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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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宵卸下職務后,無事一身輕。他一完成任務就想撤退,完全沒有和天帝說說話的念頭。其他人費盡心思想要接近的人,對凌清宵來說,也只是一個提交任務的活動點罷了。 天帝見凌清宵要離開,心中無奈。不知道的,還以為凌清宵才是那個大忙人呢,天帝難得多說了幾句,道:“這次你辦得很好,你很擅長處理細碎之事,泑山一帶最近不太平,山路頻生盜賊,戶籍記載的亂七八糟,許多田地因此下落不明。泑山一帶的路就交由你來管了,順便給他們清一清田地。” 泑山遍布紫色的美玉,歷來是富饒之地。因為物產(chǎn)豐富,所以泑山的土地兼并一直非常嚴重,當?shù)氐氖兰液雷逡皇终谔欤F排斥外來官員,政令根本推行不開。天宮幾次下令清查泑山土地,最后都無疾而終。 現(xiàn)在天帝將泑山的治路權交給凌清宵,是賞賜,也是考驗。 凌清宵沒有猶豫就應下了。泑山是天界出了名的富得流油,泑山整座山上都是美玉,價值不可估量。既然有錢拿,為什么要拒絕? 天帝給的痛快,凌清宵應的也痛快,誰都沒有討價還價,非常節(jié)省時間。天帝對此很滿意,臨走時,隨口道:“雷烈王會移交鴻臚院,之后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趁這段時間,你把修為練起來,早日升到上仙。” 在天帝的話里,升到上仙仿佛和出門砍棵樹一樣輕松。而凌清宵竟也當真應下:“好。” 簡明扼要,十分隨意。 凌清宵從玉清宮出來后,認準方向,徑直去找洛晗。天宮處處可見靈泉流水,洛晗停在一汪泉眼邊,半靠著身后的石頭,喂吞元獸吃草。她聽到身后有動靜,一回頭,立即露出笑容:“你回來了。怎么樣,還順利嗎?” “嗯。”凌清宵點頭,站到洛晗身邊,說,“幸存者安置及撫恤等事會由天樞院接管,雷烈王也移交鴻臚院,后續(xù)如何與魔界交涉,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洛晗點頭,這種事情有專業(yè)的外交人員,他們救了人,就可以功成身退。洛晗將最后一截草喂給吞元獸,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哪里都可以。”凌清宵說,“你之前不是說要來一段說走就走的旅行嗎,我們這就出發(fā)吧。” 這是洛晗在魔域時即興發(fā)揮的,她當時想到什么說什么,誰知道,凌清宵全部記下,一樣樣陪著她兌現(xiàn)。洛晗露出笑,從石頭上站起身,說:“好。難得,你竟然也有沒目的的時候。” 凌清宵伸手,將洛晗拉起來,聞言輕輕一笑:“誰說沒有目的?” 她不同意立刻成婚,所以加了第二階段。如今牽手、擁抱、親吻,已經(jīng)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也可能是二分之一。凌清宵是個很講究效率的人,既然設定了計劃,總不能許久都不推進吧。 沒有必須完成的任務,沒有隨行的人,唯獨他們兩人,走到哪里算哪里。這樣更有利于培養(yǎng)感情,也能幫助他們兩人更快適應對方的存在。 怎么可能沒有目的,有她在,就是最大的目的。 第103章 書畫 洛晗和凌清宵離開天宮后, 漫無目的,隨便挑了個方向走。兩人走走停停,中途遇到一個景色優(yōu)美的小城, 就暫時在這里住下。 這個小城地方不大, 可是水霧氤氳, 煙雨如畫, 很有避世美感。凌清宵見洛晗喜歡, 便去找住所。 