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8ん.v 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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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過去后,他手里還殘留著那抹豐潤的觸感。 梧城最近很多雨,地面總是存在積水,屋外的榕樹須掛滿雨珠,車一過,在底下的人總要遭殃。 每次他和她在落地窗前律動時,陸胭放在窗上的手,被那一道道流水隔著玻璃輕輕撫摸了,有點涼,又有點濕潤。 他埋在她身體里,有點軟,又有點guntang。 當婚姻里的兩個人在某一方面達成默契之后,關上門后就是另一個世界。 他們做的次數多了些。 陸胭說好的要孩子,最后發展成兩個人的rou體廝磨,她可以在完成項目后就到錦城找他,脫光了躺在床上等他回來,也可以在他帶她參加同學會時動手動腳,將他弄得不上不下,最后兩人到廁所解決。 日歷上清清楚楚寫著各種日期,他們按部就班地放肆。她每天在他耳邊念叨今天在街上看見哪個孩子很可愛,又和他說雅安花園里哪個孩子最調皮。每次周末,兩人吃完飯到小區散步,遇上幾個寶媽,陸胭都會停下來打招呼。 晚上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什么姿勢容易受孕就怎么來。 雨一直下,下個沒停,他們也沒怎么停。 每次送他出門,他上車前都會再看看她,陸胭站在門口,頭頂一盞橘黃色的燈光,她笑容無比溫柔,把他的心也撞得溫柔了。 ········ 夜晚,他洗完澡,婉拒了方思賢的宵夜邀請,待在臥室寫書法。 一只畫眉鳥飛進來,棕褐色的羽毛,一圈白毛圈在眼睛周圍,身子一跳一跳,神氣極了。 這只畫眉鳥是上個星期飛進來的,在謝道年的床上拉屎,他把被子和床單洗完后它還沒走,一直在他的紙上跳來跳去。 后來,他每次寫書法,它都會飛進來,也不怕他。 謝道年把鳥食倒進小碗里,畫眉開始啄起來。 外面天色如墨,白紙上龍飛鳳舞。 致虛極,守靜篤。 他站起來,靜靜看著這六個字。 結婚前,陶樂對他說的話他還牢記在心。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紅燈綠酒,紛紛擾擾,如果他不能守住本心,也就談不上給陸胭未來。 在外工作,寂寞的時候,他就會寫字,人總要有一個愛好,去堅持,去練習,至少能在夢醒之后,在周圍虛無之中,還能讓自己知道,自己還擁有這樣東西,讓生活不貧乏,日子不蒼白。 他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婚姻幸福,其他事才更能得心應手。如果能把愛一直說下去,陸胭給他的愛,足以讓他勇敢往前一走再走。 她在他生活中創造了許多東西,第一個就是勇氣。 畫眉鳥一跳一跳,去啄另一只毛筆,它已經把謝道年的一支小楷啄爛了。 將筆拿起來,謝道年再寫了一個愛字。 陸胭最近買了一個大柜子,專門用來放娃娃,謝道年的娃娃她已做到第叁個,他每天醒來,望著柜子里的娃娃,再轉頭看她沉靜的睡顏,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滿足鋪天蓋地而來,無法訴說,卻無孔不入。 每晚的通話還在繼續,對方一舉一動都爛熟心中,謝道年把手抵在窗前,看著窗外景色,連呼吸都是帶著快樂的。 畫眉鳥飛起來,它吃飽了,停在樹上看他。 “去吧。” 它微微歪歪腦袋,隨后,振翅飛走。 ········ 木棉花落了,七里香開了,這一切都回到最熟悉的模樣。 那段相識相愛的日子,充滿了許多未知和驚喜。 謝道年外出公干回來,和陸胭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面,除了每天的通話,思念仿佛都是在透明的空氣中完成。 星期叁的傍晚,他和方思賢在附近大排檔吃飯。 “聽說你房里飛進一只畫眉?” 謝道年停下筷子,“我的房間有畫眉你都知道?” “我也是聽老袁說的。” 老袁是局里同事,最近開始練書法,來謝道年宿舍和他討教過幾次。 “飛來挺久了,也不走。” “那你的好運要來了。” “你相信那種東西?” 方思賢放下筷子,“我信的。”說完又湊近他,“你業績這么好,肯定能升。” 謝道年不以為然,“比我好的人還有。” 方思賢壓低聲音,“你出去的這段時間,李主任出軌被老婆抓了,知道嗎?” “知道。” “昨天還在辦公室打起來了,拉都拉不住。”