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你覺得呢？

    第90章

    對于侑子的詢問虛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盯著她。

    見他不回，侑子便知道他不要，于是關上冰箱，一邊走向沙發，一邊打開罐裝啤酒。

    安靜的房間響起“噗呲”的聲音。

    侑子仰頭喝了兩大口，舒爽地嘆謂了一聲，坐到沙發上。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嗎？”侑子咕嚕咕嚕又喝了兩口，被啤酒潤濕的雙唇在臺燈下晶瑩剔透，熠熠生輝。

    見人依舊啞巴，她爬起來轉頭看向站在原地至今未動的虛，搖了搖已經被她幾口喝光的啤酒罐：“死之前能不能讓我再來一罐？拜托，這可是臨死之人的最后請求。”

    虛從黑暗中走出，來到燈光下，露出他那張風華絕代的冷漠面龐。

    侑子看著他，見他沒反對，于是起身去拿啤酒，胡扯話題道：“你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是因為劉海嗎？”

    她打開冰箱，取出兩罐啤酒，突然想起一人：“對了，朧他回去找你了，你沒殺他吧？”

    聽到侑子提起他本該最忠心得力卻在關鍵時刻背叛他的手下，虛的眼眸危險地瞇了瞇：“小姑娘，你是在炫耀你的能耐嗎？”

    不僅將他的手下策反，還從那場幾乎必死無疑的圍殺中存活，作為卑劣愚蠢的人類，她是有幾分本事。

    “侑子，我叫四月一日侑子。”這次侑子沒有繼續之前蹩腳的演戲，而是走到沙發面前，將其中一罐啤酒放到桌面另一側，邀請虛坐下，表情十分正經，“人生中最后的一罐啤酒，我會喝得很慢，你可以坐下來等。”

    虛神色晦暗地掃了侑子一眼，這才坐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見他坐了，侑子這才打開啤酒，淺酌了一口。

    “不介紹一下你自己嗎？虛。”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虛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頗感興趣地打量著侑子，忍不住推測她究竟知道多少。

    無論是春雨的事，還是朧的事，或是他的事。

    注意到虛的目光，還裹著浴巾的侑子這才察覺到不妥，起身道：“忘換衣服了，等我一下。”

    虛：“……”

    她真是很沒有緊迫感啊。

    過了一會兒，侑子換上一套奶白色長袖睡衣出來，搭上才剪的短發，整個人看上去無害又可憐。

    和之前高高在上巧舌如簧的公主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侑子重新拿起啤酒，看到桌上給他的那瓶沒動，于是問道：“你不喝嗎？”

    虛冷淡，嗓音低沉：“不喝。”

    侑子探過身去，幫他打開遞給他：“你喝過酒嗎？嘗嘗。”

    都說不喝了。

    虛抬眸看向侑子，面無表情的樣子能嚇哭一窩小朋友。

    但侑子不怕。

    非但不怕，還得寸進尺地把啤酒遞到虛的嘴邊。

    皮膚傳來的冰涼觸感，讓虛不適地蹙了蹙眉。

    不過見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虛便伸手把啤酒接到了手中。

    真是霸道的小姑娘。

    哪怕外表氣質再怎么變化，骨子里的性格是改不了的。

    “你平時喜歡吃什么？”侑子倒回沙發盤腿喝啤酒，神態語氣輕松無比。

    根本沒有喝完手中酒就要被她八卦的對象殺死的緊張害怕。

    對于侑子接二連三的無厘頭cao作和問答，虛覺得答應她再喝一罐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幾百年他都等下來了，一罐啤酒的時間他還是等得起。

    只要等她喝完，他就驗證他的猜測。

    “我喜歡的食物挺多的，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大概挺喜歡蘋果，因為十年前，不，準確來說，十一年前那個被搶走的蘋果太讓人難以忘懷了。”

    侑子自顧自地說起來，而虛的安靜傾聽，意外且奢侈。

    “你知道搶走我蘋果的是誰嗎？”

    侑子笑了下，等待虛的回答。

    虛與她對視，空洞無神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眸垂了下來，反問道：“你認為我該知道嗎？”

    “自然，因為搶我蘋果的是你教出來的學生啊。”

    “……你是指松陽的學生吧。”

    “不，我指你。”

    “我不是他，無論你和松陽是什么關系，但別把我和他搞錯了，小姑娘。”

    聽到他堅決否定自己和吉田松陽是同一人，侑子低聲笑了兩下：“我說我叫侑子，雖然你年紀是大了點，但沒必要一直用小姑娘來稱呼我，以此來彰顯你活得久，還是說，你不敢喊我的名字。”

    虛抬頭，看向侑子：“你果然知道太多了。”

    “你不正是因為這個要殺我嗎？”侑子舉起啤酒喝了兩口，可惜地搖頭，“啊，要喝完了。”

    “快點解決吧。”虛毫無波瀾道。

    侑子挑眉，對他的絕情接受良好，但她偏偏要留著這最后一口，挑戰他的極限。

    拿著啤酒罐，侑子來到落地窗前，眺望江戶的黑夜繁華。

    其中，她可以清楚看到坐落遠方還在重建中的天守閣，還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歌舞伎町。

    如果她不反抗聽任死亡，認識她的人會如何？

    會傷心吧。

    可是，她打不過虛，也不想和他打。

    太痛了。

    廝殺，于她于虛來說都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