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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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來說你呢?”韋王妃嗤笑道:“我是郡王妃,你是國夫人,既然你如此想,我說你不懂尊卑、沒有教養(yǎng)、心腸歹毒,你沒意見吧?” 涼國公夫人一口老血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韋王妃又道:“你這么點委屈都受不得,難怪這么討人嫌了。” 涼國太夫人聽不下去了,只得出來打圓場,“她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郡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計較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她計較,就說明我小氣?”韋王妃冷笑連連,“你算什么東西,小時候我就看你不舒坦,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自以為是啊,一點長進都沒有。” 涼國太夫人別過臉去,不想跟她爭這個,趕忙問詹四娘:“是怎么進到門海里去的?” “都是她!”詹四娘憤然指向南知意,過了這么會,她的衣服都干到一半了,沒了先前的狼狽模樣,“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南知意十分生氣,反駁道:“那么高的個門海,我是天生神力么,能把你一個大活人扔進去?你不是說你常年習(xí)騎射練武,連我這細胳膊細腿的都反抗不過?”她什么時候推過她?她就從來不干這種惹人非議的事! 詹四娘抖著唇,“你你你!你少顛倒黑白!” 南知意一臉無辜,“我怎么顛倒黑白了,你就說說,我推過你嗎?說話得摸摸良心不是?”她問身旁眾人,“你們瞧見了?” 趙圓幾人自然是不會應(yīng)的,連連擺手;她是替南歌幾人出頭,這幾個也不敢說什么,直說只聽到詹四娘說過喜歡那個鎏金門海,覺得漂亮。 至于平時奉承詹四娘的那幾個,更是什么都不敢說了,莫說她們原就是在替詹四干壞事,單說將詹四扔進門海里頭的,確實是她們幾個。這責任,她們可擔待不起啊! 詹四娘見她們都不站自己這邊,氣得直罵墻頭草。韋王妃無奈道:“這丫頭去水里轉(zhuǎn)了一圈,似乎有些沒緩過來,這可如何是好?” 最后在眾人的勸說下,涼國太夫人等人領(lǐng)著詹四娘回去了,余下的貴女皆作鳥獸散,貴婦人們也紛紛離去。 南知意哼了哼,對韋王妃道:“阿婆我先回去拿東西,等會我們就回家去。” “去吧。”韋王妃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等人都走了,她才看向南歌,“回去了來我房里,將經(jīng)過說一遍。” 南歌垂眸應(yīng)是。 行宮中殿,雍林坐在上首聽曲。 隔著輕柔紗幔,歌女樂伎穿著制式衣裳,跪坐于地,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悠悠傳出。雍林閉眼聽著,時不時跟著打節(jié)拍,似乎快要睡著了。 良久,宮侍上前回稟太子來了,雍林方才從中驚醒,斂眉道:“讓他進來。” “父親。”雍淮淡聲道:“尋我何事?” 雍林有些著惱,“怎么,我沒事就不能尋你了?” 雍淮在他身側(cè)坐下,緘默不言。 雍林指了指下首,“你聽聽,今日新得的曲子,倒是不錯。” “尚可。”雍淮對這些向來沒什么興趣,也聽不出其中的名堂,只順著他的話隨意應(yīng)下了。 雍林搖了搖頭,“你怎么一點愛好都沒有。”他從前也不愛這些,可是許后喜歡,連帶著他也被帶著聽了起來。 雍淮沒說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似是在等他發(fā)話。 良久雍林方道:“二郎,你可是有、有心儀的人了?” 雍淮頓了頓,回道:“是。” 他回的這樣簡短,仿佛多說一句話就是要他的命一般,雍林也不大高興,“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又問道:“是哪家的女郎?若是個好的,那就要準備了。” 皇太子的昏禮儀式極為繁瑣,不說昏禮當天的復(fù)雜,單說前期的各種準備流程,命使、六禮、冊妃等等,便是繁瑣難理的。皇太子納妃,需選正副使持節(jié)行納采等禮,這正副使的人選,他也還得想想才行。 雍淮這才抬眼看他,沉思不語,過了半晌,才說:“她還小,未到笄年。” 