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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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苗苗可不是阮北,無依無靠小可憐,阮北就跟陸思白吵個架,就要被連番批評,陸家一個個都說他小心眼不能容人。 柏苗苗不一樣,他雖然爹沒了,娘不管事,可他有個好哥哥。 不管他鬧出什么事,柏森一定會給他處理干凈,就連低頭賠禮道歉,都不會讓柏苗苗出面。 柏家不比陸家弱,陸明海也不愿意因為“小孩子打鬧”跟柏家撕破臉,那些事就那么過了。 陸明海不肯出頭,陸思白身邊的人,大都沒有柏家勢大,唯一一個靠山比柏家強(qiáng)的秦深,當(dāng)家人不是他爸,是他小叔。 而他爸卻是私生子,手里頭只管著兩三家不怎么掙錢的小公司,要不是他小叔沒孩子,秦家第三代就他一個,他爺爺偏疼他爸,看重他,他這種身份,連打著秦家旗號都不許的。 所以雖然沒人敢惹秦深,但他想幫陸思白報復(fù)柏氏這種體量的大集團(tuán),那也是做夢,除非他小叔突然暴斃,然后他爸直接上位。 因為以上種種,陸思白在柏苗苗手里沒少吃虧。 實際上,說起來阮北還算欠柏苗苗一個人情,有次宴會,阮北一個人在角落躲閑,陸思白跑來找事,說些怪里怪氣的話。 阮北沒忍住跟他吵起來,結(jié)果引來了陸思遠(yuǎn)和秦深,兩個人一齊指責(zé)阮北,陸思白照例裝可憐給這兩個傻子拱火。 然后柏苗苗不知道從哪鉆出來,復(fù)述了一遍陸思白之前說的話,大加嘲諷,鄙夷了一番陸思遠(yuǎn)和秦深的眼神智商,句句說在阮北的心坎上。 阮北當(dāng)場給柏苗苗鼓掌,結(jié)果柏苗苗噴完那仨,槍頭對轉(zhuǎn)阮北:“讓個冒牌貨欺負(fù)成這樣,真夠丟人的。” 阮北:“……”扎心了,雖然是實話…… 之后兩人沒再有其他交集,但他知道…… 阮北看了眼翹著二郎腿驕傲散漫的小少年,心里長嘆口氣。 誰能想到,這么個張揚(yáng)熱烈的少年,以后會染上毒癮,數(shù)次戒斷不成,最后毒癮發(fā)作,死在戒毒所呢。 阮北不相信,柏苗苗太驕傲了,他這樣的人,或許會尋求刺激,但絕不會讓自己淪落到狼狽不堪的地步,毒品這種東西,他絕不會主動去沾。 柏森同樣不信,外界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說是他故意害了柏苗苗。 阮北是不信這話的,他覺得有可能是陸思白下黑手,不一定是他親手干的,可能是他那些所謂的愛慕者。 柏森估計也是這樣想,后來瘋了一樣咬死了陸家,哪怕柏氏吃虧,也一定要咬下海明集團(tuán)一塊rou。 重生而來,阮北也沒想到自己會提前遇見柏苗苗。 他之前想過,以后如果有機(jī)會注意一下,不要讓柏苗苗踏上前世老路,算報答他當(dāng)初仗義執(zhí)言。 可他完全沒想過,這么早就跟柏苗苗見面啊! 不是他說,他眉眼輪廓真的長得特別像陸明海,雖然陸明海年紀(jì)大了,但常見他的人,仔細(xì)看看,還是很容易看出來兩人之間相似的。 阮北一點(diǎn)兒不想現(xiàn)在就跟陸家牽扯上,如果能拖到他成年,那就再好不過了。 阮北腦筋急轉(zhuǎn),想了個主意,借著秦固遮擋偷偷拿手機(jī)打字給他看,讓秦固幫他打配合。 秦固看完,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 就在他們兩個商量的時候,熱情的大鵬同學(xué),已經(jīng)關(guān)掉游戲,去跟新室友搭話了。 