方思賢喝口湯,繼續說,“領導找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查辦。” 可惜了,剛坐上去,還沒熱乎,就出了這種事。 方思賢說:“作風出了問題,位子也坐不久了。” 謝道年吃進一塊青椒,有點辣,嘴巴動得慢了些。 放下筷子,拿起一邊的茶喝起來,也給方思賢倒一杯。 天空邊緣掛著晚霞,圓桌上投下金光,街市熱鬧,周圍有下班的人,mama們推著嬰兒車出來散步,小娃娃躺在車里,搖搖晃晃,謝道年放下手里的杯子,目不轉睛看著。 “你喜歡小孩?” “嗯。” 一位mama點了份炒田螺,嬰兒車放在一邊,寶寶躺在里面,小腿一打一打,嘴里咿咿呀呀說著鳥語,謝道年打了個響指,小寶貝往他看來。 眼睛烏溜溜的,臉頰rou乎乎,真可愛。 謝道年再打一個響指,小寶寶蹬一下腿,她的mama也笑了。 方思賢也放下筷子,津津有味地看他逗小孩。 晚霞很美,他和陸胭經常分享拍下的美景。 那只畫眉鳥或許真的帶來好運。 手機震動,他掏出一看,是陸胭發來的,上面只配了一張圖,是黃昏。 然后,再震動一下。 茶杯被放下來,他放在桌上的手抓緊。 小寶寶咿咿呀呀地叫····· 手機又震動一下,慢慢地,他笑出來。 方思賢見他笑的這么開心,他好奇道:“你中獎啦?笑成這樣?” “差不多吧。”謝道年看看時間,起身道;“我回梧城一趟,你慢慢吃。” “不是吧,明天還要上班耶。” “我早上回來。” 聲音越來越小,人早已跑沒影了。 方思賢回頭看看含著手指的小嬰兒,“你說他怎么了?” “哇···呀··咦。” ρо1㈧ん.νīρ 謝道年跑到一半,想起了什么,跑回宿舍,打開窗戶,把鳥食全部倒進桌上的盆里,然后將那支被鳥啄壞的毛筆拿出來放一邊,弄好之后才離開。 車子駛過凌江大橋,他嘴角的笑一直沒下來過,夜色漸漸暗下來,入了錦梧大道,到了紅綠燈,他停下來,看看手機,陸胭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他看了許久。綠燈來臨,他把手機放好,轉了彎,往雅安花園開去。 停好車,從外面看進去,家里亮著燈,帶了橘黃色,很柔軟。看著看著,他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理智壓著這股驚喜,他加快步伐。 掏出鑰匙開門,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飯菜香,陸胭捧著菜出來,見了他,笑道:“回來啦。” 謝道年放下鑰匙,上前一把抱住她,狠狠吻一下,“多久了?” 陸胭摟住他脖子,“1個多月。” 在謝道年外出前那么瘋狂,不懷都難。 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這么快就有了。” 他們結婚還沒1年。 陸胭咬他耳朵一下,笑得嬌羞,“那是因為你厲害啊。” 他笑了,將她抱到凳子上坐下,“先吃飯,我打個電話給爸媽。” 陸胭提醒道,“別忘了姨婆。” “知道了。” 陸胭吃飯吃到一半,陶樂和魏靖涵就來了,謝云鵬和陳露隨后到,客廳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每個人都面帶喜色,陶樂一上來就圍著她左右看看,陳露更是一臉激動。 被這么多人圍觀,有些坐立難安,陸胭快速把飯吃完,然后到房間拿出孕檢報告。 陳露拿過來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攏嘴,陶樂仔細看著模糊的圖像,即使看不出什么也很高興。 陸胭被拉著坐到沙發上,陳露和陶樂給她著重講了該怎么帶孩子,帶孩子該注意什么,謝道年還從房里拿出平板電腦記筆記,比陸胭還認真。 陳露是最開心的,要做奶奶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當場問謝云鵬:我要當奶奶了,奶奶要怎么當才是最好的? 聽到這里,他們都笑了,謝云鵬抓著她的手,“緊張什么呢?” 陶樂對陸胭念叨著平時該注意的習慣,謝道年時不時給他們添上茶,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熱熱鬧鬧。 新生命的到來,長輩們都十分熱情。 謝道年握著陸胭的手,兩人緊挨著坐在一起,陸胭感受到他皮膚上的溫度,再看看他,發現他一直在平板上敲字,慢慢地,她忍不住笑了。 本來有點緊張,他那么認真,她就不緊張了。 