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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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慌張地把酒壇子藏到身后,眼神四處躲藏問我,“你怎么還沒睡?” 雖然他極力躲避,但不難看出血紅的眼眶和晶瑩剔透的淚珠。 “皇上他怎么樣了?御醫又怎么說的?” “沒什么大礙,靜養一陣子就好了。不過,阿幼得交給你了,替我好生照顧,”,他苦笑了一下道,“父皇生病,我就不能偷懶了。” 我分明看見他臉上的淚珠,像是遇見了什么傷心事,卻只字不提,我也沒有追問。 于是,第二日起成章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宜春宮,若不是太監及時回稟說他國事繁忙,無力分心,我當真以為他憑空消失了。 他一走就是小半個月,阿幼這孩子生得水靈,長得也快,已經開始能咯咯咯地笑。又因先前成章和特意叮囑,要我好生照看,于是除去奶娘喂奶的功夫,我都一直緊緊地守著這孩子,寸步不離。 我心中有過僥幸和不恥,興許我待阿幼好一些,說不定哪天,成章和就會突發善心,將和離書給我,這樣用不著三年,我就能和齊修賢雙宿雙飛了。 說起齊修賢,自從上次一別,我果真就沒有再見到他了。手里頭有一些他曾在國子監助教時留下的畫作,是我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回來的,現在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我想起良娣的話,她叫我忘記齊修賢。只是,要想忘記一個人,一個青梅竹馬相伴十幾年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思念有時候并不會被年月沖淡,反而只會越來越濃,直到我幾乎快想不起他的模樣。 趁著阿幼睡著的時候,我便拿起畫作想偷偷地瞧上一眼,碰巧在這個節骨眼上,良娣來了。 又因與她交好,故此我便吩咐宮人,她來的時候只管迎進來,無須事先通傳。 我毫無防備,根本來不及藏匿,一臉窘態道,“良娣,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孩子。”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柔和地像春風化雨。 她這么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尋思自己心不在焉的時候,總問這樣的蠢話。 阿幼睡在衾被之中,小小的臉頰水水嫩嫩的,模樣可愛極了。 良娣用一雙新奇地眼睛看著阿幼,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這就是jiejie和殿下的孩子?” 我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我能不能抱抱?”她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喜不自禁。 “當然可以。”我說著就抱起了阿幼,送到她懷里。 良娣仔仔細細地端詳,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她動作極其輕柔,生怕抱得太緊,弄疼了孩子,又生怕一不小心撒了手。 “jiejie,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阿幼。” “阿—幼,這名字可真好聽!jiejie,這孩子雖不足月,可你看他的眉眼,竟已有幾分和殿下相似呢!”良娣說著,輕輕地碰了碰阿幼的臉頰,臉上溢滿了欣喜的笑容。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我就忍不住看向阿幼,果不其然,這孩子的五官,同成章和的確有相似之處。 這樣的發現,不由地讓我脊背生寒,良娣偏又是個不知情的,而成章和定然知道真相,恐懼的只有我一人。 莫不是,他外頭…… 此情此景,我只能敷衍,“是啊!他也是這么說的。” 良娣聽后,也是微微一笑,而后將阿幼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搖籃里,神色凝重道,“jiejie,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便她投去目光,以示好奇。 “上一回齊助教受了重傷,被殿下安置在城郊外的寒元寺中,我是也從旁人嘴里得知,傷他的那把匕首,帶有劇毒。他雖九死一生,可這毒性會殘留在體內長達數十年之久,稍有不慎,便會發作,痛不欲生。” “沒有解藥嗎?”