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她被拖到冰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了進去。 寒冷刺進了骨髓,她掙扎著想要怕上來,鳳后卻揮了揮衣袖,一道靈力將她狠狠按下去,還在上面化了一層厚厚的冰。 那個在水里掙扎的女子,無助,恐懼,完完整整地冰封住,像是一張畫,凄美無比。 旁邊的仙侍擔憂道:“娘娘,公主法力盡失,這樣怕是熬不住。” “活著即是恥辱,還不如死了。”鳳后冷冷地說。 冰冷絕望的疼痛,是這個世界給艷蕪最殘酷的認知。 可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她不明白。 又是誰摧毀了她的清白?她不知道。 痛苦,窒息,好像一切快要結束。卻在瀕臨死亡的最后一刻,她的身體貼到了一片熾熱。 她依偎著那片熾熱,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揉進那團溫暖之中。 越抓越緊,越暖越熱。 “高高在上的公主,卻像個的蕩婦!”沉冷的聲音在曖昧的空氣里響著。 昏沉之中艷蕪抿了抿唇,在溫柔之中嚶嚀幾句,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睛,意識中最想要的是多點溫暖,讓身體不要那么冷。 “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么下賤的樣子。” “啊!” 身體如被劈開,撕裂的疼痛讓艷蕪睜開了眼睛。 盈盈水光的眼睛是那么美,艷蕪將所有的嬌媚都展現出來,無辜,可憐,又帶著極致的誘惑。 “你”艷蕪抓著薄薄的衣衫,咬著唇想說什么,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有些生氣此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侵犯于她! 清離?艷蕪失神。 男子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本是挽著她身體的手臂突然一松,再狠狠地將她推了出去。 艷蕪抓著被子護住凌亂的自己,警惕地望著他:“你是誰?” 整潔的衣袍下是別人看不見的骯臟歡合。 艷蕪的臉上還有貪歡的紅暈,此時情形,卻讓她羞憤不己。 只見他慢慢收起衣領,從床上坐起來。 “明明是個蕩婦,卻要在這里假裝貞潔烈女。”清離神情極淡,每句一話都像鋒利的刀子戳在了艷蕪的胸口。 她看見的是一個衣冠楚楚,清雋風雅的男人抱著她。 “清離。”他淡淡道。 本是亮如星辰的眼眸卻比黑夜更讓人壓抑心慌。 初次見面,卻有似曾相似的感覺,可她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他容顏俊美,氣質高貴,卻有一種拒人于千里的疏遠、淡漠。 她稀里糊涂地與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起。 所以,夢里的熾熱其實是在和陌生男人歡愛? 第4章 誘餌 蕩婦? 呵,她醒來就挨了莫名奇妙的鞭子,人人道她不貞不潔,說她放蕩不檢,說她不知廉恥。可她卻什么都不知道,這罪孽背得實在是沉重和無辜。 “我不是蕩婦!”艷蕪強辯道。 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她根本不是! “是嗎?”清離冷嗤,衣袖一甩,便將案幾上的一顆留影珠取了過來,掌心的留影珠泛起淡淡白霧,呈現出一張大床,一雙人影。 艷蕪的媚態,艷蕪的聲音,艷蕪的所有行為。 對,像個蕩婦,甚至比蕩婦更蕩婦! 艷蕪瞪著眼睛,不敢想象那里面的女人會是自己! 艷蕪抓起清離掌心的留影珠,狠狠砸在地上,眼淚串串落下來,崩潰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比起大吼大叫,你最應該說句謝謝。”清離已經起身,不急不慢地披了一件青色的袍子,悠悠轉過身來。 那雙漆黑的眼睛看不見明亮的光,瞳孔盛著的只有無盡的幽寒,只要被它捉住,便能原地冰封。 艷蕪怔住,并不知道清離是何意。 他又說:“你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壓在冰塊里,在你快要死的時候,是我救了你。” 