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與情欲系統(tǒng)結契、舉頭有神明、[足球]天生名帥 完結+番外、兒子今天也在帶債主上門、我是神醫(yī)不是神棍 完結+番外、亂倫妄想、回到過去拯救你、都市第一浪女、不軌(NP)、偏執(zhí)皇帝的黑月光師尊[重生]
洛晗說完,往屋子里看了下:“你要進來說嗎?” 凌清宵在門口站了片刻,緩慢地點頭。 “好。” 這里雖然是洛晗的屋子,但是洛晗初來乍到,對擺設并不熟,她一時間找不到茶水在哪兒,反而是凌清宵這個客人照顧她:“茶具在這里,你想喝什么茶?” 洛晗說:“隨意,看你方便。”洛晗說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說了要把杯子還給羲衡,剛剛出門的時候忘了。” 洛晗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僅剩的一只竹杯,唏噓道:“可惜,只剩一個了。” 凌清宵眼睛極淡地瞥了一眼,將茶泡好后,不聲不響地取出一盞同樣的杯子。 洛晗看到,很是驚訝:“你怎么也有?” “那天落在地上,其他杯子都被魔力碾碎,唯獨這一個落在草叢中,得以幸免。我擔心你回來要用,就一直替你收著。” 這一收,就是五百年。 洛晗的竹杯碧綠光滑,嶄新如初,但是凌清宵手中的這一個,雖然能看得出來主人細心保管,可是邊緣已經(jīng)露出圓滑、陳舊的痕跡。像是被人摩挲久了,連邊緣都變鈍了。 兩個杯子放在一起,對比如此鮮明。洛晗心里又開始難受,她將兩個杯子一起拿過來,并排放好,提起茶壺倒茶:“本來就是買來用的,既然羲衡不要,那我們拿來用好了。” guntang的水流落入杯盞中,碧綠的竹杯中浮著細微的茶沫,越發(fā)顯得茶水清淺淡雅。洛晗倒了茶后,隨手端了一杯遞給凌清宵,湊巧,正好是她的那個全新的杯子。 凌清宵看到?jīng)]有說什么,執(zhí)起茶盞,細微地抿了一口。 洛晗握著茶杯坐好,茶杯一入手,洛晗就發(fā)現(xiàn)并不是她的錯覺,杯壁確實十分光滑,恐怕收藏它的主人時時拿出來擦拭。 洛晗的手指不由自主滑過杯壁,過去那些年,凌清宵就是這樣握著這只杯子的嗎?她消失得毫無預兆,這個茶杯,大概是她留下來唯一的痕跡了。 洛晗輕輕嘆氣,說:“抱歉。” “你無須道歉。”凌清宵說,“是我的錯。” 這是他五百年來,無法原諒的錯誤。 “不不不。”洛晗連忙搖頭,道,“和你無關。你已經(jīng)為我做了很多,這樁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怎么能算到你的身上?就算真的要追究責任,也該去質(zhì)問魔神,而不是我們兩人相互歸咎。” 凌清宵垂眸不語,他沒有反駁,可是看神情,恐怕并不認同。 他依然還是那個他,對自己,永遠不吝于施與最嚴厲的標準。 洛晗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這樁事本來就是個無解之局,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談怪誰毫無意義。何況無論她還是凌清宵都是受害人,最終結果不該怪到他們身上。 洛晗換了個輕松的、盡量能少踩雷的話題,問:“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 凌清宵說:“無他,戰(zhàn)時跟隨容成神出戰(zhàn),平時修煉,若是有閑暇,興許會考校下面人的陣法。偶爾羲衡神也在營地,我會去陪著他練習時間法術。” 他三言兩語,說得非常簡單,但是洛晗翻譯一下,那就是白天打仗,晚上修煉,同時陣法、時空法術兩不相誤,還順便教出了一批陣法學徒。 真是可怕。中古靈氣濃度、天材地寶都遠比后世豐盛,凌清宵之前就說過,他在這里修煉一天,大概比得上天啟紀修煉五天。他在天啟紀的修煉速度就很變態(tài),那就是說,凌清宵相當于已經(jīng)修煉了兩千五百年? 或許和劍法的進步比起來,修為上的進益根本不足為道。實戰(zhàn)才是成長最佳的途徑,而戰(zhàn)場,又尤其磨煉人。 他如今的戰(zhàn)斗力,和昔日相比已是天差地別。