我問,雖然表面毫無波瀾,可我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抖,胸口悶得喘不過起來。 良娣搖搖頭,很是自責道,“解藥不過只是克制毒性,若不是我,齊助教也不會受那么重的傷。” 我伸手抱住臉頰,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怎么會沒有解藥呢?成章和明明答應我,會放過他的。” 良娣見我情緒崩潰,忙上前抱住我,安撫道,“jiejie,這世上醫術高超的大夫比比皆是,你不用太過擔心。” “我不擔心,”我兀自安慰道,“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成章和用命相抵,我擔心什么?他若是死了,我便陪著他下黃泉。” 良娣再說什么,我卻揮了揮手制止了,強忍淚水道,“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jiejie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憋在心里會把自己悶壞的。” 我有多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事到如今,我只能默默流淚,不敢哭出聲來,拍嚇到阿幼,更害怕費力起來的堅強,轟然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在備考,一天只能一更。 嗚嗚嗚嗚(┯_┯)感謝在20200810 12:14:00~20200811 23:54: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貳阮貳阮貳阮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寒元寺位于京都的城郊, 離得不算遠,雖地處偏僻,但香火異常旺盛, 前來拜佛的香客, 絡繹不絕。 這一趟來得不容易,幾經周轉才出的宮。我讓紅桑好生照顧阿幼, 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 幸而,成章和還是和往常一樣, 并沒有出現在宜春宮, 故此我才能順利地出宮。 可要怎么樣才能找到齊修賢,這又成了難題, 其實只要能遠遠地看上他一眼,也是好的。 我抱著焦慮的心境, 入了寺廟,用禮佛掩人耳目。偷偷潛入到寺廟的內院, 貼靠墻壁行走,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翻找。 后院靜悄悄的, 禮佛的香客不會擅自祠堂進來,廟里的住持師父等也該在前殿念佛講經, 更不會來這里。 除了一對跳水的僧人, 并沒有什么人經過。 正當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一個陌生且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仍舊是一襲淡如月色的長袍, 靜坐在亭子內的石凳前,陪著書卷,時而皺眉,時而沉思,臉上看不出憂喜。 這又讓我想起了從前, 當今圣上對謝齊兩家并未心存芥蒂的時候。兩府之間走動頻繁,阿娘和齊伯母在前院下廚,爹爹和齊伯伯在前廳對弈下棋,而每每這個時候,齊修賢總會一人偷偷躲在亭子里看書。齊伯伯管得嚴,爹爹則不然,府上書閣里的很多藏書,齊家都沒有,齊修賢每次一來,總要搜刮上一番。 他像是會卜卦一般,有什么好書藏著掖著,通通清楚,一本也躲不過。 而我,最喜歡在他聚精會神看書的時候,稍稍匍匐到他身后,然后起身用雙手蒙住他的眼睛,故意粗著嗓子問,“猜猜,我是誰?” 不過,齊修賢總會故意猜一些其他人的名字,總之不是我。就這樣的小把戲,我也能樂此不疲。 可現在…… 我還有什么顏面再上前,哪怕只是問句安好。在齊修賢的心里,我早已經愛上了成章和,懷了他的孩子,于是青梅竹馬,從此分道揚鑣。 我站在他身后呆呆地望了一會兒,瞧著他氣色紅潤,不咳不嗽,并不能看出身體有何異樣,這才稍稍放寬了心。 想著不能久留,須得速速回宮,以免叫成章和發覺,可偏偏轉身的時候,腳步重了一些,鞋底在青石板上滑出一道聲響,驚擾了正在看書的齊修賢。 他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雖然我已經疾走幾步躲在了柱子后頭,可顯然已經被發現了。情急之下,我彎腰撿起了一石塊,朝反向的林蔭小道,擲了過去。 他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了過去,折返了方向,遠遠地走了。 我松了一口氣,目光呆望著石桌上的書頁,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 橙黃色的書卷上寫著《黃帝內經》四字,里面寫著的是治病救人的方法。