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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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能提前聽到偶像的新歌,小吳聽得有些陶醉。 她不懂如何像那些樂評人一樣分析曲中用的技巧,傳達的情緒,她只知道這首歌特別好聽! 寧初夏輕笑點頭:“嗯,他自己寫的。” 應該說他一個字一個字親手“抄”的。 寧初夏情緒沒入眼,這首歌倒不是葉星宇寫的,而是圈內另一個老牌音樂人在三年后出的歌,對方也憑借這首歌成功翻紅。 對于郁寰宇來說,葉星宇的曲庫可遠遠不夠他的使用,他恨不能把自己聽過的歌全盤接收,都記在自己的名下。 其實葉星宇作詞作曲的歌里,還有不少能夠讓郁寰宇挑揀,但想到那些歌,郁寰宇便倒吸一口冷氣換了一首抄。 郁寰宇沒闖蕩出名堂上輩子糊得很快的他后來也就是在一些酒吧、音樂餐廳駐唱。 而那樣的環境會點的歌也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調調,再加上他從不忌煙酒,也不講究進步,上輩子的他那本就天賦一般的歌喉早早就廢了。 這輩子他重生回來,嗓子雖然還好好的,可終究天賦受限,他又自詡音樂才子,哪怕是上學期間也不好意思過于低頭學習,再加上那份自滿,可以說到今天為止,他的唱功是完全沒有進步。 從大學時就開始抄歌發表的他,已經把葉星宇出道前幾年發的歌都發干凈了,當年對葉星宇看不太起的他,沒想到葉星宇后期做的不少專輯里頭都混雜著炫技或者是盡情在高低音間切換的音樂,也或許是聽出來了,可心里不愿意承認,他便也自動抹掉了這部分記憶,今年年初出的那首名為《宇》的單曲在錄制時就不斷地出現問題。 郁寰宇是低音下不去,高音上不去,直接在錄音室當著錄音師表演了一番破音、沙啞、聲音消失……可很愛打嘴炮的郁寰宇事先已經在綜藝節目中透露過他接下來要出的這首他個人最滿意的新歌,他甚至還在直播的時候,故弄玄虛地唱了第一句——也是整首歌里最簡單、最波瀾不驚的那句。 被逼上梁山,便只能由寧初夏出馬。 面對著失落悵惘的好友,寧初夏只得幫郁寰宇找了個理由,說他是聲帶結節,之前打了針不舒服,最后勉強錄了音,通過后期修音放了出來。 這首歌果然紅了,隨之而來的晚會邀請更是很多,然而郁寰宇哪能真唱?他要是真的敢唱,那估計今年的車禍現場top1就非他莫屬。 這也是為什么寧初夏昨天晚上一來就聽到郁寰宇假唱的原因。 深知不能再這么下去的郁寰宇暫時放過了葉星宇,他選擇了同樣紅火且廣為傳唱的歌——他唱得了的那種,這首歌是以八百倍速制作完成的,郁寰宇只希望接下來的晚會可不要再邀請他唱《宇》了。 mv拍攝的速度很快,畢竟他們也沒打算在mv里太追求演技,這重點還在歌上。 可即便順利,這也從白天拍到了晚上,中間的中場休息,大家是直接在拍攝場地內吃的盒飯,這盒飯是特地定好的,價格不低,味道也很不錯,沒人挑剔。 小吳這是頭一次跟mv拍攝,她從一開始的津津有味到后來便也兩眼呆滯。 這拍電視劇那好歹一場結束了就下一場,演員多、有群演,總是看著熱熱鬧鬧的。 可這mv拍攝卻無聊好多,場景不多,演員也就兩個,尤其是到了近四點,吳曉珊結束了自己的戲份去卸妝,只留下又換了新造型的郁寰宇在對著攝像頭對口型唱歌的時候,連她也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無聊的時候,人便會觀察身邊的事物。 小吳稍微回頭看了眼寧初夏,她還在打電話,這一下午寧初夏進進出出,一直在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 原先心如鐵,還有些怪寧初夏不懂得把事情分出去的小吳都忍不住有些膽戰心驚。 