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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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名侍從入內通秉道:“殿下,英國公求見。” 雍淮握著朱筆的手頓住,靜默了一瞬,方才問道:“何事?” 侍從回道:“是為了許七郎的事。” 雍淮冷笑一聲,“說孤沒空,請他先回。” 侍從出去了好一會,久到雍淮以為英國公已經回去了的時候,他又進來,覷著雍淮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英國公說,今日一定要見到殿下,方才差點就在殿門外跪下了。” 雍淮火氣涌了上來,臉色霎時陰沉的嚇人,驀地起身往外行去。 外面天色已經暗沉下來,昏黃的斜陽灑在宮墻上,暖融融的。 英國公見他終于出來了,忙道:“二郎——” “外祖父有何要事?”雍淮淡聲道。 英國公笑了笑,“你舅舅今日被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那邊卻不肯放人。想是我年紀大了,在朝中又無職位,說話不中用,外翁無法,便只能來問問你了。” 雍淮輕笑一聲,“外祖父說的,可是許七今日踩踏三千營田地一事?他們秉公辦事,恕孤不能相助。” “這......”英國公先前還是笑著的,現下便是真的急了,“你舅舅怎么說也是議親之人,這怎么能交由那些人懲處?無論如何也要由陛下親自審判吧?” 雍淮若有所思,“外祖父說得對。” 英國公松了口氣,正要道謝,又聽他道:“任曲,帶外祖父去太極殿同父親說。” “二郎,你這——!”英國公面帶怒色,“那可是你親舅舅!” 雍淮這便知道,他定是早已去找過皇帝,卻吃了閉門羹,便只回道:“外祖父,時辰不早了,宮門該下鑰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可別什么東西都要來跟他攀關系。 英國公滿腔怒意,卻又不敢對著他發泄出來,只感覺胸腔一陣沸騰感,一股火似要噴涌而出。 “對了。”雍淮又想起件事,“孤不是說了,讓許七在家好好學規矩,學不好別出來嗎?那這又是怎么回事?何況他還在服斬衰,外祖父自己想想。”他沒直接治他不孝,已經夠給英國公留兩分情面了。 他說完后,英國公便不敢說話了,背上瞬間汗涔涔的,不一會就濕透了,“是、是這回事,定然是有人帶著他出去的,我回去定然好生管束他。” 新昌長公主的長女辦賞花宴,自然是少不了小貴女們要來,只是卻同詹四娘的日子撞上了,來的人較往常的宴會難免要少些。 王悅秀一路忙里忙外的,又是給人介紹自家名花,又是嫌擺放不夠雅致,指揮下人重新挪動花盆。 隨著一聲“宣平縣主到了”,南知意上著石榴紅素紗短襖,下罩牙白色馬面裙,被一眾人簇擁著走了進來。一舉一動間,發間步搖輕輕晃動,耳畔明珠流光溢彩。 “沒想到她竟真能把縣主請來?” “不是說縣主要去涼國公府,參加詹四娘的賞花宴嗎?這又是怎么回事?” “誰知道是誰說的,縣主本人又沒親口說過,指不定是詹四自己胡謅的。” “就是,我就沒信過她,縣主好歹偶爾還跟王大娘講幾句話,你何時見她理過詹四?信了那些話跑去她府上的,才是倒了大霉。” 眾人聲音雖壓得低,可小貴女們間坐得近,周圍的人難免會聽到。人又多,加在一起聲音就大了起來。 她越靠近,王悅秀的腰桿仿佛都挺直了些,得意的回首環視了一圈竊竊私語的眾人,接收到她們艷羨的目光后,方才滿意的收回視線。 這滿京城里,可不是人人都能邀請到宣平的,她能請來人,是她的本事,就看那詹四怎么跟被她那謊話吸引來的人交差吧! 還不等人進院子,王悅秀便率先迎了上去,嗔怪道:“我可等你許久了,想吃什么點心?” 南知意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嗯,別像上次那么甜就行,阿圓她們呢?” “還沒來呢。”王悅秀今日格外好說話,急忙張羅她坐在上首,又讓人奉糕點茶水過來,“你先用著,阿榮也要來了。” 房悅容要過來南知意倒是不意外的,兩人平時再不和,卻也沒有大矛盾,又是嫡親的姨表姊妹,肯定是不會撇下這一頭,跑去新認識的詹四娘那的。 