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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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宵聽到這兩個字沒有任何波動, 淡淡點頭:“凌清宵。” 洛晗說出自己的名字,凌清宵就回以自己的。雖然,洛晗好像早就知道了。 凌清宵說完后, 兩個人之間安靜下來, 一時無話可說。洛晗原本和凌清宵撒嬌耍賴十分熟練, 但是對著這個他, 她實在做不出來。 顯然凌清宵也沒什么想和洛晗說的, 他將人帶到后,就轉身回自己的宮殿。洛晗站在重光殿中,無聲看著凌清宵的背影遠去。 他已經登基多年, 身上穿著白色帝王服飾, 頭戴銀冠,腰束玉帶, 莊重復雜的袞服穿在他身上,頓生威儀。他面容俊美如昔,可是眼神冷峻, 不怒自威, 都不需要說話, 就能看出來這是兩個人。 他實在變了很多,舉手投足間都是為帝的氣勢。這不是說不好,而是,他現在的樣子太冰冷了, 以致于不再像個人。 宛如一尊冷冰冰的豐碑,高居廟堂,符合所有人對于天帝的想象。永遠莊嚴強大,永遠不犯錯誤,唯獨沒有自己的感情。 洛晗只在女媧身上見過類似感覺, 女媧便是高貴神圣,悲憫濟世,仿佛無論面前是人是畜還是草木,在她眼里都沒有區(qū)別。 凌清宵沒有女媧那么慈悲,可是兩人不說話的樣子,感覺極其相似。都是神性大于人性,都是敬畏大于可親。 洛晗忽然很想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么?大概是剛穿越時的印象太過深刻,導致洛晗對這位天帝一直懷有偏見。這種偏見甚至影響了洛晗對年少時凌清宵的態(tài)度,直到兩人來到中古,她才能真正放下防備,以平常心對待凌清宵。 如今重回最初的時間節(jié)點,洛晗一眼就認出這兩人的不同,甚至將天帝凌清宵視為另一人。其實這樣,對面前這位天帝很不公平。 在他的時間線上,他沒有遇到洛晗,沒有經歷中古大戰(zhàn),沒有得到長輩朋友的支持,更沒有感受過愛與信任。他不曾得到過絲毫溫情,怎么能怪他變成冷冰冰的豐碑? 這才是凌清宵原本的樣子。 洛晗突然出聲,叫住前方的人:“凌清宵。” 凌清宵以為她有什么話,停住腳步,半側著身看她。結果只見洛晗笑了笑,對他說:“晚安。” 凌清宵耐著性子等了一會,皺眉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啊。”洛晗笑著說,“睡前互道晚安,這難道不是每天的儀式之一嗎?” 凌清宵打量洛晗的表情,發(fā)現她叫住他,真的只是為了說這一句毫無用處的話。凌清宵有些懷疑天道到底在哪里長大,好的沒學,倒學來一堆浪費時間的毛病。 他沒有再做停留,冷漠地轉身,大步走出重光殿。 洛晗懷著善意和男朋友的進階版道晚安,結果只得到了一個冷冰冰的背影。洛晗努力保持笑容,在心里安慰自己。 沒事,他就是這樣,等兩人熟悉了就好了。洛晗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在心里給凌清宵記了一筆。 等她回去,好好和他算總賬。 洛晗想完后就去找休息的地方。她已經無需睡眠,但晚上還是習慣性睡一會,畢竟人總是需要休息,像凌清宵那種全年無休不分日夜連軸轉的,全天界僅此一家。 但是這次她躺到床上,良久都無法入眠。洛晗腦海里不斷浮起白日的畫面,她忍不住想,現在,另一個時空的凌清宵怎么樣了? 她消失得突然,沒來得及留下任何訊息。他醒來后,發(fā)現她不在,會不會很擔心? 這種事情不能想,越想越難受。洛晗實在睡不著,干脆坐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去外面吹風。 她漫步在寂靜的宮殿中,身還在此處,心已經飄回過去。她猜測自己穿越多半和仙魔大戰(zhàn)有關系,另一個時空線的上古禁術解決了,但是這條時間線上還沒有。或許等她解決了上古禁術的威脅,平息戰(zhàn)爭,讓六界重回和平,她就能回去了? 中古戰(zhàn)場的時候她已經扔下過凌清宵一次,她不能再做第二次。她必須得盡快回去。 不知不覺間,洛晗又走到她穿越時的那個亭臺。洛晗走上亭閣,探過圍欄望向下面的云海。她記得自己穿越前,就是因為坐在這里看云,然后莫名被吸走。 這里莫非有什么機關? 凌清宵回到玉清宮,很快投入政務中。他批完了一疊折子,感覺到洛晗從重光殿中走出來。凌清宵沒有理會,繼續(xù)批復奏折。 他早就料到洛晗會有動作,能忍到現在已是難得。凌清宵雖然坐在玉清宮中,可是洛晗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神識。 他知道她在宮中走來走去,唉聲嘆氣,似乎有什么心事。后來,她走到亭臺上,盯著下方云層看了許久。 有點像凡人跳樓自殺的樣子。在仙界跳樓就是個笑話,但是這位天道好像并不在天界長大,或許,他該關注下天道的心理狀況? 凌清宵只能暫時放下筆,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云臺邊。 洛晗趴在圍欄上自閉,她感覺到身后靈氣波動,一回頭,發(fā)現竟然是凌清宵。 