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這二人的衣著統一,藏青袖口衣領白色藤紋滾邊,神情肅穆,訓練有素,像是位高權重之人的護衛。 孟今今唯一能想到只有與她有間接關系的五皇女那幫人,除此之外,她自認可從沒得罪過其他權貴。 孟今今被押回了屋內,她看著屋內的布置擺設,和桌上的山珍海味,屬實不是她該有的待遇,頓覺,不像是他們。 她撐著下巴,一臉沉思,把她綁來又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對方究竟有什么目的?難不成是想和辛出合作的? 孟今今不知自己已經昏迷了數天數夜,身在位于天城與巖州中間的煙州。 湖中木屋往東,穿過一片海棠花林,一處別致的院內坐落在林后,屋中是有清脆的女孩笑聲傳出。 押孟今今回屋的下屬走至立于門邊的男子身前,低語了一番,男子點了點頭后,下屬方垂首離開。 男子敲了敲門,那笑聲戛然而止,隨后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進來。” 男子畢恭畢敬進了屋中,坐在軟榻上把弄手中布偶的女孩嘟著嘴,一腳將陪著她玩的婦人踹跌在地,一臉不高興地嘟囔:“離開巖州的時候,云期王叔答應過和兒,說好母親不在要陪我玩一整天的。” 宋云期坐于案后,手中執筆,身披銀色大氅,領邊一圈白毛將他的面色襯得白透無暇,烏亮的眉眼越發清晰,聽到和兒的抱怨,蒼白的唇微微彎起了弧度,卻頭也未抬,聲音和緩:“不是說好了,等我們到了天城以后。”他說完悶悶地咳了咳,一旁的下人忙倒了水交到他手邊。 宋云期抿了口茶,舒緩了些后,看向了男子,“若卿,說吧。” 見宋云期不理她,和兒不高興地將手中玩偶扔到了地上,但卻引不起宋云期絲毫的關注。 “她醒了。” 和兒聞言好奇的站起身,與桌子其高的身子趴著桌沿問道:“王叔是誰啊?!您尋來陪和兒一起玩的嗎?” 宋云期眼眸掃向陪玩的婦人,婦人忙站起身,走到女孩身邊,他道:“和兒出去玩會兒,這屋內待久了會沾上王叔的病氣。” 婦人拉著和兒邊哄邊帶出去,宋云期對她哭鬧的聲音置若未聞,又喝了口茶,沒再問其他,淡淡道:“看好她。” 若卿抬眸看了宋云期一眼,“魏公子傳了信來,若無意外,半月就能收局,到時候鄭東的把柄便握在了我們手上。” 自魏公子從婁州城回來,似是與主子起了爭執,兩人的關系比先前更加緊張,提起魏公子的事情,便連跟在宋云期身邊多年的他,自上次不經意提到了魏公子憔悴許多,宋云期少見陰沉下的臉色,此時他難免都有些許忐忑。 而魏公子,則是脾性大變,做起事來似不要命一般,上回受了箭傷,足足昏迷了一日,醒來后又馬不停蹄去辦事了。 他們的事若卿不敢多問,卻隱隱感到是因為那個剛抓來的女人。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宋云期揮手讓若卿退下,院外的哭鬧則在剛剛沒了聲。 孟今今癱躺在床上,這木屋周圍風景雖是甚美,但一個囚籠再美又有什么用。 她嘆了口氣,好歹讓她見一下幕后之人,搞清是誰抓了自己,又想做什么。 既然不來,就逼他們來吧。 孟今今又想把屋子點了,結果又聽到了外面的聲響。 她打開門,見一六、七歲的小女孩氣勢洶洶地叉腰站在小船上,身后的婦人膽戰心驚地扶著她。 “就是你!害我被王叔趕出來!” 孟今今眉梢一挑,這消息送上門來了。隨即猜出女孩和綁她之人的身份后愣住了。 能被這小孩喊王叔的,除了封地如王的子女就沒別人了。可如王又為何要這么做? 孟今今百思不得其解,和兒見孟今今不理自己,氣得直接上前,就要一腳踹過去。 孟今今及時躲開,和兒踩了個空,氣急喊道:“你敢躲?!” 和兒這下雙手雙腳都用上了,卻一直打不到孟今今,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 孟今今汗顏,這脾氣被慣的還挺符合她王孫的身份。 和兒踢不到孟今今,回頭喊婦人來幫自己,但婦人可是清楚孟今今被關在這,身份肯定不一般,哪敢動手。 女孩又是跑又是踢,累得撐著桌面喘氣,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快點走,不要待在這里!” 孟今今坐在凳子上,緩了緩,看著和兒眸光一動,雖不知她口中的王叔是哪個,但看這小家伙的樣子很在意他,“我想走啊。”她故意笑了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聳肩道:“可你王叔不讓我走。” “你!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讓王叔把你趕出去!” 和兒撂下話,蹬蹬蹬地又跑了,孟今今以為這次她應該會帶她口中的王叔過來了,但是等了半天,她是回來了,只不過是站在湖邊,氣沖沖地朝她喊道:“我一定會讓王叔趕走你!” 孟今今拿著點燃的蠟燭,嘆了口氣,高估小家伙的能力了。 她點燃了床幔,但不等火苗燒到床架上,就有人靠近了木屋。 孟今今在一邊看著他們滅了火,收了屋內的火折子,轉身要走,她出聲道:“如果你們主子不來見我,那我便會繼續鬧下去。” “等著。” 她見他們聽見去了,按耐下心等到日落,卻還是一個人影都沒出現。 孟今今能鬧的都鬧了,但看著她的人每回都只是沉默收拾好一字未吭。 孟今今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了那小家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