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_分節閱讀_3
那兩人講話沒頭沒尾,然而謝清霽心思敏銳,憑著這只言片語,很快就猜出來了真相,心頭一沉。 ——說著話的這兩人,不知哪里拐了個少年,試圖進獻給某位大人物以謀求好處,誰知緊要關頭,少年跑了,他們沒奈何,只能臨時逮了另一個湊數。 這另一個湊數的,毫無疑問就是謝清霽。 掄腦袋的那柄大錘漸漸停了,謝清霽勉強睜開眼,然后把剛好湊過來打算看他還活著沒的中年男人唬了一跳。 “啊!老羅——老羅——詐,詐尸了!” 挺著個大肚腩的中年男人驚得往后一跳,狠狠踩了另一個人一腳,惹來一聲暴躁的“我cao”。 “老成你咋回事啊!詐你大爺的尸呢老子還沒死!”另一個腦袋半禿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嚷了句,“起開起開!我看看!” 被喊老成的大肚腩男人自知理虧,默不作聲地讓開到一邊。 老羅那雙半瞇著的小眼睛在看見謝清霽的那刻驟然睜大,爆發出興奮的精光:“妙!” 他伸手,似乎想碰碰謝清霽的臉頰。但謝清霽的目光太清冷,明明動也動不得的一個人,他卻仿佛從那眼底窺見了劍光和殺意。 老羅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敢下手,將手縮了回去,兩手交錯著搓了搓:“這個看起來比跑了的那個還養眼……成吧就這個!” 他想了想,又對謝清霽威逼利誘道:“你這小子走了狗屎運,待會兒懂事點聽話點。能被獻給那位君上是你的榮幸,萬一入了君上的眼,你這輩子可就快活了!可別搞什么幺蛾子!” 謝清霽聽不得這種粗俗的話,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旋即被“君上”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稱呼……他太熟悉了。 在謝清霽的記憶里,君并不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敬稱,在修仙宗門里,能被以君上相稱的人只有兩位。 一位是謝清霽的師尊,飄渺宗的創始人老祖宗清虛君,另一位便是…… 接任了飄渺宗宗主之位的謝清霽本人。 謝清霽滿腦子疑惑,那兩人卻不打算多說了,老羅看了眼老成,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摸出來一團不知是什么的東西。 謝清霽察覺不妙,想要掙扎,四肢卻使不上力,甚至想說話,嗓子眼里都仿佛被黏住了一樣,一牽扯就泛起鐵銹味。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老羅將那團東西抖開,在他面前一晃。 一股怪異的香氣撲鼻而來,謝清霽徒勞地屏住呼吸,卻無濟于事,眩暈感又冒了出來,他強行抵抗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閉了眼。 老羅滿意地收回了沾著藥的手帕,隨手團吧團吧又塞回了老成懷里:“行吧,那位管事大人該來了,別讓人等急了……好不容易才搭上線的呢。” …… 謝清霽第二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地。 四周昏暗而安靜,沒有別的人在,只有蠟燭燃燒著,偶爾發出噼啪聲,在墻壁上投照出搖搖晃晃的影子。 四肢仍舊酸軟無力,謝清霽躺著歇了好一陣,才忍著酸痛,勉力翻身坐起,又扶著床榻邊站起身來。 站穩后,他松了手。 習性使然,縱是渾身酸軟,謝清霽也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甚至還撣了撣衣袖,撫平了一點兒褶皺,才仔細環顧四周。 這看起來是間臥室,各種物件咋一看擺放得毫無章法,又偏生很整潔——是該站著的就絕不躺著,是該鋪著的就絕不卷著。 桌案上擺著一只酒壺,兩只杯盞,謝清霽認出來那酒壺是件小法器,看著小巧,實則里面裝的酒能喝個三天三夜都喝不完。 還有窗邊計時的更漏、榻邊的折扇,都是些小法器。 看來是個仙修的住處,不過不知主人是否就是方才那兩人嘴里的“君上”。 房里沒有鏡子,無法照見自己容貌,不過謝清霽根據眼下的身高,和這雙白皙滑嫩不見劍繭的手,判斷出這并不是他原來的身體。 他懷疑自己是奪了誰的舍,但奪舍不是小事,再怎么高深的奪舍術法,也不可能全不留痕跡。 可他確確實實感受不到自己體內有別的殘魂的存在,他和這具身體,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契合。 謝清霽壓下滿腹疑慮,轉身走到門口,手剛搭在門上,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聽見外頭傳來動靜。 似乎有人在斥了一句“下去”,然后門就猝不及防被拉開了。 謝清霽收手不及,本就勉強撐著的身體往前踉蹌了一步,正正撞上一片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