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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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那叫一個哭得楚楚可憐,說悔恨自己當初不聽爸媽的話好好找對象,可現在孩子都這么大了,兩人感情也深,她做不到離開,只能陪到底了。 原身自然是想出錢的,可她手頭的流動資金花到現在,也就剩個五十萬,而她所住的這套房子如果急著出售,那也就勉強賣個兩百萬甚至還不到。 可賣房子這件事,原身實在做不太到,這個家有著她和丈夫的所有回憶,如果房子沒了,她覺得這家是徹底散了。 雖然女兒這回主動保證愿意替她養老,可也許是過往的記憶太深刻再加上丈夫曾經的囑咐,原身總覺得這所謂養老的保證不太靠譜。 這一夜,她沒睡著,第二天天才亮,她就遇到了突然上門的兒子。 兒子看上去狀態不好,頭發有些凌亂,胡子拉碴地很是狼狽。 她擔心得不行,連忙追問兒子發生了什么,兒子欲言又止,頹然地坐在了沙發。 兒子說,他犯了大錯了! 這話讓原身聽得心一凌,連忙慌張地握住了兒子的手。 “你說,到底什么情況?” 兒子告訴她,之前他的公婆病了——原身是知道這情況的,因為當時公婆倆輪著住院,原身便到兒子家去做了住家保姆,就連送去給公婆的湯都是原身煲的,就差沒去醫院照顧人了。 他當時醫院和家來回跑還被扣了工資,兒子一直以來,就要套信用卡的習慣——也就是說拿著n張卡,無限循環,這張要到期了,就刷另一張卡的額度來還,另一張到期了,就刷另外一張,只要計算得當,總額度有多少,就相當于有多少錢能花。 結果那段時間也許是太忙,再加上刷了不少錢付醫藥費,他這卡圓不上了,一下子得要還十幾萬,這事出突然,他正好在公司,就挪用了公款。 原身是又急又氣,只想立刻掏錢替兒子還上,可沒想到兒子告訴她,這還只是第一次,總之,他林林總總因為各種原因,套出來了一百五十多萬,一旦被抓,一定是要坐牢,關鍵和他同為財務的同事發現了這件事,還找他要十五萬作為封口費用。 除非賣房解決,但兒子那房子是欠著貸款的,現在賣了,等同于虧了不少,到手頂天了也就只有一百萬出頭,可這還有六七十萬的洞補不上呢!而且要是賣房,夫妻倆連相當于就真一無所有,只能租房過日子了, 這下事情就難辦了,原身喃喃地把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情也說了。 這一頭是她不出錢,兒子就得賣房,一頭是女婿失信房子被賣繼子生病,她這兩頭燒,可也沒有辦法同時滿足兩人。 一聽這事,兒子便火了,他指責原身根本沒有為他考慮,他都可能坐牢了,還在想著什么女兒。 這頂天了meimei不就是有了個破產丈夫嗎?離婚得了!可他不一樣。 原身做不出決定,兒女們便開始“幫”她。 老的小的輪流出動,兩家的公婆來循循善誘,各種舉例他們身邊的情況,女婿父母說,這大多人家里,都是女兒才孝順聽話,未來老了,沒幾個兒子能好好照顧人;兒媳婦父母則說,這兒子是親的,孫子也是親的,女兒和外孫差了一輩,就算不說這個,那不也是兒子的情況比較嚴重嗎? 然后則是孩子來賣慘,孫子和外孫都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各自問著奶奶為什么爸媽說他們不能再穿新衣服要搬家了? 壓軸登場的當然是本人,兩人在母親面前各種跳腳,招式用全。 女兒翻舊賬說到了當年上興趣班時,哥哥學的是油畫,她學的是書法,她兩年用的錢都沒有哥哥一個學期的貴! 兒子則說高中時他本來是想過留學的,可meimei非說自己也想去,家里供不起兩個人一起出國,最后便不了了之,當初就是被meimei拖了后腿,爸媽如果為他考慮怎么會不支持? 女兒又說當年婚房,她都知道父母給哥哥出了35w只給她出了30w,還說自己有多公平。 兒子笑了,他嘲諷meimei怎么不提當年她請了100桌客人,而他只請了50桌呢? 其實這些賬真要追究下去,都是差不多端得平的,可他們只會看到自己吃虧。 兩人吵到最后,新仇舊恨直接打了起來,原身勸架失敗,摔了一跤,直接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聽說兒女因為斗毆現在被抓去做筆錄,她無可奈何,只能等兒女回來,然后坦誠了現在她有的所有財產,說她真的不知道該先著誰,只能把該賣的賣了,一人一半。 她沒注意到自己說這事的時候,孩子們眼神都在發亮,原身硬拖著病體把房產處理之后,急急忙忙地把錢轉給了兒女。 