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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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總愛爭,到底是糖葫蘆好吃還是糖畫好吃?所以,盡管齊修賢一直在說糖畫有多好吃,我卻一次也沒有嘗過。 我實在害怕彼此間的沉默不語,便先開了口,“我突然不想吃糖葫蘆了,我想吃糖畫。” 齊修賢遲疑了半會兒說道,“你從來都不喜歡的。” 我沒搭理他,快步小跑到賣糖畫的攤位前,卻發現人去空空。正在詫異的時候,齊修賢從身后走來遞了只糖葫蘆給我,說道,“賣糖畫的嬤嬤因為老伴病重,前些日子回鄉去了……” 我心猛地一震,方才我還想著,齊修賢屬兔,那我就畫個兔子,當著他的面,一口一口吃掉。誰讓他,故意對我的問話避而不答的? 可怎么就那么難呢? 我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大口,鼻子一酸,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凄涼,“齊修賢,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做盡了壞事?為什么我明明救了人,到頭來卻把自己給葬送了,阿娘說了,宮里就沒一個好人……” “我想喝酒。”我道,他今晚奇怪地很,總會時不時地看向我,卻又不說話。 “不能喝,”他道,“明天是你大喜,受文武百官朝拜的日子,可不能出什么亂子。” 他十分誠懇地規勸我,就連神情也格外肅穆。喝酒容易誤事,我知道,他大概怎么也忘不了,就在不久前,我酒興上頭,一把將他推進了湖里。 我只要一喝醉,在他面前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但齊修賢不一樣,他家教甚嚴,每每我喝醉酒,吐了他一身,回到府中,總少不了齊大將軍的一頓棍棒相加。 彼時,他總會輕快地拍身上的灰塵,并解說道,“沒事!我皮糙rou厚的,就當是為了我爹好,他年事已高,疏散一下筋骨,有何不可?!” 這也是他第一次勸我不要飲酒。他家教雖嚴,但性子上卻遠遠要比我頑皮上許多。這樣的性子,自然也不愿意去做那循規蹈矩的讀書郎。 “哦!不喝就不喝唄,”我小聲嘀咕道,“管得還挺多!” 說罷,我眼角余光偷偷看向他,與他目光相對的那一剎那間,他突然亮著嗓子說道,“謝瑤,嫁人歸嫁人,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食言。” 語氣又反轉回了我從前認識的齊修賢,少年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什么事?” 我給忘了,忘得一干二凈,可能是醉得不省人事時答應的,那也說不準。 “你有了夫君,我卻孤身一人,這不公平……” 我略微皺眉,又踮起腳尖用手輕輕撫了撫他的額頭。 沒發燙啊! “你有話說話,磨磨唧唧地像個娘……”我連忙止聲,有些厭棄道,“快說!” “你從前說,會替我找一個世上最好的娘子!” “……” “我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家伙他應該是思春了,怎么這么迫不及待想娶呢?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承認,”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用一種很失望的看著我,而后得意洋洋說道,“你想毀約那也沒關系……” “你說什么?”我抬頭看向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那我就把初七的事,告訴給太子殿下。”他微微弓腰,附在我的耳旁,很是得瑟。 ‘初七’這二字,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我飛快地護住腰間的半枚同心玉佩,慌兮兮應道,“別,我答應你就是,不過,是好是壞我可不管。” 他滿意地點點頭,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淺笑。 我這人偏就瞧不慣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于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往他的腳背猛地跺了下去。 看著他的臉由白到紅,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飛快跑出好遠。 “謝瑤!你又玩陰的!”他喊道,跟在我后頭窮追不舍。 三九嚴寒的冬日,衣衫笨重,在跑出一段路之后,我實在跑不動了,停下腳步,與他遠遠相望,雙手撐在腰間,氣喘吁吁道,“好男不跟女斗!