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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熄日私語在線閱讀 - 被罪惡審判(完)H

被罪惡審判(完)H

    你可以吻他

    ―

    你伏在書桌前碼字。

    這是你法官生涯中第一份最終判決書,你以最認真虔誠的態(tài)度來對待它。你努力回想,思考,在大腦皮層上挖掘,捋順開庭至今發(fā)生的每件事,挑選重要的組織成單詞編排在屏幕上。你像個拾荒者,把亮晶晶的寶石塞進背簍,把灰撲撲的廢物擲在腳下,當(dāng)然還有一些東西,你不舍得扔,又不愿變賣。

    你把它們裝進口袋。

    你總以為自己會努力當(dāng)個清廉敬職的法官,你沒有收受賄賂,你沒有錯判冤判。可你還是不敢把有些事公開在判決書里,比如你和神父在囚室里發(fā)生了關(guān)系,比如神父在二審休庭后吻了你,比如――

    你想起,叁天前的二次庭審上,神父的犯罪嫌疑基本洗清,疑點全集中在死去的前證人霍爾克·凱特身上。當(dāng)天下午搜查隊在小鎮(zhèn)后的森林里發(fā)現(xiàn)了那截遺失的人骨,檢察官決定把它送去上一級法醫(yī)所進行更詳細的鑒定,保險起見,把嫌疑犯神父也帶去檢查一次。

    你選擇陪同前往。你說服了警衛(wèi)人員,讓你和神父坐在同一輛車上。

    車后廂只有你們兩個。你抓著袖口,瞪著坐在你對面的神父。

    神父看上去精神不錯――如果不是他的一只手還銬在座位上,你幾乎要懷疑他是去旅游的。他換了那件漆黑的法袍,穿了身有點休閑感的現(xiàn)代裝,兩顆眼珠酷似教堂頂部鈷藍色的無機玻璃,坦然回應(yīng)你的目光。他嘴邊那點弧度總是無法消退,好似隨時都能侃侃而談――可他就是不開口,只是把目光粘在你身上。

    最后反而是你被盯得受不了,自從神父目睹了你赤裸的身體,你的衣服在他面前就仿佛失去了蔽體的作用。你用手背壓住嘴唇,含糊問到:“那是什么意思?”

    神父瞇了瞇眼,問:“什么?”

    “是……”你想說是那個吻,可你恥于描述你的感受和困惑。你被他親吻,仿佛一個人第一次品嘗海鮮,那股奇特的滋味一直滲進舌根,你抿唇,能嘗到他殘存的體溫,你捂上嘴,逼真的柔軟觸感就開始在你口腔里作亂。你當(dāng)然不能告訴他你因為他的吻而心神不寧,你于是換了種說法:“……你在法庭上說的那些,作為證詞來講可信度存疑,如果你是為了脫罪才編造那些話,你就是誘哄法官……”

    神父說:“我該如何證明?”

    你低頭思忖。

    神父接著說:“或許我應(yīng)該再親您一次?”

    他的話在你耳邊炸開,你本能地擋住嘴唇,警惕地盯著他。

    神父笑了笑,聲音低緩動聽:“我想告訴您,西婭和您都是受害者,只是加害者一直控制著你們,扭曲了你們的思維方式,讓你們錯誤地認為自己才是有罪的那個。顯然您沒有從根本上理解我說的一切,因為您并沒有正常的性觀念……先別急著否認,告訴我,您在發(fā)情期之外的時間里有過性經(jīng)歷嗎?”

    你下意識就要搖頭,又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再一次陷入神父的節(jié)奏里,你于是狠狠地點了頭。雖然你沒有,但別的Omega有。權(quán)貴們有時等不及自己看上的Omega到發(fā)情期,他們會用催情劑,注射過催情劑的Omega饑渴得像發(fā)春的母貓。然后他們cao他們,好似大群野狗擁擠著嚼食公糧,場面顯得混亂。

