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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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掌蓋住的眼眸里漸漸染上笑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掃得阮北掌心發(fā)癢。 他將手拿下來,偷偷用指腹蹭了蹭。 秦固摸了摸他臉頰,語調(diào)似乎很嚴(yán)厲,眼里卻藏著笑:“快睡,熬夜小心長不高。” 阮北拉過他的手抱在懷里,軟著嗓子撒嬌:“我疼,你剛才給我檢查的時候不那么疼了,再摸摸。” 秦固表情微妙地嗆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放到他小腹上,小心控制靈氣在阮北受傷的經(jīng)脈中游走,滋潤撫慰他疼痛的身體。 雖然背上還是疼,但好歹內(nèi)傷不那么疼了。 再有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他也確實累了,趴在秦固懷里,沒一會兒呼吸便均勻起來。 秦固微微低頭,知道阮北是睡著了。 看著在自己懷里安然入睡的少年,他嘴角不由翹起,下巴輕輕蹭了蹭他發(fā)頂,連手中cao縱靈氣的動作都輕緩了一些。 就這么保持著這個動作,一直到早上五六點鐘,外面走廊已經(jīng)有走動聲,秦固才抽回手,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 阮北倒是睡了個好覺,背上的傷是淤傷,不碰不扯,疼痛感其實沒那么強(qiáng)烈,就是悶疼。 他睡著了,趴在秦固懷里不動,壓不到傷處,感知也沒那么敏銳,自然就睡得香了。 阮爸爸習(xí)慣了早起,醒了見兩個孩子還在睡,他就躺著沒動,也沒叫他們,自個兒拿手機(jī)瞅瞅。 以往他可是最不愛看手機(jī)的,他就閑不住,有那個坐那玩手機(jī)的時間,還不如去琢磨兩個菜譜。 后來阮北和阮西給他下了一些美食app,讓他看看別的地兒有什么特色美食怎么做菜,他覺著有意思,時不時會看看。 剛看了沒一會兒,秦固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響了,他迷迷糊糊抬頭,下意識先捂住了阮北耳朵。 阮爸爸瞥了一眼,是他閨女打來的。 秦固接起電話,阮西在里頭問:“困困你出去晨練了嗎?我買了早餐,在鍋里熱著,你回來了記得吃。” 估摸著是早上敲他門沒敲開。 “不用了姐,我到爸這來了。”秦固坐起來接電話,余光瞥見阮北正準(zhǔn)備翻身往下躺,忙勾著肩膀把他壓回來。 “怎么這么早就去了。”阮西嘀咕了一句,問:“你吃早飯了嗎?” “沒。”說到吃飯,確實餓了。 “那行,你等會兒,我們馬上就過來了。” 阮北也起了,秦固又給他上了回藥,阮北聞著自己身上的藥油味兒直皺眉。 二十分鐘后,阮mama和阮西一起過來了,同行的還有殷卓,他給女朋友和未來岳母當(dāng)司機(jī)當(dāng)?shù)暮芤笄凇?/br> 阮北現(xiàn)在對殷卓的印象很好,見面客客氣氣喊卓哥。 殷卓笑著把手上拎的保溫桶放下來,醫(yī)生已經(jīng)查過房了,阮爸爸也能正常吃東西。 早餐是粥和小籠包子,爺仨胃口都好,餓了一夜正受不住,飯來了就一起吃上了。 阮西進(jìn)來就聞著藥油味兒了,忍不住擔(dān)心道:“爸你擦藥油了?之前怎么沒開這藥?” 