阿寶回到家,從落地窗外擠進來,鉆到陸胭腿邊,陳露一把抱起它,輕聲說,“阿寶啊,胭胭懷孕了,你到云浮居住好不好?” “喵~” 嘮嘮叨叨許多,兩方長輩到9點才走,謝云鵬抱起阿寶,陳露把它的貓窩和貓爬架帶上,再叮囑一些事情,門關上后,室內一片安靜。 謝道年放好東西,解了襯衫扣子,來回走動,陸胭見他一副不淡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長庚,你是在緊張嗎?” 他蹲下來,手掌覆在她肚子上,“胭胭,你真棒。” 她去捏他的臉,“你也很棒。” 也不枉他們這么努力了。 “我明天帶你去產檢好嗎?”他比劃著,“現在照B超,能看見孩子嗎?” 她點他額頭一下,“還沒成型呢,都看不見。” 他實在是太興奮,興奮到連常識都忘了,陸胭已經從他眼神里看出那熠熠生輝的光彩,她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脖子里,“長庚,我的愿望成真了。” 原來生日愿望就是這個啊。 她的臉紅撲撲的,謝道年忍不住一再親吻她,“胭胭,你真棒。”說完認真看著她,“你平時要小心,我要買些泡沫氣墊把家里的邊角包起來,你洗澡的時候也不要太急,晚上不要再熬夜趕圖了·····” 陸胭按住他的嘴,“好啦,我會小心的。” 他止住喋喋不休的話,將她摟進懷里,“胭胭,你別讓我擔心。” 她的眼神像生日那晚那么堅定,“我不會的。” 謝道年看看手表,“現在時間還夠,我們去一趟商場買泡沫氣墊好不好?” 陸胭笑了,她點頭,“好。” ······· 家里多了一個人,現在還看不見,過不久,ta就會誕生。 這種驚喜,就像辛勤勞作種下一顆種子,兩人等它生根發芽,一點點變化都是值得高興的。 屋子里開始多了一些小東西,小鞋子,小襪子,精致可愛。 她懷孕后,謝道年放心不下,每天都往返梧城和錦城,來回都要一個小時,早上經常早早起床去上班,晚上7點回到家。陸胭說自己可以應付,陳露和陶樂都會過來照顧她,但他也沒怎么聽,從懷孕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奔波。 固執的長庚啊。 每次照B超都要憋尿,陸胭坐在醫院走廊的藍色凳子上,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謝道年一直守在她身邊,周圍的孕婦進去一個又一個,她就是沒什么尿意,每次都要等很久,謝道年看了心疼,陸胭也不好受。 在進門與出門之間,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家里的孕檢報告都被他收起來了,每天晚上看上一眼,看孩子的變化,雖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每晚睡覺前,謝道年都會給她拍照,“胭胭,你往左一點。” 陸胭往左邊站一站,3個月的肚子不會很顯,她對鏡頭微微笑著,有時候甚至會做一些古怪的表情。 謝道年將她每一天的狀態記錄下來,等孩子出生后做成視頻,用作紀念。 她自從懷孕后就很貪吃,經常想吃各種酸辣的東西,謝道年有空就給她做飯,陸胭自己也腌制各種酸蘿卜,酸白菜,經常半夜起來偷偷到廚房夾上一小碗。 她還在上班,只是接單比較少,懷孕的消息傳遍了工作室,小魚捂著心口坐在凳子上,“我的媽呀,我還沒嫁人,你就要當媽了。” “你也快啦。”她最近看見有人接她下班,小魚都是一副嘴角30度上揚的模樣。 席風知道她懷孕時,沉默了一會,道了聲恭喜。 “能堅持上班嗎?” “老大,可以的。”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他對她變得更沉默了,陸胭不解,也找不到理由。 陸胭每晚都會縫縫補補,保持手感,謝道年笑道:“胎教不錯啊。” “那當然。” “走了,洗澡了。” “好的,再連完這一針。” 他幫她將線頭整理好,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手稿看起來,“你的客戶多嗎?” “挺多的,有些還挺難纏。” 搞設計的,被虐的永遠是乙方,習慣了。 “那怎么辦?” “硬著頭皮上唄,最近我又搞定一個方案釘子戶,把訂單拿下來了,快夸我。” 謝道年笑了,“辛苦嗎?” 她起身,伸了懶腰,“不辛苦。”她慢慢走到謝道年身邊,“我這么獨立,簡直就是家里的頂梁柱。” 謝道年捏住她的鼻子,“那,頂梁柱小姐,可以洗澡了嗎?” “可以可以。” 他和她進浴室,關上門,夫妻倆在那層蒙著霧氣的玻璃里,一切顯得朦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