    “如果不用外物催化呢?”神父沖你微笑,“只是需要一點耐心和額外的感情?!?/br>
    他藍色的眸底浮起波光,嘴角放下去,顯出一種引人探究的含蓄:“我想到合適的證明方法了,來,先到我這里來?!?/br>
    你的心臟突地跳了一下,以至于你忘了在第一時間拒絕。他的笑容越來越淺,之下仿佛藏了無數(shù)寶藏和新奇玩意兒,那雙吻過你的嘴唇就是寶箱的開口,正逐漸,一點一點,就要封合住了。他說:“我向您證明?!?/br>
    你當(dāng)然不能讓自己被神父誘哄,你把視線扯下去――可這又是一個錯誤,你看到他的身體,他的衣服比平常的……更顯身材,寬松的衣物隱約描摹出胸膛的輪廓,有如完整一塊琢磨過的大理巖。你不可避免回想起囚室中發(fā)生的事,那次交合純粹是為了緩解發(fā)情期,不久前的吻也有些倉促。以前從未品嘗過的食物被你囫圇吞下,它們掠過你的舌面只留下一個模糊的滋味,雖然你不想承認,但在心底某個角落,你想――再嘗一次。

    你耳尖發(fā)熱,心突突地跳。在神父的笑容消退之前,你不由自主站起來。

    他重新露出微笑,朝你張開手。

    你硬著頭皮走過去。神父以鼓勵的目光凝視你,你以佯裝冷靜的目光回望過去,用眼神互相扯皮了一會兒,最終你分開雙腿面對面坐在他膝上。像一只鳥停落在蛇洞旁,你顯得格外嬌小。神父環(huán)過你的腰,距離拉近,你頓時覺得自己被蟒蛇吞進了腹腔,四處是擠壓的黑色,稀薄的空氣讓你的呼吸難以為繼。

    距離接近于無,你將手撐在神父堅實的腹部,以免胸脯直接被他的胸膛壓著。你們即將zuoai,想到這個你兩頰發(fā)燙,另一方面你又好奇他要怎么做――發(fā)情期的集中發(fā)泄榨干了Omega的性欲,其他時候他們就像干癟的橘子,你不知道神父要怎么引誘你的身體動情。

    他撓了撓你的下巴,像逗弄一只貓,“我們先從親吻開始,可以嗎?”

    神父的頸部也被銬在了座位上,他無法低下頭吻你,只是向你投以鼓勵的眼神。

    你該如何做?一方面你心尖發(fā)癢,望著神父的嘴唇覺得夏娃仰望禁果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另一方面你畏怯猶豫,你在性交中哪有什么主動權(quán)呢?你是臺子上的祭品,安靜躺著任由他人使用就好,多余的舉動是錯的,為了放松自己而非侍奉他人的舉動是錯的,錯誤會帶來疼痛,這疼痛的鋼印是塑造你思想的模具。你想吃這顆糖,又生怕糖衣融化后會露出苦辣的內(nèi)芯。

    你試著吻他。你直起身體,嘴唇小心地湊上去,像松鼠伸出爪子觸碰孤零零的松果。

    第一口是甜的。

    第二口是甜的。

    第叁口仍是甜的。

    神父空出來的那只手滑進你的衣服,掌心內(nèi)微燙的溫度烙在你雪窩一般的后腰上,你觸電似地彈起,可你的腰肢困在他鐵箍般的臂彎里,像落網(wǎng)的雀。那只大手沿你的脊柱一路撫上去,咔噠聲響起,你感覺胸前緊縛的內(nèi)衣驟然失去力道。在你反應(yīng)過來之前,神父的手掌已經(jīng)陷進你胸前細嫩的軟rou里――他在揉捏那處,乳尖在掌心中被摩挲得生疼,最后又被指腹抵住戳捻疼愛了一番。

    你顫抖不已,急于推搡他,他的手很快又滑進你的腿間。這感覺多奇怪,你想,神父用靈活如蛇的手指在你的法官袍下游刃有余地演奏,干盡下流又罪惡的事,神父銜住你的耳垂,舌尖在細嫩之處留下骯臟的濕痕,你發(fā)硬的乳尖隔著幾層布料被他的胸膛壓得微微下陷。他愛撫你,舔吻你,他在觸碰你――

    “唔……!”手指陷進你的xue口?!吧窀冈谟|碰你”,這念頭在你腦子里扎根生長――比任何強效催情劑都管用。熱潮襲上你的臉頰,一股酸麻從腿心深處滲出,一路流淌匯集成粘膩的液體,你的耳膜被神父一根手指插入時帶來的細微水聲牽動。你慌亂地捂住臉,無法阻止臉頰和脖頸上大量潑灑的緋紅,好似將頭埋進沙堆的鴕鳥。