果然,不一會又響起了“嘉魚縣君到了”的私語聲,王悅秀臉上的得意之色彰顯無疑。 順天府唯二兩個有爵位誥命的貴女都在她的宴席上,再加上被南知意買一送一帶來的未來縣君南歌,簡直能壓倒一片了。 房悅容也被王悅秀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極其無語,不耐煩地拍開她試圖伸過來的手,沒好氣道:“給我找個位置坐著。還有,你弄這么多珍稀名品,能不能擺的好看點。”全都亂糟糟的堆成一團,看著錦繡華貴,一點章法都沒有,恁俗氣! 王悅秀今日高興,怎么說她也不甩臉子。 賀妙兒笑嘻嘻的看著房悅容,“嘉魚縣君,阿悅的花都是名品,怎么擺都好看的。” 房悅容只淡淡掃了她一眼,沒多說什么。南知意卻極為驚奇,要是按她往常的脾氣,怕是一句只會甩出一句“我跟你說話了嗎?” 南知意坐在一旁嗑著瓜子,閑閑看著幾人話里機鋒往來,舒坦極了。 等到幾人說得差不多了,她才道:“阿悅,過來嗑瓜子。” 房悅容同王悅秀兩人同時回頭,就要過來,南知意尬笑道:“我說的是、是悅容。” 王悅秀轉瞬又不高興了,轉過頭去不說話。 房悅容落座后,壓低聲音,對著南知意笑道:“前幾日涼國公夫人帶著她上門,拜會過我母親。還說讓我去她的宴會,我說我已經答應了春娘的,才作罷。” “嗯?”南知意疑惑地看著她,初來京城,去拜訪長公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何況詹四娘的母親是蘭陵郡王的女兒,蘭陵郡王是太|祖堂弟,她同東昌長公主是堂姐妹。 見她一臉不解的模樣,房悅容又道:“涼國公夫人拐彎抹角的夸了她許久,又提及她尚未許配人家......” 南知意福至心靈,“莫非她們想嫁女到京城,想讓長主幫忙相看?”這倒是說得通了,東昌長公主對京城兒郎到底比涼國公家要熟悉些。 “只是涼國公能不能久留京城還是兩說,怎么就這么著急讓她嫁到京中來?” 做父母的,多半舍不得兒女離得太遠。而涼國公之妻藍山縣主為宗女,本朝同藩王有嫁娶來往的家族,皆不得輕易在京中為官。 “你傻呀。”房悅容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什么兒郎非得要我母親相助才能成?還不是——” 南知意仍舊是不太懂,房悅容既不敢說清楚,作為一個閨閣女郎又不好隨意談論,只含糊道:“總之以后別隨意同她有過節,我母親雖絕對不會幫她,可指不定她能找著別的門路也說不準。” 南知意搞不懂她在說什么,只隨意應下了。 王悅秀仍舊在那邊指揮著人擺放花盆,南知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推了把阿晉,“過去幫她,別礙著我眼了。”她院中養的那些花多半是阿晉負責的,她若是辦賞花宴時,花卉布置也是阿晉在管,弄起這些來還是有一套的。 阿晉領命過去了,南知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糕點,左挑右選半天,最后只撿了一個柑橘吃了。 “阿樹怎么還沒來?”王悅秀低聲問一旁的侍從,“快去前院看看。” 賀妙兒安慰道:“許是她路上碰著了事,給耽擱了,你別太著急了。” 王悅秀乜了她一眼,“旁人都快來齊了,她連個影都沒,我怎么不著急?你往常不是跟她一同出門的嗎,怎么今日沒有跟她一起?”兩人住在隔壁,又有親戚關系,出去玩都時常是一起的,參加宴會也不例外。 賀妙兒很有些委屈,“我又不是跟她住一處,為何要每日都跟她一起?今日我出門晚了,以為她早都走了,便沒去問她。”她又不是李香樹,怎么知道她為何沒來? “哼,她若是再不來,我就要派人去她家問了。”王悅秀臉色不太好看,瞧著這模樣,賀妙兒慢慢的往一旁挪了挪。 她想了想,道:“你是該去問一問,若是路上出事就不好了。”人是來才加宴會的,若是在路上出了問題,宴會主人自然也落不了好。 臨近用午食,趙圓方才匆匆趕來,面上還帶著喜色。 南知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這是去哪野了回來了?” “我剛去衙門旁聽了!”趙圓心情顯然是好得不得了,“前幾日我跟你說的那樁離婚案,今日你可算是了結了。” 南知意問道:“所以究竟如何了?” 趙圓盡是得意之色,“我找了幾日,果然讓我發現了端倪。