洛晗一看到此刻的凌清宵,更郁悶了。沒看到他時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然而一旦他出現,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告訴洛晗,她離開了原本的時空。 她又一次不告而別。洛晗都不敢想,等凌清宵醒來知道她失蹤的事情時,他會是什么心情。 天帝凌清宵其實不想管這種事,但他既然把天道帶回來,總不能讓人在他的地界上出事。凌清宵秉著天帝的道義感,問:“天道遇到了什么事情,為何噓聲嘆氣?” 洛晗不滿,回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叫我名字?” 凌清宵微頓,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頂撞自己的人了。他和人說話,向來都是他吩咐,對方服從,什么時候被人要求過? 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凌清宵沒有在意,依然用自認十分溫和的語氣,說:“好。是住的不習慣嗎?” “不是。”一說起這個洛晗更喪了,她穿越之前就住在天宮,如今她還在同樣的地方,中間卻隔了幾千年的時光。洛晗悶悶的,說:“我并沒有預料到我會離開。本來,我答應了一個人陪他養(yǎng)傷,如今,我又拋下他了。” 凌清宵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人傾訴感情問題。他有些無奈,問:“他是你的道侶?” 洛晗頓了一下,回頭:“你為什么這樣說?” “很顯然。”凌清宵說,“你提起他時的語氣、神態(tài),無一不在印證這件事。” 洛晗沉默了一會,嘆道:“原來,都已經這么明顯了嗎。道侶對你們來說,是夫妻的意思嗎?” “是。”凌清宵應道,他難得多管閑事,多說了一句,“我觀你年紀并不大,連書都沒有讀完,就想著成婚?別是被什么人騙了吧。” 洛晗又回頭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臉上表情非常詭異。凌清宵說這句話的時候,恐怕沒想到他口中的那個“騙子”,其實是他自己吧。 明明在天啟紀的時候,凌清宵為了婚禮不擇手段,天天夾帶私貨,以各種“無意”的角度給她看婚禮相關資料。結果現在,他冷著臉,毫無感情地說,你這個年紀應該讀書,不要考慮結婚。 “好。”洛晗點頭,“你的建議我記住了,等以后有機會,我會轉告他的。” 凌清宵并不關心她口中的“他”是誰。他抬眼看了眼天色,出來說話這段功夫,又浪費了許多時間。凌清宵問:“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的話就趕緊回去睡覺,不要耽誤他處理政務。 洛晗難得打開話題,趁機詢問:“我剛剛回來,許多事情都不了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只想問,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上古禁術現世了?” 凌清宵有些意外,他沒料到洛晗會問這些事情。他說:“這是我的事情,你無需擔心。”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想知道更多內情。”洛晗正色,說道,“我既然擔著天道的身份,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守護六界和平不光是你的職責,也是我的。” 凌清宵沒有糾正洛晗,六界和平可不是天帝的責任,天界昌盛才是。不過這些話無需說出來,凌清宵道:“沒有內情,一切如你所見,仙界和魔界本就有宿仇,如今利益沖突,矛盾激化,走到這一步在所難免。這一仗,遲早都要打。” “那你和云夢菡呢?” 凌清宵明顯頓了一下,洛晗見他不言語,補充道:“我并不是質問你的意思……好吧稍微有一點。但我真的想知道,你和云夢菡、夜重煜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晗承認她有一點點不高興,她把私人感情包上公事的皮,大義凜然道:“我問這些并不是為了打聽你的私事,而是為了天下大義。為政者當以蒼生為要,不應該因為私情而干擾判斷。如果你和他們有感情糾葛,開戰(zhàn)的時候……” “沒有糾葛。”凌清宵忽然加重語氣,打斷洛晗未竟的話,“我對他們兩人沒有任何私情,即便有,也是殺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凌清宵一直淡漠冰冷,直到說到夜重煜和云夢菡的名字,他才終于有了屬于人的感情。這并不是她熟識的凌清宵,洛晗不能再逼問下去,而是道:“這就好。既然你并沒有感情偏向,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要徹底消除上古禁術,回到過去找我男朋友,你也要鏟除外敵,鞏固政權。