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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夢回漢家宮在線閱讀 - 第3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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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安正拿了件斗篷過來給他披上,他一邊扯著衣服一邊問道:等我做什么,這些日子總是不大好,還熬什么?

    我看著他眉間疲倦之色比前些日子更深,只起身道:沒什么,回殿里歇著吧。

    他笑笑點了頭。

    回了宣室,我替他脫了外衣:你睡吧,我回玉堂。

    他抱起我拉了臉不說話。

    我笑道:宣室有些冷,沒有玉堂的炭爐燒得足,我還是回去吧。

    他幾下扯掉我的外衣:我摟著你睡,哪里還用得著炭爐。他見我許久不說話,又道:你不在我睡不好。

    好,我在這里陪你。你放心睡。我徑自躺下后,他笑意融融的躺在我身邊。

    殿里熄了燭火,只剩月光疏漏而進,香鼎中云霧繞著輕搖的紗帳,散散生香。

    王孫他嗓子有些嘶啞。

    睡吧。我輕聲道,怎能不知他此時心里痛楚,老太太死死禁錮他數(shù)年,固然可恨,可畢竟,是他親生的祖母。或許,沒有老太太鎮(zhèn)著,劉徹也不會養(yǎng)jīng蓄銳、韜光養(yǎng)晦,此時,他更懂得深謀遠慮,更像一個帝王,這又何嘗沒有老太太的功德。

    我依舊輕聲道:不要想了,生老病死乃世之法則。

    他低喃著:我知道,可你知道么?她突然這么一走,我竟覺得這朗朗乾坤、茫茫蒼穹,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我握緊他的手:我知道,知道許久,才又道:可是,徹,你要頂天立地,撐起這大漢的天。名垂青史、彪炳千古。

    他抬起手覆住我的眼,王孫哭了。

    沒有

    哭了

    沒有

    他低下頭輕舔了舔我的眼睫低語道:睡吧。

    兩個月轉(zhuǎn)瞬即過,太皇太后喪葬禮畢,舉國守喪一年。

    劉徹說三日后要與江都王劉非同去上林苑。我自然也是要去。阿嬌既是說了,這儆猴的jī要撿著劉非下手,事關劉非,無論巨細,我必要格外留心。

    阿嬌明里讓針對劉非,可到頭來,這劉非卻是絲毫虧不了,因為,要對劉非下手的是我,他所損的,必然只是點點皮毛罷了,可那些諸侯王必是要由此入手與劉徹qiáng弩上弓,他要平息此事護我周全,給劉非的好處定要堵住諸侯的口。最終,劉非見好就收,與劉徹君臣融洽,其他諸侯自然也就息聲了。

    阿嬌拿我做餌

    可這餌,我也做的心服口服、心甘qíng愿。

    作者有話要說:四月快完了,是肯定不行了。

    如果可以,五月要結了它~~~

    加油吧~~~~

    這么拖著,心里挺記掛的~~~

    ╮(╯▽╰)╭

    ☆、十九

    出宮門時,劉徹看了我的鎧甲疑惑:重嗎?不喜歡的話就別穿了?平日怎么不見你這般待見鎧甲?

    我一邊帶上huáng牛皮的手套,瞄著他笑道:我這個比你那好看。

    他敲敲我肩上一塊兒鑲玉片,搖頭嘆道:中看不中用。若都如你這般,也不知上戰(zhàn)場是顯擺衣裳還是打仗。

    我略一想不禁嘆道:你說若是大漢朝的將士都穿著如此值錢的鎧甲上戰(zhàn)場,實在打不過他們就把鎧甲脫了一扔,他們豈不是要一窩蜂上去搶,可不就能不戰(zhàn)而勝了。

    劉徹笑的岔氣,也不失為一個御敵的好辦法

    我推了一把他的腦袋:那你笑成這樣做什么?

    沒什么,王孫的想法實在非人能所思,我所料未及哈哈

    我又失落道:可就是有一點不好。

    他一挑眉,滿眼看好戲的模樣:哦?

    我嘆氣:雖打了勝仗,可回城時,盡是不穿外衣的將士,百姓定是覺得,這打仗連衣裳都給人剝了去,就算勝了也免不了有失軍威。

    劉徹笑的更甚。只道:無妨無妨。哈哈

    紅玉在一旁偷聽笑夠了以后,有模有樣的手里拿著頭盔遲疑:這個重得很,就不帶了吧。

    我眼神膠著在頭盔上那白翎和嵌珠玳瑁上:這個很值錢啊。不帶可惜了。

    劉徹掂了掂我的頭盔:已經(jīng)算是很輕了。說著慢慢地扣到我的頭上。我晃了半天腦袋才適應了這個重量。

    突然想起來一事扭頭問紅玉:劍呢?

