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書迷正在閱讀:浮錦(雙重生)、見你起意、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拯救美強慘男二、與情欲系統結契、舉頭有神明、[足球]天生名帥 完結+番外、兒子今天也在帶債主上門、我是神醫不是神棍 完結+番外、亂倫妄想
雖她如今已不是大魏儲君,但她又沒真打算在齊國落地生根,倘若與蕭明徹之間牽扯上孩子,那將來可麻煩大了。 再有甚者,要是不幸因生育而亡故…… 李鳳鳴打了個寒噤。 她揉著腰沉思半晌,最后心情復雜嘟囔,“等到下個月他前往南境就任都司,我就能清心寡欲了。眼不見,心不念。” 淳于黛提醒:“可是,淮王日前已向齊帝上奏,請求改由福郡王先行赴任,半年后再由他輪值接任。” “蕭明徹那封奏折是在找罵,齊帝不會同意的。”說起這個,李鳳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齊國這個“邊軍都司”的職位是憑空新設,不掌兵符,只督管常規軍務,表面看起來像個虛銜。 而事實上,這根本就是齊帝推行軍政革新之前的一次試探。 蕭明徹和福郡王兩兄弟都沒堪破這層利害,只當是個尋常虛銜,還在那兒玩“兄友弟恭”,不挨罵才怪。 邊軍都司對上直接向皇帝稟事,這在實際運作中需如何兵部和軍方協作共處,又可能出現什么問題或摩擦,這些事不見真章之前誰也不敢鐵口直斷,齊帝心里八成也沒底。 他當初欽點蕭明徹為首任都司,無非就是看中他有戰功,在軍方頗得敬重擁戴,這才打算讓他去先行試水。 “第一個半年的輪值期,是都司、軍隊和兵部三方磨合的關鍵,若改由福郡王前去,根本壓不住臺。等著瞧吧,夏望取士一結束,齊帝就得讓蕭明徹拎起包袱去南境。” 李鳳鳴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強行沖淡心中那股子奇怪的不舍。 真奇怪,為什么會不舍呢? 她和蕭明徹早晚是要分道揚鑣的,這件事她明明一直都很清楚。 還是太閑的緣故。飽暖思……那什么,對吧?得找點事忙起來。 ***** 李鳳鳴這人一旦認真做點什么事,那可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早出晚歸,入夜還在書房里奮筆疾書,有時甚至挑燈戰到通宵達旦。 以她如今的身份處境,也沒什么國政朝務可忙,無非就是濯香行的那點事。 趁著夏望取士正受坊間熱議,她安排玉方、荼蕪整理出了一批備受關注的士子名單,換了個花樣開賭盤。 先賭哪些人能通過比文和策論,之后再賭哪些人在殿前對答時能得齊帝青眼,最后賭今年取士前三都是誰。 她與淳于黛粗略估算了一下,等這幾個盤一一揭盅,至少能賺上兩三千金,可給她樂壞了。 但李鳳鳴殿下是不會止步于此的。 齊國既無官方邸報,也無民間雜報,大消息都通過宮門布告抄傳諸周知。 哪怕雍京是齊國國都,平民還是以不識字的居多,會去看宮門看布告的,多數都是高門府邸派出的文書之類。 有時家中主事者預判近期大事與自家沒相干,便不會每日派人去看宮門抄,有時就會錯過一些即時消息,滯后輾轉才知。 看準這個契機,李鳳鳴靈機一動,便吩咐淳于黛將每日的宮門布告抄回,她倆再一同梳理要點,重新撰寫為更簡明扼要的版本,每日限量十份抄報,通過濯香行高價售賣給有需求的人。 另外,她還讓荼蕪和辛茴分頭去接觸夏國客商與本地漕幫,打算做點“齊貨往夏、夏貨倒齊”的買賣。 總之,她將自己忙得像個陀螺,那架勢,比蕭明徹這正經八百的淮王殿下還不得閑。 累是累點,但這一通開源的布局完成后,大致算了算,最多到明年開春就夠錢跑路了。 看在錢的份上,再累也不覺辛苦,她可以! 見李鳳鳴每日雖疲憊,卻忙得樂在其中,蕭明徹也不忍再折騰她。 加之他近來事也多,每日要到天黑才能喘口氣,于是暫且遂了她的意,老老實實回北院“獨守空閨”。 等到了月底,又該淮王府上滴翠山行宮看望太皇太后的這天,他倆同坐在馬車里,才難得地單獨相處片刻。 ***** 因為李鳳鳴近來忙得太狠,氣色不頂好,今日要去見太皇太后,她便讓珠兒精心妝點了一番。 以往李鳳鳴在梳妝打扮上多由淳于黛經手,有時是辛茴幫忙。 近來她不但自己忙碌,也將淳于黛和辛茴指揮得團團轉,今日便由珠兒替她打點了。 魏女和齊女在妝容習慣上略有差異。 魏國女子上妝,通常喜歡明麗大氣,而齊女則更強調“柔婉精致”。 今日是珠兒為李鳳鳴上妝,當然是按照齊女的習慣精心修飾。 李鳳鳴的五官天生妍麗,兩種打扮都吃得住,所以她沒覺得今日這妝容有什么不好。 蕭明徹雖說不清兩者之間的具體區別,但他面對今日的李鳳鳴,本能地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抗拒感—— 膚若桃花羞,眉如遠山黛,發似浮云堆,眼尾染星辰。 