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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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蕪心里是有些發(fā)毛的, 她不知道鳳曦這么問,是單純詢問她的想法,還是又疑心她的真身了。 她咬咬唇, 說道:“我就是覺得意難平。” 鳳曦仍注視蘅蕪:“哦?” 許是與鳳曦放松的玩了一整天, 她難以再憋住心里話;又許是此刻夜風(fēng)太安詳,并肩躺在草叢中近近說話的氣氛溫馨寧靜,蘅蕪終究忍不住,說出埋藏在心底數(shù)百年的憤懣和哀戚。 “我覺得意難平,為何天地要造化情花這樣的族群。為什么別人能夠得到愛和美滿,她們卻要面對甜言蜜語的欺騙和謀殺。” “也許她們可以得到一心愛她們的人,可誰也不能保證,人心不會變。像姬家七娘的夫君,終究還是選擇犧牲七娘。” “有人和我說過, 情花一族, 是由天道的‘一線生機(jī)’所造化, 即便魂飛魄散也另有機(jī)緣。可是當(dāng)我看見合歡仙子那么拼命的護(hù)著她的meimei, 看見柳郎的嘴臉和姬五娘心碎的樣子,我還是覺得意難平。” 蘅蕪說著翻身,側(cè)躺著面對鳳曦, 輕輕道:“鳳曦神君,您看, 情花一族和您是一樣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她們和您都背負(fù)著不公的命運(yùn)。我為她們意難平,也同樣為您心疼。” 鳳曦也側(cè)過身,與蘅蕪面對面,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起蘅蕪一縷頭發(fā), 懶懶繞在指間:“你心疼我?” 蘅蕪道:“我喜歡您,你的快樂和憂傷,我都感同身受。” 鳳曦眼眸垂了垂,低語:“上次在鏡中世界,你勸我的那些話,不記得了?” 蘅蕪回憶起過往,喃喃:“我還記得。” 那時她抱著鳳曦說,天地造化不能違背,既已存在,便要好好活下去。您也是,我也是。 鳳曦輕笑道:“那會兒不是挺樂觀的么?如今又悲觀什么。” 蘅蕪沒說話。 鳳曦將她的頭發(fā)在手指上繞上幾個彎,又松開,食指敲敲草地,說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和那個姓柳的一樣,你為這么個道貌岸然的東西難受,呵,沒意思。” 蘅蕪咬唇辯解:“我又不是因?yàn)樗y受……” 鳳曦良久沒說話,眼中的光暈卻深的比夜空還深。蘅蕪看著這樣的鳳曦,總覺得鳳曦是在猜疑她的真身,但她不敢問,只能等著鳳曦再開口。 漫長的沉默過去,鳳曦終于開口:“情花一族的痛苦,我自然是懂的。” “懂”字,讓蘅蕪的心不禁一怦。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出懂得她從未宣之于口的悲痛壓抑。 “我也不大理解,那些道貌岸然的東西為何對本命花趨之若鶩。就為了逆天改命?沒意思。” 蘅蕪的心再一怦。 鳳曦翻過身,重新仰面躺著,眸子映著粲然星空。他用手一摟,就把蘅蕪帶到自己身上,讓她趴在自己懷里,頭靠在他肩頭。 “你不必意難平,她們是她們,你是你。先不說你只是棵臭椿,就算你是情花,也沒必要絕望。全族上下就沒一個人能打破這種宿命?估計打破是挺難的,可一旦打破了,她收獲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伴侶,讓所有人都只有羨慕的份。