我有些吃驚,心道:該不是齊修賢為自己診脈看病吧!他聰慧,自小過目不忘,一本厚厚的醫書并不能難道他。 想到這里,我鼻子一酸,心里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憨憨地笑笑。 我想多待一會兒,趁著齊修賢走開的間隙,能帶走點書香也是好的。 不過,突然間卻有些頭痛欲裂,上一回病重,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我心道,這次又恐怕走不了了。 可好在,只是有些頭痛并無其他不適,鼻子里熱哄哄的,伸手抹了抹,一滴深紅的血珠子落在書頁上,緩緩浸染開來。 我慌了神,撒開步子就外殿外跑,前腳剛走,后頭就響起倉促的腳步聲。 等出了寺廟,上了馬車之后,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齊修賢正站在不遠處四下張望,不過并沒有看到我。 我本就覺得身子像是被人敲斷了筋骨,根本就使不上力。加之馬車一路顛簸,沒到宮門口呢,我整個人就癱倒了,廢了好大勁的才起來,又急匆匆地趕回宜春宮。 到了寢殿門口的時候,我趕忙往后退了一步,看到那一抹靛藍色的衣衫時,不禁神色大變。 因為皇上龍體抱恙,成章和已經很久都不曾踏進宜春宮的殿門了,今日卻突然出現了,實在蹊蹺。 彼時,他正弓著腰,俯首向榻,對著懷里的阿幼,擠眉弄眼,其樂融融。 我在外頭平緩了呼吸之后,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成章和看了看我,不由皺眉,疑惑道,“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心虛解釋道,“我不知道你來,走得急了些,在門口摔了一跤,磕到了鼻子。” 鼻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手背上兩抹血痕卻十分觸目驚心。成章和見我并無大礙以后,仍舊不改落井下石的嘴毒行徑,“跑那么快做什么?急著來見我。” 我沒有半點精氣神,更沒有心思和他打什么唇舌戰,挪著步伐,緩緩走倒榻前,敞開四肢倒了下去,閉目養神。 成章和沒有說話了,只是不停地逗著阿幼,聽到咯咯咯的笑聲之后,自己樂得像個孩童。 再后來,我聽不見半點聲響,沉沉地睡著了,大概是因為太累了,什么都沒有夢到。 醒來之后,我發現自己手背的血痕已經被擦干了,鼻翼下有股藥粉的清香。而躺在一旁阿幼不知去向,換了個成章和,昏昏沉沉,睡得正香,而我不知什么時候起,一半身子竟然窩到了他的臂彎下。 簡直怕什么來什么,從前哪怕是大晚上,我和他躺一床,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光天化日以下,我卻變得膽小了。 因為他那對付齊修賢的手段,實在叫人驚恐不安。 “解藥呢?”我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身子遲鈍了一下,哽咽道。 “什么解藥?”成章和的語氣告訴我,他好像并不知情。 “沒什么……”我回道,這樣神情讓我突然徹底死了心,他究竟是不知情?還是說根本就想置齊修賢于死地。 我不敢再問了,比起解藥,更害怕他的冷血無情和手狠手辣。 好在,他并沒有往心里去,更沒有起疑,說道,“這些日子你受累了,等父皇身子好些了,我就搬回來,我們一起阿幼長大。” 我沒有應聲,而他似乎也不在意我是否有點頭,更像是自說自話,臉上慢慢爬起了笑容。 不得不說,自從有了阿幼之后,成章和的性子穩重了不少,以前他總是對我大喊大叫的,現在說話也變得溫聲細語起來,臉上時不時還有些笑容。 想到這里,我抬頭去看向他,殊不知是真的開心,還是自我沉浸,苦中作樂,他的笑容并不違和,可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恰在這時,從殿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宮女,穿著一襲鵝黃色襦裙,在見到我和成章和之后,忙跪下行了個大禮。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她是良娣身邊的貼身宮女,名喚清荷。 她是來找我的,大概也沒想到成章和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嚇得臉色土灰,瑟瑟發抖,支吾了半天,連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成章和平日里總和我斗嘴,瞧著每個正經樣,但不說話的時候,身上那股子濃重殺伐氣,叫人不敢接近。 我讓紅桑趕緊把清荷了起來,又問道,“你別急,慢慢說,可是良娣有什么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