    元升急匆匆跑過來雙手捧著彈弓和金丸:大人要這個么?

    紅玉瞪了一眼元升,臉上蹭蹭冒火,一臉你這個蠢驢的樣子。劉徹拿手抵著鼻尖gāngān咳了咳。

    我一腳把元升踹到門外去:我是去打獵,不是上街打鳥雀兒。

    元升摸摸屁股咕噥道:可大人以往到上林苑,也是拿這個的

    玲瓏倒是提到:大人想帶著那把龍泉劍么?

    我剛剛想得意的笑,便聽玲瓏放低了聲道:不知道今日要用,沒來得及擦,在墻上掛著,都蒙了好幾層灰,不成樣子了。

    紅玉臉上依然冒火,劉徹又gān咳。

    我冷眼瞥了一下:咳咳咳,咳什么,你今兒吃稻糙噎住了么?

    他去了自己的佩劍扣在我腰間:我這個給你,我拿弓箭就好。反正狩獵時,佩劍多是用來劈樹丫荊棘,用的不多。

    我咬了咬牙,抬腿便走。

    下了十余臺階便又聽元升在殿門口叫道:大人忘了帶小竹篾了,捉了蛐蛐兒往哪兒放呢?

    我捏著拳頭站定了片刻,終于還是咽不下氣,折身回去踹了他兩腳才施施然去騎馬。

    一行人齊齊整整的出了宮門,隨侍們看了我的裝束,不由得偷偷相互使眼色,我冷哼了一聲,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

    我回頭問劉徹:江都王呢?

    劉徹笑道:不知道在那個路口等著呢。別管他。我看看你的護頸,沒收拾好。過來我給你整一下。說著就伸手來拉我的衣領。

    我舉起鞭子擋了一下,不礙事。

    他只看了笑,也不再說什么。

    我想了想對他笑道:讓我走前面領開路軍。

    他許久不曾見我對狩獵興致如此高,眨巴眨巴眼后,便也欣然應了。于是我便揚鞭策馬跑到前面去。

    直至上林苑圈定的獵場周圍才遠遠瞧見有些人慌忙伏地而跪。我問身邊的將士:前面是江都王?

    興許是。這一路來時都沒見,想必是在這兒候著了。

    我心中了然:哦隨即笑了笑快馬過去。

    那些人聽著馬蹄聲漸近,齊齊行禮:恭迎皇上。

    我勒住馬韁停下,并不下馬,居高而望,只道:是江都王么?皇上還沒來,在后面呢。你接著跪吧。也不差這一會兒。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那些人開口,便一揚鞭揚長而去。

    側(cè)過頭看了看身上的鎧甲,果真是珠玉金石盡顯奢華,活脫脫一個年少新貴。不禁笑意漸深。

    我坐在上林苑筑的涼亭里,直看著劉徹快要走近,方才起身去迎,他身邊跟著江都王和羽林將士,我笑著敲了敲腰間的佩劍道:沉死了。身旁一gān人等登時臉色齊齊綠了綠。

    他竟也笑著取下我的頭盔和佩劍,道:回車上把鎧甲換了吧,走路都抬不起腿了。

    我沖他粲然一笑扭頭便走:我便不來了,你打了rǔ鴿和小鹿,烤好了再叫我來吃。

    好,去吧。

    還未走遠,便聽劉徹對身邊的人揚聲道:今天就去獵rǔ鴿和小鹿,誰打的多重賞。

    我換了常裝,坐著細細的啜著從宮里帶的桂花酒。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剛掀了車簾卻見劉徹來,我跳下去問道:你怎么來了?

    他沉著臉一把抓著我的手腕:你敢自作主張?

    我心里微微一沉,抿了唇角不說話。

    他極輕的嘆道: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說過,不舍得。

    也是,以他的心思怎會看不出我此舉的端倪。我拿過他手里的弓箭,也無法,若非是我,騙不了他們。

    他依舊皺著眉,薄唇緊抿,便是不說什么我也感覺得到他怒火中燒。我轉(zhuǎn)身端過一盞茶喂抵他唇邊。他依舊未動。

    怎么?要我喂你么?

    半晌,他握著我的手緩緩喝下,才低聲道: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接下來不準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