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到來前的最后一個晚上，夜間自由穿梭的風也逐漸開始變得凜冽。陸唯穿著件單薄的短袖，獨自一人立在許宜泠家門口的那盞路燈下等她。

    淡橘色的燈光傾斜著從他頭頂灑落，把他的臉映照得一半是明一半是暗。陸唯背靠在墻上，垂眸望著面地上那個被投射出來的虛晃的影子，直到一輛轎車緩緩從他面前駛過才抬起頭來。

    后排的車窗沒有關閉，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懶散靠坐著的女孩。

    她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陡然在空氣中交匯，陸唯屏住呼吸，在看到她眼睛的那瞬間忘了自己為什么要來找她。

    車子駛入了院子，陸唯站在原地等候。很快，他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慢慢轉過頭去，終于讓他看到許宜泠那張即便微蹙著眉也漂亮依舊的小臉。

    她在離他還剩不到一米距離的時候停步了。女孩雙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神情淡然地瞧著他，似乎在等他先開口。

    在看到她之前，陸唯原先的確有很多想對她說的話。但真正到了兩人面對面的這一刻，他突然又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對望著，任由無邊的死寂彌漫開來。

    ……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許宜泠嘆了口氣，開口時又習慣性地輕輕皺起了眉：“你說想要談一談，談什么？我原先想的是等高三結束再處理我們兩個人的事，但如果你……”

    她說著說著沒聲了。因為陸唯突然朝她走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頰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接著又用指腹輕輕撫平她眉間皺起的紋路。

    他笑著說：“別老是皺眉。看到我有那么不高興么？”

    許宜泠沉默下來。盡管背光讓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臉，但他那道沉沉地注視著她的目光，以及他掌心覆蓋在她臉頰上的溫度，都灼熱得讓她無法忽視。

    在她想要抬手把他手掌扯開之前，陸唯自己先一步松開了。

    許宜泠胸口細微起伏了一下，側過身來倚著圍墻，望著對面的那顆桂樹，繼續(xù)開口：“如果你也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我們早點結束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也厭倦了。

    陸唯在心里重復了一遍，唇角微微勾起，發(fā)自內心地敬佩她無論何時都能把話說得那么漂亮，輕而易舉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到了別人身上。

    “因為他回來了，所以往后你都不需要我了，是這樣么？”

    陸唯淡淡開口，抬眸望向許宜泠，一邊觀察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一邊慢慢地說：“許宜泠，你的心到底是不是rou長的？就算我是你養(yǎng)的一條狗，這么長時間下來你也應該對我多少有點感情吧？你做這些決定之前考慮過我的感受么？”

    “原來你知道得不少，。”

    許宜泠兀自點點頭，目光轉回到他身上，迎著他的視線開口：“我還在猶豫要怎么告訴你呢。既然你自己已經知道了，那么沒有理由還要繼續(xù)下去吧？”

    她的聲音像冰涼的泉水一樣淌過他的心臟：

    “我知道過去的這一年里你受了不少委屈。你這么驕傲的一個人，被我像狗一樣地呼來喚去，你應該也早就忍受不了了吧？既然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了，我們就好聚好散，怎么樣？”

    “好聚好散。”

    陸唯重復了一遍，忽而笑出聲道：“對你而言確實是好聚好散。對我來說可不是。”

    許宜泠不解：“為什么？”

    她歪著頭，極為困惑地看著他，陸唯不知道她是在裝傻充愣還是真的以己度人，剛想開口，就聽見她試探著道：

    “你是在擔心之后沒有人幫你解決生理需求嗎？”

    陸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了什么渾話后心里登時涌起怒火，冷笑著點頭道：“你說得沒錯，生理需求確實很重要。那你呢？你和他睡過了嗎？他知道你最喜歡的姿勢是……”

    話語被迫戛然而止。

    因為許宜泠怒不可遏地上前給了他一巴掌。

    陸唯偏著頭，臉頰上傳來的刺痛和他心臟的抽痛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他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譏諷地看著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胸口劇烈起伏的許宜泠，繼續(xù)不知死活地刺激她：

    “你喜歡的那個人，他知道你的小逼被我cao過那么多次了嗎？他知道你在我身下發(fā)sao是什么樣子嗎？如果他知道……”

    “你閉嘴！”

    許宜泠忍無可忍地朝他大吼了一聲，眼眶微紅地瞪著他，確定他已經全部接收到了她目光里的厭惡后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這個冷漠又無情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打了他一巴掌后就想走掉，他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

    陸唯拽著許宜泠的手臂把她硬拉回來，扣住她后腦勺，把她囿困在自己和圍墻中間后，語音森冷地開口道：

    “想把我一腳踢開？沒問題，先在這里干完分手炮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