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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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和卻道,“謝家是朝廷的肱骨之臣, 謝老將軍為成家的江山, 拼盡一生,而今這些市井無賴, 聽風就是雨,玷污謝家聲譽, 難道不該殺嗎?” 崔紹應了一聲, 下樓去了。 成章和往我身旁走一步,伸出手來, 鄭重其事,“你先下來, 我們一起去找他。” 我又樓臺邊緣挪了挪,并不愿意聽他這里貓哭耗子, 冷言譏諷道,“太子殿下就別在這里假惺惺的了, 他為何失蹤,殿下心里還不清楚嗎?只是恐怕, 要叫殿下失望了, 即便我和他成不了親,也不可能嫁給殿下的, 殿下就死了這條心吧!” 成章和愣了一下,淡淡發笑,“不過是句頑笑話,你怎么就當了真?這京都城里想嫁給我成章和的,哪一個姿色會比你差?雖然有的家世及不上你謝家, 可她們脾氣好,又溫柔淑良,你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喜歡的?” 我聽后,氣得肺都快炸了,腦子嗡嗡響,都什么時候了,依舊毫不吝嗇地嘲諷我,簡直就是往傷口撒鹽,我謝瑤再差,也沒有他說得那么不堪,更從未想過要高攀枝頭變鳳凰,他拿了曲解人意,存心氣我。 “今日被羞辱,也無臉茍活于世,我要跟你同歸于盡!”我站起身來,往他身旁沖去,奈何用力過猛,這樓臺又是年久失修,朽木登時在我腳下斷成兩截,發出哐當一巨聲,傳來一股嗆鼻的霉味,整個人往后仰去。 見此情形,成章和也變了臉色,飛撲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只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本就不想死,此刻被嚇得魂飛魄散,我看見成章和青筋暴起的手臂,和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他費力道,“別怕,有我在。” 我閉上眼睛不敢看樓下,四處那霉爛的木板,依舊咯吱咯吱響個不停,別提多嚇人了。我倒是可以撒開手,往下一躍,最糟糕的可能是折一條胳膊,躺上幾個月,可也沒勇氣。 正想著,手上突然傳來一股厚重的力道,將我的身子往上頭引,一眨眼的功夫,我已被拽了上去,重重摔跌在地,牢牢地貼靠在成章和的身上。 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不過他看起來臉色蒼白,氣息也有些微弱。我嗅到一股血腥味,右手掌心有些滑膩,我本來地抬了起來,驚恐萬狀,“我流血了。” 成章和微微閉了閉眼,輕聲解釋,“那是、我的。” 我慌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瞧見他的背后有一灘血跡,蜿蜒如蛇形,正朝著四周緩緩蔓延開來。 我才想到,他傷好也不過才小半個月,方才為了救我,定是拼勁了全力,這才致舊傷復發。 “殿下既然那么討厭我,為什么要救我?!” 我心中愧疚,對他的話仍舊存有芥蒂,只想借這傷人的惡語,來減輕負罪感。 他扯了扯嘴皮,聲音虛弱道,“是啊,可誰叫我就是喜歡呢?” “殿下別說話了,不然傷口會加重的。”我眼眶一熱,只不過想激一激他,這個回答,不是我想要的。 崔紹急沖沖地跑了進來,見了這情形,也是有些震驚,但這酒樓離皇宮確有一段路程,舍近求遠,必不可取。 唯一的近處,只有謝府了,我硬著頭皮道,“殿下若是不介懷的話,不如去臣女府上療傷吧。” 成章和點點頭,崔紹看了看,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將他攙扶了起來。 我急匆匆地下樓,去杏春樓請了最好的大夫,趕去府上。 爹爹也是隨我追到樓下的,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聲色凝重,二話不說,護送成章和回了府。 等到了夜幕低垂的時候,齊修賢還是沒有出現,成章和已結痂的傷口開始潰爛,額頭燒得guntang,一邊說著胡話,叫人心急如焚。 沒有人知道齊修賢去了哪里,但我想,我應該是誤會是成章和了。出了東宮的小半個月,以他的勢力,有千萬種辦法讓齊修賢消失,萬不可能選擇這種最易叫人起疑心,最愚笨的法子。 從此,我對他的疑慮消除了一半。 爹爹和阿娘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好讓成章和養傷,按理說,出了這么大的事,得趕緊進宮回稟才是,卻被他攔下來。 