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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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為仔細思索:“你說簡單點。” 陳夜淮頓了頓:“如果你初中時候追一個體育部的女生,只是為了借籃球更加容易,結果追到了你發現你也喜歡上她了,你就不打籃球了嗎?” “那肯定不會,我只是打籃球會更開心了!” “還有呢?” 霍為:“對她更好?” “程懿自然也一樣。” “程懿又不是要殺她,也不是要抄了皓蘇的底,只不過是尋求一個和皓蘇的合作,由于幾年前合作的不愉快,他們成了死對頭。要想二度合作,很難再走通。” “用這樣迂回的方式會比直走更快,而程懿目的性強,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當然會走最近的那條路。” 許久后,陳夜淮才說。 “更何況……他馬上就要去見母親了,你知道他遺憾了多少年吧。他只是希望將母親生前的手稿還原,對他那么驕傲的人而言,這甚至可以說是大于生命的心愿。”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走。” “相信我,他比任何人都想保護蘇禮,即使只是潛意識。” ///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展中,蘇禮那晚喝完銀耳羹,才發現碗上竟然寫了兩個喜字。 就像某種預兆,次日她果然接到了一張結婚邀請函。 是那個“奧黛麗赫本”新娘的。 新娘說感謝她幫自己改了婚紗,婚紗自己很喜歡,所以想要邀請她出席自己的婚禮。 蘇禮其實很忙,但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從沒被家人帶去參加過婚禮,只是偶爾吃飯會碰到,也“被迫”目睹過幾場,一直都不感興趣,更別說去參加陌生人的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看到程懿準備的戒指、聽完陶竹的話之后,她便不再對這些東西保持無感,覺得自己還是該了解參與一下,從被動排斥到了主動接受。 那天的婚禮沒有什么特殊的,依然有很扯的司儀,一些古早到她沒眼看的橋段,尷尬到讓人腳趾抓地摳出一座迪士尼的環節,但卻依然沒有影響到蘇禮的心情。 她覺得人真的很神奇,從前她只要看到這些都會覺得對婚禮失去希望,今天再看到,卻會想,如果是她,這里要怎么改,那里要怎么換,力求做到史上質量最高的婚禮…… “在想什么?”程懿意識到她在走神。 蘇禮一張臉噌一下紅了個徹底,半晌才道,“沒什么,聽歌去了……” “哦,我還以為你也喜歡這種。” 這個“也”字里好像包含了很多故事,蘇禮不自覺就被他牽著思路走:“然后呢?” 男人棘手地嘖了聲:“但我不太喜歡,在想到時候該怎么辦。” 他也不太喜歡么? 不對,蘇禮反應了會,意識到那句“到時候”指的就是他們到時候的婚禮,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他居然也在想跟她一樣離譜的事情? 蘇禮輕咳兩聲,覺得有必要糾正自己的審美:“我也不太喜歡,我覺得司儀自己唱歌、要求他們接吻、回憶過去相互告白,這些都太尬了。” 剛開口就后悔了,這話不就是代表她也有在好好計劃那事兒嗎…… 哪個女孩子會在戀愛兩周的時候計劃這種事啊…… 果然,男人聞言后笑了笑,握著她的手心低聲回應:“嗯,那我們以后不要。” 他語調里居然還有縱容,蘇禮恨不得打個地洞鉆進去算了…… 婚禮還有晚宴,二人本是打算參加的,結果程懿臨時出去了一趟,說是有人找。 這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弄得她也惴惴不安起來,菜都沒吃多少,全顧著給他發消息去了。 但男人一條消息都沒回,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是何秘書給她發的消息:【車在門口等著了,您吃好了再來。】 蘇禮提起包,跟新娘打了個招呼便離開大廳,在門口發現熟悉車牌。 可這次拉開車門,卻沒有看見熟悉臉孔。 她問:“程懿呢?” 前排何秘書轉過頭:“程總在家,暫時沒法……來接您,讓我把您送回去。您看您是……” “為什么沒法來接我?在忙工作?還是家里來客人了?” “都不是,”何秘書頓了頓,像是猶豫了半天,“怕您擔心。” 