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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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爍微笑:“那得看用什么樣的業(yè)火。” 楚宸蹙眉:“此話何意?” 商爍道:“前段時間你我兩方作戰(zhàn),本座的手下們提取九幽之下火山地獄的業(yè)火, 重創(chuàng)不少天兵天將,修為高深如廣沐王都曾被燒傷。但實(shí)則,本座手下們提取的業(yè)火,純度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本座可以讓他們?nèi)ゾ庞南禄鹕降鬲z最深處,采集最深淵的純粹業(yè)火。那種火燒下去,就是鳳曦神君也撐不住。” 楚宸心頭癢了一下, 但表情依舊義正言辭,冷冷道:“既然你等有把握對付鳳曦神君,何不自己動手。與在下說這些又是為何?在下乃九重天一宮少君,豈會給你這邪祟當(dāng)?shù)妒梗俊?/br> 商爍淺笑如春風(fēng):“本座也是為南辰少君打抱不平,才愿意分享這樣的消息。畢竟本座與鳳曦神君無冤無仇,暫不想招惹他,但南辰少君就不一樣了。”他視線在楚宸的斷腿上緩緩看過,悲憫的一嘆,“這幾乎是殺身之仇啊,此仇不報(bào),還要拖到幾時?如此夜以繼日忍著,南辰少君真咽得下這口氣嗎?” 楚宸被商爍說得心下火起,甚至影響到調(diào)息,唯有冷道:“邪祟,休得再言。” 商爍道:“南辰少君不愿意聽,本座就不說了,少君也不必過于防著本座。” 楚宸嚴(yán)陣以待看著商爍。 “罷了,你我兩方戰(zhàn)場上廝殺,不過是妖魔與九重天的利益相爭,不牽扯個人。”商爍說罷,轉(zhuǎn)身走遠(yuǎn)。 “南辰少君若想好要除掉鳳曦神君了,便來落日谷找本座,討要九幽最深淵之處的純粹業(yè)火吧。” 一陣風(fēng)過,商爍消失無蹤,只余話音飄散。 楚宸眼中閃動猶豫的陰霾。 商爍緩步,溫靜從容,于落日谷間行走。 尚走沒多遠(yuǎn),前面蘭絮小跑著過來。 蘭絮在落日谷將養(yǎng)這兩個月,元神恢復(fù)不少,偶爾也會出來走動。不過絕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在閉關(guān)養(yǎng)傷。此番她忽然跑出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衣冠不整,行色匆匆,明明跑得吃力還在跑。商爍一瞧就知道,八成是出什么事了。 他不動聲色迎上蘭絮,關(guān)切問:“怎么了?” 蘭絮上氣不接下氣,雙頰因小跑而洇出潮紅,臉上其余部位的色彩卻更顯蒼白。 商爍騰出一手扶住蘭絮,蘭絮形色焦急道:“是武神余芒大人來了,說要排查落日谷未登名造冊的散仙,好像……好像和帝君壽宴那日,邪祟作亂之事有關(guān)。” 商爍瞳中閃過一絲暗光。 “仙君,你……你要去見余芒大人嗎?” 聞言,商爍反問:“如果我不想見他,蘭絮,你能夠?yàn)槲译[瞞嗎?” “我……” 蘭絮苦惱低下頭。身為九重天仙子,自是當(dāng)以九重天號令為重。余芒受天帝之命,排查鳳帝壽宴當(dāng)日出席的賓客們,這是為九重天的安危著想。 特別是在如今封印松動、神魔兩方劍拔弩張的時候,更馬虎不得。 商爍輕嘆,如細(xì)語微云:“九重天的事,我自是該配合的,只是覺得麻煩罷了。蘭絮,你還不信我嗎?” “我……” 蘭絮不由生出一絲猶豫,阿籬jiejie,不,王籬仙君為人和善,在鳳帝壽宴當(dāng)日還與她一起遭遇了邪祟的攻擊。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吧? 既然他嫌麻煩,那她告訴余芒大人,王籬仙君云游去了,也是可以的吧? 猶豫間,蘭絮對上商爍的眼睛。商爍眼底好像亮起一道墨黑色的光,轉(zhuǎn)瞬即逝。蘭絮尚未意識到,就覺得自己好像忽然就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了。 頭腦變得很遲鈍,所有思緒都像被掰斷,碎片雜糅成一團(tuán),模模糊糊不知自己想干什么。 只聽見腦海中有一道聲音,由弱變強(qiáng),越演越烈的喊: 替他隱瞞、替他隱瞞! 商爍這時開口:“蘭絮,你可以向余芒大人說,我沒有任何問題,都在四處云游嗎?” 蘭絮昏昏沉沉道:“好。” 她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去,去找武神余芒。 望著蘭絮遠(yuǎn)去的身影,商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迷心術(shù),他精心修煉的邪術(shù)。 