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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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宵最開始不動如山,后來洛晗擰過來擰過去,他雖然微微皺眉, 但依然能沉住氣。直到洛晗變成了趴著,凌清宵的強迫癥實在受不了了。 他抬頭,彈了道靈力落在洛晗身邊。洛晗驚訝抬頭,見凌清宵嚴肅地望著她:“坐好。” 連坐姿都要管,洛晗慢吞吞爬起來, 攤在椅背上,支著下巴翻書:“這里有靈氣,又不會把眼睛看壞。” “不是眼睛的問題。”凌清宵無奈,道,“治學嚴謹,看書的態度要端正。” 洛晗點點頭,一看就沒有聽進去。她翻了幾頁,發現全是一些玄而又玄、她完全看不懂的辯證理論,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凌清宵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無奈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累了。” 凌清宵平靜地等著她的后話:“所以?” “我想玩平板。” 他就知道。凌清宵本來是不同意的,她應該看完一卷后再休息,實在不行也得看完一節,現在她才翻了兩頁,連引論都沒有學完,就想休息? “不行。”凌清宵鐵面無私,道,“你還沒有完成你的計劃。先看完引論。” 洛晗蔫巴巴地癱在寬大的座椅上,她盯了一會,自暴自棄地打了個哈欠,索性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凌清宵看著她那個坐姿就難受,但是男女授受不親,他不好直接把她扶正,只能忍著內心的不舒服耗著。過了一會,凌清宵微微嘆了口氣:“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洛晗很快就爬了起來,點開自己的鐲子,愉快地沖浪。 逼死一個強迫癥,實在太簡單了。 洛晗愉悅地調出天道頁面,手指熟練地滑動。一天了,讓她來cao心下六界大事。 洛晗先是切入人界,拉出一條人口曲線,仔細觀察人族的出生率。六界中雖然仙魔的存在感強烈,可畢竟人族才是數量最多的種族,這才是洛晗的基本盤。 洛晗點進出生率大幅度下降的國度,發現這些人類王國不是在打仗,就是在鬧天災。她放大各項數據看,確定并非妖邪作祟,而是正常的更替興衰后,就不再關注了。 她是天道,大公無私,至公也至無情。所有生靈在她眼里都是等價的,仙魔、人類以至牲畜、草木,在她眼里都一樣。她不會插手人類的生老病死,也不會插手一個王朝的歷史更迭,在沒有外力的迫害下,所有生靈的興衰榮辱,都和洛晗沒有關系。 這是物競天擇,這是適者生存。 確定了她的大本營沒有問題后,洛晗又去關注了仙界的環境問題。仙族崇尚修煉,從外界獲取靈草靈藥來幫助自己修行沒有問題,但是凡事都有個度,一旦開采過度,這些洞天福地就得關閉了。 從人口老齡化到環境保護,最后洛晗還要cao心下妖族幾位妖王的情感問題。有幾位妖王始終沒有孩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們不想生還是生不出來? 洛晗把六界依次翻了一遍后,欣慰地想,很好,今日天下太平,六界無大事。 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確定沒有突發危機后,洛晗開始做自己的日常任務。她每天都要收到許多祈愿,這就和凡間帝王的奏折一樣,不批復吧,會錯失很多消息,批復吧,又真的有很多“您吃了嗎”這樣的垃圾信息。 洛晗不情不愿地點開祈福界面,差點被不間斷刷屏的消息閃瞎。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篩選器,先篩選國家級別的。 第一條是一個祭司在占卜,他們王國的主君即將出征,祭司向上天占卜兇吉。洛晗投了個兇,別打了,好好種地,好好增加人口,比什么都強。 第二條是有國家在祈雨,洛晗調出地圖看了眼,那個國家上空已經聚集起云團,看風速再有五天就能飄到他們王都。已經沒事了,洛晗果斷把這條勾掉。 第三條是個老皇帝在祈求長生,洛晗調出他的執政數據,一看屁政績沒有,還想長生? 上天拒絕了你,并且還想罵你。 洛晗又飛快地過了幾條,雞零狗碎什么都有,甚至還有皇帝在天壇祈禱,詢問上天他應該立皇長子的母親為后還是立心愛的貴妃為后。 啊呸,這種問題都來問她?天道很忙的你知道嗎? 洛晗刷完國家宗廟級別的祈愿后,一顆年輕的心已經累了。她生無可戀地擴大了篩選范圍,看民間的愿望。 那一瞬間洛晗險些被金燦燦的求財愿望閃瞎。 相比于奇形怪狀的狗皇帝,民間的愿望實在淳樸了很多,百分之七十是求財,百分之二十是求子,還有百分之十是求姻緣。 