這寧初夏昨天才低血糖人差點暈倒,今天就又和鋼鐵女戰神一樣忙了起來,這可真是…… 她有些擔心,可也做不了什么,小吳的工作就是全程盯著郁寰宇,他一停拍休息,就帶著小風扇和水上去做好后勤。 今天這么一路看下來,除了聽到了還未發售的偶像新歌外,小吳最為滿意的便是這吳曉珊很懂得保持距離,和郁寰宇之間只是點頭問好,鏡頭之外什么親密動作都沒。 這么看來,其實網上的傳言有真有假,這吳曉珊可能也是聽公司要求,自己并不喜歡炒作。 在屋外的寧初夏其實在自我放風,手機放在耳邊就能假裝工作,只留下一個“努力”、“辛勤”的背影。 事先選好、混合好的粉底和粉膏被貼身收著,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補上一點,好讓自己看上去“蒼白”一些。 這世界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不難在郁寰宇對寧初夏毫無戒心,這把柄寧初夏是一抓一大把,隨便曝光一些都能讓郁寰宇元氣大傷。 可難就難在郁寰宇腦袋里裝著的上輩子曲庫,這句話雖然殘酷,但在很多時候都成立,那就是作品決定一切。 郁寰宇哪怕是個法制咖,只要他的歌足夠好聽,這照樣多的是人聽,他就算真被逼出了娛樂圈,也能靠賣歌過得滋潤。 更別說郁寰宇的頭腦里裝著的遠不只有歌了。 說來就來,寧初夏拿起手機,就在剛剛,郁寰宇給他發了信息。 信息說的東西并不復雜,可傳出去絕對會讓人驚嘆,他讓寧初夏幫他開房,很顯然,到時候會進這房間的也就是吳曉珊了。 郁寰宇在這方面很放縱,才子人設本就很容易讓人傾心,更別說他本人現在還很紅了。 他這方面對于寧初夏從不隱瞞,而且還經常讓寧初夏幫忙打掩護。 對此郁寰宇很有自己的見解,上輩子的他,那是被女朋友無情拋棄了,對方不就是覺得他沒出息才走的嗎? 而這輩子的他是有才華有財富有名氣,怎么就不能多在感情上取得嘗試了? 再說了,他也沒有和人戀愛,大家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享受生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當然,這可不能讓粉絲知道。 郁寰宇雖然復刻也葉星宇的成功道路,可他從沒想過要像葉星宇一樣泡寧初夏。 反正在他看來,葉星宇那肯定是瘋了或者是利益捆綁才不得不示愛的,他上輩子最落魄的時候都看不上寧初夏,這輩子就更不用說了。 原身對郁寰宇并沒有超乎友情的想法——顯然也不可能有,在當年還有可能產生懵懂感情的時候,她便被郁寰宇一次又一次的“玩笑”攻擊后放下了這份悸動。 學生時期,同學們很喜歡起哄,當大家發現郁寰宇和寧初夏很是親近的時候,班上有不少人開起了兩人的玩笑,當然,用的詞對于原身來都很刺耳,她想過不聽,可校園太小,她逃無可逃。 “他這估計是摔倒把眼睛摔瞎了吧,怎么會選這么個人?” “牛逼,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家,也不怕被泰山壓頂壓死。” “寧初夏家是不是很有錢?” …… 林林總總,實在太多,當時站出來維護寧初夏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郁寰宇,他直接同這些男生說他和寧初夏是好朋友,不要亂說……他具體怎么說服的寧初夏沒聽到,之后她只知道班級里多出了兩個梗,男女之間不會有純友誼,除非女生是寧初夏;男朋友有個閨蜜怎么辦?你說是寧初夏,哦,那沒事了。 大家開玩笑地說,原身便也跟著傻笑,要不就是開不起玩笑,因為大家也是“實話實說”、“沒有惡意”。 另一個,則是中途轉學來的葉星宇,總是懶洋洋地趴在最后一排睡覺的他一開始不明狀況,聽到發生了什么之后直接起身,用力地踹了下桌子:“有完沒完?說別人之前先照鏡子打量一下自己吧。”