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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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擎海輕拍一下大腿,笑道:“小女孩準是我家那口子。” 白禹耳朵像教什么細細一刺,面色不變道:“是,正是裴娘子。” 后來他和裴花朝對局,不曾因她年幼而通融輕放。認真應戰方是敬重對手,此外他另有一段私心:那幫同門既然百般推崇小女孩棋力,他勝過她,更能挫他們驕氣。 開局一陣后,小女孩展露不俗天分,在他攻守防拒下猶然支持得住,還偶有妙著。 他不由多瞧她幾眼。 天光落在小女孩圓潤臉上,白里透紅的面頰依稀有些細毛,好似長著細茸的粉嫩水蜜桃。她圓圓明眸一瞬不瞬凝注棋秤,有時棋局變動不如意,便把櫻色唇瓣稍微抿上一抿;有時落子巧妙,便輕抬纖細手腕,手指翹收,小小酥手彷佛在舞蹈。 好可愛,他這么想著,落下敲定全局生死的一子。 小女孩和其他同門相同,皆出身高門,如今看著斯文乖巧,等她醒悟自己殫心竭思仍舊敗給寒門兒郎,會否如旁人一般惱羞成怒? 兩人再下了一會兒棋,小女孩對著棋局凝思半晌,粉臉茫然。 桌旁同門問道:“小師妹,怎么了?” “我輸啦……”小女孩輕聲說,若有所失。 白禹忖道,以小女孩的棋力,怕是在孩子間絕少敗北,難怪失望。 那幫同門紛紛以眼光剜向白禹,有人話中待刺,暗諷他以大欺小,勝之不武。 白禹回以冷笑。 小女孩認輸后,低眼觀察棋局,大抵師兄姐話聲嘈雜,打擾了她。 她回神抬起螓首,粉團兒似的臉輕綻笑靨,“師兄好棋力。” 她面上一片贊 ㄨíńYzω.℃Oм許,清澄眸底已無失落,凈撲閃著棋逢好手的歡喜。 白禹心中感動,朱門繡戶的孩子并不全像桌旁那班同門目中無人,拜高踩低,也有小女孩這等敗而不餒,坦蕩磊落。 白禹向東陽擎海道:“事后老師來了,我才曉得那小女孩是他女兒。那幫同門打的好主意:小師妹贏棋,便壓我一頭;小師妹輸棋,是我不肯相讓,老師心疼女兒,便對我心生惡感。” 東陽擎海道:“我岳父不會這等小氣。” 白禹又覺耳內叫人刺了一下,道:“老師曉得對局輸贏,只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替大家講解棋局。” “后來呢?” “后來裴娘子再不曾出現在課堂上,聽說是祖母不許。” 不久他全家又隨父親調職離京,父親任所偏遠,音訊不通,當他得知老師直諫身死,已是數年后的事。他痛心老師枉死,也擔憂裴花朝安危。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將區區孤女捺成虀粉輕而易舉。 他人微力薄,束手無策,成人回京后,打聽過裴家祖孫下落,一無所獲。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寶勝再見故人。 那日寶勝碼頭上,裴花朝由東陽擎海一幫強人行列走出,拜見他們母子,那清麗模樣、優雅舉止映入他眼簾,如同金石扣擊在他胸坎。 稍后他在宴席間得知她身份,好一會兒無法言語。 她居然正是裴家女兒,居然淪落反賊手中,教人糟蹋做了別宅婦! 他向人探聽前因后果,唯有更難過,可恨一如往昔,無計可施。他一路留神視聞,東陽擎海對裴花朝倒不算無情,可惜敵不過稱雄野心,于是出了船難那樁意外。 老天有眼,裴花朝生還,并且讓他接近認出她。——其實對她,他亦未曾實話實說。他之所以認出她,不獨根據手勢,也憑她的背影。 從前她登門拜訪他母親,幾次與他相遇,因為要避嫌,他只能匆匆見禮別過,再把握旁人不留意的空隙,目送她纖秀背影。又因為說不準能否與她再見,每次一瞥之間他格外留神,不肯相忘。 他不希望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回到不知珍惜她的人身邊,他要幫裴花朝如愿以償,逃脫東陽擎海。 翌日白禹在軍營與東陽擎海對奕,著著使出渾身解數。東陽擎海本來沒把區區縣城棋賽放在心上,此時遇上勁敵,自然再不想其它。 那頭裴花朝趁空奪下競技榜眼,拿了彩頭歡歡喜喜抓藥醫治毛嫗。毛嫗服藥后漸有起色,畢竟年老體虛,病愈后落下手腳發抖無力病根,必須長久調理。村里大夫醫術有限,薦了松濤縣城醫館,恰好縣城那兒來人,沖著裴花朝榜眼名次,邀她加入自家棋肆為師。 裴花朝盤算東陽擎海不會久留本地,便應下差事,帶著毛嫗和孟娘子搬進縣城賃房長住。當她們三人安頓妥當,東陽擎海考慮日后征伐便利,挑中松濤縣城設置行轅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