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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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說是明星海報,又不太確切。圖上的男人身形挺拔,脖子上掛了條銀色十字架,穿著黑色短袖,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手臂。 他很年輕,也很俊朗,海報底色是黑的,角落里印著八角籠,和一雙黑紅相間的拳套。 海報旁邊的洞洞板上,還掛了小型的q版人物,獎牌和獎杯,看來也是跟這位偶像有關。 “嗯,”時顏點點頭,說到這個眸子都有點兒亮了起來,“他叫江燃,原先在申城打mma,就是綜合格斗,現在被重金挖到平城的俱樂部了。” 她是在大學的時候,被室友強行拉入mma坑中的。 那會兒大家經常買好宵夜和啤酒,半夜蹲在電腦前看比賽,激動到不能自已。 現在時隔多年,當初的室友不知道還喜不喜歡看格斗。反正時顏是一直支持著這位江選手,每個ufc新賽季都蹲在家里看直播,還經常搶票去看現場版。 是個不折不扣的骨灰級小粉絲。 搬了新家之后,時顏就迫不及待地把大學幾年收集的江燃周邊都掛在了墻上。 傅月宜對這個海報十分滿意,評價說,“挺好的,你一個女孩子住,增加點陽剛之氣,鎮鎮宅。” …… 看晏禮的視線好像在海報上停留了蠻久,時顏下意識問,“你也喜歡看mma嗎?” 晏禮收回視線,輕抬了下眉梢,“我對男人沒興趣。” “……” “過來吃飯。”他拉開椅子。 時顏這才注意到,餐桌上擺著豆漿油條燒賣,兩碗粥,小籠包還帶一碟醋,香氣四溢。 這應該是助理一起買過來的了。 時顏不知道晏禮的經濟困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上次問徐潮之,他也沒有給出確切答案。 但根據這么多天的側面觀察,她覺得晏禮應該是跟家里決裂,被停掉了所有經濟來源,自然也影響到了原本的事業。 但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基本的日常消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豆漿熬得很濃,細品還帶點兒花生的香氣,油條酥而不膩,燒賣也軟糯適中。 在申城這么多年,時顏雖然也吃過大街小巷里的豆漿燒賣,但總覺得不是太好吃。 她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外賣,味道很地道,甚至有點兒類似于,她以前在南城吃過的口味。 “這個是哪里買的呀?”時顏忍不住問。 “喜歡吃?” 時顏點點頭,“嗯。” 晏禮也沒正面回答,只輕笑了下,“那以后讓他經常送。” 時顏輕輕咬了下筷子尖。 開始合住之前,她有很多問題沒有考慮到位,比如一個最大的,錢的問題。 兩個人雖然各有房間和衛生間,看起來生活軌跡并不重合,但很多東西還是不可能劃分到涇渭分明的。 跟晏禮不想占她便宜一樣,她更不能占晏禮的便宜。 但要說把早飯錢都算得一清二楚,時顏也覺得不太有必要。而且他多半又要笑她。 “愣著干什么?”晏禮似是看出了她在糾結什么,慢悠悠道,“放心,一頓早飯而已,不至于把我往賣|身的絕路上逼。” “……” 這話聽著怎么更凄慘了呢。 “其實,我也會做飯的。”時顏想到了回報的辦法,“你以后要在這里吃飯的話說一聲,我可以多準備一份。” “哦?你還會做飯,”晏禮挑眉,似乎還挺難伺候,“好吃么?” “……”時顏回想了一下趙千霓她們的評價,還有傅月宜每次到這里來都指定她下廚,覺得這也不算自夸,“嗯,好吃的。” “那好,”晏禮答應下來,聲線帶著笑意,“以后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兒不好意思,時顏定了定神,“中午的話……” “中午我不在,”晏禮輕頓了下,視線瞥過來,“怎么?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是無業游民?” 時顏:“……” 她覺得,自己從徐潮之那里聽來的信息跟現實之間肯定出現了偏差。 徐潮之當時明明提過,晏禮遭受了生意場上的失敗打擊,得養養傷才能重振旗鼓,所以可能會做個家里蹲,讓她不要嫌棄,大膽使喚他搞衛生。 