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惟能心忽然抽抽地疼，埋頭趴在桌上。

    第81章微妙的沖動

    五日后,在白玉堂的暗中調(diào)查下,霸州城三重閣的情況基本摸排清楚。以蔣文亮、周子玉為首的府衙為中心,外有三家酒樓，暗香樓妓院一家。酒樓妓院皆為收集消息和發(fā)放任務(wù)的場所。三重閣接到的一些暗殺任務(wù)，皆由長樂酒樓發(fā)布。而散布這些消息的人被稱為散俠,為三重閣最為信任的執(zhí)行者。散俠在江湖上放了消息之后，若有誰接了刺殺任務(wù)完成,即可提頭找散俠要傭金。散俠便會領(lǐng)殺手到長樂樓領(lǐng)錢。三重閣在江湖上發(fā)布的刺殺任務(wù),一般都是些難度，更多時候,簡單地刺殺任務(wù)都是由三重閣自己的殺手完成。

    負責給三重閣招攬生意的人則成為攬俠,攬俠人數(shù)就比較多了，比如妓院酒樓的一些□□店小二都可以，他們在三教九樓中收集消息。比如□□伺候張三時，得知張三和李四有矛盾,并心存殺意，便會將此消息上報。上面的人便會調(diào)查二人的家底，擇最有錢且好挑唆的那一位，游說其□□。

    當然三重閣也有很多主動送上門的生意,這類生意也必須是經(jīng)由熟人介紹,知曉三重閣的暗中聯(lián)絡(luò)地點才行。

    目前白玉堂在調(diào)查過程中，已經(jīng)打聽到全國內(nèi)有六處暗中聯(lián)絡(luò)地點。這些情況都已經(jīng)告知晏殊,晏殊則打算派人去東京繼續(xù)暗中上報,卻被白玉堂攔了下來。

    “我們的人他們已經(jīng)認得差不多了,少了人必定會引起懷疑，而且這些日子，蔣文亮的人把我們看得越來越緊了，我擔心他們對我們已經(jīng)有所懷疑。”

    晏殊沉吟片刻，問龐元英該如何處置此事。

    “霸州這里暫且不能動，要看東京那邊查得如何。就怕這邊動了，消息傳到東京，真正的三重閣閣主便縮了頭，斷掉了所有聯(lián)絡(luò)，我們再查便難于上天。”龐元英跟晏殊道，“咱們該動身了，案子既然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便該押著‘犯人’趙惟能回京。”

    “我也正有此意，前日我已經(jīng)書信給狄青，估計也就這兩日他便會帶著人馬抵達。有他守著霸州，我們就不用擔心了。”晏殊讓龐元英等可以收拾姓李，一旦狄青的人傳消息來，他們就可以出發(fā)了。

    “我會以看管蘇家為由，留一些人馬在城內(nèi)，以監(jiān)視蔣文亮等人的動向，到時城內(nèi)有異狀，也好有個內(nèi)應(yīng)通知狄青。”

    晏殊連連點頭，稱贊龐元英想得周到。

    從晏殊院里出來后，龐元英就看見蔣文亮和周子玉往這邊來。

    蔣文亮滿臉堆笑，連忙快步上前給龐元英行禮。

    “又來找你們的晏大人？”龐元英嘴酸問。

    蔣文亮尷尬了下，笑著應(yīng)是。

    “那你們要好生溫存了。”龐元英故意用這種詞兒惡心蔣文亮，以顯示他對蔣文亮的看不上，“我已經(jīng)決定了，明日回京。”

    “明天就走？這么快？可是這案子——”

    “案子已經(jīng)差不多了，再審再查也多不出什么了。不如早點回京交了差，也省得天天買那些討人嫌的人，你說是不是？”龐元英特意嫌棄地看一眼晏殊院子的方向。

    蔣文亮呵呵笑著敷衍，隨即目送走龐元英后，陰著臉看周子玉，小聲問她的想法。

    “是該走了，留著不走才奇怪。”周子玉道。

    “你不想進京了？”蔣文亮發(fā)問。

    周子玉回瞪蔣文亮，問他什么意思。

    “這些天我看你沒少往晏大人這里跑，可有什么用沒有？是不是如我所言，晏殊明世練達，根本不吃你這套？”蔣文亮冷哼，“我勸你一句，真為三重閣好，便趕緊在那年輕少尹的身上用用心，以你的能耐，一天晚上還收服不了他？”

    周子玉抿著唇不吭聲。

    “你的功勞和犧牲我定會回稟給閣主，請他好生嘉獎你。”蔣文亮笑了笑，打發(fā)周子玉趕緊去，晏殊這里就不用她跟進去了。

    周子玉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蔣文亮進院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個血窟窿出來。

    周子玉眼珠子隨即一轉(zhuǎn)，轉(zhuǎn)身去了。

    蔣文亮見過晏殊之后，便問起明日何時啟程。

    “明日？”晏殊故作不解。

    “莫非大人并不知曉？剛才龐少尹對下官說你們明日就出發(fā)——”蔣文亮說到這里看到晏殊驚訝的表情，就明白了，這又是那龐少尹的擅自主張，根本沒通知晏殊。

    因為他剛剛和龐元英商議的事等狄青的人來送消息后，他們再走。蔣文亮忽然來這么一句，他自然意外，驚訝的表情當然也夠真實。

    晏殊明白龐元英這又是故意激發(fā)他，在蔣文亮跟前演得逼真。

    “太過分了！”晏殊拍一下桌，隨即打發(fā)人通知龐元英，什么時候出發(fā)該由他做主。

    蔣文亮見倆人還這么斗，心里笑個不停，嘴上卻勸慰晏殊莫要生氣，不必和龐元英那樣的年輕人見識。

    “年輕可不是別人讓著他的理由。我像他那么大的時候，在官場上處處謙遜，謹言慎行，更會遵從上級的命令。他這是什么，混得都不及十歲孩子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