難怪她舅姑不愿意放她走,原來是想讓她同她小叔子......總之就是為了省聘禮錢,她小叔先前還欲對她......呃,這不重要。然后她丈夫生前還曾經毆過她父親一次。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總算是判了義絕。”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你知道的還挺詳細的。” “那是自然。”趙圓驕傲的昂起頭,“我可是在她家周圍轉悠了許久,問了許多人,才終于弄清楚了。” 她滿臉都寫著“快夸夸我快夸我”,幾乎就要將這幾個字貼到旁人臉上了。 南知意忍了半晌,終是按捺下想揍她一頓的心思,順著她的意思道“你...你好厲害哦!” 趙圓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必說多說,我懂的。” “對了。”南知意戳了戳她,“我問你個事,損毀官物的,應當如何判?” 趙圓想了想,“損毀官物比平常損毀器物要加二等,論起來,就是要杖七十了。” 南知意心下一喜,眼神都亮了幾分,“真的?!” 趙圓百無聊賴的玩著一朵梔子,狐疑的看著她:“是啊,你要做什么?” 南知意拉著她,嘀嘀咕咕將盧四郎那日的事情講了一遍,激動地說:“等我宴散了,咱們一同去瞧瞧他!” “原來是這件事。”趙圓恍然大悟,“跟他一起玩的不少紈绔都被抓了,我聽說英國公家許七也在里頭。” 一想到自己的死對頭全都在里面,南知意那心情別提多好了,看王悅秀堆成一團的花都覺得順眼的不少,正要繼續跟趙圓商量等會怎么上門,便聽得一聲清脆。 側首望去,只見王悅秀握著食箸,鐵青著臉坐在那,地上是一個天青色杯盞的碎片,瞧著駭人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可愛:卟良人x 1;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可愛們~:小劉家的柒寶 x2;山水有清音x 1;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5章 感受到眾人探究的目光, 王悅秀也不給人盯著她瞧的機會,扯著嘴角笑道:“我有些事,等會就回來。”隨后徑直離席往外走了。 賀妙兒一貫跟她要好, 她走后便接替了她的位置, “她一會就回來了。”又讓侍女上來給眾人倒果酒,極為殷勤。 “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悅秀行至隱蔽處,低聲喝問侍從。 侍從答道:“娘子,我們去了李太仆寺卿府上,他們家人說、說......” “說什么?!”王悅秀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恨不能搖著侍從的肩膀讓她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你講快點。” 侍從穩了穩心神,道:“他們說李娘子去涼國公府的宴席。” 王悅秀肺都要氣炸了,雙眼紅彤彤的, “她這是什么意思!”且不說本來就說好了要來她的宴會, 單說兩人的關系, 她竟然會一聲不吭的去了涼國公府。 “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王悅秀先吩咐侍從退下,自己又在遠處平復了一會心緒,方才回到宴席上去。 賀妙兒拉了拉她, “阿悅,阿樹她想必不是有意的, 你......” 王悅秀視線淡淡掃過她,“知道你跟她是表姊妹,用不著你多嘴。” 她這目光太具有壓迫性,賀妙兒被逼得臉色慘白,也不敢再為李香樹說話。 南知意最好熱鬧,小耳朵都豎了起來, 拉著趙圓一錯不錯的盯著那邊幾人,想要聽清楚她們究竟說了些什么。 可她們聲音壓的低,她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她們在說些什么,最后只得訕訕作罷。 雖然新昌長公主府上景致一般般,歌舞卻是很不錯的,舞姬一個比一個貌美窈窕,歌聲靡靡綺麗。總體來說,南知意還是十分滿意,一直到結束時,嘴角都是翹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