    “您并不討厭這樣?”神父在你耳邊絮絮低語。

    “……”你不討厭這個,當(dāng)然,討厭怎么會讓喉嚨里冒出貓一樣的細哼呢,怎么會在口干舌燥的同時渴望與他親吻更多呢,怎么會讓你頭暈?zāi)垦R灾劣谙胍w翔呢。你從來都是一顆飽滿多汁的橘子,神父將你的甜汁攪了出來,果皮綻裂,你在他面前分開成花的形狀。

    ――你濕透了。

    車行駛著發(fā)出沉悶鼾聲,淹沒了衣料摩擦的細響。神父兩根手指的抽插讓你顫栗,更何況他另一只手還在你腰間游走。衣服自肩頭剝落后,你低頭,在淚眼朦朧中看到那只捏著你rufang的大手,還有勾逗著殷紅rou粒的指尖,好似蜂鳥渴望花苞內(nèi)飽含的甘蜜――這太yin蕩,太放浪了……比你想象的更過頭,你發(fā)不出多余的感慨,神父的性器已經(jīng)抵在你腿心。

    他取出安全套戴上――鬼知道他口袋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當(dāng)然,這只是小事而已。

    他扶著你,yinjing深嵌進你柔軟多汁的xiaoxue。

    “――嗯!”你弓著身子拼命捂住嘴唇。

    潤滑到位,Alpha的尺寸仍然在你承受范圍之外。重力讓你坐下去,被他填滿,被撐得連連啜泣,生殖腔入口那兒也被頂?shù)盟炙致槁榈?,連綿不絕的煙花在你神經(jīng)元的接點處劃開火痕,你好像被木樁釘死的吸血生物――這感覺甚至比發(fā)情期更加刺激,發(fā)情期時的性欲太過泛濫,如果一個人吮吸太多蜂蜜那他的舌頭就嘗不出別的甜味,如果一個人饑腸轆轆那么一塊面包就是他的伊甸園禁果,顯然你屬于后者。

    神父沒有急著活動,或者說他被拷著難以活動。他親吻你的額頭和眼稍,念叨著曖昧的詞句,“含好了嗎”“自己試著動一動”。你猶豫,緊張中只聽得見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

    車已經(jīng)駛出小鎮(zhèn),在廣闊的曠野上奔馳,天氣昏沉沉的,陰霾模糊了遠處的一切,你們好似駕船在海霧中前行??烧嫫婀?,這陰天和神父本身一樣,給予你難言的安全感,他們在分明的黑白與森嚴的壁壘中開辟出一塊曖昧灰色,可供你容身。

    是啊,是這樣。一道陽光照透你的靈魂,你恍然大悟。你藏在神父懷里,你們藏在封閉的車廂里,車行駛在廣袤的原野上,你們是漂浮在夜風(fēng)中的沙礫,是沉入海溝的泡沫,沒人知道你們做過什么,沒人在意你們會做什么,沒有疼痛,沒有鞭打,高懸于空中的巨大雙眼被陰云遮擋。你已經(jīng)咬下了一塊禁果,為何不敢咀嚼?沒有哪個cao蛋的上帝會來懲罰你。是的,就這樣,就現(xiàn)在,原始的引力幾乎要讓你的心臟飛出胸腔――

    你可以吻他。

    你吻他,在他手掌的引導(dǎo)下起伏腰肢。你們耳鬢廝磨,舌面互相掃過帶起火熱的星子。你挺起腰時,神父的嘴唇從你的下巴滑到脖頸,再向下含住你紅腫凸起的小奶尖緩慢嘬吮。你的皮膚那樣刺癢,仿佛只有神父的親吻才能緩解。你放下腰時,花唇分開,暴露的rou粒被碾磨得要融化,堅挺的性器搗進你嬌嫩的深處,你嗚咽一聲幾乎要翻倒過去。

    神父那雙形狀漂亮的嘴唇在這時也會吐出些下流的字句來助興?!笆娣?,伊莎?”他揉著你的奶尖輕聲嗤笑,“喂不飽的小東西。”你艱難地警告他不準(zhǔn)叫你的名字,他告訴你這里可不是法庭。

    車身顛簸,你們仿佛混亂引力場中兩顆相互吸引相互碰撞的星,碰撞發(fā)出黏咕咕的水聲,仿佛溫泉的泉眼,是你們暴露在外界的唯一信息。你勾著神父的肩膀?qū)⑾掳蛿R在他肩上,像被天神幻化的烏云纏住的伊娥,你讓他吻你的后頸,讓他的手掌蓋著你鼓鼓囊囊的小腹,濡濕嫩花間的搗弄和進出綿密而火熱,心神和感官被引力漩渦卷進去。你的鼻尖紅紅的,雙腿在他腰間幾乎要掛不住。