洛晗暗暗糾結一會找到旅店,他們住一間房還是兩間房,萬一對方旅店只剩一間房, 到底誰睡床之類的問題。后來洛晗發(fā)現(xiàn), 有錢人不需要選擇。 凌清宵直接買了個新的庭院。說是庭院,其實差不多是個園林。門庭幽深, 院落廣闊,房間可以挑著睡,根本不需要考慮一間房還是兩間房。院子中還有一片廣闊的湖面, 和外面的江水連通, 視野極好。 庭院建筑環(huán)水而建, 以回廊相連,走在回廊上,能聽到其下潺潺水聲。 洛晗一夜伴著水聲入眠,竟也睡得很沉。清早醒來時, 她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還是陰的。 洛晗換了身輕便衣服,去園子里散步。她剛一出來,就看到凌清宵坐在水榭,似乎已經(jīng)很久了。 他眉頭微微擰著,眼神極其認真, 一邊看還一邊在紙上寫著什么。洛晗腳步慢慢停下,她刻意放輕動作,但凌清宵還是聽到了。 凌清宵抬頭,見是她,自然而然將桌案騰出一半空間:“你醒了。” 洛晗坐到凌清宵對面,她看著桌案上整整齊齊堆放著的地圖、名冊、輿圖志,嘆道:“才一大早,你就看完了這么多東西,你昨天睡覺了嗎?” “不算多,只是些零散材料而已。”凌清宵道,“晚上睡覺太浪費時間了,其實修煉足以替代睡眠。” 洛晗無言以對。果然,學生時代的學霸,等長大后,就會變成一個工作狂。 大家一起出來游山玩水,結果只有她是真的玩,凌清宵修煉、看書、公務一點都沒有落下。 被打擊了太久,洛晗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很自如地接受自己是條咸魚這樣的事實。她一坐下就想癱著,最后斜斜倚靠在桌案上,打了個哈欠道:“幸好我最近沒有要緊事,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怎么沒有。”凌清宵善意地提醒她,“你昨天的祈愿還沒看完,再不處理今日的又要拖延了。前幾天修煉的時候你說有一個法術不清楚,需要查閱古籍,正好今日沒事,一起查清楚,不要再拖了。另外你還說想要練字練畫,鍛煉身體……” 洛晗表情逐漸呆滯,她趕緊叫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 她前幾天的時候隨口說想要陶冶情cao,鍛煉身體,她說完后就忘了,誰知道凌清宵全記下了,還給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洛晗自責,她怎么就管不住她這嘴呢! 凌清宵拿起下一封信,處理其他事務。他見洛晗不動,提醒道:“你怎么不開始?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洛晗搖頭,硬著頭皮開始今日份的上進。 洛晗耐心看了大概半個時辰,注意力逐漸消散。她換了個姿勢倚在桌案上,忍不住走神。 今日天陰,慢慢落下雪來。這座小城終年不凍,碎雪落在湖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見,唯有湖岸、屋檐和樹梢上掛了白。淺淡的白映襯在茫茫霧氣中,如同有人用水墨勾了一筆,舒展悠然。 水榭的圍欄上已經(jīng)積滿白雪,在水榭中映照出冷光。凌清宵坐在這種冷感的白中,黑發(fā)白衣,眉目皎皎,越發(fā)不似真實。 他依然非常專注,寫信、看書、查表井井有條,手邊的信函以穩(wěn)定速度減少。興許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凌清宵暫停下來,握著筆沉思,沒過多久,他就繼續(xù)動筆。 他的字清雋好看,筆跡一如主人的性格,干凈利落,對仗工整,卷面非常美觀。