殷卓在這,有些話不太好說,雖然他知道小北能見鬼,有點兒神異手段,可重生這種事他覺得還是瞞著比較好。 于是阮爸爸隨后含糊道:“不是我,等會兒再說。” 殷卓看了眼拿筷子動作有點兒別扭的阮北,笑了笑沒說話。 阮mama跟在后面,也滿腹疑惑:“怎么突然換了病房,大晚上的。” 她進(jìn)來看了看,又點頭道:“確實比昨天那個好。” 阮爸爸笑瞇瞇道:“可不是。” 這是他兒子孝敬他的,自個兒掙的錢。 阮家雖然不是多富裕,但也不窮,阮mama樂意丈夫養(yǎng)病住好點兒,便不再多說什么。 等他們吃完了,阮爸爸支使阮北,讓他把保溫桶拿去洗洗。 阮mama不滿道:“這兒怎么好洗干凈,那水池子也沒熱水,別凍著小北,我一會兒拿回家洗。” “沒事,我先拿去沖沖。”阮北知道爸爸是想跟mama還有jiejie說那些事,主動拿了飯盒站起來。 秦固跟他一起,殷卓四下一看,問:“開水瓶呢?正好我去打瓶熱水回來。” 阮mama也幫著找了一圈:“是啊,開水瓶呢?” 阮北:“……” 完蛋,他昨晚把開水瓶扔了,后來完全忘記了。 阮爸爸也想起來了,輕咳一聲替阮北描補(bǔ):“我不小心絆倒了,摔了,就扔了。” 阮mama嚇了一跳:“沒燙著吧?” “沒,里頭沒水了。”阮爸爸忽悠了過去。 殷卓還是很機(jī)變的,當(dāng)即道:“沒開水瓶不方便,我下去買個新的。” “那麻煩你了,小卓。”阮爸爸很滿意準(zhǔn)女婿的上道,殷卓高高興興下樓去了。 阮西等男朋友走了,才開口道:“爸,你是有什么事要說嗎?” 說話含含糊糊的,還故意把她男朋友支走了。 “爸,你說吧,我和困困出去聊聊。”阮北道。 該說的他都跟他爸說了,給mamajiejie怎么說,他爸有譜,畢竟還有他爸換孩子那事。 說實話雖然當(dāng)時他這個舉動,對于阮mama和阮北來說,都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但他畢竟隱瞞了她拼命生下來的孩子已經(jīng)早夭的事,這個真相對阮mama來說,或許沒那么好接受。 阮爸爸不想阮北在里面,也是想著萬一阮mama情緒太過激動,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會讓阮北傷心。 阮北領(lǐng)會爸爸的好意,就順著他的意思和秦固一起先出去了。 兩人也沒走遠(yuǎn),就在病房外不遠(yuǎn)處守著。 阮北垂著頭,有些忐忑不安,哪怕他對mama和jiejie很有信心,覺得她們不會不要他,但到底還是會擔(dān)心。 秦固歪頭看他一眼,不想讓他胡思亂想,便找了個話題:“昨晚那事得盡快處理了。” 阮北一怔,想起他說的是那只惡鬼,立刻贊同道:“你說的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也不能時時刻刻守著爸爸,再來一回,我真怕出什么事。” “不過這個,要怎么處理?”阮北問。 他是真的沒經(jīng)驗,如果是直接找了人來害他爸,他還能報警,可幕后黑手弄的是只鬼,他去報警,可能會被警察叔叔先抓起來。 “報警。”秦固說。 阮北:“?” “你開玩笑的嗎?” “不是。” 秦固輕笑一聲,解釋道:“其實咱們可以直接回去告狀,畢竟是有靠山的人嘛,不過這樣一來,就只能讓師傅看看咱們師門里誰能來幫忙了。” 他摸著下巴,邊思索邊說:“這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剛?cè)腴T可能不清楚,早些年因為某些事,玄門遭到很大打擊,差點兒一蹶不振,約莫二十來年前,玄學(xué)界剛剛復(fù)興,正是最混亂的時候,鬼蜮魍魎橫行,還有幾個大鬼王作亂。” “國家有心整頓,特事局成立后,出了幾次大任務(wù),殺滅了不少惡鬼厲鬼,但鬼王不是那么好殺的,尤其是它們手底下都統(tǒng)領(lǐng)著萬千鬼魂,如果豁出去了,那就是兩敗俱傷,玄門這邊也經(jīng)受不起那個損失。” 