    “唔……”事實上――這爽極了,巨大的冠頂掃過柔嫩的芯底時,近似泄身的酸脹快感從尾椎竄起。讓你啜泣著蜷起指尖,讓你想呻吟,能多放浪就多放浪。你的靈魂待在軀體里,不舍從這狂亂愉快的性愛里抽離,仿佛冰塊掉進沸騰的湯里,轉(zhuǎn)瞬融化。以往交合中rou體與思維的隔閡被砸得稀碎,現(xiàn)在它們攪和在一起。

    是你主動渴望著神父,像一個鈾原子渴望與另一個碰撞,不然這個被拷住的囚犯能對你做什么呢?你的精神屬于你的軀體,你的軀體屬于你的精神,它們從隔離走向統(tǒng)一,你變得完整而獨立,不論軀體接受疼痛還是快感,從此都只能由你自己決定。

    高潮來得不疾不徐,你無法消化這刻骨的快感,只能捂住嘴唇蜷縮著在神父懷里扭動,好似發(fā)情的貓。神父撫著你的后脊,調(diào)笑:“您要把這事成證據(jù)寫進判決書里嗎?”

    不,怎么可能――你腦子里暈乎乎的,像被酒精泡過似的,但至少你還能判斷出這樣不行。你用手背挨著發(fā)燙的臉頰,莫名其妙的尷尬和羞愧讓你想立刻抽身離開。神父當(dāng)然不會允許你爽完就跑,他收緊手臂箍住你的腰,你小小掙扎了一下,重新趴在他胸膛上。

    熱氣在四處蒸騰。你們像長在一起的樹,沉默地擁著對方,互相交換養(yǎng)分。很長時間,你不清楚,只是覺得這樣很好,很安全。陰云越積越厚,天空逼近大地,平原風(fēng)刮著窗玻璃,窗外的景色在風(fēng)中飛速變幻,曠野,曠野,曠野,灌木,稀疏的樹,飛掠的鳥群,孤零零的建筑物。

    “接近城市了?!鄙窀概牧伺哪愎饴愕暮蟊场?/br>
    你抬起頭,將下巴擱在神父肩上,透過他的發(fā)絲望向窗外。車窗似乎很久沒清洗過了,灰塵留下絮狀爬痕,窗外的景色因而顯得更加灰黃。你看到,在遠處,一棟教堂被拆得破破爛爛,像被獅子吃剩撂在原野上的骨架。你收回視線,將頭靠在神父胸膛上,感覺太陽xue刺疼。

    你曾見過相似的教堂。在十多歲的某個冬天,一個Omega男寵被你當(dāng)時的主人送去教堂,那個男性O(shè)mega似乎與你有某種關(guān)系,你被帶去一起送別他。

    舊時政教合一的國制決定了權(quán)貴們大多擁有一些神職稱號,神職人員必須全心侍奉上帝,終身不得結(jié)婚,但卻可以擁有大量同為上帝獻身的“圣Omega”。偶爾他們會挑選一些家養(yǎng)的Omega送往教堂,作為安撫底層Alpha和繁育的工具,他們管這個叫“圣妓”或“無私的母體”,凈是些純潔高尚的名頭。這一切都是為了神和國家,這一切都符合教義,當(dāng)然純潔無暇,無可指摘。

    那個男性O(shè)mega看起來不是很好,他很疲倦,還在主人家里時就經(jīng)歷了幾次流產(chǎn),下車時他在寒風(fēng)中裹緊外衣,幾乎要站不穩(wěn)。

    快進教堂時,一枚紀(jì)念幣從他口袋里掉出來,滾出了很遠。他想撿,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圣職者們只是推著他往大門內(nèi)走,他的喉嚨哽了幾下,紅腫的眼睛朝向你。你替他去撿,你跪在地上,在大人們紛雜的腳步里爬著前進,企圖抓住那點細碎的光。冬天的地上積滿雪,和泥混成污淖,當(dāng)你抓住那枚硬幣時,膝蓋和袖口已經(jīng)濕透了,手背上有泥點和踩痕。可這些不重要,你只為撿起它而開心。

