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好了……” 他來來回回動作,差點兒沒當場做一套廣播體cao,最后確認,他的手臂,真的好了。 可這怎么可能呢?馬春花是個鬼,她留下的鬼把戲,困困是怎么破解的呢? 阮北將疑惑地視線投向秦固,秦固笑瞇瞇看著他,不解釋,也不提問。 “你……不問我點兒什么?”阮北忍不住了,正如秦固了解他,他一樣了解自己的竹馬,困困這副作態,顯然知道些什么。 秦固的手指在阮北手腕上摩挲了兩下,輕聲道:“小北愿意說嗎?” 阮北皺起眉頭,其實可以見鬼這件事,他并沒有想隱瞞困困,如果不是怕嚇到他話。 可他們兩個平時相處,不說形影不離,也差不多了,之前是困困不在,再往后,只要困困在他身邊,他的反常絕對瞞不過他。 他皺眉不語,一臉為難,秦固誤會了,揉了揉他的頭發,安慰道:“不想說也沒關系,等以后想說了再告訴我。” 反正他已經回來了,不會再讓小北收到傷害。 “不是……”阮北尋思了半天,如果早晚要告訴困困,那不如提前告訴他,打個預防針,否則等以后直接經歷他見鬼,可能會沖擊更大。 “我有件事跟你講。” 阮北下定決心,就握著秦固的手,一臉正色:“這件事可能有點兒匪夷所思,也有點兒可怕,但是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秦固:“……” 秦固不但不害怕,甚至心里甜滋滋的,他回握住阮北的手,非常配合:“好,我不怕,你說吧。” 阮北左右看了看,俯身往秦固面前靠近了一點兒,一副要說大秘密的樣子。 “困困,我跟你說哦,我能見鬼。” 秦固:“……” 阮北:“……你為什么不害怕?” 秦固實在怕不起來,他摸了摸自家小孩的頭,滿心憐惜:“嚇壞了吧。” 小北有多怕鬼,他再清楚不過,沒見著都嚇成那樣,真見著了,沒暈過去算他夠堅強。 “不是,你不害怕嗎?” 秦固反應太出乎阮北預料,他一臉茫然:“還有,你就這么信了?” 秦固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輕咳一聲,底氣不足道:“那什么,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 “我每年離開家,不單單是去學武,還學了一些玄學手段。” 阮北心中隱有預感:“玄學?” 秦固扯了扯唇:“捉鬼驅邪之類的……” 阮北:“……” 所以他嚇唬馬春花的話,其實是真的?! 如果是能見鬼之前,得知自家竹馬竟然有這種副業,他不至于接受不了,可被嚇到是肯定的。 但在經歷了這么多事,尤其是被馬春花威脅恐嚇之后,一聽說自家有個捉鬼師,阮北第一反應竟然是覺得十分安慰?! 他還打算通過冉姨,找個靠譜的大師求點兒什么能防身的東西,現在,有個現成的大腿了! 阮北兩眼發亮:“困困你厲害嗎?” 秦固本來以為,瞞了這么久,怎么也要跟他耍耍小脾氣的,沒想到阮北接受的這么快,甚至還很高興的模樣。 至于厲不厲害。 秦固是不太在意別人怎么夸他,可那是他家小北! 他當即仰著頭,輕描淡寫道:“還行吧,長輩們說我天賦尚可,一般的鬼怪妖邪,都不是我對手。” 想了想,他把自己之前沒當回事的戰績也加上了:“我前段時間就是去參加玄學屆年輕一代的比賽,拿了第一,之前兩年也是。” 如果讓毛小前聽見他這話,非得氣的把祖傳桃木劍給吃了,你這叫天賦尚可,那我們是什么?榆木疙瘩? 這么厲害呀!阮北瞬間興奮起來,要是困困不太厲害,他就不告訴他了,免得連累他一起被鬼欺負。 可他家困困超厲害! 阮北擼起袖子就開始告狀,冉玉生就先不提了,他冉叔是個好鬼,嚇到他也不是故意的。 主要就是告那個馬春花! 跟蹤他,嚇唬他,威脅他敲詐他,最后還坑了他一把,讓他手臂難受好幾天。 阮北力數馬春花幾大罪過,一邊說一邊十分激動地把之前受傷的左臂舉起來,差點懟到秦固臉上。 “她欺負我!我胳膊難受……”阮北大聲告狀。 秦固原本還很憤怒,都在琢磨怎么收拾那只不知死活的鬼了,結果一見到阮北這樣,沒撐住笑了。 小北從小告狀就是這樣,被人欺負了就扒拉著傷處,紅著眼睛給阮西看,然后阮西就跟點著的炮仗一樣,二話不說就沖出去給他報仇。 “你笑什么?”阮北不高興了,瞪他。 秦固立刻收斂笑意,一本正經道:“沒笑,生氣呢,太過分了這個馬……” “馬春花。” “哦,馬春花,怎么能這么欺負我們小北呢,欺人太甚,等著,我給你報仇。” 阮北攥起小拳頭,氣勢洶洶揮了兩下:“揍她!” “必須的,把她大卸八塊,用雷劈她,打得她魂飛魄散!” 阮北:“……” “小北想怎么收拾她?” 阮北沸騰的情緒稍稍冷卻,抓著秦固的手不放:“其實倒也不必如此,我覺得,她、她是挺壞的,可罪不至死。” 他就是告個狀而已,怎么就,要打的魂飛魄散了呢。 