之后葉星宇因為破壞公物寫了一萬字的檢討,他的家人也贊助了學校一批新的課桌。 后來碰到的時候,寧初夏向葉星宇道謝,他只是爽朗笑笑,替自己解釋了一下,他不喜歡破壞公物,可是那些人太煩,只是說話是說不聽的,他當時認真地同寧初夏說:“只要你覺得不舒服,這玩笑就不是玩笑。” 原身記憶里的葉星宇很快變得模糊,寧初夏回想起那段記憶時,便猜到郁寰宇估計是有了危機感,他拉著原身去照模照樣地分享夢想,給原身聽自己“創作”的歌,暢想美好未來,她也葉星宇便如同偶然交匯地直線般在交叉點后迅速岔開,后來幾乎沒說過話。 兩者的對比在此刻的寧初夏看來很強烈,可在原身的視角里,葉星宇是偶然出現的正義使者,渾身散發著光芒,能夠驅逐黑暗,但卻很遙遠,也不能接近;郁寰宇呢,則是陪在身邊的油汀,寒冷的時候會給予溫暖,可溫暖的時候,又會讓人覺得灼熱。 前者很好,可后者才是她能得到的朋友,只是她不要在意那些玩笑,只要她多多努力,就能夠得到的,分享同一個夢想的好朋友。 郁寰宇有不好的地方,可是她自己更不好啊,這樣自卑地想著的原身并不知道她這輩子偏離到了另一條軌道。 原身把郁寰宇當做最重要、唯一的朋友,自然會為他著想,她曾經擔憂地勸過郁寰宇,可她哪說得過郁寰宇,而且郁寰宇做的這些都是你情我愿,只要不被人拍到,那也沒什么可被指責的。 寧初夏一如既往地回了個是,提前打電話定好了房間,便也準備進去把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綿羊小吳帶走。 她剛剛可是看到了小吳眼底的慶幸,這傻孩子怎么會懂呢?這真的有什么的人,大多時候才會在面上滴水不漏,吳曉珊何苦和郁寰宇在封閉拍攝現場眉來眼去?兩人事先都不知道聊了多久的微信,說了多少曖昧話了,今天的mv拍攝,便是郁寰宇送上的禮物。 …… 郁寰宇在變裝上很有經驗,他戴上了一頭假發,這假發是特地選的,燙卷的搖滾式長發,上面再戴個漁夫帽假發頂上的痕跡便會被遮擋住,再搭配上黑框眼鏡和低調的衣服,這換裝也就徹底結束了。 雖然很不爽,但郁寰宇得承認,他不是那種在人群中能被第一眼發現的出挑男人,只要低調一些稍微遮擋,一般是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寧初夏幫他定的酒店是另一個區的商務酒店,和原先下榻的酒店一樣裝修華麗,內部整潔,不過這酒店接待的更多是商務人士,經常成本一些商務會議,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也不會引起太多關注。 先到房間的他很是警戒地檢查了一番攝像頭,他上輩子從來就沒這么小心過,可重活了一輩子,他便有了多疑病,這其中也有寧初夏的影響,雖說寧初夏人挺胖,可心不寬,平日里很是細致講究,郁寰宇便也跟著受到了一些影響。 在他發出信息后不久,吳曉珊也到了。 吳曉珊同樣全副武裝,兩人一進屋便也滾在了一起。 在這之前得先要溫存,吳曉珊說話很嗲,手不斷在郁寰宇身上輕點,這隱約的觸感讓郁寰宇的心都跟著酥麻起來。 “親愛的,要不是你,我可不能有這么好的資源。”嘴巴叫著親愛的,吳曉珊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說說,“謝謝你。” “不用。”郁寰宇溫香軟玉在懷很是得意。 上輩子的他哪能有這種待遇? 他想到那時候就有些生氣。 他在音樂餐廳駐唱的時候,來的人看上的是他身后那個彈鋼琴的鋼琴師,說他“優雅”。 他在酒吧聲嘶力竭地演唱的時候,看似為他歡呼尖叫的小姑娘最后也只會給在他后面敲鼓的鼓手遞小紙條,她們說鼓手很“酷”。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郁寰宇已經習慣自己總是被其他人滿是愛意崇拜的眼神包圍。 