這一點,洛晗白天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他隨手揮出的一劍,幾乎把對面半個山頭削平,這可不僅是兩千多年修為能帶來的。 洛晗咋舌,發(fā)自內(nèi)心地問:“你現(xiàn)在修為到什么等級了?” 現(xiàn)在就算凌清宵說他已經(jīng)進階成上仙,洛晗也不會意外了。 凌清宵看出來洛晗的意思,輕輕搖頭:“沒有,只是天仙上階而已。” 洛晗頓了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而已?” 凌清宵現(xiàn)在滿打滿算一千五百歲,已經(jīng)到達天仙上階,不知道這個進度被十萬八千歲還在天仙初階晃蕩的葉梓楠聽到,會作何感想。 “以這里的靈氣濃度來說,并不算快。”看凌清宵的表情,他是當真不覺得自己這個成績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并非這里的人,不被天雷認可,一百年前到達天仙上階后,再感受不到下一次進階的跡象。恐怕,我得回到天啟紀后,才能完成上仙雷劫。” 仙族每次飛升都需要經(jīng)歷天雷的考驗,級別越高,雷劫就越危險,仙族大能在飛升時沒撐過雷劫,一瞬間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是常有的事。凌清宵并非這個時空的人,他的上仙雷劫,顯然得回到天啟紀后才能引發(fā)。 洛晗“哦”了一聲,知道回天啟紀必須提上日程,同時她還知道了,凌清宵修煉是真的變態(tài)。 他竟然一百年前就達到天仙上階了,按照他這個速度,修煉到上仙進階,豈不是說實現(xiàn)就能實現(xiàn)的事情? 回天啟紀刻不容緩,要不然凌清宵再在中古修煉幾年,可能一出時空隧道就會引發(fā)飛升雷劫,更甚者,在穿越中就會出事。 天雷不是鬧著玩的,洛晗最知道雷劫有多強大,她怎么敢拿這種事情讓凌清宵冒險。 洛晗突然感受到一種壓力,這種壓力,就和小時候鄰居家的孩子又考了滿分,而她還沒開始寫作業(yè)時一樣。洛晗的觀念里只過去了一年,現(xiàn)在的她和進入時空縫隙前的她沒什么不同,然而凌清宵,卻扎扎實實進步了五百年。 本來就是尖子生,還搶跑。過分。 凌清宵大致說完了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反問:“你呢?你這……一年,過得還好嗎?” 一說起這個,洛晗就忍不住悲憤。她怒道:“我都難以形容在虛空域到底有多么無聊。那個鬼地方比絕靈深淵還過分,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人煙,唯一的活物就是空間獸。你都不知道空間獸到底有多大,用山形容它都不夠,得用海!從空中掉下來的時候,它的身體能把整片土地都覆住,我得花一刻鐘才能從它的尾巴走到心臟。說起來很奇怪,我明明覺得只過了一年,不知道為什么這里就是五百年。不過幸好不是五百年,我要是在那個地方關五百年,都不用空間獸殺,我自己就瘋了。” 洛晗說這些話時,一如他們分別前,活潑,自然,親昵,帶著少女的活力和嗔怪。對啊,她現(xiàn)在滿打滿算,不過二十三歲而已。 凌清宵看著面前的洛晗,眼中難掩感懷。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變化,她也確實沒有變化,然而對于凌清宵來說,橫亙在他們中間的,是五百年的杳無音信,是五百年的戰(zhàn)火連綿,是五百年的希望失望。 她依然充滿了青春和朝氣,而凌清宵,卻迅速變得蒼老。 這種老不體現(xiàn)在外貌,而是內(nèi)心。 洛晗不想暴露自己穿越的事情,所以略過了父母指引她回來這一環(huán)節(jié),一語帶過虛空域,講到了女媧:“……后來我被女媧神發(fā)現(xiàn),被她帶回仙界。剛才在主帳的時候,我不方便在眾人面前提起女媧神,就沒有提這一茬。但是我并非有意隱瞞,而是此事事關地皇,和戰(zhàn)局關系敏感……” “我知道。”凌清宵輕輕抬手,止住了洛晗未完的話,“外面有陣法,聲音不會傳到外面,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你不必解釋的。” 