秦固撇過頭,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故意嚇我!”阮北頓悟,用力推了他一把,秦固順勢在他床上躺下,依舊笑得停不下來。 “混蛋!”阮北撲過去錘他:“讓你嚇我!” “我錯了我錯了……”秦固連連討饒,不敢反擊,伸手護在阮北身側,怕他不小心翻下床,任由阮北抓著枕頭拍了他好幾下。 阮mama從門口經過,聽見里面傳來的打鬧聲,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鬧了一會兒,都累了,阮北翻身躺在秦固身側,四條腿一起耷拉在床邊,一晃一晃的。 “讓馬春花也胳膊疼!”阮北跟秦固提要求。 “好,讓她胳膊疼。”小北說什么是什么,秦固一口答應下來。 其實比起同態復仇,直接講馬春花打得魂飛魄散更簡單,一張下品五雷符的事兒。 “對了,馬春花長的很漂亮,你可不許憐香惜玉心軟。”阮北突然想起,因為一直記著馬春花的名字,連她的美貌好像都下降了幾個層次,實際上馬春花長得確實挺好看的。 秦固失笑:“小北,你以為,陰陽眼是誰都有的嗎?一般的天師,能感知到鬼魂的具體位置,就算不錯了。” 鬼魂從本質上講,就是一團陰屬性能量的集合體,天師再怎么有手段,還是人。 陰陽相隔,都不是一種物種了,兩者之間有壁的。 打一個不怎么形象的比方,風也是一種能量,可人能看見它嗎?只能通過種種反應感知而已。 “你也不能看見嗎?”阮北好奇道:“看不見你們怎么抓他們呢?” 秦固說:“我能看見一點兒,大致一個輪廓。” 他因為強大的靈識,比一般天師感知力強很多。 靈識就相當于給他開了個鏡,讓他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靈識強大鏡子清晰度就高,如果他是顯微鏡,那別的天師或許就是個放大鏡。 “也不能交流說話嗎?” “不能,不過也有一些手段,可以幫助人與鬼交流,短暫開眼也可以。”他就能畫開眼符,但是他沒什么興趣跟鬼交流,所以基本沒怎么話過。 阮北似懂非懂,又有了新的疑問:“那我為什么突然能見鬼了呢?” 秦固沉默片刻,對呀,小北為什么突然有了陰陽眼,能見鬼了呢? 從之前兩人聊天中得到的信息推論,小北發現自己有陰陽眼的時間,就在他玉墜碎掉后不久。或許在那之前就有了,只是他沒遇見鬼,所以不知道而已。 而在這期間,馬春花大約是他遇見的最難對付的鬼,否則他不會只盯著她一個。 可一個馬春花,遠遠不會導致阮北遭遇生死大劫,甚至牽連到他身上,必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危險。 在他回來之前,明老給他看過相,老人家覺得很奇怪,說他面相近期有過大變,后路被遮掩,無法看清未來。 這批命說不上好壞,之前師叔說他面上有劫,現在看不清,或許劫已經破了。 那小北呢?被牽連的他,劫數已破,是不是小北也沒事了? 秦固不敢肯定,又或者是結果變得更壞了,他有心想讓明老給小北再看看,可明老這一次出山,又病了一場,他實在不敢再去麻煩老人家。 線索太少,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秦固現在一頭亂麻,心里惦記著這件事,回來之前一直心驚膽戰,生怕小北出了什么事。 他沉默太久,阮北也跟著安靜下來,小聲問:“是不是我這個陰陽眼,不太好?” “胡說!”秦固拍拍他的頭安慰道:“你知道多少天師想要陰陽眼嗎?” 這話是真的,陰陽眼說是眼睛,其實是天然靈識大成之象,否則也沒辦法跟鬼交流。 陰陽眼珍貴之處,恰在此,能跟鬼交流,除了意味著上佳的天賦,還意味著能通鬼神。 之前就有過天師世家,擁有陰陽眼的家主跟鬼差頗有交情,死后入地府當差,蔭蔽家族好幾代人。 “那陰陽眼可以轉贈嗎?你想要嗎?我給你。” 阮北一聽,天師都想要,他家困困也是天師啊,反正他要陰陽眼也沒用,還嚇個半死,不如送給困困。 秦固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最后笑道:“不行,不能轉贈,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想要,我可以找人幫你封住。” 他雖然天賦好,但畢竟年輕,所學有限,輸出優先,這些旁枝末節的手段,倒是沒怎么涉獵過。 “好……”阮北剛想答應,忽然又想起,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了,以后看不見,會不會不停腦補,身邊有鬼什么都,那比見鬼都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