起初,我想的,還是以為他故意借養傷賴在這里,但后來才反應過來,倘若太子受傷的消息傳到了宮里,謝家也必定會受懲處。 這出鬧劇因我而起,但爹爹和阿娘并沒有因此而責備我,阿娘更是摟著我哭,安撫道,“小瑤兒,受委屈了。” 我受了委屈,全京都的人看了笑話,齊修賢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我心灰意冷回到自己屋里子,找出先前他送我泥娃娃,看了又看,氣上心頭的時候,總還是舍不得毀掉,對他一直抱有僥幸,相信他有苦衷。 成章和在府上躺了三日,可傷情依舊不見好轉。京都的大夫都尋遍了,用盡各種補血益氣的藥,可看起來,仍舊是那副老樣子,面無血色,病怏怏的,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我擔心他是住不習慣,休養不好,只得硬著頭皮前去探望。前幾日的事,雖然讓我有了很大的陰影,但我一向健忘,除了想起來仍舊心有余悸之外,倒也沒別的了。 我記得在眾賓客面前,情急之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我去看他,也想為自己的沖動認個錯。 當然除此之外,我也有私心,齊修賢一連多日都毫無音訊,而成章和手下人脈眾多,我想悄悄地打探一下,是死是活,總得有個著落。 廂房的門虛掩著,成章和倚靠在軟墊上,同崔紹說著什么,我腳步笨重,一下子就驚擾了他們,故而只聽見兩個字,‘不虧’。 我沒多想,走了進去,崔紹見狀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我走上前去,看了看成章和的側臉,支支吾吾道,“那日是臣女一時失去理智,誤傷了殿下,臣女特來賠罪,還望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經我一說,他才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頰,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并對我投來了欽佩的目光,“真沒看不出來,你一個嬌弱女子,出手卻是練家子的氣力,我要再弱不禁風些,恐怕這臉都被你打歪了。” 他說得輕松風趣,可我心里一點都不好受,羞愧難當,因為是我讓他在整個京都百姓面前丟了顏面,更是因為他的不怪罪。 皇家聲譽有多重要,我比誰都清楚。 “太子殿下要不把這巴掌還回來吧,臣女的心里也會好受一些。” 成章和搖頭,“女人打男人,就算是撒潑,那也是情有可原,男人打女人,那是禽獸,不能饒恕。” 我雙手捏住裙擺,死死地拽了拽,問道,“那臣女能為殿下做些什么?” 我十分誠懇地解釋,“殿下連日來,身子總不見好轉,臣女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讓殿下快些好起來。” 他想了想,說道,“我餓了。” 我笑了,回道,“可巧,臣女同阿娘學過一點,殿下千萬不要嫌棄才是。”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可不得不說,他也是慧眼獨具。因為我打心里頭想著懺悔,下廚的時候,也拒絕了他人的想幫。 我只想做碗湯餅給他吃,但到真要上手的時候,才覺得艱難。 足足折騰了三個時辰,我才把湯餅做好,披星戴月地給他送去。 成章和斜臥在榻上看書,見我進來,下巴都快驚掉了,僵硬著聲音發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把湯餅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殿下等很久了吧,快趁熱吃吧。” 他沒有伸出手卻沒有接,而且奔是我的臉頰就來了,我一躲,他的指背還是穩穩地貼了上來,又收了回去。 一手的煤灰,黑漆漆的。 我一臉窘迫,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差點沒認出來,以為是誰家的小花貓呢!” 先前那胸有成竹的模樣,被他一句話給擊敗了,我是真的手腳笨拙,不過急了些,這面,也沒有嘗過咸淡。 “不然,臣女還是讓廚房在做一份過來吧,這湯餅大概也是不能下肚的。” 他從我的手上接了過去,說真切點,應該是搶了過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臉上沒有太多的神情,一連幾口下肚,我忍不住道,“殿下這是餓壞了吧?