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為君明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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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是這樣說,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傷心難過的意思,還是瞇著眼睛笑吟吟的,看起來是狠狠地從太子那里撈了一大筆,這些人聽說是太子帶兵來捉走的,頓時沒了聲兒,沉默半晌,其中一個看起來文弱些的男子道:“那太子殿下抓走藍茗,總得有個理由吧?” 老板靠著門半真半假道:“還真給了個說法,藍茗來歷不簡單,太子殿下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敢多問哪,不過呀,據說是藍茗他娘給他留下的那枚扳指被人認出來了。” 這些人個個都見過那枚扳指,藍茗一直戴在手上從不曾取下,他們揣著滿腹疑思回了府,那枚扳指的事卻沒因此打住,而后一個消息在京城不脛而走,藍茗是前朝元安皇帝的太子后嗣,長的也神似元安皇帝,那枚扳指便是作證,是元安皇帝御賜的扳指,上面刻有太子的字。 藍茗公子現在身在何處,按理來說應當呆在天牢之中,而實際上卻是被太子殿下接進了宮,居于東宮,前朝余孽居于東宮,難免讓那些人開始揣測太子的意圖,都說藍茗公子歌喉為一絕,恐怕太子也是想留著藍茗公子先圖個樂子,再送進牢里。 比起太子殿下死心塌地傾心于鎮遠將軍,太子陣營的朝臣們更希望太子冷清冷面,只是把情愛當作個消遣的玩意兒,他們對這件事便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楚江離出征才數月,太子便養起孌寵的消息總是不會傳到邊疆的。 而又過了一月有余,到了路安巖生辰,別人都獻了金銀玉器及番邦新奇玩意兒,唯獨太子,獻上了一個大活人。 那日藍茗公子身著月白色長袍,戴著半張面紗,及臀的烏發淌在身上,他輕輕捋起額前一縷別在耳后,抱緊了懷里的琵琶,他輕輕撥動了一下弦,喧鬧的宴席便靜默了,他清了清嗓子,高聲道:“罪臣之子藍茗,懇請為皇上獻曲——” 第97章 生辰宴過后,藍茗公子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宮中,甚至還混上了一官半職,宮廷樂師,他是唯獨一個住在宮里的宮廷樂師。 他這職位來的原因也不必多說,朝臣皆了然于心,他們驚訝的是,此人是前朝余孽,太子也敢趁皇上生辰獻上去,不怕觸怒龍顏,而他們也聽說過太子抓人時揚言奉命行事,這命是誰下的,便一目了然,這也解釋了太子的膽大妄為。 接二連三的賞賜在整個后宮傳開,皇上已經連宿幾夜于藍茗公子的院子,一時間藍茗公子在宮中風頭無兩,頗有云貴妃得寵時的風光。 好像這時大家才想起云貴妃這么一號人物來,他們嘮叨著,要是沒有樓馬這么一出,云貴妃一定還是寵冠后宮那位,他們道,那藍茗公子也并非有多么好看,只是秀氣文弱了些,比起云貴妃的天人之姿那是差遠了。 也有人道,藍茗公子比云貴妃要好看得多,起碼那藍茗公子年輕,還有一把好嗓子和彈得一手好琴,云貴妃已然是明日黃花,容顏老去,他們說的倒像女人過了三十就是踏進了土里。 這些風言風語是攔不住的,直接刮進了云貴妃的宮里,眼見的她徹底失了寵,連帶著那些宮人對她的態度也沒過去那樣好言好語了,但畢竟還是貴妃,只要一日不入冷宮,這些人就踩不到她頭上去。 霜雪站在一邊剝著缽里的瓜子,眼睛緊緊盯著手上小小一粒,時間久了一雙眼睛也開始發酸發脹,他狠狠閉了閉,眼眶濕了,他慌忙地用袖子蹭掉,惶惶然地打量著睡在貴妃榻上的瞿霜云,放輕了動作,生怕吵醒瞿霜云的淺眠。 柏妮絲在門口站了半晌了,隔著小小的洞看著屋外的日頭,她蓬松的鬈發已經發油打結,變成一髫一髫的黏著汗液與灰塵垂在腦后,她蒼白的臉像女鬼,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就那樣無情無緒,呆滯地站在那里。 霜雪現在怕她甚過瞿霜云,瞿霜云看起來與過去并無甚不同,該是如何還是如何,只是不能出門了,而柏妮絲已然是一副受不住打擊瘋癲了的模樣。 