聽到這里,雍林不是太樂意了,“那么小,要等到何時才能成婚?” 想了想,雍林又道:“不如你先選幾個妾室,我像你這個年歲,都已經(jīng)有你阿兄了。只是妾室到底跟正妻不同,若是喜歡寵著玩玩可以,別沉迷其中。” “不必了。”雍淮眉宇沉了下來,“沒興趣。” 他這個態(tài)度,令雍林十分不高興,“你別不樂意聽,我這不是為你好?” 雍淮不耐煩管這些東西,起身告退,“父親且休息著,我還有事,先回去處理了。” 雍林忍著氣,看著他一路走了,怒道:“這逆子!” 宮人皆不敢答話,皇帝雖罵的兇,這卻是他唯一的親子,又是太子,可不是他們能隨意接的,更不是他們能妄議的人。 不多時,姚麗妃又進來了,還帶著她給皇帝熬制的用來消暑解乏的甜湯。 雍林尚且還在獨自生悶氣,見她進來了,抬起頭瞅了一眼,“怎么了?” 姚麗妃將甜湯擺放到雍林面前,淺笑道:“陛下近日好不容易來了行宮,怎么不多玩會?他們今兒晚上,還說要放焰火玩呢。” 雍林點了點頭,“沒意思。” “今日陳昭儀說她身子不爽利,請了醫(yī)士去瞧,卻沒瞧出什么來。王昭媛苦夏,不愛吃東西,尤惠妃說她做作,兩人又吵了一架,現(xiàn)下各自閉著門,誰也不見。”姚麗妃一樣樣絮叨著宮中瑣事,末了,又道:“對了,妾今日在小花園里碰上太子殿下了,他還帶著一個小女郎一起。” 聽到這里,雍林總算來了些興趣,直起身問道:“那女郎是誰?” 姚麗妃搖了搖頭,“妾不大清楚,殿下沒告知妾,那小女郎自己也沒說,估摸著是只顧著同殿下說話了。” 雍林沒注意到她話中的重點,又追問道:“其他的呢?長相?家世?年紀?” “長得是極為精致漂亮的,皮膚白得跟雪似的,氣質(zhì)瞧著也還行。年紀么——”姚麗妃仔細回想了一下,“瞧著是十幾歲的模樣,只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差不太多,妾也摸不準,應(yīng)該是未及笄的樣子。” 雍林若有所思,姚麗妃挽起衣袖,從食盒中將一盤蓮子羹端了出來。 右手腕處,一根編織的紅繩上,串著幾顆金珠子。雍林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淡聲道:“這個新打的絡(luò)子不錯,前幾日尤惠妃在那哭鬧,說她荷包上的絡(luò)子被陳昭儀弄壞了,你給她打一個去,堵住她的嘴,讓她別吵了。一點小事就喜歡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要是傳出去,他臉面都要丟盡了! 姚麗妃:......你究竟是怎么說得出口的? 她扶著那個紅繩,笑道:“這是妾的大侄女打的,她一向會弄這些,懂得照顧人,家中弟妹的許多衣裳都是她親手縫制的,她爺娘不知多省心。又有孝心,每次新做了什么好東西,就巴巴的給妾送過來。等回頭妾讓人回去見他們時,便讓她多打幾個。” 雍林眉毛動了動,“會照顧人么...” 今日是個好時機,皇帝已知太子有了心儀的人,瞧那姑娘的模樣,做太子妃自然是夠格的。既然太子要納妃了,那皇帝必定還會考慮其他妾室,見已經(jīng)在皇帝心中留了個印象,姚麗妃便不再多說,省的說多了,碰上他這疑心病,效果適得其反。 雍淮獨自回了寢殿后,侍從上前將今日在小巷中發(fā)生的事同他回稟了一遍。 “她可有受傷?”雍淮皺緊眉頭,戾氣頓起。看來這詹家人,是還沒長記性?這個詹四娘,不是一般的欠收拾。 侍從搖了搖頭,“沒有,縣主氣色很好的樣子。” 聽完了,雍淮開始止不住的心疼,小姑娘這委屈可受大了,莫名其妙就攤上這種事,又自責自己沒照顧好她,才讓人這樣欺負她。 心疼完了,他又開始回想今天的事,心里止不住的泛起甜意。一直到沐浴完看書時,嘴角都是帶笑的。 宮侍們都倍感驚悚,往常眉目疏冷、少有表情的太子,今日這是...中了邪不成? 只是他心情好,對宮侍都和藹了幾分,宮侍們只覺得他周身冷冽的氣息似乎消散了些許,溫和了數(shù)倍。見此情形,便都開始在心中默默祈禱太子這邪,可要一直中下去才好。如此這般,他們的日子,倒也舒坦多了。 詹四娘被涼國公夫人幾人給帶回去了,一路半摟半拖著她走的,生怕她又折返回去打人。 “阿娘,你做什么,怎么不讓我把話說完。就是南知意那個小賤、人,指使人把我扔進門海里去的。”一會去自己家中,詹四娘就氣惱的看著涼國公夫人。 涼國太夫人敲了她一下,“好好一個姑娘家,怎么滿口污穢之言?”她瞪了涼國公夫人一眼,又道:“四娘,你能不能長點記性!那是行宮!可不是你能肆意妄為的地方。” 涼國公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掐了詹四娘一把,“你祖母說的,你記住了沒?” 詹四娘委屈道:“我又沒要做別的,只讓人知道,是她扔的我,不就好了。” 涼國太夫人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了,這時候你就失了先機。