曾鵬對著戴耳機(jī)的柏苗苗指了指耳朵,等柏苗苗摘下耳機(jī),爽朗道:“哥們兒,我叫曾鵬,你可以叫我大鵬,那邊兩個是阮北和秦固,你怎么稱呼?” 柏苗苗一副十分不好相處的樣子,但還是回答了曾鵬:“柏林。” 他哥叫柏森,他不說叫柏林吧,好歹也該叫柏木,偏偏他媽給取了個苗苗,氣人。 “百靈?”曾鵬撓頭:“是百靈鳥那個百靈嗎?你這名字好像小姑娘。” 阮北捂著嘴忍笑,大鵬同學(xué)可真是個活寶,太會說話了。 柏苗苗瞬間黑臉,咬牙道:“不是!” 曾鵬也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訕訕笑了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阮北和秦固。 阮北知道,柏苗苗跟他二堂哥一樣,都勵志改名,二堂哥被親媽無情鎮(zhèn)壓,柏苗苗卻敗在他哥手上。 柏森處處慣著他,偏偏就名字怎么都不讓改,柏苗苗跟人介紹自己,經(jīng)常說自己叫柏林。 “是跟d國首都同字對吧。”阮北主動搭話,順便給曾鵬解個圍。 “嗯。”柏苗苗這才收斂了怒色,矜持地點(diǎn)點(diǎn)頭。 阮北笑著說:“我是阮北,你好,柏林同學(xué)。” 秦固也跟著做了個自我介紹,柏苗苗終于將視線移到他們身上,看清楚阮北長相后,他緩緩皺眉:“我覺得你看著有點(diǎn)兒眼熟。” 阮北笑容自然大方:“是嘛,之前也有高中同學(xué),說我長得像明星,可能我就是大眾臉吧。” 柏苗苗輕嗤一聲:“你這臉要是大眾臉,那他怎么算?丑?” 他指的是無辜中槍的曾鵬,阮北懷疑他在報復(fù)。 曾鵬一臉懵逼,他以前高中學(xué)校,也是班草的好吧,怎么就丑了? 好吧,幾個室友一個比一個長得好,一個比一個帥,可他怎么也算不上丑吧。 “過度謙虛就太假了。”柏苗苗撇撇嘴,沒再糾纏長相的問題,可心里卻在回想,到底是在哪見過,會覺得他眼熟。 阮北給秦固使了個眼色,秦固心領(lǐng)神會,立刻開口道:“聽說明天開班會,后天開始軍訓(xùn),咱們要回家一趟嗎?” 與此同時,低頭思索的柏苗苗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了。 這個阮北,長得好像海明集團(tuán)那個董事長陸明海! 該不會是私生子吧……陸明海好像私生活也不太干凈。 這么想著,柏苗苗忍不住偷偷打量阮北,越看越覺得他眉眼輪廓跟陸明海最起碼像了七分。 寢室空間大不到哪去,阮北和秦固說話沒有壓低聲音,正關(guān)注他們的柏苗苗當(dāng)然聽了個清楚。 秦固說完,阮北立刻接話道:“我好想吃我爸做的紅燒牛rou面,不過就半天時間,太難跑了,算了吧,等軍訓(xùn)完了,回家讓爸爸給我做,我要吃個夠。” 好室友曾鵬同學(xué)及時插話:“上次聽說阮叔叔開飯店的,有機(jī)會一定要去試試阮叔叔手藝。” “也不是飯店啦,就是個小吃店。”阮北揚(yáng)起下巴,一臉驕傲:“不過我爸做飯可好吃了,我和jiejie都特別喜歡吃我爸做的飯,等放假了我請你。” “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個寢室的兄弟,在自家吃頓飯算什么。” 說著他轉(zhuǎn)向柏苗苗:“到時候一起啊柏林。” 柏苗苗心里正疑惑不已,如果是陸明海私生子,怎么也不會讓他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吧,他陸家又不缺養(yǎng)個孩子的錢。 如果是小情人帶著孩子嫁人了,可聽著,好像阮北還有個jiejie,也對不上。 “你是你爸親生的嗎?”滿心疑惑的柏苗苗一時口不擇言。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才不是你爸親生的。”