他們沒有人主動邀請原身到家里去住,原身猶豫地開口,得到的都是冷笑。 原身是愧疚的,可她沒有辦法,她就只有這么多錢,而且她要怎么在兒女中做選擇? 原身沒有別的選擇,她找了間h城周邊城中村辦的養老院住了進去,像是她這樣能夠自理只是找個下榻地方的老人收費并不算高。 在養老院的生活,自然是比不上在家順心的,遲遲沒有等到兒女來探望的原身,一直覺得是自己的舉動傷了孩子的心。 她其實挺困惑,她一直覺得自己沒虧欠孩子,對待孩子確實是公平了,可為什么還是鬧得這么個結果? 她的愧疚,終結在那一天,她在養老院遇到了一位兒子家對面的鄰居老人,對方的孩子不大孝順,這件事在兒子住的那地方是聞名的。 兩人以前見過面,很快變得熟稔,然后那老人拍著她的手說:“你說我們倆也是同病相憐,孩子很不孝順。” 原身一愣,她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替兒子辯解了兩句。 老人迷茫:“你兒子這都騙你錢了,你怎么還替他說話?” 原身這才從那老人那聽說,他兒子之前找她要錢的百般方法都是謊言,就連最后那一次坐牢也是,之所以這老人會知道,是因為她的兒媳和老人的兒媳婦時常一起聊“愚蠢長輩”。 原身抖著手給兒子打了電話,她最痛心疾首的不是兒子騙她,而是兒子明知道meimei山窮水盡,居然還為了錢不肯稍微相讓。 電話里的兒子聽到這話直接笑了:“不是,你還以為王京雅真缺錢?媽,你醒醒吧,我就這么和你說吧,我騙了你,她也一樣,什么白血病貸款,全都是唬你的。” 這通電話過后,原身就病了。 她被送進了醫院,養老院的人打算幫她通知家人,卻被她拒絕。 她這輩子都對兒女抱有期待,哪怕丈夫沒了,自己錢和房子沒了的時候都始終如此,現在倒是沒什么期待了,只是她的生命也走到了頭。 臨終之時,她眼前閃過很多片段。 曾經乖巧摟在一起互相謙讓的兒女,其樂融融坐在一起吃飯的一家四口,丈夫病重時握著她的手讓她別再對孩子們抱有期待;還有最后失去意識前,只有醫護人員圍繞著的病床。 其實她過得不算太苦,畢竟她從來都以為自己只是在為這個家做貢獻。 可早就不是一個家里。 她想不明白,是真的想不明白。 她和丈夫不算壞人,為什么會養出這么兩個孩子?是教育的問題嗎?還是她在什么時候讓孩子們覺得不公平,覺得受傷了? 又或者是,有的孩子天生就太愛自己勝過一切。 她好后悔沒有聽丈夫的話,他即使病重時也在為她擔心,可她卻把他特地留給自己的錢都給了那兩個白眼狼。 【主線任務:堅定自己的心,不再為白眼狼兒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支線任務一:完成丈夫的心愿,幸福的安享晚年,不被兒女影響。】 【支線任務二:守住裝滿回憶的家。】 第29章 兒女都是白眼狼(二) 當局者迷, 旁觀者清,這句話在什么時候都能用上。 和平新村這個小區和其他小區最大的不同,就是老齡化人口偏多。 這小區是當年各大單位組織建設的分配房, 能住進來的都是各大單位的職工,那年頭能拿到一個正式工的編制本就不容易, 還能掏出錢來買房的就更少,雖然后來陸續擴建,但依舊保持了小區整體入住人員的一致性。 現在這些以前在各自崗位發光發熱的老職工, 大多也到了下崗的年紀, 這以前拿出去人人艷羨的房子,以現在的眼光來看, 既沒電梯,還有些老化, 兒女結婚時都會另買新房, 不過這兒對標的學區不錯, 房價還算穩定。 和平新村的鄰里關系比現在的新式小區要親近融洽許多,畢竟再往前推個十幾二十年, 這大家工作的單位都在一個圈里, 對各自的條件, 那也算知根知底。 對于退休的人來說,周一到周日是沒有區別的。 一大早, 小區中間靠菜市場的廣場,就已經站滿了心態年輕的婆婆阿姨, 旁邊放著個擴音音箱, 音樂一放, 便隨之起舞。 她們所學的舞種之多,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什么洋哥、扇舞、廣場舞、健美cao應有盡有。 跳完了舞一身是汗,大家伙便也到了散場的時候,有的去買菜有的回家,根據行動路線的不同各自分散開來。 王阿姨和李奶奶都住在7棟,都是小區里的老資格,一邊往7棟走,兩人一邊聊起了各式家長里短的消息。 “……最近這蔬菜價格可貴,我家那口子還天天念叨著想吃菜,好像是我不給他吃菜一樣。” “是挺貴,不過我前頭去看我兒子的時候,在外面的市場轉了一圈,也差不離是這個價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王阿姨忽然伸出手扯了扯李奶奶的袖子,兩人同時停住看向前方。 