    你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Omega已經(jīng)走進教堂,鐵門在他身后閉合。漸合的門縫里,他轉(zhuǎn)過頭,目光潮濕,沖你做出口型。

    “走吧?!?/br>
    “永遠別到這兒來。”

    你不認識他,你不清楚他的名字??扇绻阕屑毣叵耄氵€能想起一點,他有和你相似的姓氏,和你相似的外貌特征,翠鳥一樣的眼睛,枯葉色的褐發(fā)。聲音總是細而啞,似乎怕驚動了什么。只要你想,那些記憶就會像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你的嘴唇有些顫,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似的刺疼,聲音哽在喉口,總之在你反應(yīng)過來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溫?zé)嵋后w就從你眼眶里滾了出來。你捂住臉,眼淚們趕在那之前跌在神父胸膛上。他拍著你的肩,像在安撫一個啼哭的嬰兒,“怎么了?”

    “我……”你一張口就覺得澀疼,聲帶似乎撕裂了,聲音像珠子一顆接一顆從裂開的縫隙里漏出來,“……有個哥哥?!蹦阈÷暩窀刚f,又補充一句,“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神父擁著你,手掌按在你的后腦。你的耳朵貼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發(fā)聲時胸膛的輕微震動,“我們以后可以去找他。”

    他沒有詢問緣由和細節(jié),只是做出計劃。多奇怪,這種輕飄飄的承諾總能讓人安心,“明天會比今天更好”“一切都會好起來”,它們或許什么都不能保證,可當(dāng)這話從口中吐出時,一切重擔(dān)都隨之變得輕飄飄。好似有人在黑暗中遞給你一盞燈,這燈太微弱,照不亮你的前路,驅(qū)不散你周身的酷寒,可它讓你看見了光。

    你抽泣了一陣,放下手,小聲說:“好?!?/br>
    ――這就是在車上發(fā)生的全部了。你當(dāng)然不可能把這寫進判決書里。你頓了頓,接著回想。

    到達法醫(yī)所,檢查和鑒定按次序進行。檢察官將鑒定結(jié)果交給你,一切真相和證據(jù)都裝在你手里的文件里,你反而不急著打開了。你想去見一見神父。你在病房里看見了他,他剛做完全身檢查,正在穿上衣。

    神父的身材很好,輪廓清晰,肌rou扎實矯健,活動時交替起伏的緊繃線條下埋藏著惹人心悸的爆發(fā)力――這些是你知道的,當(dāng)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他的腹側(cè)長著樹杈形的陳年傷疤,似乎曾經(jīng)動過刀子,“接口在這里”,第一次庭審時他的證詞在你耳邊回蕩,你一直以為他是騙你玩的。

    你猶豫了一下,問他:“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一直清楚這人不可能是個普通的小鎮(zhèn)神父。他博學(xué)多識,還懂得醫(yī)學(xué)和自然科學(xué)。在十幾年前這類知識和技能比面包和rou類更難得,和黃金和絲綢一樣是獨屬上流階級的享受品,神父擁有的一切不是上帝賜予的,當(dāng)然只可能是在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中培養(yǎng)出來的。

    神父回答:“如果是指十五歲以前,您可以把我當(dāng)成隨便某個該死的貴族。”

    “怎么?你的家族沒落了嗎?”

    “這倒沒有,我的家族至今還在家族榜上。如果您足夠留心,可以在許多報紙和新聞里看見我的家徽。是我被流放了?!鄙窀感α讼?,輕描淡寫地告訴你,“他們覺得我以后可以當(dāng)個樞機主教,而我偏離了他們的期望?!?/br>
    你感覺胃部絞了起來,你沒有說什么。

    “我對他們教導(dǎo)給我的東西產(chǎn)生了疑惑?!鄙窀缸哌^來,按住你的后腦,力道溫和,“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不會在教義中將人劃分等級,不會允許神職人員借神的名義養(yǎng)一群性奴,不會允許獨裁者異化他的民眾,不會將知識封鎖,更不會構(gòu)起那堵天墻。我從未聆聽到神諭,上帝一直默許這些事發(fā)生。當(dāng)我將疑惑表現(xiàn)出時,我得到了永久流放證,附帶條件是失去那根‘神賜’的肋骨和永遠被禁止出現(xiàn)在家族涉及區(qū)域內(nèi)?!?/br>
    “我置疑了神?!?/br>
    你感到呼吸困難,耳中轟鳴,你向后退時神父抱住了你,冰涼的電流從你頭腳倒流。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們是同一類的人,被流放,被驅(qū)逐,永無翻身之日。你們不正常,至少在規(guī)定標(biāo)準(zhǔn)下是畸形的,至少在流水線上是出錯。那只巨大的手挑出廢產(chǎn)物,扔到他們該去的地方,扭曲得無可救藥,錯誤,無意義,錯誤。