畢竟本來學(xué)他們這行就得看天賦,一個有天賦的孩子教出來也得一二十年,一下子沒了,哪個受的住。 “咱們二師兄和三師兄就是絞殺鬼王的時候犧牲的,師父受了很大打擊。” 阮北有些難過,師父是很慈愛的長輩,對他們幾個徒弟都十分疼愛縱容,他看著長大的徒弟就這么沒了,難怪他傷心。 還有二師兄和三師兄,他甚至沒見過面。 “后來玄門這邊不愿意再拿弟子們的命去拼,國家也渡過了最艱難時期,開始高速發(fā)展,國力大大強(qiáng)盛,壓得那些鬼蜮魍魎難以冒頭。” “兩邊商量了一番,講和了,活著的鬼王帶著剩下那些手下遁入深山,不能入城市害人。屬于人類的世道,鬼魂本就修煉不易,留下的小貓三兩只,很快被特事局聯(lián)合玄門控制住局面。” “我們平時出任務(wù),解決的那些鬧事的鬼,其實大都是剛修煉出點兒道行,能碰到點兒什么現(xiàn)實中的東西,然后仗著一身鬼氣陰氣鬧事,好解決得很。” “但昨晚那只惡鬼……” 秦固頓了頓,擰眉道:“按照你描述的鬼體大小,最起碼得有百年道行了,這種級別的惡鬼,還受人驅(qū)使,太不正常了。” 阮北聽呆了,驚訝道:“你是說,它有可能是那什么,鬼王的手下?” 秦固嘆了口氣:“還有個地方也有這個級別的鬼。” “哪里?” “還記得孫老奶嗎?” “記得。”阮北用力點頭,這怎么可能不記得,就是害死妞妞的兇手。 “她作為鬼沒有犯罪,但是我又不能把她扔一邊不管她,就抓了送去特事局了,特事局有個……”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找到個合適的:“有個關(guān)押鬼魂的大牢,我把孫老奶交給牢頭了。” 如果他告訴小北,牢頭叫狴犴,這種明顯不是正常人名的代稱一定會引起他的好奇,那他就得解釋代號這回事,然后他自己的就藏不住了。 雖然等小北進(jìn)了特事局,總會知道,但到時候小北也會有,大家都很中二,就不顯得他尷尬了。 阮北果然沒對牢頭這種聽起來不太厲害的人起太多好奇心,一心琢磨秦固的話:“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本來關(guān)在牢里的?” 秦固拍了下他腦門:“聰明!” 被夸獎還是很開心的,阮北翹著嘴角,繼續(xù)追問:“關(guān)在牢里的也能放出來?那幕后黑手豈不是……” 豈不是那什么特事局的人?最起碼也是有關(guān)聯(lián)。 這么想著就很不讓人開心了,本來阮北對那個特殊單位很有好感的。 “也說不準(zhǔn),不過就我知道的,可能有這種級別惡鬼的地方,就這兩個了。” 別看小北一個才修煉了半年的小天師能把那惡鬼殺了,就覺得它好像不厲害。 但是阮北當(dāng)時手上可是還有兩個符,別的天師就算有,用一下也沒了,但阮北就跟作弊一樣,可以一直用。 就說他后來用炙陽符把惡鬼活生生燒死那一兩分鐘,如果是正常的炙陽符,最起碼得用個一二十張才能有那個效果。 而拘魂符用起來更是麻煩,因為它控制鬼魂的時間很難把握,鬼魂的道行會影響符箓的效果。 阮北就不一樣了,他上手就抓,一直灌注靈氣一直用,那惡鬼老跑不了,就被摁在那給燒沒了,連龐大的鬼體都沒來得及施展,全身本事估計就用了兩三成吧。 “那還讓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