艷蕪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愣。 當時她在冰塊下面,確實看到一襲青袍的俊雅男子,他化了冰,將她從水里撈了起來。 她畏寒,緊緊地貼著溫暖的他,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對另一人說:“雖說公主不檢,給鳳族蒙羞死不足惜。但我有個法子,能讓公主立下戰功死得其所。” “什么法子?”鳳君問。 “誘餌。可以平定神魔大戰的誘餌!” 當時氣氛有點沉重,不過片刻,冷凝的氣氛中松了松。 “那便有勞清離上神了。” 能把恥辱扔得遠遠的,鳳君和鳳后求之不得。 所以,她是被遺棄了。 艷蕪本能地后退一步,結果一支冰箭飛下,深深地扎在艷蕪的腳下,差一點就將她的腳釘穿于冰原。 不一會兒,一只妖獸飛撲而來。 她癱軟地坐在地上,久久未能平復。 艷蕪絕望地看著面前撲來的獸,就在那只妖獸張開血盆大口時,一支冰箭穿破空氣,將騰起來的妖獸射穿。 “我也不是白救你。”清離說著,便將一條黑色的珍珠項鏈掛到她的脖子上,指尖略過她的鎖骨,竟有種貪戀其溫柔的感覺,他說:“從現在起,你不是什么鳳族的公主,只是陣前的誘餌。” 清離笑著轉身,只能對外面的人吩咐:“把她帶進伏魔陣。” 萬年玄冰的城樓,純潔,而又無情。 清離站在上面,與他清冷的氣質如出一轍,他冷冷地望著艷蕪,看她,如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 差一點,她就死了! 艷蕪像只可憐的小布隅被推進了一方玄陣中,腳下形成金色的圖案,而她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能走動。 艷蕪天真地問:“什么是誘餌?” guntang的鮮血淋在了艷蕪的臉上,清明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她回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人,那人握著玉弓意氣風發,神威耀武,冷冷道:“作為誘餌,你只能死在陣中。” 第5章 血色 如果清離的箭再慢一點點,她真的不敢想象,所謂的誘餌,竟是這個意思。 兩位玄衣仙人上前將她扶著離開,她的眼睛直直地,也不曾眨過一下。 仙婢給她擦拭臉上的血時,她也沒有反應。 等她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頭,清離走了進來。 看到艷蕪受到驚嚇的樣子,他似乎很滿意。 他緩緩走來,不輕不重地說了句:“現在,你知道什么是誘餌了吧。” 艷蕪的眼神終于微微動了一下。 清離又說:“雖然有些殘酷,但是,比起一個無用的人,這樣才能體現你的價值,不是嗎?” 此后,艷蕪每天都會被拖到伏魔陣中當誘餌,引來無數妖獸供清離射殺。 清離說,這只是試練,真正的戰場遠比這更加殘酷無情,若想活著,只能學會保住自己,發揮身為誘餌的價值。 她受夠了這種被當成食物的日子,她想要離這個活人的地獄。 這一次,她引來了一只天眼狼魔,為了從清離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堪堪地受了孽畜一爪,在清離發箭的那一刻,她從狼爪下遁逃。 可惜,她沒有法力,不能飛,不能瞬移,只能像凡人一樣奔跑。 鮮血隨著她奔跑的步伐,一滴一滴甩開,如在冰原上畫了一片紅梅。 清離飛到艷蕪的前面,緩緩地抬起玉弓。 嗖! 一支冰箭穿過她的手臂,使她整個人傾倒,狠狠地跪了下來。 疼痛,其實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了。 她心里想的,是要離開這個沒有自由和尊嚴的地方。 清離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冷冷問:“你想逃?” 艷蕪跪在冰面上,一只手扶著正在冒血的手臂,她喘著粗氣。 有時候她在想,還不如這樣死了干凈。 至少,死了便能從痛苦中解脫。 本是純白的衣服,暈紅了一大片。 除了清離給她的箭傷,胸口上的狼爪才是又狠又深。 清離的目光微微一縮,他隱去了手中的玉弓,將跪在地上的艷蕪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