求財是金色的,求子是紅色的,求姻緣是粉色的,倒是很好分辨。洛晗把金色的消息勾選為一鍵已讀,求子的酌情看,求姻緣的當八卦看。 洛晗機械地著各式各樣的求子信息,時不時點個同意,男女隨機。洛晗一時間簡直納悶兒了,莫非,她穿越后的身份其實是送子觀音? 其中有個地主家的大太太,她剛剛丟棄了自己才出生的女兒,反而撐著病弱的身體在佛堂虔誠祈禱:“上天保佑,神佛開恩,讓我趕快生個兒子吧。天地有靈,若是哪位游靈聽到,愿意投胎到我的肚子里,我們家萬貫家財,都是你的。不過一定要是男孩,若再來女兒,外邊那個就是你的下場。” 洛晗看著都氣笑了,行,這么想生兒子,洛晗滿足她。洛晗從冥界找了個三世孽報的投胎人,安排到地主太太的肚子里。這個鬼生前是采花賊,殘害了三個無辜女子,就要還三世孽報。他注定三生三世顛沛流離,受盡苦楚,以贖還前世的罪孽。 地主太太拋棄女嬰,雖然沒有直接殺害,但也是造下了殺孽。安排一個注定敗家害人、拖累父母的孽子投胎到地主太太身上,也是一報還一報。 洛晗去看被地主太太拋棄的那個女嬰,幸好,她已經被人撿回去了,并沒有被凍死街頭。洛晗手指滑動,眼前立刻浮現出女嬰的現狀。收養了女嬰的那戶人家看著并不富裕,從萬象鏡中看,他們家住著茅草屋,上面有老人,下面還有三個孩子。 女主人穿著藍布衣服,一邊罵丈夫給家里添亂,一邊找面糊糊給小嬰兒吃。洛晗幽幽嘆氣,上有老下有小,這樣的家庭,本來糊口壓力是很大的。可是他們見到被丟棄的孩子,還是不忍心讓孩子凍死街頭,依然咬咬牙撿回來養了。 相比之下,這個女嬰的親生母親,可謂不稱職至極。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不行正道,上天也不會眷顧你。洛晗調低了地主一家的財運,而是將這些運氣,轉嫁到女嬰身上。 女嬰進了誰家的門,就會給哪一家帶去福運。 洛晗處理了幾個類似案件后,心情不由低落。她看了下未讀消息的數目,絕望地發現她處理的速度,遠沒有新增的速度快。 這不是意味著,她的工作永遠做不完? 凌清宵見她唉聲嘆氣,臉上表情一會一個變,輕輕叩了叩桌子:“別玩了,時間到了。” “我不是玩。”洛晗大義凜然反駁道,“我這是工作!” 凌清宵默默看她,眼神洞悉一切,卻沒有再問。洛晗覺得這樣也挺好,她可以自由玩她的平板,凌清宵不多問也不多看,有時還默默替她掩飾。既然凌清宵不說,那洛晗就不去深究他知道了什么。誰都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倒也好。 洛晗終究是個新手,有些時候僅憑一面之詞,她沒有辦法判斷真假。她時不時詢問凌清宵:“東臨十六洲楚國廣平郡,是不是有一條河叫丹江?” “對。起源青吾山,流經十個人類王國,是東臨最重要的資源。” 洛晗點頭,又問:“如果從上游攔截,會導致下游無水可用嗎?” 凌清宵依然頭也沒抬,說:“會。丹江從青吾山起源,上游河道狹小且湍急,中下游逐漸放緩。東臨十六洲唯有這一條河,又沒有一個強大的朝廷統籌,眾多小國經常為了水源起沖突。若是在上游建壩,引導河流改道,下游確實會受到很大影響。” “哦。”洛晗終于明白了,看來下游村民的祭詞并沒有說謊。凡間極其注重宗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其中的祀,就是歸洛晗管。 除非寫明了祭給自家先祖,否則,無論祭天祭山還是祭河,最終都統一到洛晗這里。 洛晗既然知道下面人沒有誆騙她,那丹江的事就得管管了。她不插手自然的凋亡更替,但是這種人為使河流改道,影響眾多生靈的逆天之舉,卻不被允許。 洛晗給上游的祭司托了警告夢后,今日的任務可算能暫告一段落了。洛晗抬頭,看到凌清宵依然專注地翻看書頁,他坐姿清正筆直,白衣如冰雪般籠罩在他身上。 洛晗看看凌清宵的姿勢,再看看自己的,終于明白了正常人和變態的差距究竟在哪里。凌清宵這種可怕的自制力和行動力,即便不修仙,無論在什么領域,他都會是食物鏈頂端吧。 連人界一個偏僻洲的山川地理都了如指掌,凌清宵的腦子和其他人的當真是一樣的構造嗎? 不過話說回來,有凌清宵這樣一個活動的辭典,洛晗處理日常事務快速很多。畢竟,她連仙界三十六重天的名字都叫不明白,讓她獨立去管六界各式各樣、雞毛蒜皮的事,她真的不行。 凌清宵剛才一直沒有逼她學習,洛晗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對凌清宵生出那么一點點感激:“多謝你。你有什么愿望嗎?” 凌清宵眼神都不動:“沒有。” 洛晗勁兒也起來了,穿越前經常見那些霸道總裁隨手一甩就是一疊黑卡,她堂堂霸道天道,竟然連這點排面都沒有?洛晗依然堅持說:“你說吧,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許愿。” 凌清宵感到好笑了,他合上書,手指還落在扉頁上,帶著些微笑意問:“然后呢?” 