好吧,洛晗咽下,興致勃勃地給他看自己帶回來的內(nèi)核:“這是我從空間獸身上挖出來的內(nèi)核,你看怎么樣?” 凌清宵掃了一眼,笑道:“力量龐大,非常有用。你若是喜歡,改日我?guī)湍阕龀煞ㄆ鳎媚氵€缺一樣攻擊法器。我曾經(jīng)答應了你為你煉劍,但是習劍并不適合你,這個反而不錯。” 洛晗聽到這里微微怔松,她沒有經(jīng)歷中間的五百年時光,她都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想到來中古前凌清宵曾答應替她煉劍。 那時候他們在鐘山,即將啟程去西洱彌海,凌清宵帶她去天照城挑選法器,因為怎么都挑不到合心意的攻擊法器,凌清宵便應允幫她打造一把。過了這么久,洛晗都忘了,凌清宵卻還記得。 明明,他才是經(jīng)歷了更多時光的那個。 洛晗忽然釋然了,心底無形的芥蒂瞬間消弭。對啊,凌清宵確實變得更像后面那位天帝了,他也確實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凌清宵,可是那又如何?即便他變了很多,他依然會默默照顧她,會記得她無心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對洛晗來說,他依然是他。 人本來就要不斷成長,她怎么能因為他變了很多,就和他生出芥蒂?何況凌清宵有變化未嘗不是好事,曾經(jīng)他太無欲無求了,而現(xiàn)在的他鋒利得如同一把開刃的劍,雖然鋒利冷硬,但是有了明顯的愛恨情感。相比于在絕靈深淵遇到的那個絕望脆弱、生無可戀的銀龍,洛晗更愿意看到他如今的模樣。 而后世的那位天帝,其實更像女媧,高寡淡漠,神性高于人性。現(xiàn)在的凌清宵有黑化的趨向,至少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穩(wěn)住,她可以完成任務! 第77章 決戰(zhàn) 兩個人相互說完近況后, 仿佛中間錯位的時光慢慢補回來, 他們又回到最開始的模樣。凌清宵看到她取出來的戰(zhàn)利品, 聽到她風輕云淡地說最兇險的幾次戰(zhàn)斗, 內(nèi)心越來越壓抑。 他忍不住想,她本不應該受這些苦的, 最不濟,這些不該她一個人面對。 讓她獨自上山,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嚴重的錯誤。這五百年來, 那天的景象一直在反反復復地折磨他,現(xiàn)在聽到洛晗的話,凌清宵內(nèi)心的自責更甚。 如果不是他太過疏忽, 沒有發(fā)現(xiàn)魔神埋伏,洛晗怎么會經(jīng)歷這些?更甚者, 如果他能強大一點, 早在青山村的時候就斬殺魔神, 從一開始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 一切, 都怪他太弱了。 洛晗壓根不知道同樣一番話,她和凌清宵的感想竟然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截然相反。洛晗想到自己在明鏡臺看到的景象, 問:“這五百年,戰(zhàn)場局勢怎么樣了?” 凌清宵回神,將內(nèi)心所有想法壓在心底,緩聲道:“傷亡慘重。對兩方都是。” 這五百年戰(zhàn)局越來越焦灼,不止仙族不堪其苦, 魔族也撐不住了。魔族大量的青壯勞動力背井離鄉(xiāng),在仙族的土地上打仗,魔域本土沒有人,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人口各個方面都瀕臨崩潰。再打下去,或許仙族還沒怎么,魔域就先瓦解了。 兩方領導人都知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入最后的沖刺階段,這是所有人最疲憊的時候,但往往也是戰(zhàn)斗最激烈的時候。都打了這么久,誰甘心在最后關頭輸給對方?越是即將崩盤,越要不顧一切。 時至今日,中立的、渾水摸魚的神紛紛表態(tài),仙魔兩方的神更是全都下場。魔族十神親臨前線,仙魔戰(zhàn)線綿長,但是大致可以分為五大戰(zhàn)區(qū),每個戰(zhàn)區(qū)都有兩個神坐鎮(zhèn),來象石這邊的,是魔神和瘟神。 