那日樓馬向大夏宣戰的消息一傳到后宮,柏妮絲就大吵大鬧起來,恨不得把整個屋子都給掀翻,她猝不及防地掐住瞿霜云的脖子,一雙眼珠幾乎瞪出來,她惡狠狠地,“怎么會這樣?你害我?你害我!” 瞿霜云很冷靜,即便她美麗恬靜的面容因缺血脹得通紅,她聲音低微,快斷氣的低微,“我哪有手段去害你,你從樓馬出發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被拋棄的棋子。” 屋里的奴才們都嚇得慌了手腳,一個個又不敢靠過來,不知是早就盼著瞿霜云死了還是怎樣,唯有霜雪趁著柏妮絲怔愣之際,猛地勒住了柏妮絲的肩膀,把人摜倒在地上,屋外的太監們這才溜達進來看情況。 柏妮絲忽然卸了力,整個人像一條翻肚的死魚橫在地上,眼睛也跟死了一般,目光分散飄忽,靜默地淌了滿臉的淚,霜雪瘦弱的身體死死壓制著她,生怕她又奮起傷人,而太監們圓白的臉全圍到了劇烈咳嗽的瞿霜云周身,他們擠出關切的神情,“貴妃娘娘,無礙吧?” 他們摸不清皇上的想法,按道理來說這個宮里的人已經徹底成為了棄子,但皇上遲遲不肯動手,這個宮里的人跟后宮的野草并無什么區別,五皇子的消息也遞不過來了,好像所有人都避開了五皇子這一塊兒。 瞿霜云咳了半晌,才從榻上支撐起身體,渾身汗津津的,“本宮無礙,倒是她,你們找個太醫來瞧瞧。” 她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女人,這些圓白的臉便又圍到了地上,他們見這個女人就沒有那么好的臉色,肥嫩的手戳著女人的額頭,見她一直未出聲,又狠狠擰了一把胳膊,女人還是半晌沒有反應,太監們又湊近了些,那女人的眼珠子卻忽地一動,轉到太監臉上。 霜雪被她猛地掀到了地上,她發起狂 來身體胡亂地和一個圓滾滾的身體扭打在一起,瞿霜云還是第一次見女人同太監打架的,兩個人撕扯成一團,女人的膀子胸脯都袒露出來,白花花的在人眼前不停地晃,霜雪低下了頭,其他太監忙跑上去抓住女人的胳膊,那同女人扭打起來的太監終于騰出手來劈頭蓋臉扇了女人兩耳光。 女人眼神陰冷,像塊凍人的冰,涼意順著太監的脊背躥到了頭皮,他怵了一下,隨后啐了一口,高高地揚起手便要再扇女人,伏在榻上的瞿霜云卻開口了,“現在已經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么?” 太監的動作一僵,忙放下了手,喏喏地欠著身子便領著幾個太監出去了,那女人沒了太監的桎梏,直接失力摔在了地上,她臉上的五道血印火辣辣地疼,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她卻好像沒了知覺,趴在地上,像一灘廢泥。 瞿霜云抬起手輕輕撫著頸上的紅痕,幽幽地嘆了口氣,“姨母,你說你這是何必,現在你是什么境遇,你還不清楚么,人人都可以把你踩進地里。” 瞿霜云聲音放輕了,好像情人間的親昵,又好像對待嬰兒般的哄弄,她赤足從榻上下來,光裸瓷白的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身體搖曳著向女人走來,她身上的珠翠發出叮當美妙的脆響,她即便是禁足也是美麗的,動人的。 她俯身過去,細嫩圓潤的指尖輕輕撫著女人的鬈發,呼吸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漸漸纏了上來,女人沒有看她,眼珠子空洞地看著前面的虛無,好像這具臟污的皮rou里已經沒有了靈魂,瞿霜云嘆了口氣,無奈地,“姨母,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現在可以幫你的,永遠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了。” “只要你聽我的,你就不會有事。” 霜雪靜默地站在一邊,聽見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溫柔的,嘉獎的,“霜雪,你今天做的很好,這個給你。” 云貴妃手像他伸來,上面戴了多年的一只玉戒被輕松褪了下來,她扔進霜雪柔軟的手心,那枚玉戒成色并不好,里面有許多裂紋雜質,但霜雪心有所感,捧著玉戒揣進了胸口,他極力壓抑著洶涌的淚,堵在喉嚨里,差點將他嗆死,他說:“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