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肆意沉淪、我憑美貌勾搭大佬、被抱錯后我走上人生巔峰[重生]、體育生的告白、被寵壞的替身逃跑了、穿成農家子考科舉、天師今天掉馬了嗎 完結+番外、宅宮日常、絕對寵溺[電競] 番外完結、似蜜桃
成章和沒再堅持要折回去了,只是用目光示意我喂他。 我哪里還有商量的余地, 有些不情愿地塞了一枚蜜餞進他的嘴里,眼巴巴地望著, “怎么樣?好不好吃?” 我是心疼這蜜餞, 自己都沒舍不得吃一口,他倒是大言不慚。 他嚼了嚼, 微微蹙眉,“沒嘗出味道。” “啊?”我怔了怔, 只能不甘不愿地又喂了他一枚,而后攥緊罐子, 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怎么樣?我阿娘手藝是不是很不錯?!” “也還算過得去吧, 馬馬虎虎。”他顯然連半句夸贊的話,都舍不得給我。 我哪里知道他這分明就是圈套, 中了他的激將法, 又一連喂了幾枚到他嘴里,看著淺了一大半的蜜餞, 很是心疼。 “你要再想吃,我也不能給了,這里頭所剩無幾了,”可我錯在,還是忍不住去追問, “你現在總該嘗出味道了,到底好不好吃?” 他沒回答,銳利的雙目斜睨我手中的蜜餞,似乎意有所圖,我趕忙護到身后,“成章和,你又想耍無賴是不是,明明都已經吃了那么多,就是口是心非。” “我是夫君,吃你一點蜜餞,至于這么上小題大做?”成章和很是不屑了道了一句,又朝我伸出手來,極不情愿道,“好吃!我還要!” 他的語氣雖然依舊不客氣,但我還是很開心。果然阿娘的手藝,能夠讓成章和乖乖開了胃口。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湊到他跟前,“蜜餞我可以給你,但是手諭的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他早有防備,冷言拒絕,“想都別想。” 事關重大,我只能再次低聲下氣央求道,“你也知道我這人,講話總是不過腦子,以前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我發誓,我以后都聽你的,不和你斗嘴。” 他似乎覺得這樁買賣很有誠意,緩緩露出一絲笑容,“謝瑤,我比任何都清楚你,為謝家洗清冤屈之后,又想做什么?同我和離是不是?我說過,父皇并不知道這件事,真相什么的,根本就沒那么重要。” “那我總該知道,到底是誰主謀此事,加害我謝家吧!”我氣得全然忘記自己身在馬車中,怒站起身,誓要和他理論到底。 我根本就沒能直身子,頭頂狠狠地撞到了車頂,疼得我七葷八素,整個人往前頭栽去。 估摸著,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手中的蜜餞也飛了出去,滾到了簾子外頭。 我的目光緊緊地跟著蜜餞,雙手往前扒拉著。跌倒的那瞬間,狠狠地砸在了成章和的身上。 我沒想到他會出手相幫,直到我的身子絲毫沒感受到馬車的硬度時,才看到劍眉緊蹙的成章和,倒在我的身下,臉色發青,疼得直咬牙。 “我蜜餞!” 我看了他一眼,怔了怔,也沒急著起身,而是整個人又往前挪了挪,可最后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蜜餞跌落馬車,散了一地,就這沒了。 我險些沒哭出聲來,身下成章和的咳嗽聲很快讓我回過神來,他從身底下抽出雙手,輕輕推我肩膀,“你能不能先起來?” 大概是因為剛剛往前爬了爬,對他造成了二次傷害。看著他額頭上冒著的細汗,我才想起得趕緊起身,情急之下,雙手根本就不聽使喚。車廂內本來就窄小,我費了好大的勁,雙手誤摸了好幾次他的心口,但還是沒能起來。 我想,他肯定會破口大罵了,可他卻復載著我的重量,緩緩坐起身來,而我才得以跟著起身。 他微微喘了一口粗氣,抬手去擦額頭上的汗水。 “你沒事吧?”我哪里還敢再輕舉妄動,雙手松了又緊,根本不敢碰他。 抬手的瞬間,一道刺眼的猩紅,讓我心一沉。才發現他的右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劃破了一道口子,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血,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成章和,你受傷了!”我大驚失色,找了好半天,幸而齊修賢送我的傷藥,我一直都帶在身上,也算能救燃眉之急。 “你忍忍!” 手忙腳亂地給他敷了藥,又扯了衣袖撕成長條,用以止血,才算放心。 他是趁我包扎的時候,拿了傷藥的瓷瓶,在眼皮底下轉了轉,“這傷藥你一直都帶在身上?” “是啊!你感覺怎么樣?還疼嗎?”我滿臉愧疚,磕磕巴巴,“我手笨,等到了宮里馬上找御醫再來給你包扎。” 他沒理會,仿佛對傷藥,更感興趣,翻來覆去地瞧,最后慢悠悠地開口,“誰送你的?” 我聽他語氣不對勁,怕不是嘴賤的毛病又犯了,把傷藥搶了回來,“什么誰送的?這是我自己的。” 他用一種極其不信任的目光看向我,迅速把受傷的手,收離我掌心,語氣不溫不火,“那就好,要是哪個男人送的,我就不用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拿起藥瓶子偷偷看了看,并未有什么異樣,可總是放不下心,總覺得他說這句話,別有用意。 我的確心虛,生怕言多必失,而他受了傷,身子倦怠,也沒多少氣力跟我說話。 故此,才得以安安靜靜地回了宮。 下馬車的時候,我執意想去扶成章和,可他不領情,崔紹見狀,上前一步,護送著走了。 回到宮里,我對傷藥的事,忐忑不安。想了好久,也察覺不出什么異樣,再普通不過的一只藥瓶了,尚衣局最常見的。 我想累了,索性也就當他磕到腦袋,胡說八道罷了。 可我又不禁想起了,那罐蜜餞,我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呢,就沒了。那都是阿娘的心血和愛意,想想都心疼。 