就說那姬五娘,丟掉一個姓柳的,后面說不準(zhǔn)就找到個好的。她自己都想開了回去誦經(jīng),你何必還為她們耿耿于懷?” 蘅蕪的心怦得厲害,鳳曦的話,就像是在她荒蕪的心田灑上甘露,催發(fā)脆弱卻碧綠的生機(jī)。 蘅蕪喃喃:“可人心都會變的,像姬家七娘……” 鳳曦嗤笑一聲:“那不是變心,那不過是一開始良心還占上風(fēng),找不到借口說服自己謀害妻子罷了,和姓柳的沒甚區(qū)別。” 他說罷加上一句:“都是道貌岸然的東西,聽著就嫌棄。” 蘅蕪無法壓抑心中沖出的感動,酸酸的,熱熱的,一輪連著一輪,把她小小的心巢都要涌破了。 她從沒想過,鳳曦會說出這樣直.搗她深心的話,一下子就戳進(jìn)她心底最軟的地方,瓦解她的心防。 他的口吻其實(shí)很嫌棄,嫌棄柳郎,嫌棄七娘的夫君,也嫌棄她一副多愁善感的做派。 但偏偏他說出的話,用心去聽,卻是在安撫她、開解她、鼓勵她。 有那么一瞬,蘅蕪幾乎要忘記去懼怕,是否鳳曦再次懷疑她的真身。 只因此刻的鳳曦太令她感動而安心,她對他的害怕,已隨著日漸相處慢慢消減。 這時,橫亙在她腰后的男人手臂忽然一緊,勒得蘅蕪緊緊貼住鳳曦,她不由一怔。 對上鳳曦的眼睛,他眸光深深盯著她,說道:“那天的事……” 蘅蕪:“哪天……?” 她問完就猛地反應(yīng)過來,鳳曦說的是他拿著暖玉桃花膏欺負(fù)她、審問她真身的那天。 蘅蕪面皮發(fā)燙,耳根泛紅,嚶嚀道:“那天怎么?” 鳳曦將蘅蕪狠勁兒一摟,狠聲道:“不準(zhǔn)記恨。” 蘅蕪心中頓時一熱,鳳曦話里的道歉之意,她如何聽不出? 如此高傲的人,竟會低下頭顱賠罪哄她,要她原諒。蘅蕪的眼睛有點(diǎn)濕,在剛剛來到鳳曦身邊時,她從沒想過,這個身處云端的恐怖殺神,會為她折腰至此。 蘅蕪喉嚨有些酸澀:“我怎么會記恨您呢?我沒有怪您的。” 鳳曦瞇起眼,又道:“還有以前……” “以前……什么?” 鳳曦喉結(jié)動了動,微狠道:“以前你受了些委屈,都不準(zhǔn)記恨。” 蘅蕪眼眶徹底濕了,眼角瑩然一滴淚珠,幾欲落下。 從前她剛到鳳曦身邊時,是受過他折騰。她控訴過,終究選擇委曲求全,裝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樣。 那都是她自找的,是她為了抱大腿,必須要支付的代價。 可鳳曦卻為此向她道歉,為此哄她。 蘅蕪啜泣出聲:“我沒有、沒有委屈,鳳曦神君,您不必這樣的……” 后面的話語被嗓子中的酸澀所支配,越發(fā)要泣不成聲。 蘅蕪哽咽著喚他:“鳳曦神君,我、我……” 鳳曦忽然說道:“往后,把后面那兩個字去掉。” 蘅蕪一時沒聽明白,淚眼朦朧,懵懂望著鳳曦:“啊……?” 鳳曦撇撇嘴,似在嫌棄蘅蕪太笨,他道:“往后直接喊我名字,去掉‘神君’那個稱呼。” “為什么?”蘅蕪怔怔問。 鳳曦不屑道:“本就是九重天那幫道貌岸然的東西為恭維我喊的,弄得好像誰稀罕被叫一聲‘神君’一樣。反正我也不是神,這稱呼聽多了,有兩分惡心。” 蘅蕪從善如流,柔聲喚道:“鳳曦。” 這樣直接喚他的名字,話一出口,心口便覺得軟了兩分。蘅蕪能感覺到,她和鳳曦的距離越發(fā)的近,他也越發(fā)的充滿平等的、親近的人味兒。 鳳曦聽罷很滿意,呵一聲笑道:“還是這般順耳。” 蘅蕪一念驟起,不假思索道:“神……鳳曦,你也別喊我蘅蕪仙子了,好嗎?” “好啊。”鳳曦愉悅搭腔,他側(cè)頭,鼻子幾乎抵住蘅蕪的。 