與這傻女人套近乎這么久,總算能瓦解她戒心,令迷心術(shù)施展成功了。 有她在,余芒再驍勇,也要束手束腳。 啊,真是顆好用的棋子啊。 蘭絮回到住處時,正好,余芒率一干手下排查至此。 余芒見到蘭絮時,眼中明亮一瞬,又趕忙斂去。他公事公辦,問起蘭絮落日谷有哪些散仙,可有漏掉的,可有可疑的。 蘭絮道:“王籬jiejie偶爾會來看我,她在四處云游修煉,沒有任何問題。” 余芒問:“王籬有沒有說過,都去哪些地方云游?” 蘭絮回:“阿籬jiejie去過很多地方,最近她離開神州,去海內(nèi)十洲尋寶了。阿籬jiejie是個很喜歡修煉提升自己的人,從地仙到散仙修得很快,她很勤奮。” 這時余芒的副將道:“大人,剛才有散仙說,前兩天還在落日谷見到王籬。我們要不要搜一搜?” 副將手里握著一個造型奇怪的法器,像日晷,又像司南。 蘭絮懵懵懂懂的想著這是個什么法器,終于從昏亂的思緒中,提取到答案。 這好像是臨亭神君已亡故的師父,借天衍命盤煉出的,能辨?zhèn)窝b的法器。即便那些將自己偽裝得仙氣環(huán)繞的邪祟,也會被這法器檢驗(yàn)出來。 蘭絮本能的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兒,奈何思緒就是跟不上。而心里那道聲音喊得更大聲,淹沒她其他所有思緒: 替王籬隱瞞、替王籬隱瞞! 王籬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好人! 余芒思考片刻,擺擺手:“不用!先放著吧,抓緊時間排查剩下的人要緊。” 將士們對余芒的決議倒沒什么意見,卻覺得他們的大人有些奇怪。 大人爽朗精干,做事不怕麻煩,特別較真,要不也不會勸天帝把那么多天仙散仙一一排查。 可怎么此刻的大人,這么容易就把王籬先放著了?就不搜一搜嗎? “走吧,去下一處!” 余芒打了個抱拳,領(lǐng)著將士們離去。 蘭絮福一福身,面無表情目送他們。 良久后,落日谷排查完畢。 余芒在率軍回九重天的路上,于騰云途中,從胸口衣衫里取出一樣物件。 是一朵紙花。 他取得很小心,很珍視。紙花托于他掌心,他專注看著,眼中蘊(yùn)滿笑意。 余芒非修煉飛升的,他前身是人,曾是人間某個亂世時代的杰出將軍。 他嘔心瀝血,保家衛(wèi)國,卻最終沒能阻止異族的鐵蹄踏遍家國。 他自刎殉國,流傳給后世無數(shù)的傷痛與祭奠。 是無數(shù)百姓的愿力,令他死后魂魄飛升,入九重天為天將。 戎馬之人,滿心便是用武力守護(hù)一方。余芒成為天將后,為守護(hù)九重天和下界,努力與那些零零散散作亂的妖魔對抗。 在三百多年前,有一伙新生的妖魔為禍人間。余芒參與了那場戰(zhàn)爭,在戰(zhàn)爭中,他們不慎被奇襲,損失慘重。余芒在下屬的掩護(hù)下,傷痕累累回到天都宮闕,向天帝報(bào)信求援。 在天帝撥調(diào)援軍之后,余芒走出天都宮闕。他已快要支撐不住渾身是血的身體,最后扶著一棵樹,癱坐在地。 當(dāng)時,他傷得真的很厲害。他的耳朵開始嗡鳴,聽聲音嘈雜而難辨;他的眼睛開始模糊,看東西看不清晰。 雖援軍已派,但想到在戰(zhàn)場犧牲的同袍,那些人的身影和他為人類時那些陣亡將士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為人時他便沒能守住國家,如今,仿佛一切重演。 莫大的心痛襲遍傷痕累累的身軀。 可就在這時,有個仙子靠近他,嗓音輕柔的鼓勵他。 仙子疊出一朵紙花,放在他手心里,對他說: 邪不勝正,九重天一定會贏的。所有犧牲的將士們,我們不會忘記他們。戰(zhàn)魂永在,英靈長存。 那是他被悲痛侵蝕時,聽見的最欣慰的話,宛如盛夏的陽光照化陰影。 仙子沒有留下名字,他看不清,也辨不出聲音。 只隱約看見,仙子穿著嬌粉色的裙子,裙角處繡著一朵鈴蘭花。 那朵鈴蘭花,他記了很久。一如仙子給他的紙花,他一直妥帖保存。 直到他加封武神的那一日,他看見前來為他送酒的仙子,穿著熟悉的嬌粉色裙子,裙角處繡著他熟悉的鈴蘭花。 他終于知道仙子的名字,蘭絮。 那樣正義善良的仙子,是不會騙人的。余芒愿意相信蘭絮說的,王籬暫時出海了。 蘭絮仙子于他的意義,就像是迷路于滄海時遇見的擺渡人。 像是他的啟明星,他的光。 無關(guān)男女情愛,只為風(fēng)骨和信仰。 余芒笑著把紙花收起來,對將士們道:“去下一處繼續(xù)排查!過幾天再看王籬回神州沒有,總之不能漏下,先放著她吧。” 少室山。 繁花落盡,夏日遠(yuǎn)去。 金紅色的秋景鋪蓋少室山。 這是蘅蕪在少室山度過的第三個秋天。 九重天發(fā)生的事,蘅蕪沒顧上理會,只在用玉符與秦思回話時,聽秦思說過九重天排查散仙的事。 這事蘅蕪知道,還是因她無意中找到影璧玉,而引起的。 聽說目前沒排查出什么可疑人物。 這日,蘅蕪出去摘了滿大筐的果子回來,洗干凈與鳳曦一起吃。 玉符忽然亮起。 傳信的是秦離。 “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