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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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完全沒有作為紅人cp的自覺,一點兒都沒想過合體被偷拍的可能性,毫無遮掩,程懿為她提裙子的那一幕也被傳上了微博。 如此體貼而周到的“售后糖”,cp粉是不可能不嗑的: 【草!是程懿啊!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低頭為我們栗栗提裙子!!誰看了不說一句禮義是真的!!】 【我是假的他們都得是真的。】 【程總你開始追老婆了嗎!!終于可以不止在綜藝里發糖了嗎!!】 【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初吻第一季搞雙擊,第二季搞禮義。沒錯,那個最幸福的人就是我自己[呲牙]】 【哪里有世界上最真的cp哪里就有我,我就是cp探測機。】 甚至后來她的頭發被吹亂,雨水沾到鬢角,程懿替她擦了兩下,都被大家誤解為摸耳朵,轉而嗑得更加瘋狂。 蘇禮想,可能很多人就是靠嗑cp續命吧,于是沒怎么在意。 沒過幾天,她見忙完工作還有幾小時的個人時間,便就近去了趟空中花園,權當散心。 這邊的朝州花園是國內最大的空中花園,她很喜歡來,一般想逛逛又不知去哪的時候,就會來這里。 逛完花園之后,聽人說附近還有別墅區,她又想著去看看情況。 假如能住在這邊,環境還是挺不錯的。 剛繞過三個花圃,某棟別墅的前院里走出來兩個女生。 “我哥不在,我打不開門,下次再說吧。” “這里也就我哥和我嫂子能打開了,可惜我嫂子一次都沒來過。我給你講,本來不止是我身后的婚房,對面那個花園他都要買給我嫂子的!我嫂子很喜歡這里。” “可惜當時婚沒訂成,我嫂子專心搞自己的服裝事業去了。” “你見過你嫂子嗎?” “沒見過真人,但看了好多照片,我嫂子還上過節目,你嫂子上過嗎?” …… ………… 蘇禮疑心是自己聽錯,可某個念頭又越發強烈,她回身望向那棟別墅,某種直覺卻越發強烈。 總不會有這么巧的事吧。 偶爾有行人路過,還以為這里也是景點,想進入的時候卻被安保攔住,滯留在門口的游客也被清理。 可蘇禮越走越近,安保明明看到了,卻也沒攔她。 她抿了抿唇,走到門口,將指紋貼了上去。 程懿曾趁她午休時錄入過她的指紋,她還記得。 伴隨著一聲極有戲劇感的滴答聲,門開了。 她微微闔了闔眼。 走進去,里面已經被裝修得很好,是她曾經提過的風格,連樓梯都是她喜歡的那個牌子。 這是他什么時候準備的?為什么她毫不知情? 蘇禮偏過頭,意外發現桌上有什么東西。 湊近一看,才發現好像是碎掉的黏土玩偶。 玩偶碎成許多小塊,仿佛是被人試著拼過,但只粘好了底座和一半的身子,頭到肩膀還沒有拼成。 最外面裝工具的袋子上寫著“allel”,她和陶竹逛街時還提到過,那時只覺似曾相識,不記得到底是在哪里看過。 電光火石之間,她記起來了。 綜藝結束,離開威尼斯的那天,她房間門口好像就擺著這樣的一個小小紙袋。 可惜她只是一掃而過,并沒有多想,拉著箱子離開時,似乎還撞倒了什么。 此刻,蘇禮顫著手,嘗試將碎片還原,拼湊出原本的模樣。 栗子、學士服、捧花…… 是她的畢業照。 陶竹的話再度浮現在耳邊—— “這東西特別費時間,掛件都得做一個小時,更別說人型玩偶了。除非是特別有空的,不然沒人會選擇做這個吧。” 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如鯁在喉,連呼吸都有些費力。 她站起身,試圖做些別的轉移注意力,可卻又在書房的架子上,看到了珠寶部門終止的協議書。 時間是她逃婚的當天。 最下面放著一個盒子,蘇禮打開,握到了厚厚一沓手稿。 翻開來看,是款式各異的禮服裙。 與她常看的手稿不同,這些禮服都有一個共同的風格,便是有各種珠寶融入其中,例如藍寶石、淡水珍珠、瑪瑙…… 這疊手稿已經泛黃,從紙張手感就能分辨出年代感。 川程、服裝部、珠寶部,很多細枝末節拼湊起來,有什么微弱的念頭正在萌芽。 門后倏地傳來聲音,是兩個女孩玩鬧的笑聲,蘇禮回頭,看到有女孩拿起凳子上忘帶的外套。 女孩本還在和同伴玩笑,可轉頭發現她在門里,表情瞬間轉換成了不可思議。 女孩驚喜又意外地問:“是蘇禮嗎?!” “嗯,”她點頭,“你是程懿的……堂妹?” “對呀,天哪,居然會碰到你,你怎么會來?!”那女孩外套也不拿了,奔到她面前,似是在往她身后看,“哥哥也來了嗎?” 旋即一拍腦袋,“不對,他今天有事。” 