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為君明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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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徑直朝路瑾胤走去,路瑾胤一見他過來,清澈的瞳孔閃過一絲歡喜,抿著唇想有所動作卻有小心翼翼地看了高座上的路安巖一眼,老老實實地坐好了。 聶爭同太監們一起被捉拿起來,即使剛才護主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楚江離皺著眉,正要開口向皇上求情,他記得那些太監的臉,待他一一辨認,便能放過其他無辜的人。 只是他還尚未開口,太監中便爆發出一聲尖叫,眼前寒光一閃,一只巴掌大的小刀正朝這邊飛來,楚江離背對著那刀,卻聽聞風聲一動,心中一凜,快步向前捉住路瑾胤的肩膀將其按了下去,路瑾胤陡然睜大了眼,眼見楚江離就要以身為盾擋下那一刀,而路瑾胤不知道哪里來的巨力,竟然將他掀翻了下去。 路瑾胤的動作出乎楚江離意料,他完全來不及反應,瞬息之間,便被路瑾胤死死壓在身下,路瑾胤身體忽然一松,直接撲倒在他身上,路瑾胤的鼻尖抵著他的,灼熱的呼吸纏繞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慢慢散開。 路瑾胤眉間緊緊鎖著,痛苦地半闔著眼,神情困頓,聲音軟得像含了糖,他有氣無力地楚江離耳邊道:“楚楚,孤說話算話,說要保護你,定要保護你。” 路瑾胤艱難地喘著氣,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忽然嘶地一聲倒抽一口冷氣,楚江離瞬間臉色大變,路瑾胤見狀又慌忙補充道:“孤,孤不痛,楚楚吹吹就不,不痛了。” 待楚江離明白發生什么事后,他的指尖泛起涼意,血液漸漸涼了下去,一瞬間整個人似乎都被抽空了,逆流順著血管從指尖慢慢淌到了四肢百骸,一直躥進他的心臟,他渾身繃緊了,每一塊骨骼移動都能聽見咔咔的聲音,他的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著向身上人的身后探去,溫熱的液體侵占了他所有的視線。 紅。 大片的紅,像開了漫山遍野的杜鵑花。 這是屬于戰場的顏色,這是屬于楚江離的顏色,唯獨不該屬于路瑾胤。 楚江離翻身起來,把路瑾胤緊緊摟在懷里,胸腔顫動,他的肩膀猛烈地抽搐,痛苦地悲鳴藏在喉嚨中,胸腔里的劇痛讓他難以出聲,而路瑾胤卻無法再安慰他了,路瑾胤已經暈了過去。 楚江離死死地咬著牙關,緊得兩腮的肌rou繃緊了,腦子中的神經繃成了快要斷裂的弦,他嘴唇翕合著,灼熱的呼吸噴在路瑾胤白白凈凈的臉上,路瑾胤好像只是睡著了,安靜地閉著眼,只是蒼白的臉色看出他不佳的狀況。 禁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捉住那個趁亂行兇的太監,皇上沉著臉,如鷹隼般的眼睛中深暗的情緒陳雜在一起,他忽然狠狠拍了扶手一下,聲音中的怒氣震懾住了所有人,除了楚江離,“把他活捉,不許讓他死了!” 那太監正準備咬碎牙齒中的毒藥,下顎被人一抓,嘴里塞進了一只手,完全無法合攏,肖寒抽了口冷氣,他粗壯結實的手臂塞進那太監嘴里,太監也是狠,差點給他咬掉一塊rou下來。 “太醫。” 一聲顫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亂成一團的殿中并沒有人注意到。 “叫太醫!” 楚江離眼眶猩紅,纖長的睫毛黏在一起,像被露水打落的蒼白的花,他的肩膀兀自**著,兩條瘦削的手臂緊緊抱著懷里的人,胸腔里壓抑著深沉的悲痛,“叫太醫啊!” 所有人迅速反應過來,混亂成一團的大殿 內所有的武官皆圍了過來,他們蹲在路瑾胤身邊卻不敢動那刀,那把刀正插在路瑾胤背心,插入身體兩寸有余,鮮血慢慢沁透了路瑾胤身上月白色的長袍,楚江離避開那傷處,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楚震河急急趕來見了那傷處也是沉默。 那傷處所在位置實在危險,也不知是否傷到內臟,楚江離忽而抬起眼看著楚震河,聲音卻一直發顫,他眼眶中霧氣翻涌,淚珠滾滾,“爹,殿下會沒事的。” 他不知道是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他人,大顆大顆濕涼的淚珠落在了路瑾胤臉上,他慌亂地去擦,卻越擦越多,楚震河臉色變了一變,沉聲道:“注意你的身份,成何體統!” 楚江離用力地閉了閉眼,再望了楚震河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氣,嫣紅的唇翕合著,半晌才吐出一句,“知道了。” 待皇上走下高臺時,他臉上再無破綻,只是手指緊緊鉗著路瑾胤的胳膊,就快陷進rou里,路安巖臉色難看至極,聲音沉得像寺廟的鐘聲,“此事定會嚴查,朕不會讓太子白白受傷。” 楚江離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是,陛下。” 老態龍鐘的太醫被肖寒背著顛顛地跑進了殿里,那太醫被顛得頭暈眼花,一聞到濃郁的血腥味,整個人都精神了,他瞇著眼睛視線落在路瑾胤身后的刀上,他伸出手指小心地扒了扒傷口,身邊的醫童見狀,連忙拿出剪刀,將那一塊布料剪開,傷口這才真正暴露在眾人眼前。 楚江離頓了一下,低聲道:“陛下,讓殿下去側殿吧,那里清凈些,便于太醫為殿下看傷。” 路安巖冷冽的目光在周圍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回到路瑾胤身上,肖似端順皇后眉眼的那張臉,讓路安巖片刻晃神,“去吧。” 楚江離抱住路瑾胤,脊梁挺得筆直,只有他自己知道,倘若別人從他手中接過路瑾胤,他發軟的身體恐怕便要跪在地上。 路瑾胤背朝上趴在偏殿的床上,房內只剩下了楚江離和太醫醫童三人,其余人等都被攔在了外面,太子受傷這件事對于某些人來說,是個大好機會。 太子的傷勢,知悉的人越少越好。 太醫手中拿著一瓶烈酒沾在棉紗布上便要往傷口上涂,楚江離以前還沒這么細致過,他受傷便是直接將烈酒澆在傷口后隨意地纏上布條,但是讓他見別人為路瑾胤治傷,他總忍不住補充幾句,“太醫,輕點。” 老太醫手中動作一頓,詫異地看了一眼他,便點了點頭,“是,臣會小心的。” 值得慶幸的是,那刀沒有傷及內臟,只是深入皮rou,而不幸的是,傷口汩汩冒出的污血象征著,這刀上恐怕有毒。 老太醫握著那把被拔出的刀,銀箔蹭過刀面,片刻后,銀箔便漸漸發黑,老太醫臉色隱隱發白,而楚江離看著這一切,難道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么,他咬著牙,道;“這毒能解?” 老太醫面色沉重,停了一會兒,道:“老臣見識尚少,學藝不精,無法辨認出此毒。” 說罷,老太醫便跪了下去,額頭緊緊貼著地面,聲音開始顫抖,“老臣罪該萬死!” 楚江離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他猛然跌坐下去,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扣進手心的rou里,疼痛一絲絲從掌心放大,慢慢傳遞到心臟,痛得他難以喘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