    他撫摸你的后背。哪有什么誰救誰呢,不過是同類物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你們只能這么做,至少還能這么做,萬幸還能這么做。

    神父的體溫與你漸漸平衡,他吻了吻你的額頭:“伊莎,不用總想著否定自我――教堂已經(jīng)倒了?!?/br>
    你將指尖攥進掌心,喘了一下,問他:“你不想看看鑒定結(jié)果嗎?”

    神父摸著你的腦袋:“不用了,照事實判就好?!彼A送#瑳_你露出微笑,“不過,如果rou體也可以看成賄賂品,您接受了我的賄賂,不考慮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給我減刑嗎?”

    你慌亂失措,感到害怕:“不行,這怎么可以――”

    神父拉住了你,他說:“這是個游戲。開端由我決定,結(jié)果由你決定?!?/br>
    ――回憶戛然而止。判決書寫到了最后,你想了想,編排出你認為最合適的判決結(jié)果。

    你整理了裝容。

    你走進了法庭,所有人的注視著你,你在主審位上落座。

    你看著神父。

    “請宣布判決結(jié)果。”

    神父同樣注視著你。他的藍眼珠中映出你的面容。

    這正常嗎?這不正常,這是茍合,是亂紀(jì),是同流合污,是離經(jīng)叛道,是違規(guī)者的狂歡亂舞,是流放者的負隅頑抗??蛇@本身又有多正常呢?兩種想法有時要將你的左腦和右腦撕碎,有時又在你脊髓中交融。如果正常,你們怎么會相交在一起呢?如果不正常,神怎么會默許這種事發(fā)生呢?如果正常,怎么會與世俗相悖呢?如果不正常,怎么會讓你……

    心懷希望呢?

    你暫時不想讓游戲結(jié)束。

    神父沖你微笑,鼓勵你,縱容你,引誘你。無數(shù)氣泡在你心底升起,這感覺更勝過囚室和車廂里的高潮之和,更勝過泥雪里的銀幣,更勝過黎明和黃昏,勝過牛奶和蘋果派。讓你想抿起唇哼一支歌,讓你想到,“你沒有錯?!薄敖烫靡呀?jīng)倒了,伊莎。”“我們可以去找他?!鄙窀父嬖V你,“一切都會好起來?!?/br>
    那就讓它繼續(xù)。

    你笑了,張開嘴唇,躍躍欲飛的鳥停在你喉口。

    “現(xiàn)在宣布對神父――亞德里恩·列爾瓦的判決結(jié)果?!?/br>
    ―

    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半開放式結(jié)局。之前構(gòu)想這是個救贖的故事,寫完后發(fā)現(xiàn)并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兩個被異化的邊緣人以一個神奇的方式相遇,最后抱團取暖的故事。沒有誰是站在岸上的,但有人在向上游。對伊莎來說亞德里恩是遞燈的人,對亞德里恩來說伊莎是抱著綿羊的牧羊女。就是這樣一個披著懸疑外衣的狗血小言情啦gt;:lt;

    故事應(yīng)該是朝好的方向發(fā)展的。伊莎能找到她哥哥(哥哥可以看成布蘭德了,雖然世界觀差了八個太陽系,不同時空的無縫連接,之后會補全布蘭德與小女皇的故事),教堂也已經(jīng)倒了。

    真相和判決有以下叁種:

    A.凱特殺了luanlun生下的孩子,保安殺了凱特,神父無罪釋放――圓滿解決的案子。

    B.凱特殺了luanlun生下的孩子,但凱特的死存疑。由于證據(jù)不足神父無罪釋放――略有遺憾的案子。

    C.兩個人都是神父殺的,判他死罪――傲嬌一時爽事后()

    補充選項D.這個事件是女主的一場夢,其實現(xiàn)實沒有絲毫改變,神父只是女主所渴望的救贖在精神世界的具現(xiàn),整個故事唯一改變的是女主的心態(tài)。(←來自基友的腦洞)

    那么你的選擇是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