更何況,你說的話,那些人會信么?” 詹四娘低著頭不說話了。 “你呀,這種事何必要爭個輸贏。”涼國太夫人嘆了嘆,“宮中鬧事,她落不著好,你便能得利了?只怕你比她還要更慘。”自己的孫女她如何能不知道,只怕事情就是她先挑起來的,便教導(dǎo)道:“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三千的招數(shù)啊!可萬萬使不得的。” 涼國公夫人也道:“這些事你先放一邊,先把正經(jīng)事做了再說。你近日,跟嘉魚玩得如何?” 詹四娘撇了撇嘴,“她不怎么理我。” 涼國公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腆著老臉帶你去拜見長公主,不就是想讓你露個臉,跟人家逐漸熟悉起來。你倒好,人家都不帶理你的。” 她還要再罵,卻被涼國太夫人給勸住了,“她孩子心性,你少說兩句。” 沒多久,涼國公也回來了,還帶著詹四郎。看他身上還掛了彩,涼國太夫人忙道:“這是怎么了?” 涼國公讓詹四郎自己說了一遍,氣道:“于家那小子,簡直不知所謂!” 涼國公夫人心疼的看著自家兒子,也附和道:“正是,還有那鄭小娘子,不是第一次引人干這種事了吧?以后碰上這種人,可得離遠些了。” “還有那個南弘。”涼國公又罵道:“竟然敢諷刺我,還罵我兒,我跟他沒完!果然,姓南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涼國太夫人等人默然,在心中應(yīng)是。 南家別院中,韋王妃聽南歌將白日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聽完便氣得打罵詹家人不要臉。 完了,又對南歌說:“你可不必怕她。你父親是輔國將軍,論起來是比她父親這個超品國公爵位要低些。可等你滿了十五,便能請封縣君,她是什么都沒有的,只能等著將來的夫婿給她掙誥命!” 要說南弘作為郡王,韋王妃十分滿意的一件事便是,她孫女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縣主,有自己的爵位和俸祿,不需要看夫家的臉色。 南歌垂眸應(yīng)是,又道:“那若是她在外面說我壞話呢?” “她說你一句,你就說十句。”韋王妃淡淡的說,揮了揮手,“去找你娘吧,跟她說一遍。” 南知意窩在自己院子里,對今天發(fā)生的事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她也當場報復(fù)回去了。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詹四娘想要當場追責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哪有當場不發(fā)作,過后了才去指責人的?在場的又不是沒人給她撐腰。 更何況就算追責,也是詹四娘挑釁在先。在宮中干這種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而詹四娘無疑會是罪名最重的那個。 沒空去想這些瑣事,小姑娘的心思,一直沉浸在白日里的事上。她趴在床上,一手拿著鐘杵,輕輕敲擊著雍淮送她的玉鐘。從玉鐘里傳出的聲音清亮透徹,如雛鳳初鳴。 南知意得了趣,不停地敲著,一點一點,如同敲擊在她的心房上。 一邊敲著,小姑娘用另一只手,開始無意識的描摹著雍淮的輪廓。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羞得把鐘杵都扔了,好一會才平復(fù)下心緒。 她似乎、好像,是喜歡雍淮的? 南知意也不確定,這份喜歡,究竟有多少。雍淮對她,似乎總是那么好,無論她要什么,或是發(fā)多大的脾氣,他都不曾著惱過。 她從小就脾氣大,易怒,可在面對他那樣柔和的眼眸時,卻時常發(fā)不出火來。 她想,她是不愿意讓對方看到自己最不好的一面的。 小姑娘開始想著,他對別人,是不是也是這么好? 僅僅是這樣在腦子里過了一下,南知意便受不住了。她這樣獨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這些,若是雍淮也對別人這樣好過,她定然是再也不要理他了的。 這么打量著,小姑娘逐漸睡了過去。 心中存著事,小姑娘一早就行了。剛一醒,便聽阿江說道:“誰把東邊的窗戶打開了,這么大早上的,可別把人熱暈過去。”說著,便要走過去關(guān)上。 南知意心里一驚,下意識道:“別動!我過去關(guān)。” 小姑娘連鞋都來不及趿上,光著腳匆匆跑了過去。一看,窗臺上果然放著一個極其小巧的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