全然自控。

    過往和現(xiàn)實糾纏著輪番上陣，每一步都是算計，每件事都別有用心，所有人都不可信任，所有溫情都不可留戀。

    當(dāng)初剛成年的少年霍闌回到本家，靠的就是把自己這樣近于偏執(zhí)地逼進(jìn)死路，才帶著幾乎傾頹的霍氏掙出了一線生機(jī)。

    梁宵是為他好，霍闌不想再不識好歹。

    “我需要。”梁宵說，“霍總，您可能不知道……”

    門里靜下來。

    梁宵其實覺得，這個時候和氣氛不該說這種事。

    但他也實在沒辦法。

    梁宵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這扇門――是鐵的。”

    “……”霍闌：“什么？”

    霍闌原本已經(jīng)鐵了心，正要打電話叫管家上來，不論梁先生說什么，都暫時把人送回去。

    電話都已經(jīng)在撥出鍵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梁宵要跟他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

    梁宵有點(diǎn)難過：“門是鐵的。”

    霍闌：“……”

    霍闌有些緩不過神，闔上眼，把紛亂念頭勉強(qiáng)驅(qū)散。

    或許……是梁先生今晚恰好在探索別墅。

    有了新發(fā)現(xiàn)，實在按捺不住，必須立刻和人分享。

    霍闌盡力說服了自己：“是……有些鐵門。”

    別墅在霍家傳了幾代，年份已經(jīng)很久。

    當(dāng)年的屋子建造得精心，又始終有人維護(hù)，有些房間到現(xiàn)在還不需要翻新修繕，用的依然是曾經(jīng)的家具門窗。

    這里原本是霍宅的保險庫，用鐵門也是正常的。

    霍闌靜了一陣，逼著自己好好同他聊天：“每層的這一間，門都是鐵的。”

    梁宵倒是不關(guān)心這個：“不重要……”

    霍闌愣了下。

    “霍總。”梁宵嘆了口氣，“救命，我手粘門上了。”

    在祖國的遼闊疆域里，更偏北的區(qū)域，確實會有不能舔鐵欄桿之類代代相傳的生存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