一晃三日又過去了,我是不知道成章和從哪里找了個生辰賀禮,冠冕堂皇地送給了良娣。 良娣與我交好,成章和原也不想請我去的,但實在拗不過良娣的堅持,還是讓我去了。 除了太后和皇后,宮中余下妃嬪的生辰在大衛國皆算不上什么隆重的事,大多數只是聚在一起喝點酒,看看歌舞什么的,很尋常的日子。 成章和的手還沒好,裹得像熊掌一樣,但他絲毫不忌口,該吃吃該喝喝,他甚至還拎了壺塞外來的烈酒,舉杯問我喝不喝。 我搖搖頭,面無表情地拒絕,“謝殿下抬愛,我不喝。” 他似乎有些醉了,把守在我身旁的紅桑一把推開,癱坐在我面前,紅著眼睛問,“你叫我什么?” 我道,“殿下。” 酒勁上頭,他臉頰泛著紅光,雙眼微瞇,兀自點頭,“好!” “謝瑤,怎么不喊我名字了?” “……” 一來畢竟有良娣在,我怎么可以大呼小叫地喊他名字,嫌棄他一身酒味,讓他滾遠些,二來,那日在馬車上,他舍身救我的情形,我一直都記著。 有恩必報,四個字,在我腦海里根深蒂固。就沖這一點,我以后再不能對他那么無理了。 良娣見此情形,忙上來解圍,說是他喝多了,講話難免顛倒,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找了機會,偷偷回了宜春宮。 成章和行為舉止我實在有些看不明白,好在也就這么一次,往后的日子,他還是和從前一般,夜宿霜云殿,依舊沒有踏進宜春宮半步。 又因為上一次的事,良娣也不去國子監了,生怕成章和不高興。 但我心中始終計掛著卷宗的事,便尋了個較為安全時辰,偷偷前往國子監,想找齊修賢問個清楚。 可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才坐下,有個人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重重在我身旁落座。 我的目光正望著齊修賢的方向,呆呆地出神,嘴角勾笑,那人問我,“好看嗎?” 我訥訥地點頭,目不轉睛,就差沒流口水了,“好看。” 回答完之后,我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轉過頭去,卻見成章和坐在我身旁,面無表情。 我嚇得肝膽俱裂,臉色發白,哆嗦著身子道,“你怎么來了?” “陪你聽學啊!”他心平氣和地回道。 “太子殿下,你是說笑的吧!今日的課,于你而言太淺顯了,大可不必在這里陪我浪費光陰。”我努力平息著自己紊亂的心跳,生怕他問起齊修賢。 “我是來溫故知新的,齊助教都不介意,你心急什么?”我才發現,齊修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我二人的案牘前,欲給學生發放習字用的素箋。 齊修賢的臉上同樣寡淡,看不出神情,只是畢恭畢敬行禮。而成章和則不由分說,將他手中的素箋通通給扯了過來。 齊修賢沖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轉身走開了。 等他走遠了,我才問,“成章和,你今日怎么了?” “又改稱呼了呢?叫不習慣啊?!”他沖我挑了挑眉梢,眼底那絲挑釁的氣氛,卻不曾褪去。 他是沖著齊修賢的。 我服了。 看來已經被他逮到了我的死xue,再怎么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他見我不回答,側了半個身子過來,輕輕道,“和離,也是為了他吧……” 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我甚至肯定,去刑部的那晚,成章和一定發現了我們。 我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齊助教博學多才,學堂里的每個學生都很喜歡他。我是個俗人,亦不能幸免。和離的事,同他沒有半分關系,只是不想和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就這么糊涂地過一輩子。” 他對我的話,絲毫不以為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我對他的神情哭笑不得,“你不信我?” 他面無表情地反問,“我有說過嗎?” 第44章 原本順理成章的事, 因為他的出現,我不得不打消先前的念頭。 本想起身就走的,卻被他死死地拽住手腕, 還冷言告誡, 要是我敢走,他就讓齊修賢難堪。 我沒有辦法, 只能又重新坐了回去。這一堂課,夫子講了些什么, 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四肢緊繃,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下課之前, 夫子讓學生們抄寫幾句前人的古話,只當是習字。 夫子一走, 整個學堂里又熱鬧了起來,有幾個女學生語氣嬌嗔, 纏著齊修賢教自己習字。 我來這里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叫我寫字,可成章和卻不這么認為。 我心煩意亂地在紙上劃了幾筆, 成章和又抓住了這苗頭,對我冷嘲熱諷, “怎么?沒人教你, 連個字都寫不好了?” “課已經聽完,可以讓我走了嗎?” 他搖搖頭, 身子緊靠了過來,握住我的手,提筆輕快地在紙上走字,沒有太多神情,“是這樣嗎?” 這一幕, 恰巧被遠處的齊修賢看到了。成章和的手抓得很緊,力氣極為霸道,我狼狽不堪地抬頭,對上他的雙眸,微微紅了眼眶。 以前不懂咫尺天涯為何意,現在懂了,可惜晚了。 我再一回頭,卻見成章和冷冷地看著我,目光凌厲宛如冰刀雪劍,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左手伸向我的腰間,往懷里一送。 我立馬想到的就是逃,伸出手去試圖撐開他的身子,奮力掙扎。 但他的鼻息落在我耳旁,沒有半分溫熱,“不想他死,就給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