在這件事上,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凌清宵默然看著她,忽地一笑:“沒錯。你想要如何?” “我們可以結盟,一起解決禁術危機。”洛晗說著站起身,站在凌清宵對面,道,“我是天道,雖然無法排兵布將,卻可以在其他地方幫你。等事成之后,我們各取所需,你覺得呢?” 凌清宵是天帝,身上有著帝王天然的多疑猜忌。他沒有回復,而是問:“你想要什么?” 看白日菩提樹、玄龜等的表現,他們對他分明是戒備的。既然如此,洛晗為什么會主動提出來幫他?凌清宵已經習慣了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若是洛晗無所求,她為什么還要結盟? 洛晗說:“我當然有目的。六界蒙難,我的法力和性命也會受到威脅。更何況,我要回去。” 洛晗說到這里,語氣堅定,雙眼灼灼發(fā)光:“有人在等我,我要盡快回去。” 這個理由本該非常站不住腳,但是凌清宵看著洛晗的神情,竟然信了。能有人幫忙總好過作對,凌清宵疑慮打消,頷首道:“好。天道深明大義,本尊提前謝過。” “合作愉快。”洛晗說完,嘖了一聲,忍無可忍道,“你應該叫我名字。” 凌清宵并沒有把這種細枝末節(jié)放在心上。事情比凌清宵預料的順利許多,洛晗并不是想不開要跳崖,也沒有鬧天鬧地給他添麻煩,甚至還主動提出來合作。他放了心,道:“夜已經很深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類似的話洛晗聽過很多遍,她下意識應好,說完后自己都愣了下。凌清宵一見洛晗的表現,就知道她的道侶也時常和她說這種話。 凌清宵無意當什么人的替身,他不問也不提,一揮袖,他和洛晗就站在重光殿中。凌清宵說:“夜深不便打擾,天道早些休息,本尊告辭。” 凌清宵說完,身影就化作一陣銀光,消失在大殿中。他走后,洛晗長長呼了口氣。這實在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是一個人,不久前她還對凌清宵動手動腳肆無忌憚,一眨眼,他就成了一個陌生人,和她連說話都隔著距離。 洛晗不由嘆氣。不過好在還是有進展的,她向凌清宵表明了態(tài)度,至少接下來一段時間,他不會拿她當敵人防備。日久見人心,事情總會解決的。 洛晗想完這些事情,換了身衣服就睡覺了。不遠處的玉清宮中,凌清宵回到正殿,獬豸如一臺石雕般守在階前,凌清宵經過時,獬豸忽然開口說話:“她和你有因果。” “那又如何?”凌清宵步伐不停,闊步進入殿中,“她有她的羈絆,我也有我的大業(yè)。時空如此漫長,大家各安一隅,互不相交,豈不正好?” 獬豸又恢復了石雕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它慢慢問:“你不會后悔嗎?” 后悔?凌清宵決然地想,不會的,他不會有這種情緒。 他回到桌案前,拿起還泛著潤意的筆,繼續(xù)寫剛才那封奏折。凌清宵登基后要處理龐雜的事務,還要兼顧修煉,時間永遠不夠用。為了節(jié)省時間,凌清宵已經徹底摒棄睡眠,但是這次不知怎么回事,他才寫了幾本,漸漸被一股困意席卷。 他撐在桌沿上,閉目養(yǎng)神片刻。半夢半醒之間,他仿佛站在一片月曇花海中,脆弱的花瓣不斷從身邊飄落,身后有人喚他:“凌清宵。” 凌清宵回身,場景又忽的變化。這次他坐在桌前,握著另一人的手,在紙上勾勒什么。 凌清宵猛地回神,發(fā)現他坐在玉清宮中,手中握著筆,但面前并不是畫紙,而是奏折。 場景銜接太快,凌清宵都有些反應不及。他不期然想,畫面中的那個人是誰? 沒有人回答,但是凌清宵心底自動給出答案。 那個人是他。 可是,他從未去過月曇花海,也不曾教人畫畫。這些到底是誰的經歷? 另一個女子,又是誰? 第127章 無憂 剛才的場景如此真實, 他都能感受到當時花海中的風和溫度,這不會是憑空想象。凌清宵怔松,這不是他的回憶, 為何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凌清宵幾度想回到正事上, 但都無法集中注意力。他只能暫時放下折子, 起身走向窗邊。 窗外, 大羅天風聲獵獵, 云海翻涌,寂靜的只能聽到風聲呼嘯。這是他幾千年來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但是今日看著, 仿佛有些不同。 凌清宵想了很久, 終于意識到,是不遠處的重光殿里亮起了燈光。 大羅天沒有其他人, 唯有一只獬豸,一柄九霄劍。入夜后,除了玉清宮, 其他地方再無聲息。如今重光殿亮起一排宮燈, 漫漫長夜里和玉清宮遙遙相應, 仿佛某種無聲的陪伴。 凌清宵看了一會,斂袖轉身,回去繼續(xù)批復奏折。奇怪的是,這次凌清宵很快集中注意力, 再沒有其他事情干擾他的心神。 凌清宵在前線督戰(zhàn),這次送洛晗回宮完全是忙里抽閑,前線百萬大軍還等著他回去主持大局。然而他不在天宮的這段時間,天宮也積攢下不少內務,大部分凌清宵已經提前安排好, 但是不免有一些突發(fā)事件,必須由他來點頭。 凌清宵一直忙到天亮,依然還有許多奏折沒批復完。他在玉清宮忙了許久,等再注意到時間,已經近巳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