他的信函隨便拿一封出去,就可以當做字帖拓給小孩子練字了。 洛晗看著凌清宵寫字,由衷感嘆,他是怎么做到連續(xù)工作兩三個時辰都不累的呢?他公務、看書、修煉無縫銜接,做每件事情的時間精確到分秒,一天幾乎沒有一刻是空閑的。 ……也不是完全沒有空閑,比如,洛晗會時不時跑去干擾他。 洛晗隱隱有些愧疚,她就是那個浪費凌清宵寶貴工作時間的絆腳石。就比方現(xiàn)在,洛晗一個人實在坐不住了,暗搓搓干擾凌清宵:“凌清宵,你累嗎?” 凌清宵抬頭看她一眼,說:“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會吧。你要去湖邊走走嗎?” 凌清宵作勢要落筆,洛晗不好意思打斷他,搖頭道:“不用,外面還在下雪呢,我們坐在這里就很好。你在寫什么?” “泑山的地理志。”凌清宵說,“泑山內(nèi)務一塌糊涂,需要確立一套新的、統(tǒng)一的標準。我正在查他們往年的卷宗。” 洛晗慢慢點頭,她知道泑山,簡而言之是個很有錢也很亂的地方。天帝將這個地方交給凌清宵,可見對他寄予厚望。 如果說先前天帝派凌清宵去大明城、懷茵島、魔界等地方,考驗的是凌清宵的戰(zhàn)斗能力和應變能力,那么讓凌清宵主管泑山,便開始考驗凌清宵的政務能力了。 前一項在選拔臣子,后一項,就是在挑選繼承人了。 洛晗知道,別看凌清宵看起來有錢又有閑,陪著她漫無目的地閑逛,其實他這段時間非常忙。 臨山后繼無人,宿父為了自己的利益,割讓了很多地盤和產(chǎn)業(yè)給鐘山。宿父終于意識到他的女兒已經(jīng)被養(yǎng)成一個廢人,以宿飲月如今的名聲,別說聯(lián)姻,連在仙界招個婿都難。宿父不想辛苦一輩子,最后卻為別人做嫁衣裳,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投誠凌清宵。 凌清宵身上肩負蒼龍、應龍兩族血脈,也算是應龍一族的后裔。眼看女兒是指望不上了,凌清宵就是宿父最近的選擇。交給凌清宵,宿父好歹還能在臨山享享“太上皇”的清福,如果交給其他旁支…… 恐怕宿父宿母的晚景不會好。 凌清宵相當于同時繼承鐘臨二山,整合資源、收服人心本來就夠他忙一陣了,現(xiàn)在還多了泑山這個燙手山芋。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泑山,凌清宵必須要做出些成績來。 洛晗感嘆完,依然心安理得地做一條咸魚。她看著凌清宵寫字,突發(fā)奇想:“你不是讓我練字嗎,別人的字我不喜歡,我臨你的字怎么樣?” 凌清宵驚訝地抬了下眼,轉(zhuǎn)瞬輕笑:“好,榮幸之至。” 他鋪了一張新紙,問:“你想要寫什么?” 洛晗心想這不是情侶情趣嗎,寫什么東西真的重要?她隨口道:“都可以。” “好。”凌清宵潤了筆,落在紙上運筆如飛,“那就寫九華經(jīng)吧。你還有一段沒背完,正好復習一遍。” 洛晗:“……” 他來真的?他有意識到這是情侶情趣嗎? 洛晗眼睜睜看著凌清宵洋洋灑灑寫了一長頁,最后鄭重地遞給她,說:“篇幅有限,我只寫了一部分。今日就先寫這些吧,后面幾章我明日給你。” 洛晗許久沒法接話。她低頭看著一整頁清雋漂亮的字,再一次想罵自己。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這嘴呢?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提起這一茬?沒事給自己找事。 洛晗莫名其妙多了許多作業(yè),還要持續(xù)好幾天。她沉痛地拿起筆,用新紙襯在凌清宵的字跡上,一筆一畫描摹。 他的字整體看來流暢美觀,拆開了細看,依然非常漂亮。 洛晗寫了一會,耐心逐漸消失。