彼此距離那么近,近到蘅蕪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在鳳曦眼中的倒影。那倒影傻傻的、掛著淚,被他眼底折射的星辰光輝包圍成一團(tuán)。 “想想叫你什么呢?” 鳳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驀地想到了,愉快笑開。他的手移到蘅蕪的下巴上,輕輕扳起。 “唔,那就……小蘅兒……” 蘅蕪瞪大眼睛,與此同時,一記親吻落在她唇上。 隨著鳳曦翻身,她被鳳曦壓在身下。她顫抖的眨著眼睛,睫毛劃過他的眼睫,唇上是熾熱guntang的溫度。 一時間,一切思緒皆化作云淡風(fēng)輕。蘅蕪仿若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看見一雙眼睛,比夜空還幽邃,比滿天星輝還要令人挪不開眼眸。 這一刻,蘅蕪好似聽見什么聲音,在心口無聲響起。 她隱隱約約的,只有一道念頭: 陷進(jìn)去了啊,姬蘅蕪。 你陷進(jìn)去了…… 一切都好似亂套,那般猝不及防,渾渾噩噩。 蘅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離開楓林的,她昏昏沉沉的被鳳曦抱著,被他卷在袍子里,飛越一座座山巒。 鳳曦?fù)е拖袷菐w過千丈軟紅般。直到飛進(jìn)熟悉的宮殿,熟悉的臥室。 蘅蕪昏沉的望著周圍,鳳曦使了個法術(shù),所經(jīng)之處的燈燭一盞接一盞點(diǎn)亮。亮起的光微微刺到蘅蕪的眼睛,她瞳孔縮了縮,茫然望著臥室中的一切陳設(shè)。 她被鳳曦帶著,穿過重重藍(lán)色和紫色的紗帳,在最深處的大床上落下。 她被拋到床上,不大不小的力度,正好令她陷進(jìn)柔軟的被褥中,讓被褥形成曖昧的凹痕。 簪發(fā)的釵子在她仰倒時,滑落下去,一頭青絲撒在枕頭上,美的好似流瀑飛雪。 “小蘅兒。”鳳曦跟著上來,跪在蘅蕪上方,低下頭抵住她的鼻子,聲音低啞。 蘅蕪知道他來勁兒了,他眼里那濃稠如酒的渴望,她再熟悉不過。 鳳曦雙手撐在蘅蕪兩側(cè),近在咫尺的俊臉,染上汗:“小蘅兒,我想要你。” 蘅蕪空闊而平靜望著他,然后伸開雙臂,抱住他的脖子。 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不是嗎?她早就給自己做過無數(shù)次心理建樹了。 人給他,初次給他,他想要,她就給。 然而此時此刻,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沒有抗拒的成分。 她沒有委曲求全,沒有用理智壓抑內(nèi)心。 今晚的她,無法抗拒鳳曦的求索。 她將玲瓏的身子貼上去,附在鳳曦耳邊道:“好。” 她感覺到,鳳曦僵硬一瞬,他渾身肌rou都在叫囂著興奮和渴求。 這讓她也不由緊張起來。 記憶,自然而然便回到上次她和鳳曦同床共枕的那晚。今天的一切,與那晚何其相似。不同的卻是她的心境,還有兩顆心之間的距離。 只是,一想到那晚,某些令人擔(dān)憂的片段就躍入蘅蕪腦海。 蘅蕪沒控制住,脫口而出:“鳳曦,你……能行嗎?” 她看見面前染著汗的俊臉,在一瞬之間黑到谷底。 蘅蕪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bǔ)救:“你別生氣!我就是有點(diǎn)擔(dān)心,不是懷疑你……” 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