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拿著收據單轉身離開，步伐沉重，由此開啟了他枯燥又極費時間和精力的活動一一跑窗口。

    彼時付然正蹲衛生間門口給韓先生打電話匯報情況。

    “我媽好像生了一小會兒氣就接受我是個同性戀的事了，不過她說讓我換個對象。”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付然忙安慰道：“哎呀，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肯定是不會反悔的，再說了別人也沒你有錢……啊不是，我是說別人也沒你對我好，你是除了我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愛你愛你，給你比小心心，么么噠?”

    只見付然剛賣完萌撒完嬌就秒換了語氣，“我錯了大哥，我以后盡量正經！”

    十幾秒后又聽見付然說：“之前是我在夢游，夢游很難治好的，你習慣就好。”

    他在衛生間門口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有些人都來回兩趟了見付然還在那，不由得好奇道：“哥們你這是跟誰打這么長時間電話呢，站這里不嫌味兒大啊？”

    付然掛掉電話，上下打量杵著拐杖的綠發青年，“你有對象沒？”

    “剛分。”

    “那你應該知道正處于熱戀期的情人最喜歡煲電話粥了。”

    綠發青年嫌棄道：“煲個毛線，她老是在我打游戲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煩死了。”

    “這……”付然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好在我對象不玩游戲，我也比較節制。”

    綠發青年冷笑，“等著吧，過段時間你們就不想打電話了，談戀愛沒屁用，我算是看透了，愛情就是個耗光人精力和耐心的壞玩意兒。”

    “你這是被情所傷？”

    “哼！”

    付然盯著他的一頭綠毛，同情道：“請說岀你的故事。”

    綠發青年說：“你別這樣看著我，跟我發色可沒關系！”

    付然一臉遺憾：“哦，這樣啊……”

    “你那什么表情？”綠發青年抓狂，大吼一聲，“我前女友沒綠我！”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附近的醫生護士和患者都將目光投過來。

    人群中一個聲音說：“小兄弟，挺住。”

    這下他不光頭發綠，臉也綠了。

    “噗哈哈哈哈一一”付然捂著肚子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綠發青年恨恨道：“喂，別笑了，有什么可笑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付然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你沒事干嘛染一頭綠啊，不好看。”

    綠發青年說：“我要把彩虹七色都染一遍，現在輪到綠色了。”

    “聽哥哥一句勸，你這樣特別傷頭發，頭發會變得又細又硬，而且掉得賊快，你就等著禿頭吧。”

    綠發青年聽到“禿頭”二字忍不住抖了抖身體，“聽說當代青年最大的敵人就是禿頭。”

    “對，木得錯，趁著你還有點頭發，好好珍惜。”

    綠發青年說：“你平時是怎么保養的？”

    “我？”付然摸了摸自己柔順的秀發，“我早起早睡，不打游戲不看小說，每天保溫杯里泡枸杞，堅持晨跑，每周鍛煉，不吃辛辣，飲食規律，頭發自然而然就好啦。”

    綠發青年一臉懵逼，“哥們你這么佛的嗎？”

    “是啊，我已經三十二了，看不出來吧，都是注重養生的結果。”

    “牛批，不過你這頭發染多長時間了，感覺很自然，比黑色淺一點，這叫啥色來著？”

    付然說：“沒染，我天生就這發色。”

    “羨慕，叔叔咱們加個微信常聯系唄，我再過個五六年想跟你一起養生。”

    付然拍拍他肩膀，眼神憐憫，“我瞎掰的，你還真信啊？”

    最后付然還是跟小綠毛加了好友，他哼著歌回病房，剛到門口就猛地停下來，悄悄挪到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