蘇禮瞬間抬頭:“什么叫怕我擔心,他怎么了??” “剛剛老頭老太太喊他回去了一趟,總之鬧得挺不愉快,老頭子又愛用皮帶抽人,所以就……” 蘇禮著急:“你別吞吞吐吐,說清楚點!” 何棟:“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如果您想知道,可以去問程總。” 蘇禮靠在椅背上,幽幽嘆出一口氣,“他家還有人嗎?” “沒,一個人在家。” “好,那帶我過去。” …… 蘇禮到了平關公館,門敲了三次才被打開。 程懿發現是她,略有些意外:“這么晚了不回去,來我這里干什么?” 又笑道,“想住我這兒了?” 此刻男人的玩笑竟顯得格外讓人不是滋味,就像不想讓她擔心所以藏起了一切一般,讓人有種莫名的,感同身受的心疼。 蘇禮說:“你怎么了?發消息也一直不回,聽說是家里人來找你了。” “又是何棟跟你說的?”男人不悅地斂了斂眉,“都讓他少開口了。” 蘇禮:“那你也不能瞞著我呀!” 男人摸摸她的頭,溫和道:“不是什么大事,教訓了我兩句而已。” “沙發上說,”蘇禮念著他有傷,將他帶去沙發,“是什么事來找你?” 程懿對上她的視線,有一瞬間喉結滾動,竟是不想再說。 但日積月累的執念盤旋不去,從數月前就鋪排好的計劃難以挪動半分,他忍了又忍,還是在她的再度詢問下開了口。 “□□十歲的老人找我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成家立業,想我盡早結婚,”他說,“但我拒絕了,你不用擔心。” “這是我擔心的問題嗎?何棟說你還……受傷了。” 男人笑了笑,安撫般拍拍她的手:“那是他騙你的,怎么可能,我都多大人了。” “那就好……” 蘇禮松了口氣,轉頭卻忽然看到桌面上的戒指,和在他外套口袋里發現的一樣,此刻就靜靜立在那兒,像某種暗示。 程懿立刻伸手要去關盒子,袖子因他前傾動作往后退了幾分,露出他手腕上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傷口。 傷口一路蜿蜒向內,最外側尚且都是這般模樣,可想而知里面會有多可怖。 然程懿卻只是不動聲色拉下袖口,重新遮好,然后將戒指盒關了起來。 蘇禮哽了好半天,這才筆直望向他:“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那么聰明的男人此刻竟像聽不懂她的指代,云淡風輕地側重另一個話題:“戒指?我是剛剛正巧在比,怕不適合你,所以忘記收起來,沒有要逼婚的意思,別害怕。” “不是戒指,傷口。”蘇禮憋著,眼眶有點潮濕,“你不是說沒受傷嗎?” 他像是終于沒轍了,有些無奈,指腹摩挲著她眼尾,笑道:“我這不是怕你哭。” “我才不為你哭,你少自戀了。” 權衡的天平終于被打翻,全然地傾斜向他。 她忍了半晌,指向那個戒指盒:“是買給我的嗎?” “是啊,打算求婚用,說是要做半年,結果提前半年做好了。”他一副沒轍的樣子,嘆說,“真是不靠譜。” 她又忽然問:“家里是規定你一定要和誰結婚嗎?” 程懿搖頭:“當然不是。” “只是希望我盡早安定,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沒給交代,又不接受他們的安排,自然要生氣了,”程懿頓了頓,“我……” 客廳內仿佛安靜了片刻,又像是她來不及等待的搶答。 蘇禮:“那如果我和你訂婚,家里是不是就不會逼這么緊了?” …… ………… 那瞬間,程懿望著她,眼前似乎閃過了很多片段。 他是個有提前量的人,這一切早在靠近她前之前便已安排好: 他是如何讓這對新人給她發出婚禮的邀請函、如何偽造出身上的傷痕、如何明顯又不刻意地向她拋出一切信息—— 程家上下涼薄,他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什么家人cao心婚事。 他知她真誠,以往這是她的弱點,此刻也變成了他的。 很多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占據了更多的分量,他開始感覺到難以下手,但如同圍棋,落了子,就無法后悔了。 反正總要訂婚,早一時晚一時也沒區別,他對待感情穩定,只要不是她先厭煩,他會對她很好,會從一而終,會試著從自己早已被動地充滿謊言與算計的靈魂中,榨干所有的真誠和溫柔獻給她。 會百倍千倍補償這份缺漏。 但這一刻局勢已定,若是悔棋,也許就真的難以挽回了。 男人頓了頓,從絨面盒中取出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