吳曉珊見郁寰宇這樣,悄悄地撇了撇嘴,她一看郁寰宇就覺得這人有種暴發戶忽然發家的n瑟感,她也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畢竟郁寰宇的成名經歷大眾都知道,他是靠自己的才華一點點積累人氣最后成功的。 可她試過很多次,還是覺得郁寰宇這浪漫才氣下包著一種莫名的猥瑣和自滿,這種人吳曉珊是不想沾的,雖然這種事情也沒什么特別值得得意,但以她對男人的了解,這種男人是禁不起挫折失敗,甚至極有可能發展為偏執性格,最后進化結果可能是家暴,或者是過度的掌控欲。 今天打算一次把好處拿起的她又撒嬌般地說道:“寰宇,你給我寫首歌好不好呀?” 她故作苦惱:“不用很好的歌,就能聽就行,公司給我聽過幾首他們買的歌,我覺得都好難聽、好刺耳,那還是出名的作曲家呢,還比不上你的一根指頭,這也配出名,估計是吹出來的吧。” 郁寰宇被夸贊得渾身舒坦,可說到要給歌,他就有些苦惱。 向他約歌的人很多,郁寰宇在外界塑造的形象,那是自由自在,給不給歌全憑心情、緣分的隨意派才子。 可他心里清楚,他一點都不隨意,他目前為止給出去的歌,基本都是物歸原主,給了原唱歌手,或者是給了上輩子靠翻唱這首歌出名的翻唱歌手。 其中少數有幾首不是做連線題的,那都是為了賣人情,比如說之前的一個女團約歌,郁寰宇上輩子確實不清楚這女團有什么有名氣的歌,甚至他印象里國內出名的唱跳女團都屈指可數,她們是人帶歌,不是歌帶人,不多的流傳度廣的曲子其實都不好聽。 可是那女團背靠的公司有一個郁寰宇極其眼饞的電視劇項目,為了能搭上順風車在那電視劇演個配角,郁寰宇只能勉強地在他的曲庫里找了首男團的歌,然后裝作忙碌,讓那公司自由編曲。 這首歌出來后,不少網友都發表了失望的觀點,他們認為這首歌大失郁寰宇的水準,甚至都算得上是不好聽的歌了,還好后來寧初夏幫忙和那公司溝通,把郁寰宇自己錄制的,沒有做過改編的demo發了出去,這才把這件事給圓了過去,網友們立刻原諒了郁寰宇,反復播放他唱的demo,認為那女團把郁寰宇這么好的歌給毀了。 當時看著這些評論,郁寰宇那是又慶幸又心虛,就差一點,他這從不翻車的稱號就要沒了。 自那以后,郁寰宇便有意識地提醒自己不要再任性,他會寫歌,可這是怎么寫的,他心里是有b數的。 改編一首歌聽起來很簡單,可要把這首歌改的好聽那就很難了,郁寰宇甚至連降調升調都不敢亂調,只能勉強又立了個堅持維護自己作品原樣的頑固作者形象。 郁寰宇迅速地進行起了頭腦風暴,他重生之后就得了個金手指,那就是上輩子聽過的好聽的歌,他只要認真回想,就能在腦海里想起那首歌的旋律——天知道他創作得有多難,郁寰宇覺得自己活得像是個聽歌識曲的工具,他還不敢暴露只會用簡單和弦寫歌不會編曲的事實,每次寫歌都得按照腦海里的旋律一個個嘗試,最后模擬出原本的版本。 想了好一會,郁寰宇也沒想出來吳曉珊唱過什么歌,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對方上輩子想要演而優則唱的計劃擱置了,最后沒有發歌;二是她說得沒錯,公司給她買的歌都很難聽,郁寰宇并沒有聽過。 “你怎么不說話嘛!”吳曉珊撅起嘴撒嬌起來,這往別人身上磨蹭的功夫她很擅長,這說起話來讓人骨子里都酥了。 “我……” “你連一首歌都不想給我啊!”吳曉珊不開心地坐起來,“我都說了嘛!不用好聽的,就一般的歌給我一首就行,你是不知道公司給我的歌有多難聽。” 這不是他不想給,是他的金手指不支持啊! 郁寰宇無言以對,他這金手指僅限于好聽的,他反復聽過的歌,少數幾首不好聽的他能記住的歌,全都是上輩子的郁寰宇寫的。 可那些歌能拿出來給別人唱嗎?郁寰宇對此還是很有數的,這怕是要把他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名聲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