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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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容一下子清醒過來,尷尬的笑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rou痛。” 嗚嗚嗚,他的三百萬,好多好多錢! 宋承:“?”rou好好的,為什么會痛呢? 他呆呆的眨眨眼,胡容張著嘴巴變扭的像個小姑娘一樣哼哼的說不上來話。 他要是說了,宋小同志會不會以為他在炫富啊? 胡容糾結了好一會剛想實話實說,突然廣播再次報站了。 “前方到站第三世紀藍灣城,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公交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后車門哐當一聲向兩邊打開了。 而整個車廂靜悄悄的,乘客們并不知道彼此都在哪一站下車,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盡管無人告訴,可是心里卻有一種很強的直覺,好似打上烙印般的,必須在指定的地點下車。 車門開后,坐在最靠近后車門左邊的禿頭中年男子低聲的咒罵起來。 他神情惶恐,明知道不下車會死也不敢貿然的站起身來。 禿頭男轉過頭,沖抱著胸懶洋洋靠在座椅上的小卷毛和面無表情的寸頭,激動的喊道: “你們一定有辦法對付那些怪物的對不對?你們肯定知道怎么正確的下車的對不對!” “我有錢!我很有錢,你們說吧,要多少錢你們才肯出手?三百萬?還是八百萬?” 中年男子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發了瘋的咒罵: “你們他媽的說話啊!錢不是問題,隨便你們開價!只要你們把墻上的賤人弄死,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 中年男子已經處于巨大的恐慌中,可無論他怎么喊叫,卷毛和寸頭都只是冷眼旁觀,甚至連之前的廢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而爬上后門墻壁長著反骨的女人毫無動靜,它只要耐心的等待片刻,獵物就會崩潰的自己送到嘴邊。 到時候它就可以大快朵頤的啖著男人的rou,一解當初被虐殺的仇恨。 眼見著車門就要發出急促的“滴滴”警告聲,中年男子終于受不了了。 他抱著頭眼一閉,猛的朝門口沖了出去。 兩步路而已,就兩步路啊,他可以下車的,他可以的! 中年男人發了瘋的一直跑一直跑,他的心臟強烈的跳動著,逃出來了么?他活下來了! 他興奮的睜開眼睛想要吶喊,誰知道嘴角的笑凝固在了臉上。 原來他并沒有逃出去啊,視線里一具無頭男尸瘋狂的跑動著,突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不動了。 而中年男子眼睛向上望去,女人瞎掉的只剩兩個roudong的眼睛正在深深的凝望著他。 原來,他在踏出第一步的剎那,就已經被女人扳斷了脖子。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明明他離后門口這么近啊!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男人這個問題,噴涌而出的鮮血灑滿了門框,腥味在整個窄小的空間彌漫。 女人咀嚼著那顆頭顱,心滿意足的爬下車門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麻木的看著這一幕,盡管他們知道這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他們必須為他們曾經做過的惡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此刻離后門遠近已經沒有了意義,人的求生本能再強再猛烈,依舊抵擋不了化成惡鬼怪物的恨意。 它們的速度之快,不過眨眼之間。 逃不掉,沒有人能逃掉。 吳歆藍捂著臉小聲的啜泣,她就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 現在距離她家門口的那站天元城站,還有十二站的距離。 盡管并不是很快,可等死的過程無疑是非常煎熬的。 她請來的那兩位天師,根本幫不上什么忙,最起碼她已經看透了這一點。 他們肯定以為自己和車廂里其他的人一樣,壞的無可救藥了吧。 兩個早早夭折的孩子,還有一個沒有出現卻早已深深留下巨大恐懼的存在。 梳頭發的女鬼并不在這輛車上。 吳歆藍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那東西會獨獨盯上她,明明車上也有其他的女性啊。 她疲憊的放棄了思考,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吳歆藍目光呆滯的看向窗外,沿路都是她熟悉的景象與場所,很快淚便盛滿了眼眶。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次到站車門口就會重新覆蓋上一層新鮮的血液,那龐大的量與厚度使其形成了一塊紅色的地毯,望之觸目驚心。 黃毛社會男被巨大黑狗咬死的時候,宋承真的受不了那種場面,連忙閉上了眼睛。 耳邊全是男人凄慘尖銳的嚎叫,當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黑狗也順勢下了車。 徒留一地稀爛的碎rou,警告著人們虐待動物的下場。 