慢些吃。” “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湯餅。”他回道,沖我笑笑。 我不禁皺起眉頭,但看著他笑瞇瞇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有假。他心情好,傷口自然也就愈合地快,想到這里,我忙自告奮勇道,“既然殿下喜歡,那明日臣女再多做一些。” 他愣了一下,吃到嘴里的湯餅差點沒吐出來,磕磕巴巴道,“不、不用。” “殿下方才不是說好吃嗎?”我有些狐疑。 “好、好吃是好吃,就是怕你太辛苦。”他斷斷續續解釋道。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我接過湯碗,說道,“殿下稍后,廚房應該還有一些,我這就是去盛。” 成章和什么表情,我沒有看到,腳步飛快去了廚房,再看到鍋里稀爛,且毫無胃口的湯餅時,猶豫了一會兒,下了筷子。 厚重的咸味,險些沒叫我嗆到喉嚨,還有一股苦澀焦味,是真的難吃。 我沒臉再去成章和那里了,第二日的時候,早早讓紅桑備下米粉,恐怕只有糕點,我才能保證是可以下肚的。 成章和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見我進屋,有些欣喜,但看到我手上拎著食盒的時候,神情還是僵硬了一下。 “太子殿下覺得身子如何了?” 他伸了伸懶腰,“好多了。” 我打開食盒,將精致的梅花糕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有些吃驚,“你做的?” 我點點頭,他瞧著喜歡,可不敢伸手了,故意岔開話,“不是說,要做湯餅嗎?我還是比較喜歡吃那個。” “鍋、壞了……” “……” 第77章 “那我吃這個也是一樣的, ”他伸手抓了一塊,往嘴里塞,細細品了品, 看向我, 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你這糕點……” “糕點怎么了?”我問, 不由地擔心起來。 這一回,我可是十分有把握, 才送過來的, 絕對不會像湯餅那樣。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他吃了一小口,就沒有了胃口。 我滿臉疑惑地拿起一塊嘗了嘗, 鮮甜可口,軟膩適中, 除了味道不算太驚艷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他見我吃了一小塊, 又拿了另一塊遞給我,“你再嘗嘗這個。” “好。”我琢磨著, 這明明是一鍋里出來的東西,怎么有分別? 直到我將碟子里的糕點吃了一小半, 這才恍然大悟, 他原來是騙我的,為的就是讓我多吃些糕點。 “你這么早起來忙活, 肯定沒吃東西吧?”他早猜到我要說什么,起先搶過話。 我心中暗自會意,他倒是體貼,而我也的確也是餓壞了,幾塊糕點下肚, 整個人也不那么輕飄飄了。 我對他的關心很是別扭,冷不丁問道,“殿下打算什么時候回宮?” “這么快就想趕走你的貴人了,一點情面都沒有?”他問,微微歪了歪腦袋看著我,若有所思。 “殿下誤會了,臣女不是這個意思,”我有些心虛,“臣女只是覺得謝府比不上皇宮,若有招待不周的,恐怕不利于殿下養病。” “你這又是吃的又是喝的,怎么就招待不周了?” 他一句話,又給我堵住了,我啞口無言。 “既然這樣,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我遣他不得,又拉不下臉直接去問齊修賢的消息,只得作罷,成章和卻從后頭喚住我,輕輕說了句,“你來,是想問我,可否有他的下落吧?” 我回過身去,點點頭。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么還總對他念念不忘呢?”成章和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換作是你,這么重要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口氣在,就算是爬,也得爬回來吧!” 成章和言之有理,一針見血,我卻不敢面對,只想躲避,心底的氣又上來,為齊修賢,也為自己執著辯解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有什么資格對他妄下評斷?” 話落之后,我們兩個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