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沒有拿著武器，也沒有人跟在他的身邊。而剛才夜斗往身上澆清水的舉動，實際上是在祛除身體上的被神器刺傷的痕跡。

    他解放了自己的神器么？

    有棲川郁時琢磨了一下，沒有出聲問。

    對于現在的夜斗來說，大概只是和他的第一次見面。解放神器這種理應只有神明才會知曉的隱秘，不該由他這個初次見面的普通人來問詢。

    夜斗微微垂頭，只稍稍撇了撇眼睛，視線就凝在了一期一振的刀身上。

    他一言不發地打量著那振金紅色的太刀，有棲川郁時察覺到了夜斗的視線，微微笑著說，“這是我的刀，粟田口吉光所作的一期一振?！?/br>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在說到一期一振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喜悅又滿足。

    “這振刀，”夜斗抬起眼睛看向有棲川郁時，“有刀靈?！?/br>
    “啊，我知道。那是我的刀劍付喪神?！庇袟ㄓ魰r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我現在靈力少的可憐，沒有辦法讓他出現?！?/br>
    “把手給我？”夜斗想了想，對有棲川郁時伸出了手。

    “當然。”

    有棲川郁時將手放在了夜斗的掌心。

    此時的夜斗看起來也就跟他是差不多的年紀，手掌剛剛好能和他重疊起來，站在一起都像兄弟。

    夜斗虛虛攏住他的手，隨即金色的流光緩緩溢了出來，連空氣中都飄散著金色的光點。

    “既然你知道付喪神，那么你不知道該怎么用靈力么？”夜斗松開他的手之后感到有點難以置信。

    “呃……”有棲川郁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是審神者沒錯，可他沒有狐之助、時之政府也壓根不知道審神者的編制里有這么一號人的存在。成為審神者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意外而已，根本就沒有人告訴他該如何系統地去使用和鍛煉靈力。

    他還一直以為靈力是和他的IBM一樣，與生俱來就能夠聽從指示的東西。

    夜斗解釋：“說的簡單易懂一點，你的身體相當一個有很多漏洞的木桶，你能裝的水很多，但是漏洞會不斷地流失水。所以你沒有很多能夠使用的靈力?！?/br>
    他這樣說了之后有棲川郁時就懂了。

    “所以我現在是要學會打補丁么？”

    “是這樣，”夜斗頓了頓之后低聲說，“本來是不應該教普通人的，既然你是我的信徒的話……使用靈力的方法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教給你?！?/br>
    有棲川郁時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夜斗。

    少年扎起的頭發遮掩不住耳尖，黑發下蒼青色的眼瞳視線閃躲飄忽，發下的耳尖緩緩紅了一點。

    有棲川郁時忍不住笑起來：“好呀，謝謝我的神明大人?！?/br>
    他想了想，從裝錢的袋子中拿出了五円的硬幣：“給?！?/br>
    有棲川郁時不是傻子，小判怎么說也是純金的東西，放在這個時代太打眼了，他早就換成了零散的零錢。

    “是報酬?！?/br>
    有棲川郁時注視著夜斗。

    “神明大人，我的愿望，您聽到了么？”

    “汝乃有緣人。”

    夜斗正了正神色，那枚黃銅色的五円硬幣就躺在他的手心。

    你的愿望，我確實聽到了。

    這一刻與百年之后交疊。

    *

    有棲川郁時從陳舊發霉的角落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制作御守的材料。

    他并不打算夜不歸宿，在跟夜斗約定了下次繼續在這里見面之后，他就返回了桃山。

    有棲川郁時回桃山之后沒有立刻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桑島慈悟郎把他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