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以后，沈知晏直接開口，“方總，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想必剛才前臺已經(jīng)跟你說了。我們在孫某的住處找到了供奉隨鬼的東西，據(jù)孫某的貼身助理交代，這個東西是你給他的。”

    “對。”方天頤沒有隱瞞，很大方的就承認(rèn)了，沒等沈知晏追問，自己就把事情說了。

    “我和孫武是在酒會上認(rèn)識的，家里人有些涉足這方面，我從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不少，那次我看見孫武鬼氣纏身，很虛弱的樣子，便過去想幫個忙，但是你也知道，這種事，一般人也不太會相信，所以孫武就拒絕了我的幫助。”

    “我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后來，好像是事情又嚴(yán)重了，所以孫武又找上我，我就當(dāng)做個好事，把隨鬼送給他，有隨鬼在，別的鬼也不能傷害到他。”

    孫某死亡的消息被壓下來了，但是隨鬼沒死，孫武死了以后隨鬼很可能會回到方天頤身邊，如果這樣的話，方天頤就會知道孫武死亡的消息，可眼下……方天頤好像并不知道孫武死了？

    沈知晏微垂眼眸，隨手打開錄音筆，說：“前天，孫某的尸體在家中被發(fā)現(xiàn)，死亡時間已經(jīng)無法估計。”

    第8章撒謊

    雖然無法估計，但是沈知晏還是認(rèn)為，孫某在死亡后不久就被發(fā)現(xiàn)，要不然，沾有鬼氣的尸體也不能存放太久，死者的靈魂受到怨氣的影響，也會化作厲鬼。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害人的魂。

    “什么？！”得知這一消息，方天頤臉上的驚訝幾乎掩飾不住，連忙說：“怎么會呢？！有隨鬼在身邊，他怎么會出事？”

    見方天頤這幅神情，沈知晏一時之間甚至無法分辨這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能語氣平淡的解釋道：“雖然鬼怪之間相互制衡，但是隨鬼對于厲鬼來說，就是能吞入腹中的補(bǔ)品。”

    “怎么會這樣呢？該不會是我害了孫武吧？！”方天頤的眉頭緊緊皺起，像是無法相信這點。“我是想幫他，我這算是好心做了壞事？”

    “不一定。”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先有的隨鬼還是先有的兇手，如果先有的前者那方天頤就是兇手，但是先有的后者，那……隨鬼也不過就是一個零嘴罷了。

    案件進(jìn)行到這，似乎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僵局，從方天頤這里得到的線索不多，他們也沒辦法順著這條線索走下去，方天頤的態(tài)度也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沈知晏也不打算繼續(xù)在這浪費(fèi)時間，收了錄音筆，直接起身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要是關(guān)于這個案子您想起什么，電話隨時聯(lián)系。”

    方天頤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聽沈知晏這么說根本沒有抗議的意思，連聲說：“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沈知晏見覺得方天頤有些奇怪，但是沒有當(dāng)面挑明，只一語不發(fā)的帶著任漫漫離開了。

    兩人的背影緩緩消失在門前，方天頤直起腰板，瞇起雙眸，拇指捻過嘴角，抹去殷虹的血跡。

    回去的路上，沈知晏很沉默。

    任漫漫有些納悶，湊過去哥倆好的摟著他的肩膀，“誒不是，沈處你這是怎么了？邵崈不在你想他了？”

    “剛才……”沈知晏眉頭緊鎖，語氣有些遲疑，剛才的事還是感覺哪里不太對勁，但是直接說又說不出來。

    “剛才怎么了？那個方天頤不是把話都說了嗎？”任漫漫有些神經(jīng)大條的覺得，方天頤身為總裁，這么配合他們辦案已經(jīng)不錯了，像這種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那會跟他們浪費(fèi)時間，再說了，隨鬼出現(xiàn)也是為了幫忙，不能算兇手。

    沈知晏搖了搖頭，語氣篤定，“他在撒謊。”

    任漫漫：“什么？！”

    沈知晏問：“剛打開電梯的時候，方天頤做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任漫漫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場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理所當(dāng)然的說：“找你握手啊。”

    “在前臺是你去和前臺人員交涉，不是我，在電梯里也是我在里面，你站在我前面。”沈知晏瞇起雙眸，腦海中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但是方天頤卻越過你，直接和我握手。”

    任漫漫還以為什么事呢，聽沈知晏說完更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嗨，那有什么的，你是處長，我就是一個湊數(shù)的小職員，肯定先跟你打招呼啊。”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處長的？”

    沈知晏說完，任漫漫突然頓住。

    對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知晏為人低調(diào)，除了辦案捉鬼，基本上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在前臺的時候她也沒有暴露沈知晏的身份，但是方天頤卻那么篤定，“他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

    “對。”沈知晏說：“或者說，他就是在等我過去，然后把那些線索一一告訴我。來彰顯他的無辜。”

    沈知晏回想著方天頤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捏了捏眉心，說：“說多錯多，再加上他急于展現(xiàn)兩人之間的情誼，也是露出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