看她語塞的模樣,晏禮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她回神,“徐潮之都跟你瞎說了些什么?” “……” 時顏在猶豫能不能出賣他。 晏禮沒說話,單手支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在這樣的目光下,時顏敗下陣來,試探性地說了一部分。 “大概就是這樣……”時顏說完了,又忍不住加了句,“其實我覺得他之應該只是想跟我開個玩笑。” 晏禮懶懶地“嗯”了聲。 他這次的情況,在很多人眼里,確實是個無業游民。連徐潮之都不是太清楚,于是開始了天馬行空的瞎編。 不過話說回來。 時顏的膽子也挺大,以為他是無業游民還能讓他住進來。 “我也是,在努力找工作,”晏禮神態自若地看她,眼尾勾著一抹笑,“一天失業,總不能天天失業對不對?” 對。 太對了。 時顏用力點頭,心里抑制不住的高興。 她覺得當初那輪明月,好像又升起來了。 * 端午突然撓人的事情,時顏打電話問了自己的高中同桌。 這個高中同桌就是之前被懷疑作弊的那一位,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大學義無反顧地選了動物醫學,目前自己開了家寵物醫院。 因為兩個人都在申城,這么多年了,時顏還是跟他保持著偶爾的聯系。 端午六個月的時候,就在同桌那里拆了蛋。 所以這會兒,兩人第一時間排除發|情期的因素,最后確定為突然受了驚嚇,或者是因為趙維運之前惹貓的種種舉動,導致端午有點兒“仇男”。 “別看它只是貓,貓也是各有各的脾氣的,”電話那頭,同桌溫和地笑,“也許端午只是單純感覺到來者不善,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時顏“啊”了一聲,“那要怎么辦呢?” “先慢慢來,不要強求,保持安全距離讓他們接觸一下,再看看后續的情況。” 時顏認真向他道謝,“麻煩你了。” “小事情,有空到店里來玩。” “好的呀。” 掛了電話,時顏有點兒郁悶地戳了戳端午的腦袋。 同桌說的種種原因里,她覺得“仇男”的可能性最大。因為趙千霓跟容丹還有其他女同事來她家玩的時候,端午都是一副躺平任摸的樣子,脾氣好得不能再好了。 而男人里,只有趙維運和晏禮來過她家。 毫無例外都遭到了無情的喵喵拳。 如果原因是這個,可真是太棘手了。 她總不能,把晏禮變成女的吧? 不過時顏沒想到的是,這個困擾著她的問題,被晏禮輕輕松松地就解決了。 這天下班回家,時顏第一眼先看見晏禮靠在沙發上,兩條腿自然側開,端午就窩在他腳邊,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進口貓罐頭。 吃得高興了,還晃晃腦袋,一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的模樣。 哪里還有那天兇巴巴的樣子。 時顏:“……” 按照以往,她下班回家,端午都是會屁顛顛地跟過來,撒嬌般地蹭她腳|踝的。 而今天,從她進門換鞋到走到沙發邊,端午都沒有任何熱烈的反應。 倒是沙發上的男人原本倚著靠背,半闔眼皮,一副意懶神倦的模樣,見她進來,勾唇笑了笑,“下班了?” 直到這時。 端午像是才注意到她回來,隨著他的聲音偏過頭,“喵”了一聲。 “……” 時顏確信。 端午已經被人拐走了。 * 總體來說,除了端午的愛被分走一部分之外,時顏跟晏禮合住的日子稱得上是友好和諧,風平浪靜。 時序一晃,轉眼就到了七月中旬。 申城的酷暑格外來勢洶洶,幾陣雷雨過后,氣溫不降反升,正式將這座摩天都市送入了火爐之中。 這樣的天氣似乎連人都脾氣也要暴躁幾分,時顏早晨下地鐵時就目睹了一場剮蹭。 后邊的車主探出腦袋憤憤罵了聲,沒一會兒,前面的車門一下子也打開,再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 看起來像是要干架的節奏。 時顏剛想走開,卻意外發現車主的其中之一是宋俊辰。 宋俊辰也看見了她,本來還滿腦門冒火準備理論兩句,現在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就這么眼神直勾勾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