蘇禮見她可愛,不由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遇佳。”女孩探尋地看一眼她手中的東西,“你也在看這個嗎?” 蘇禮聽出她的語氣,詢問道:“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知道啊,我叔母留下的手稿。” 蘇禮手指緊了緊。 她說的叔母應該是程懿的母親,也應該,早就去世了。 程遇佳說:“叔母雖然讀的是文學系,但很喜歡服裝和珠寶,閑下來時就畫畫東西,后來這些稿子就留了下來。” “哥哥小時候一直被鎖在院子里,大伯太壞了,連遺物都不準他碰,成年后哥哥才第一次拿到了這些,好像……是想要把叔母留下的稿子,全都還原出來。” “但是叔母的墓一直沒有移回來,加上之前家族內斗,這兩年哥哥坐穩了位置,才終于又翻出了這些手稿。” 蘇禮皺眉,不可置信道:“墓一直沒有移回來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嗎,大伯掌權時,對他們一家都很壞,叔父沒有墓碑,而叔母甚至沒有葬在程家的墓地里……” “哥哥的童年時期,過得真的很難。” “大伯連寵物都不準他養,那么大的院子空空蕩蕩,發燒了都不給他請醫生,連感冒都是他自己扛過去的,”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直到成年前,也沒讓他祭拜叔伯和叔母一次。我問哥哥為什么他總是很忙,他說忙一點,就沒時間想念親人了。” “大伯那時候,不準任何人收留他,我怕哥哥討厭我,總偷偷給他帶煙花。跨年那天他一直看著煙花發呆,我問他怎么了,他就說,如果爸爸mama也能看見就好了。” “哥哥確實總是冷冰冰、硬邦邦,全家能跟他說上話的只有我了。他總是像背著很重的枷鎖,一刻也不能喘息,成年前想逃出院子,成年后想握到實權,好讓叔伯叔母得到妥當的歸宿。” “他總是走得很快,那是因為一直有東西在身后追著他,”程遇佳捂住臉,“他不那樣,還能怎么辦呢?” “如果可以選擇,誰又想過那樣的人生呢?” 客廳內一時間安靜萬分,只有程遇佳的抽泣聲。 蘇禮后知后覺,腦袋里嗡地一聲:“你之前說他今天有事,是什么事?” 程遇佳:“今天……是叔母的忌日和生日,也是哥哥把她的陵墓移進程家的日子。哥哥好像原本打算,今天將這些手稿全部做好,帶到墓前給叔母看的。” 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對上線。 為什么川程會有服裝部,為什么他想要跟皓蘇合作,為什么他總是飛快地走著進度—— 因為他想要在這一天給母親一個交代。 蘇禮飛快將手稿裝進盒中,問程遇佳:“你知道墓園在哪嗎?” 沿途,她總希望車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怕晚一秒就變成來不及,好在程懿并沒有離開。 墓園安靜,她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他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沒有發覺。 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某個剎那間,蘇禮明白了。 雖然那些都不是他的錯,但每年無法祭拜仍舊成了他心中抹不去的虧欠,他總想做些什么,再做多一點,以此彌補成年前無法盡孝的遺憾。 因此他拼命尋找著父母生前留下的東西,終于找到了母親的這份手稿,在握緊實權后,第一時間開始著手。 于是有了服裝部,又有了珠寶部的計劃,他用盡各種方法,只希望能快點達成目標。 希冀著在這一天,能將衣服帶到母親面前,讓她能夠安息,也讓自己得以喘息。 然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與此交換的代價,是他或許將一輩子陷入無止境的自責中。 可即使這樣,在她逃婚的當天,他還是擬了那封暫停的協議書。 蘇禮咬緊下唇,才克制住沒有出聲。 男人在墓前跪了很久。 他跪了整整一天。 可最終他也沒有說出那些手稿的許諾,就如同他不希望再讓她受傷。 哪怕代價是此后,都要陷入漫長的自我折磨之中。他來承受就好。 時間已過轉鐘,但他仍然在黑暗之中佇立良久。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將手中的花輕輕放在了墓碑上,低聲對母親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