這一次車門關上后,車廂里的乘客已經所剩無幾。 宋承看了看,除了他、胡容還有吳歆藍三人之外,還有坐在兩人前面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第一個上車的美術生,懶洋洋撐著頭看風景的卷毛,還有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寸頭。 一共七人。 目前為止,下站的人沒有一個生還。 現在車廂里的這些,會有人活下來么? 宋承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和胡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兩人并沒有伴生而來的怪物或鬼。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雖然可能會下錯車,但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他們真的在現實世界的話。 倘若不在……宋承不敢想這種后果。 他看著墻上貼著的路線圖,屬于他們家的那站早就過了,而距離吳歆藍家門口的那站天元城還有四站。 “義陽花園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電子女音再度響起,透著一股侵入骨髓的冷漠。 車廂內寂靜的可怕,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求救,早在經歷過前面幾輪的爭渡,乘客們已經放棄了無畏的反抗了。 后車門向兩邊剛剛打開,坐在宋承兩人前面的女人干凈利索的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襲紅色長裙,臉色蒼白,但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慌張。 緊隨其后的骷髏架在她脫離座椅的瞬間,親昵的貼了上來。 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她伸出手摸了摸骷髏的腦袋,輕聲說道: “吶,以后再見啦。” 說完她便朝著車門口走去,骷髏依舊緊緊的跟著她,明明鋒利的手指可以瞬間撕破女人柔軟的肚皮和胸膛,可是它沒有那樣做。 女人走到最后一截臺階上,突然回頭一笑,明眸齒白楚楚動人。 她張開雙臂,柔聲說道:“舍不得你……” 話音剛落,骷髏便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它將女人摟入懷里的同時,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鋒利的手指。 可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事情猝不及防的發生了。 宋承親眼看見女人將骷髏架子的頭徒手掰斷,臉上依舊是溫柔眷戀的神情。 只不過比起之前,多了一份安心和心滿意足。 骷髏架子根本沒想到女人會這樣做,應該說全車廂里的人,都沒有想到女人會這樣做。 女人雙手抱著那白骨頭顱親了親,她說:“親愛的,來世你可千萬不要再出軌了哦。” 骷髏架子已經化成了一堆粉末,就堆砌在女人的腳下,凄涼又可憐。 “吶,你就再陪我最后一程吧。” 女人將白骨頭顱抱入懷中,欣然神往的下了車。 直到她也化為一道瘦長的白色身影被卷入漩渦中,宋承和胡容兩人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臥~~~~~槽,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還是穿著紅裙子的女人……”胡容喃喃道,“我以為是愛情片,沒想到變成了驚悚片!” 宋承也是一臉贊同,原來這車上不僅是鬼殺人,人也可以殺鬼么。 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他們弄錯了一樣,宋承不由自主的朝著卷毛和寸頭看去。 那兩人臉上果然沒有絲毫驚訝,一個低頭看表,一個閉目養神,仿佛真的只是下班來搭了一輛普通的公交車。 此刻車上只剩下將頭埋進膝蓋里的吳歆藍,和不斷咬著手指的美術生,這兩人在惴惴不安。 宋承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手心里全是濕熱的汗。 他和胡容小聲的商量了幾句,吳歆藍的事還是得幫。 女人好像和車上其他的乘客不一樣,她是被一把梳子卷入其中的,有人動了手腳從中作鬼。 胡容總覺得吳歆藍好像隱瞞了什么事實,有點不待見她,而他們三人的位置不在一處,沒法小聲說話。 于是宋承便放棄了提前通氣的想法,還是靜觀其變吧。 沒過一會兒,廣播再次提醒乘客下車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到站的是宋承學校前幾站的一所藝術類學院,搞不好那名美術生就是這所學校的。 而那具伴生來的雕像,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到了后門口,靜靜的等著美術生的自投羅網。 車門一打開,那名美術生焦慮的整張臉比紙還白上幾分,他瘋狂的啃咬著十指好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樣, “不、不,一定有辦法可以下車……是不是要再殺死你一遍就可以了?就像剛剛那個女人一樣……” “對,一定是這樣的!” 美術生越說越瘋狂,他猛的撲了上去緊緊攥住遮蓋雕像身體的白布,試圖再次勒死它。 他的表情猙獰的宛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