她不想再抄枯燥的道經(jīng),干脆握著筆,在紙上畫起畫來。 正好今日下雪,景色極美。洛晗本意想勾勒一副瀟灑寫意的湖心雪景圖,結果一下筆,墨就重了。洛晗趕緊暈水去補救,結果越描越大,越畫越黑。 洛晗看著紙上那坨黑點,心生絕望。她嘆了口氣,抬起鎮(zhèn)紙,想將這幅失敗品扔掉。凌清宵聽到她的聲音,抬頭問:“怎么了?” 洛晗十分委屈,說:“我想畫亭子,畫毀了。” 凌清宵放下筆,起身走到她這邊,看后說:“沒有毀,畫的很好。” “……”洛晗道,“做你自己,不要說違心話。” 凌清宵輕笑,和洛晗并肩坐下。一個席位上坐了兩個人,空間瞬間變得狹窄,洛晗只能往旁邊挪了挪,但即使這樣,兩人距離還是極近。 凌清宵從筆格上拿了只新筆,在硯臺中調(diào)好墨后,落筆在那團黑跡上。他筆尖靈巧,寥寥幾筆,黑乎乎的墨團就被改裝成吞元獸的模樣。 洛晗驚訝,過了好久,才嘆道:“……還可以這樣。” 她怎么沒想到。 靈獸這種東西就要物盡其用,凌清宵在畫中安了吞元獸后,又勾勒幾筆,吞元獸戲水的樣子躍然紙上,整幅雪景也因此生動起來。凌清宵畫完后,放下筆,道:“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繼續(xù)了。框架畫的很好,扔了豈不可惜。” 洛晗握著自己手里的筆,覺得凌清宵完全在睜眼說瞎話。雪景的框架又不是洛晗畫的,是凌清宵順手勾勒出來的。 原來扔了并不可惜,現(xiàn)在洛晗是真的不舍得扔了。她看了半天,良久不敢動筆:“吞元獸畫的很好,我要是畫毀了,豈不是罪過?” “不要緊。”凌清宵伸臂,繞過洛晗肩膀,握著她的手緩慢運筆,“你安心畫就好了。一幅畫而已,哪有你開心重要。” 這里本是一個人的坐席,坐了兩個人后空間逼仄,洛晗的裙裾和凌清宵的衣擺重疊在一起,逶迤層疊,遠看如雪一般。凌清宵握著洛晗的手,在紙上勾勒出天空、雪粒、湖岸、水榭,一副靜謐的雪景圖慢慢出現(xiàn)在兩人手下。 凌清宵的手指覆蓋在洛晗手背上,涼絲絲的,觸感如玉。他的胳膊環(huán)在洛晗身后,像是將洛晗抱在懷中一樣,洛晗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清冷氣息。這股清香和雪天的空氣融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仿佛人心一下子靜了。 洛晗忍不住想,似乎無論什么時候,凌清宵身上總是冷的。手是冷的,聲音是冷的,連身上的香氣也是冷的,洛晗就沒有遇到過他身體溫熱的時候。 夏天待在他身邊,想來是非常舒服的吧。 凌清宵畫完亭子后,正好墨沒了,他就順勢放下筆。洛晗看著,說:“亭子中還有我們,你都畫了吞元獸,為什么不畫我?” 凌清宵忍俊不禁,他笑著看了洛晗一眼,道:“好。” 他重新研磨,在紙上輕輕勾勒,亭子中很快出現(xiàn)兩個人形。雖然看不清臉,可是線條飄逸,身形優(yōu)美,遠遠看著就知道是美人,反而比工筆細描更有意境。 洛晗非常滿意,她舉起來吹了吹墨跡,立刻說:“這幅畫歸我了,你不許和我搶。” 凌清宵當然是由著她:“好。” 洛晗仔細看著水墨畫,聞言,回頭輕輕瞥了凌清宵一眼:“似乎無論我說什么你都說好。你是真心的還是敷衍我?” “當然是真的。”凌清宵說,“我從不會欺瞞你。只要是你提出的,無論是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洛晗想了想,故意問,“那如果我要建造一座世界上最大的鹿臺,足以摘星攬月,然后每日在內(nèi)宴飲笙歌,醉生夢死呢?” 凌清宵想都不想,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