洛晗再一次看到了凌清宵笑。他的笑容雖然清淺,可是比起上午時的曇花一現,現在無疑真實多了。 洛晗被美色沖昏頭腦,一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呃……你有所求就可以許愿,說不定實現了呢。但是不是所有的都能實現,畢竟還是有原則的。” 洛晗說完,覺得自己這話毫無誠意,能被凌清宵當做愿望的事情,想也知道不會普通。然而普通的他不需要許愿,他許愿的洛晗實現不了。到頭來,還不是什么都沒說。 洛晗有心挽回自己霸道天道的顏面,補充道:“雖然未必能實現,但是你會變得幸運。” “幸運?”凌清宵覺得這個幼崽有時候很跳脫,有時候又很可愛。他微微收斂了笑,他雖然感念幼崽這份心,但還是不茍情面地說道:“別僥幸了,既然沒事了就去學習。我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第24章 母親 屋內, 侍女將琉璃簾架起, 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眾仙侍簇擁著宿儀芳走到內殿, 她們衣帶上帶起細微的香風, 銅爐上裊裊的青煙因此晃動了幾下。 宿儀芳拖著長長的華麗衣擺,她坐在榻上, 兩旁的侍女立刻上前撤果盤、添茶、打扇。 宿儀芳呷了口靈茶,拖著慢悠悠的調子問:“外面兇獸抓起來了么?” “已經用困魔索鎖起來了,家主和幾位長老現在正在檢查禁地, 想必很快就能將兇獸重新封印了。” 宿儀芳點點頭,凌顯鴻離開時,外面人剛剛傳話兇獸跑出來了。宿儀芳本以為要鬧一整天, 沒想到,比她預料的快了很多。 宿儀芳道:“封印了就好。放它在外面, 一天下來指不定要禍害多少東西, 讓人連門都沒法出。是誰將兇獸制服的?才片刻功夫就抓起來了, 倒是機敏。” 侍女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 低頭道:“是二公子。” 聽到這個消息,宿儀芳的臉色也變了:“是他?” “是。” 宿儀芳沉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語言快過理智, 忽然問道:“那大公子呢?” “大公子也在問天門。只不過大公子手上有傷,不能大動,所以是二公子出面的。” 宿儀芳輕輕“哦”了一聲,對這個理由不置可否。凌重煜剛剛續接了手,不能打斗是事實, 可是凌清宵獨自一人制服了兇獸,也是事實。 這樣想來凌重煜這次受傷還受對了,要不然,兩人一樣在全盛狀態,一樣是同父兄弟,凌清宵行凌重煜卻不行,該如何圓場? 宿儀芳產生一種極矛盾的心理,她得知凌清宵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后,對凌顯鴻和白靈鸞的厭惡幾乎達到頂峰。她恨白靈鸞,更恨凌顯鴻,但是換到兩個孩子身上,她依然覺得凌重煜才是她的兒子,反而對凌清宵,沒什么真實感。 一千年的感情做不得假,何況,凌重煜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誠然,凌清宵也是無辜的,可是凌清宵僅是因為些許口舌之爭就斬斷了凌重煜的手,這樣的心性,豈不是被白靈鸞養久了,移了性子? 雖然凌重煜回來后,說是他不忍手足相殘,故而讓著凌清宵。但是宿儀芳哪能不知道,是凌重煜力有不敵,被凌清宵打敗后削斷了手。 宿儀芳光想想凌重煜從碧云秘境回來時的狀況都受不了,后來宿飲月哭著和她述說秘境里的事,宿儀芳聽到凌重煜斷手的那一剎那,心悸得喘不過氣來。 而這些,都是凌清宵做的。凌清宵完全清醒,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宿儀芳也不愿意這樣想飄零了一千年的親兒子,然而生恩養恩密不可分,和一出生就被抱走的親生兒子比,顯然是相處了一千年的凌重煜更加親近。原來宿儀芳以為凌清宵是白靈鸞那個賤人的私生子,看見他就恨得牙癢,恨不得撥其筋抽其骨。現在知道了真相,宿儀芳就算知道凌清宵受苦了,也總是忍不住以挑剔的目光看他。 凌清宵的性子,是真的不太討喜。何況,觀他今日的行為,恐怕對她這個親娘,也有怨呢。 宿儀芳問:“現在他們都在何處?” “表小姐好像被兇獸傷到了,大公子送表小姐回去養傷。二公子……似乎去藏書閣了。” “藏書閣?”宿儀芳訝異,“他去藏書閣做什么,莫非藏書閣有什么和兇獸相關的東西?” “小仙也不知。”侍女搖搖頭,道,“不過,聽藏書閣那邊的人說,二公子似乎是去看書了。” “看書?”宿儀芳越發驚詫了,“都什么時候了,他竟然靜得下心思看書?” 這一點侍女也無話可說。二公子是鐘山的神話,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二公子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