阮北當(dāng)即大怒:“我好心請你吃飯,你不吃就算了,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秦固擋在阮北面前,冷著臉一副“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打你”的表情。 曾鵬也不忿地站起來,站在阮北一邊,虎聲虎氣道:“你找事兒是吧!” 本來忙忙碌碌毫無聲息的柏家保姆團(tuán)嚇了一跳,扔下抹布就沖了過來,擋在柏苗苗前面。 大少在國外趕不回來,夫人跟樂團(tuán)去外地了,要是這祖宗在他們面前被人打了,等大少回來,他們通通吃不了兜著走。 “走走走,都干什么,擋我前面干嘛。”柏苗苗先不耐煩,打發(fā)走保姆團(tuán)們,翹著腳不看阮北他們?nèi)齻€,甚至把耳機(jī)重新戴上了。 “嘿,你這人……” 曾鵬上去就想扒拉他,阮北將他拉住了,一臉生氣道:“算了,打又打不起來,你能跟她們動手?” 他朝著虎視眈眈的柏家保姆團(tuán)指了指,都是女人,還大都是中年婦女,怎么打? “別搭理他就行了。”阮北拍拍曾鵬肩膀:“仗義執(zhí)言,謝了,兄弟。” 曾鵬爽朗一笑:“這算啥,不值得謝。” 阮北跟曾鵬說著客氣話,眼角余光觀察著柏苗苗,見他眼睛盯著桌角一個地方不動,猜他耳機(jī)里可能沒聲音。 過了一會兒,柏苗苗出去了,沒多久回來,拎了幾大包零食冰激淋。 他也不說話,冷著臉,把幾包吃的往阮北幾個桌上放。 曾鵬正打游戲,突然桌子上多一包零食,一愣:“你這是啥意思?” 柏苗苗不看他們:“請你們吃的,不要就扔了。” 曾鵬一臉莫名其妙,阮北和秦固對視一眼,拎起東西往柏苗苗桌上放。 柏苗苗咬了咬唇,輕哼一聲:“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他翻出一個冰激凌,挖了一大勺塞進(jìn)嘴里,盯著冰激淋勺子,含糊道:“你們家飯店在哪?” 曾鵬:“?” 阮北:“……” 他之前就知道柏苗苗別扭,可沒想到這么別扭,是因為年紀(jì)還小? 柏苗苗臉上泛起潮紅,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生氣,猛吃了幾口冰激凌,自顧自道:“我才不要你請,要請也是我請,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多有錢。” 阮北:“……” 秦固:“……” 曾鵬:“……” 完全氣不起來了,甚至隱隱想笑。 阮北坐回去:“行吧,你請你請,不跟你搶。” 他心里徹底放松,柏苗苗這副態(tài)度,就是放下對他的懷疑了,而且經(jīng)過這一遭,他以后也不會再胡思亂想。 “吃冰激凌么,我這個還蠻好吃的。”柏苗苗嘟囔著,扔掉挖空的盒子,又拿了幾個,分別扔給阮北他們,然后自己又開了一個。 一個年紀(jì)比較大的保姆立刻大聲制止:“小少爺,您今天不能再吃冰了,吃多了又該肚子疼了。” 柏苗苗動作一僵,發(fā)現(xiàn)阮北他們都看著他,頓時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不就吃個冰激凌嘛,你管我!” 保姆一點(diǎn)兒不虛,理直氣壯道:“是大少要求我監(jiān)督您的,您要是不愿意我管,那我給大少打個電話。” 柏苗苗氣急敗壞地把冰激凌扔回去:“不吃了行吧,煩不煩啊!” 他生氣地坐回去,嘴巴噘得老高,滿臉都寫著“我超生氣”。 秦固打開冰激淋,吃了一口,一本正經(jīng)道:“確實挺好吃的,小北你嘗嘗。” 阮北昵他一眼,笑著配合:“我這個也好吃,我嘗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