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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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吻,輕飄飄印在她額間,如同花瓣拂過。 宋星遙怔住。 “這是……幫你入宮的酬禮。”趙睿安沉聲,不再是素日沒有正形的調調。 宋星遙雖然看不見,但已能想像兩人目前姿勢,她忽然失語,只用蒙著布的眼睛傻傻看著前方一團黑暗。 有人替她作出回應。 “咳!” 亭外傳來兩三聲清咳,孫氏聲音響起,冰涼涼的,很嚴肅:“世子爺來探望六娘了?” 宋星遙被母親的聲音嚇得一激凌,什么旖旎思緒都飛沒了,心里只道:完了,死定了,被看到了。 那邊趙睿安已經跳起來,看到來人,一開口竟然結巴了:“宋……宋……宋夫人……” 當著母親的面輕薄人家女兒,他是有幾個膽子?這第一個印象就毀了。 宋星遙本來害怕被罵,聽到趙睿安那磕巴聲,沒忍住笑出聲來——那個熊樣,太好笑。 趙睿安轉頭狠狠瞪她一眼,飛快換上諂媚的笑迎接孫氏,孫氏行個禮,已經走入亭中,審忖的目光在二人間來回掃視,這兩人一個垂手站著,一個端坐榻上,行得正坐得直的模樣,此地無銀三百兩。 “世子今年多大了?”孫氏沒罵人,只往石凳上一坐,拿出威嚴,半客氣問道。 “弱冠不久。”趙睿安規矩回道。 “哦,正是成家立業的好年紀。”孫氏點點頭,又問,“可定過親事?” 趙睿安搖頭:“尚未婚配。” 孫氏這才浮起一絲絲笑:“東平王與東平王妃遠在東平郡,世子這婚事……” “我的婚事,有圣人和長公主做主,不過姑母說了,只要我喜歡的娘子,不拘家世高低,只消是清白人家便可,她能替我做主。”趙睿安又道。 孫氏點頭:“那就好了。” 宋星遙越聽越不對:“阿娘,好什么?他的婚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孫氏瞥她一眼,只吩咐道:“燕檀、荔枝,扶六娘回屋,她吹風吹得太久,要著涼。” 宋星遙心道:要完。 她阿娘不罵她,那就是動了別的心思。 還是罵一罵好,打她也成…… 可這話她沒能說出口,就讓荔枝和燕檀一左一右攙扶著,在孫氏的眼神下,被強扶出涼亭,只剩孫氏和趙睿安單獨說話。 天啊,這雙眼睛什么時候才能見天日,她快堵死了。 宋星遙欲哭無淚。 ———— 夜里,宋星遙了無睡意。 夏天還沒正式來臨時,她卻覺得煩躁不堪,身上的衣裳只剩最輕薄的絲質上襦與一條素紗裙,她依舊覺得燥熱。 按理說大事已了,她平安回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該寬心休養才對,但……就是沒來由的煩躁。 想想白天趙睿安的舉動和母親的反應,她就覺得焦慮。 今天晚上她才知道,在她昏迷的三天時間時,她母親因為她的事已主動求見長公主。 孫氏從前只當她在公主府做個普通女官,替長公主料理些宅院事務,哪成想她竟在做那么危險的事,差點兒小命不保,如今知道,哪肯再讓宋星遙留下?于是拼著以下犯下的罪求到長公主跟前,要辭了她在公主府的差使回家嫁人。 長公主倒未生氣,反念其一片愛女之心對孫氏諸般安慰,最后說服孫氏讓宋星遙留在公主府繼續當差,只是不再安排危險差使,又答應宋星遙的婚事交由父母安排,這才打消孫氏顧慮。 所以現在……宋星遙還是要為婚事犯愁。 聽孫氏下午那口吻,怕是對趙睿安動心思了。 她好愁。 門口“咚咚”兩聲,有人傳話,伍念求見。 宋星遙收拾情緒,換上衣裳讓人扶到外間,伍念已候在廳中,見她出來忙行個禮,道:“六娘子,公子醒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宋星遙松口氣。 自她得知林宴昏迷時起就心中難安,總覺得要不是她讓人帶話,他也不會趕過來,他遇險多少都與自己有關,再加上還有幾分她自己也不道不明的情緒作祟,便一直牽掛在心,暗中囑咐了伍念,讓他留意林宴情況,及時來報。 如今得知人已醒轉,終于放下心頭巨石。 ———— 這是裴遠把林宴從莫宅背出來的第四天。 漫天大火中,裴遠沒有找到宋星遙,但他發現了昏迷的林宴——林宴趴躺在地,后背被血徹底浸透,他的手做出爬的姿勢,似乎要往某個方向爬去,可最終脫力,被發現時只剩一口氣了。 裴遠只能先將他背回。 林府請回的大夫在診治時只說:“公子這條命,真真是撿回來的,再晚片刻恐怕就……” 林宴傷得很重,后背的刀傷本就深,因為趕著入宮也沒作精細包扎,后來到了莫府似乎又被重物砸到背,不止傷及臟腑,還讓刀傷裂開,兩傷齊發,血流不止,林宴能撐到被人發現并送回林家,已是奇跡。 裴遠留在林家沒走,每天去看林宴,今日也不例外。 林宴躺在床上,裴遠就坐窗欞上,看林家的侍從與林晚來來去去地照顧林宴。他的命是撿回來了,但一直沒醒,什么時候會醒誰也不知道,林晚為此哭腫了眼睛,裴遠覺得林晚哭哭啼啼的有些煩,又記起前段時間林晚拿著畫像到處問的模樣,有點同情她。 他們好像都被林宴騙了。 林宴心里有人,但不是畫像上的人,是宋家的六娘子。 他和自己的兄弟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誰先誰后? 莫宅失火那日,林宴的模樣,雖與平時判若兩人,但不是裝出來的。 