你這是在恃強凌弱!” “那就快點回府吧!”他道,用眼神示意我的身后。 我一臉茫然地回過頭去,看見不遠處的朱漆大門,眉心緊皺到一起。 好家伙,果然把他那排兵布陣的天賦用到了我的身上。 退亦是守,這九街十八巷,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已經繞回到了自己的府前。我剛說什么,他卻瀟灑地轉過身去,揮了揮了手,并無他話。 看著他一身漆黑,行走在茫茫的夜中,明月當空,疏星點點,就讓我不得不回想起,從前我二人常在月色下漫步的時光,從小到大,算算也許多年了。 也不知怎地,我突然就急了。往前疾走幾部,喚住他,“齊修賢!” 他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無奈中帶著一絲厭棄,“又怎么了?” “你要多保重!”我道。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我,呆立了一會兒,“怎么說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區區一堵宮墻罷了……” 我突然不敢細看他的眼神,慌忙低下頭去,小聲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會時常進宮來看我?” “不!”他道,“難得有這么的機會,終于可以擺脫你,又怎么會自投羅網?!” 于是,我又一次被氣到了,再反應過來時,卻見齊修賢隨手撿了小石頭,替我叩響了將軍府的大門。 “……” 門開了,庭院內移出來一絲光亮,再見齊修賢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紅桑從門內走了出來,一見我,全然是一副失而復得的神情,她走上前小聲問道,“小姐,奴婢可算等到你了,你這是又同齊世子出去喝酒了吧?” 我脫下齊修賢披在我身上的大氅,紅桑輕車熟路地接過,并聞了聞,納悶道,“奇怪,沒有酒味啊?” 我搖了搖頭,“沒什么奇怪的,總不能每次都像個醉漢一樣回來……爹娘疼我,其他人就未必了……” 紅桑走上前,替我清了清身上的碎雪,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姐,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奴婢才聽說那陳家……也是同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靈感來源輕音樂《三個人的時光》 蟹蟹大家的喜歡??(ˊwˋ*)?? 第3章 “哦!”我想了想回道,“雙喜臨門,熱鬧啊!” 紅桑不說,我也早就知道這件事,并非欽天監刻意而為。而是太子在皇太后的面前,說了不少好話,說是戰亂才平息不久,國庫空虛,一切從簡,不宜鋪張浪費。 他這話,倒是情有可原。 太后極其寵愛這個皇孫,這般要求,太后便會越發覺得在節儉一事上,這個皇孫像了自己。況且自高祖以來,宮中許多繁文縟節,早已擯棄,又怎會不依? 大概是因為看到我漫不經心的模樣,紅桑又說道,“小姐,奴婢聽聞,這陳家小姐原是入不了東宮的,是太子殿下執意要求的,還說,若要娶,便娶二人……” “這些話,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我連忙打斷她,又見她想繼續解釋,便急忙道,“坊間傳聞,豈可當真?!往后進了東宮,可不許再提這些話了!” 興許她甚少見過我一本正經的模樣,聽聞此言,慌忙跪下身去認錯,“奴婢謹遵小姐教誨,往后絕不再犯!是奴婢不好,你身子才好些……” 我把她拉了起來,輕聲安撫道,“紅桑,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聽阿娘說,進了宮,需得謹言慎行,否則就會招來殺身之禍。況且,我又不喜歡他,他喜歡誰,想娶誰,又與我有何干系呢?” 紅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但卻說道,“小姐,奴婢讓膳房備了你最愛的梅花糕,現在還熱乎著呢,奴婢這就去端來。” 我點點頭,聽著紅桑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松了好一口氣。可不得不讓我想起她方才說過的話,這陳家嫡小姐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圍獵場上雖有過一面之緣,可時隔久遠,我竟也想不起半分容貌來。 遐想間,我的目光落在了腰間的玉佩上,方才齊修賢不說,我差點給忘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曉這是男女定情之物。雖我與初七之前并不曾有這樣的約許,但至少,明日大婚,我總不該帶著這個。 萬一被太子瞧見,殊不知又會惹來多大的麻煩。