明明知道她是李鳳鳴,可今日的她,實在太像帶給蕭明徹童年噩夢的那個女人了。 見他整個人不自知地僵直,右臂緊緊貼著車壁,李鳳鳴不由地一愣。“你怎么了” “沒事。”蕭明徹渾身緊繃,目不斜視。 李鳳鳴覷著他的側臉,隱隱蹙眉:“沒事?那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蕭明徹的目光飛快掠過她,又迅速看回前方:“真沒事。” 這鬼樣子哪像沒事? 可他不想說,李鳳鳴也拿他沒法子,只能帶著滿頭霧水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 自李鳳鳴隨蕭明徹回淮王府后,由于各種原因,她這還是第一次再上滴翠山。 如今的太皇太后愈發糊涂,久不見她,一時竟沒將她認出來。 見禮過后,老人家瞇著眼覷他倆半晌,忽然開口打發蕭明徹出去,只單獨留了李鳳鳴敘話。 太皇太后招手喚了李鳳鳴近前來,儀態神色很是嚴厲。 “寶念,你得記清楚,五皇子不僅僅是你jiejie留下的孩子。他是皇嗣,首先是陛下血脈!你心中再有委屈,也不能失了分寸。” 蕭明徹名義上的母妃錢昭儀名叫錢寶念,這個事李鳳鳴是知道的。 太皇太后為何會將自己錯認做錢昭儀,她想不太明白。 于是疑惑地看向旁側的華嬤嬤。 華嬤嬤尷尬地沖她搖搖頭,示意她先含糊應著,回頭再與她解釋。 于是李鳳鳴恭順垂首:“是。謹遵太皇太后教誨。” 靜默片刻,太皇太后又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才醒過來似的:“噫,小鳳鳴?你怎么不叫我太奶奶了?” 李鳳鳴哭笑不得,又順著她的話改口:“是,太奶奶。” “是什么是?你真不聽話。” 老人家孩子氣地微微噘嘴,瞪著她明顯扁平的腹部,滿臉寫著不高興。 “你回府那時,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再來時要帶個大胖小子給我看?” 老人家糊涂成這樣,顯然講不了道理。 李鳳鳴也不白費那口舌,笑吟吟順口胡謅:“太奶奶息怒。您容我多一個月吧?等下個月再來時,我保管給您帶個大胖小子!” 太皇太后一時清醒一時不清醒,與李鳳鳴說起話來總是前言不搭后語。 聊了沒多會兒,老人家就有些精神不濟。 華嬤嬤讓人扶她回去歇下,自己則陪著李鳳鳴在香雪園里信步走走,順道解釋一二。 “太皇太后是糊涂了,方才將您認作了錢昭儀。她訓斥的那些話不是沖您的,您千萬別與她置氣。” 李鳳鳴笑容溫婉得體:“華嬤嬤哪里話?老人家早前那般疼我,便是真沖著我訓幾句,我做晚輩的也不會置氣。她眼下這樣,我瞧著只是心疼。” 她這般善解人意,華嬤嬤很是欣慰。 加之早前她在行宮侍疾那半年,與華嬤嬤相處得很不錯,多少有幾分交情在,于是華嬤嬤就忍不住關切。 “方才瞧著您與淮王殿下,似乎有些生分?” “其實,之前在府中相處得一直挺好。只是今日有些別扭,我也不知是怎么的。” 李鳳鳴說的可是大實話,奈何華嬤嬤總覺得她只是不想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不受夫君寵愛。 華嬤嬤貼心地沒再追問,噙笑苦嘆一聲:“淮王殿下幼時不易,辛苦您多擔待些。” 李鳳鳴心念微動:“說起來,我從前一直沒敢細問,他小時在宮里,錢昭儀到底對他做了些什么?華嬤嬤,這能說嗎?” 華嬤嬤看看四下,沿途的宮女們都站得遠,這才放下心,娓娓道來。 ***** 在華嬤嬤口中,齊帝對蕭明徹的生母錢寶慈用情極深。 這個事,李鳳鳴半個字都不信,甚至很想嗤之以鼻。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靜靜聽著。 華嬤嬤便接著道:“當年陛下將錢昭儀接進宮,初衷只是為了讓她好生照料五殿下……” 齊帝對蕭明徹的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因為錢寶慈是為生他而死,所以齊帝看著他就容易心中起火。 但另一方面,大概看在紅顏薄命的錢寶慈面上,齊帝還是希望蕭明徹能得到更好的照顧。至少,最初是這樣的。 所以才點了錢寶慈的堂妹錢寶念進宮,并將蕭明徹記在她的名下,尊她為母妃。 做為蕭明徹的親姨母,錢寶念也不是一開始就對他喪心病狂的。 曾經的錢寶念也是個溫婉女子,初進宮那兩年里,也盡心盡力照料過襁褓中的蕭明徹。 但后來慢慢就變了。 為讓錢寶念專心照料蕭明徹,齊帝不允許她有孕,每次臨幸后都會讓她喝下避子湯。 兩三年后,御醫診出錢寶念身子多少有些傷損,這對她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 成婚生子,這幾乎是齊女一生里最重要的事。 縱然蕭明徹被記在錢寶念名下,可終歸不是她親生,她當然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