停在兩人身前不遠位置的,是一輛普通的黑色小汽車,國外的牌子,從車上下來的人她們熟悉得很,正是同樣住在七棟,但是是在301住的寧初夏家的大兒子。 和平新村當年興建時沒什么人有車,規劃做得也不好,直接結果就是大多人只能將這車停在靠外的大道上,然后步行到里頭。 王京宇走得健步如飛,沒一會身影就已經消失。 何奶奶沒忍住啐了一口:“我當年真是看錯了這孩子。” 寧初夏家發生的事情早就在鄰里間傳開了,她們那叫一個哀其不幸,恨其不爭,不過說實話,如果這事情發生在他們頭上,他們也沒轍。 “你說這老王和初夏都是挺好的人,怎么這孩子就能歪成這樣呢”李阿姨很費解,要不是她家就住在寧初夏家正對面,以前也是親眼看著對方怎么見證孩子——還真別說關門打孩子,就說小區這隔音效果,但凡要是王家鬧點什么,她肯定聽得清楚。 兩孩子本來按部就班地考個大學,她們都以為老王兩口子到了享福的時候,卻哪想到這以前大家眼里的乖孩子居然是這么兩頭白眼狼。 “好竹出歹筍唄,我就是想不明白,這自家爹媽就真不心疼,一點感情都沒?”何奶奶頗為感嘆,“我們家老小前兩天還和我抱怨呢,說我小時候老讓她學學王京宇和王京雅,她要真學了我哭都來不及。” “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道他這又是要讓初夏出錢還是出力。”李阿姨看著挺神傷,都是當爹媽的人,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這樣也有些心涼,“我說還是初夏,這性子太處處替人考慮,要是我家孩子敢這樣,我一棍子打死他!” 何奶奶倒是挺能理解寧初夏的行為,她和一臉不贊同的李阿姨仔細解釋:“她這老公沒了,一個人孤孤單單,孩子再沒了,你說她一個人后半輩子怎么過?這甭管孩子好不好,她這總有個盼頭、念頭,而且再怎么樣,這可都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以前你家兒子不肯念書,天天鬧騰的時候,你成天抹眼淚,說了多少回不管他,你這不還是管了嗎?”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總是說別人家的事情最簡單,她看這寧初夏,除非人生再過一回,怕是改不了了。 “我也懂……我就是替她急,你說她這樣cao心,最后誰會落她一個好呢?我就怕她什么都貼出去了,還是得一個人到老。” 說話間,又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王京宇車后面的位置,這回這兩車是銀色的qq,挺小巧,再看一看下車的那女人。 “這一窩蜂上門,估計又要吵吵了。”何奶奶搖了搖頭,“我們慢些走,繞兩圈再回去吧。” 來的人正是剛剛她們聊天中的另一位主人公王京雅,這兩人每回碰到一起,都是天雷勾地火,何奶奶和李阿姨都是熱心腸的人,她們之前沒忍住插手過好幾回,可這確實是管不了,有時候把自己勸得上了火也沒用,反倒是讓寧初夏為難,現在她們已然默契,如果事先知道,就離得遠些,眼不見心為靜,起碼看不到那倆糟心貨大放厥詞,這還是能忍的。 只是可憐了寧初夏這當媽的,估計又得受累受委屈,可這誰都幫不了她。 …… 前后腳來到的兩兄妹一人占據著一邊沙發坐著,面若冰霜互不理睬。 這些年來的利益沖突,早就讓兩人撕破了臉,彼此之間碰到一起時,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互相拿起心中的賬本開始飛速計算,到底自己有沒有吃虧,有沒有賺了,如果沒有,又要如何從對方身上贏回來。 寧初夏倒了熱水出來,剛燒開的水,倒到杯子里還在冒著熱氣,蒸騰往上,如果沒有防備湊過去,都能被熱氣燙得臉發紅。 “媽,沒有冷水嗎?”王京宇摸了下杯壁,燙得手一縮,“這么燙,根本沒法喝。” 一聽到這話,王京雅便有些來勁,她翻了個白眼:“有的人就知道考慮自己,怎么不考慮一下媽辛苦不辛苦?你這一大早來,她給你燒水你還不滿意?想喝冷水當然可以,自己到樓下去買啊!” “不是,王京雅,你是不是愛抬杠啊?我就問一句怎么了?媽自己都沒不樂意,你是她肚子里蛔蟲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兩人唇槍舌戰,你來我往。 如果外人看見此刻吵架的場景,沒準會覺得王京雅站在她這邊,在維護她這個當媽的。 其實真相是,她不過是想在寧初夏的面前踩自己哥哥一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