我與這個玉佩的主人在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只因當時我二人實在志趣相投,他便送了這個,只當是一個念想。 至于為什么會送這個,我記得他當時說,身上就只有這個了。 我用帕子將玉佩包好,放進了妝奩,一想到,往后我同這個有趣的人,怕難以再見上一面便覺得遺憾,轉而一想到,竟要同那厭惡我的人,結為夫婦,我就越發難受了。 我吃了紅桑送來的梅花糕,稀里糊涂地睡下了。 夜里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我聽到外頭有急促的叩門聲,便下了榻,去開門。 門一開,卻見齊修賢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那里,雙目黯淡無光,一見我到,便匆忙拉著我的手,一邊往外走,說道,“瑤瑤,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兒……”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忙將手抽了回來,有些生氣道,“齊修賢,你是不是喝多了?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想帶我走,置謝齊兩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與何地?” 他一時愣住,沒有說話,電閃雷鳴間,我才看清楚他慘白的面容,再一看,他渾身上下滿是淤泥和血跡,模樣有些狼狽。 “來不及了,瑤瑤……”他說,聲音越來越弱,眼皮也變得十分沉重。 “齊修賢,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他平日里遇事波瀾不驚,沉著冷靜,這也是我頭一回見他這樣。 “小心!”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上前一步,將我護在他的身后,也就在這時,從黑漆漆的夜幕中疾飛出一支羽箭,閃電一般,刺穿了他的心口。 他應聲倒地,我渾身顫栗,一時間陷入了恐慌和不安,雙眸死死地盯著黑漆漆的庭院深處,癱倒在地,抱住耳朵,痛苦地大喊起來。 再醒來的時候,外頭早已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庭院內白茫茫一片,能清晰地聽見積雪融化的聲響。 我坐起身來,又四下打量了一圈,心中的不安才漸漸平息。 原來一切都是夢,可這夢也太真實了些…… 紅桑見我醒來,便走上前替我擦去額上的汗珠,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小姐可是夢魘了?” 我用手扶住昏沉沉的腦袋,勉強笑了笑,“大概是因為馬上就要嫁人了,心里緊張,才會這樣。” 紅桑并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出門打洗臉水的時候,又很是心疼地回看了我幾眼,弄得我心里很是不好受。 雖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但實則爹爹并沒有那么開心,更多的時候,都在強顏歡笑,甚至愁眉苦臉。還有阿娘,總是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抹眼淚。 當然這一切,都是紅桑告訴我的,但我不想聽。我不愿意聽,是因為我害怕自己觸景生情,頭腦一熱,會心生逃婚的念頭。 我也知道,當初圣旨下到將軍府的時候,爹娘曾經大吵了一架。阿娘怪爹爹沒有護我周全,而爹爹則怪罪阿娘從小對我太過寵溺,疏于管教,不然也不會在圍獵場上挺身而出,逞什么大英雄。 爹爹和阿娘是為了我好,他們都沒有錯,我想,我也應該沒有錯,那樣的緊要關頭,怎能見死不救? 不過成親這日,我一直心不在焉,幾經周折之后,我就被稀里糊涂地送進了宜春宮。 我一個人靜坐在滿目緋紅的屋子內,卻莫名有些如釋重負。這宮里亂哄哄的那么幾撥人,推杯換盞間,也不曾見到齊修賢,更不曾見到太子。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我算了算吉時,若無意外,太子應該在陳良娣的宮內霜云殿歇下了。 可因為一直遲遲等不到來人通傳,我這顆吊著的心,就始終不能安歇。 可光是像木頭人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實在是煎熬。于是在繼續等了半個時辰之后,我一把揭下了紅蓋頭。而原本在一旁等得昏昏欲睡的紅桑,在聽到動靜后,忙起身上前,把蓋頭蓋了回去,又問我是不是餓了,想吃東西? 好一頓地手忙腳亂。 這丫頭似乎被沒有意識到,我已經被太子遺忘冷落了,反而興在頭上,勁頭十足地到處給我張羅著,聽那語氣更是高興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