這是魔族內(nèi)最強的兩個神,象石這邊的壓力相當巨大。仙族鎮(zhèn)守象石的是容成神和赫胥神,從神的數(shù)量上看,兩方均等,但是仙族這邊還有一個時間之神羲衡,羲衡中立,可是和容成、赫胥交往甚密,一旦羲衡表態(tài),仙魔雙方的天平將立刻發(fā)生翻轉(zhuǎn)。 洛晗消失了五百年,之前那三年也深居簡出,出了營地,知道她的人寥寥。故而此刻,洛晗并不被算在神的數(shù)量中。 洛晗若有所思,凌清宵說完后,見她目光停滯,問:“你在想什么?” 洛晗眨了下眼睛,慢慢回過神:“我在想戰(zhàn)局的事。” 洛晗說完停頓,她似乎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上身越過桌案,主動湊近凌清宵,低聲道:“我想做一件很大膽的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凌清宵沒有問她有多大膽,而是直接問:“什么事?” “我要弒神。”洛晗撐在桌案上,眼睛明亮,光芒灼灼,“魔神。” 這實在是一個很危險的想法,但是凌清宵沒有阻止,仿佛無論洛晗想做什么,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好。” · 洛晗自從下定決心暗殺魔神后,之后幾天,一直在緊張又小心地做著準備。 想要殺掉一個神,絕非易事。尤其魔神并不是弱者,相反,他身后追隨著眾多信徒,力量非常強大。洛晗就算進步很多,也無法和魔神抗衡。 明知其不可,卻偏要為之。凡事有一有二,不會再有三有四,青山村時魔神想要吞噬她是一次,上次在山上埋伏她又是一次,魔神接二連三動手,洛晗憑什么由著他算計? 魔神兩次對她下殺手,洛晗也不會任人宰割,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要動手,那就必須一擊必中,洛晗這幾天一直在尋找鍛煉法則之力的方式,后來是凌清宵給她提議:“你在虛空域中獵殺空間獸用的是力量法則,回到天啟又需要時間法則,何不將兩者綜合一下,一起練習。” “嗯?” 凌清宵拿出一顆玲瓏剔透的蔚藍晶石,遞給洛晗看:“這是星光石,硬度極佳,鑲嵌在刀劍上,劍刃會鋒利數(shù)倍,刀刃也不易卷曲。這種石頭儲存在極深的地底,難以開采,現(xiàn)在前線吃緊,人手不夠,開采星光石更加困難。但是星光石難得,它的原料卻十分普通,常見山脈里都有。” 洛晗有點明白凌清宵的意思了:“所以,你是說……” “星光石是由巨大壓力和地熱而形成,形成年份從千年到百萬年不等。但是軍中消耗大,用不著百萬年的精品,最普通的萬年份就已足夠。你可以試著同時控制壓力和時間,嘗試將原料變成星光石。雖然耗費心力,但是這樣非常鍛煉cao作能力。”凌清宵說著將星光石放在她手心,說,“如果你愿意,不妨試試。” 這個辦法聽起來不錯,親眼看著一塊晶石成型,這可不只是隨便加壓、一昧控制著時間飛快流逝就能達到的,其中要涉及許多細節(jié)。如果能成功,洛晗的控制能力和精準度將上升一個大臺階。 洛晗倒是愿意嘗試,但是她想到成功率,遲疑道:“可是,萬一我怎么試都不成功,豈不是浪費軍中的人力物力?” “無妨。”凌清宵接話,語氣堅定,“和開采星光石所需要的花費比起來,這些損耗根本無足輕重。然而一旦成功,效益將不可估量。” 洛晗最終被說服了,輕輕點頭:“好,我試試。” 等他們將這件事報告給赫胥,赫胥聽著都愣了,還有這種好事? 他二話不說,立刻應允:“這件事全權交由你們自己安排,需要多少人手和物資,凌清宵直接調(diào)用即可,無需向我請示。” 很快就有人進山拉回一車一車的原料,凌清宵單獨準備了營帳,供洛晗練習法術。 洛晗法則力量飛躍很多,再施展時空術,比之前強大得多。她在山上修行時,將時間快速流逝一百年已經(jīng)是極限,現(xiàn)在無論前進幾千年還是后退幾千年,都稀松平常。 然而礦石的形成遠非時間流逝就夠了,其中還要配合許多因素。而且洛晗也不能一昧求快,她必須對礦物變化了如指掌,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這不只要求她熟練使用法則,還要求她能精準地把握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