到底他與宋星遙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怎就愛到那般地步?倒像愛了一輩子一樣。又藏得如此之深?似乎很怕外人發現,尤其是林晚。 思及此,裴遠腦中忽然一刺,眼前飛過零星畫面,快得抓不住,他剛想捕捉,床上卻傳來一點動靜。裴遠收回思緒,從窗欞躍下,走到床榻旁邊。 林宴有醒來的跡象,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眼,開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宋星遙。 “遙遙……” 裴遠居高臨下,俯望這個和自己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的摯友,冷道:“她沒事,已經被人救回公主府了。” 林宴轉轉眼珠,看到他,渾噩的腦袋漸漸清醒,與裴遠對視良久,他方道:“沒事就好。” 誰救的,并不重要。 她安好,就夠了。 第84章 前呼后擁的遙遙 孫氏和趙睿安談了什么, 宋星遙并不知曉,雖然眼睛未愈,但她的日子前所未有的享受,進進出出都有人跟隨服侍。趙睿安那人最擅長吃喝玩樂, 最近不知道吃錯藥就圍著她打轉, 知道她眼睛不好, 但聽戲玩牌喝茶聽書一樣沒落下,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日他不知哪里得了兩只大公雞, 拉著她去看斗雞。除了長公主安排的侍女外,趙睿安又給她弄了臺四人小步輦, 安排了四個清秀的小廝抬輦。 “起輦。”有人揚聲道。 宋星遙眼瞎, 被扶上步輦才知道坐進了個什么玩意兒。 這么多年來,公主府除了長公主本人外, 也只有宋星遙一人有此殊榮。不知道的人見她這前呼后擁的陣仗,還以為她是趙幼珍親女兒。 “趙睿安,你消停些!”宋星遙覺得委實太過招搖,伏到步輦扶手上朝他道。步輦這東西皇家專用, 她一個普通人如何消受? “錯了。”趙睿安從另一頭傳來。 宋星遙搞錯方向,只好改趴到另一側,道:“逾制了,快停下。” “怕什么, 我同姑母說過了,姑母說只要不出公主府, 隨便玩兒。”趙睿安的聲音響在她耳畔, 一如既往的囂張。 “可是……”宋星遙還是顧忌。 趙睿安擺手:“別可是了……不過是四人步輦而已, 東平王妃的駕輦, 可不止如此。” “?”宋星遙一臉懵。 趙睿安已不再多說, 只催步輦前行。一行人浩浩蕩蕩,轉眼就到公主府的翠心園,步輦停下,宋星遙只聽四周響起一陣整齊且恭敬的行禮聲:“宋舍人。” 斗個雞而已,這么多人? 宋星遙探手朝前摸方向,很快手就被人攥住。趙睿安親自扶她,邊道:“慢點,抬腿。”宋星遙一一照做,穩穩踏上平地,趙睿安那手也沒松,牽著她往里走。 瞎子行動不便,宋星遙只能由著他。四周打招呼的聲音依舊不斷,男男/女女都有,她一路走,“宋舍人,東平世子”的聲音一路沒停。 “斗雞罷了,怎這么多人?”宋星遙有些遲疑了。 “這你就外行了吧。”趙睿安戲謔道,“斗雞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兩雄相啄,譬如戰場,我等看客搖旗助威,那聲勢好比戰鼓,而今天下太平,四方泰安,少年意氣,唯在這斗雞場上較長短。再開莊做局,押一把孰贏孰輸,才是痛快。正所謂‘馬上抱雞三市斗,袖中攜劍五陵游’,何等快意?”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翠心園,宋星遙忍不住反駁他:“不就是斗雞賭錢,說得這么大義凜然,后頭還有一句呢,‘玉簫金管迎歸院,錦袖紅妝擁上樓’,您也帶我去看看您的紅顏知己唄?” 真當她沒見過世面么?呸。 趙睿安訕笑兩聲,只道:“哪來什么知己?沒有的事。”一面把她牽進觀斗臺里坐下,命了上茶水點心鮮果來,又在她耳邊以言語描繪,“今日這二雄,一只翠羽金距,一只雄冠黑喙,可是費了我老大勁找來的兩只雞王。” 因她看不到,趙睿安給她詳細介紹起兩只公雞來,待介紹完畢又慫恿她:“六娘,你要不要也押個寶?” 宋星遙雖然瞧不著,但四周轟鬧的聲響,再加上趙睿安的描述,尤如她眼睛一般,鬧得她心癢癢,面上卻還是端著架子,只搖頭,趙睿安也不逼她,到一場結束,全場雷動,趙睿安又在她耳邊繪聲繪色一說,宋星遙這沒氣性的就掏出了荷包:“那我……就押一把吧。” 她正猶猶豫豫摸錢,趙睿安已經一把奪過:“別磨蹭了,全押上。” 這個賭徒! 宋星遙哪搶得過他,那荷包里裝的可是小金錠子,她當下就把心給懸起來,狠狠掐趙睿安的手臂:“趙睿安,輸了我問你拿命。” “松手,疼!”趙睿安手臂被她指甲掐紅,嘴里只嚷,“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成了吧?” 宋星遙這才放過他,只聽他抱怨:“你這摳門的財迷,將來誰娶了你,還不得被你管得死死,一銅板私房都藏不下。” 她突然間想起房間磚頭下藏的那匣子沉甸甸的財寶,如今局勢已定,該還回去了吧? 正有些心不在焉,宋星遙忽又被趙睿安拉起。 “快快,決勝負了。”趙睿安的聲音幾乎被四周加油聲淹沒。 宋星遙很快把舊事拋開,與他一同加油吶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