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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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侯被皇帝派遣過去處理河南道百姓起義那件事,至今未歸。謝令從正好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再加上今日除夕,合該闔家團圓,她更是理直氣壯地住在自己的昭陽宮。白日里閑來無事陪陪皇后,再去皇帝那邊刷刷存在感,晚間今晨下了值,二人下下棋彈彈琴,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眨眼就到了除夕當夜。 皇帝把還皇室宗親都叫進宮聚聚之后,才是他們一家人的歡聚時刻——雖說皇后太子和謝令存都不希望有皇帝,但面上還是裝作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 用過年夜飯之后,時辰也不早了,謝令從就著風雪,趕往自己的昭陽宮。 出了宮門一看,頓時面上一喜,就見今晨一身侍衛常服,身姿挺拔如松容色雋雅的站在外面,正笑意盈盈地等著她。 她伸手,握住今晨的大手,十指相扣,與他相視一笑,面上盡是甜蜜。 去歲除夕,今晨被皇帝派出宮,謝令從又因為被賜婚而渾渾噩噩,一個年節過得一點氣氛都沒有。 索性,今年身邊還有熟悉的人陪著。 二人相攜而走,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在周圍宮墻里透出來橘色光影中慢慢遠去,給這冰天雪地里增添了一份格外溫暖的色彩。 皇后匆匆走出來,見到的就是兩個孩子身影相互交織,親密無間,仿佛融合到一起。她愣了愣,隨后面色柔和,眸中盡是溫柔。 今晨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生怕她腳下打滑不小心摔了。途徑一課梅花樹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在謝令從疑惑的目光中慢慢走到臨近的梅花旁,伸出修長的大手,慢慢摘下一朵嫣紅的梅花,插入她的發間。 謝令從一愣,而后就歪著腦袋,沖他嫣然一笑。 今晨眉宇間籠上了些暖色,他正要牽著她繼續往回走,就見她勾了勾手。 今晨依言彎下身靠近她。 而后,就覺得臉頰上一道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 他愕然抬眸一看,就見謝令從眸光璀璨,是這被冰雪掩蓋了月光的景色里,唯一動人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家里沒人,帶了一天孩子,真是太難了…… 電腦直到晚上才有時間打開,原本說好的補昨天的也沒能補回來,我明天加加油,看看能不能日萬。 第56章 翌日清晨 謝令從懶洋洋起身, 慢悠悠打了個哈欠,等著外頭的下人魚貫而入,把她要穿的衣物首飾一應準備全, 她坐在梳妝鏡前, 心情似乎很好:“外頭的雪,有多厚了?” 她想著堆個雪人, 卻見斂春斂夏神色復雜, 一時無言。 謝令從抬眸,意識到不對:“怎么?” 她順著幾個丫頭的目光往外面望去,眸光頓時一凝,只見一夜的雪之后, 天地間都是素凈的白色。長寧侯身姿筆挺的站在門外,格外惹眼。看著她,臉上帶著融融的笑:“公主。” “咱們回家吧。” 謝令從神色頓時沉了下來。 · 春節本就是除舊迎新的日子, 大啟官員的年假也有七日,除夕當晚到正月初六,不管別的,大多數還是喜氣洋洋的, 只是這種喜氣, 在正月初七一早的朝會上, 瞬間消散沒影。 離京了幾個月的長寧侯此時竟然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朝堂上, 瞧這樣子,河南道那邊的事, 怕是已然了了。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 有些心虛的朝臣已然瑟瑟發抖了起來,抬眼望向高座上的帝王,就見他面色沉峻, 一派嚴肅。心里頓時咯噔一聲,有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在眾朝臣向皇帝行過禮之后,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原本憋了一個春節的御史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彈劾一些胡作非為的人,卻被這個氣氛弄得心臟劇烈跳動,誰都不敢這個時候出頭,給皇帝當活靶子。 “啪”的一聲,上首的皇帝將一道奏疏狠狠地摔了下來,隨后便是一聲怒吼:“混賬東西!” …… 誰都沒想到,不過是一個河南道百姓起義之事,竟是將一半的朝廷官員牽扯了進來,其中還不乏三品以上大官。 從去歲中秋一直安靜到現在京城終于再次熱鬧了起來,不過這種熱鬧,卻不是百姓們想要看到的。 接連一月的時間,神色嚴峻的禁軍黑壓壓的在大街小巷穿過,時不時進入某一戶官員家中,等待著的,就是抄家。 城中百姓藏在家中,透過窗戶,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些裝備整齊,腳步沉著,帶著長刀盾甲的禁軍,一陣陣發顫,生怕招惹了這些官爺,接下來遭殃的,就是他們。 短短幾日的功夫,京城上下血流成河,卻無一人敢說什么。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帝真的發怒了,朝堂上下,定是要迎來一番血洗了。 滕元良率領的禁軍近日忙得腳不沾地,一家又一家抄過去,得到的,是滿箱滿箱的金銀珠寶,而流出的,則是刺目猩紅的鮮血。 沒人敢說什么。 就連平日里跟集市一般總是免不了爭執的朝會上,也是一片寂靜。 這一次皇帝下手力度之大,范圍之廣,足以讓所有人膽寒。 一個月之后,這場風波才算是漸漸平息,只是余威猶在,朝臣行事之間,較之往常,多了不止一分的小心翼翼。 而與此同時,長寧侯遲了一個月官職總算是下來了。 大理寺卿。 上一任大理寺卿正巧在先前的血洗案件中被抄家流放,而長寧侯,則是正正好好頂上了那個位置。 朝中百官此時也算是回過味兒來了,對于蕭琞這個他們往常眼中的“皇帝走狗”,也算是多了一份忌憚。 這持續一個月的風波,不正是因長寧侯而起? 皇帝派長寧侯調查河南道一事,可謂是給足了他權力,就連先斬后奏都說出來了,而現在看來,他在這件事中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也的確不容小覷。 只是,那些被涉及牽連的官員,有多少是死有余辜,又有多少,是真的無辜的呢? 只是經此一役,眾人再談及長寧侯的時候,終究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過去,朝堂上下慢慢平靜了下來,皇帝的心情也是rou眼可見的好轉。 時值三月,再過幾天,就是浴佛節。皇帝在早朝上笑瞇瞇地提了兩嘴,眾朝臣也明白這件事就算是這么揭過了,當即恭聲迎合,回去后,就讓自家孩子去皇家寺廟開元寺散散心。 大啟崇尚佛教,是以境內的寺廟也多。 開元寺有著數百年的傳統,在大啟開國以前,它就存在,是以備受天下佛教尊崇。 浴佛節當日,開元寺山上山下人山人海,若是尋常官員子弟來此,怕也只能落得個和那些普通百姓人擠人的下場。開元寺可以不給那些官員面子,但皇室的面子他們還是不得不買的。 走過了一系列祭拜佛祖的流程后,那些特意聚集在此的官員子弟們就來到寺廟特意撥給他們的一處院子中,中間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師在那講經,可謂是特有的開小灶的待遇。 周圍的人瞧這是一副認真的模樣,但實際的情況早在他們時不時的竊竊私語間充分表現了出來。好在那位法師也不計較那些人,只道今日這一趟不過是走個流程,便在中間用心地講著佛,以此來希望這些他們得罪不起的祖宗趕緊離開。 謝令從閑來無事,再加上趙雙雙的百般相邀,也是跟了過來。 但她身份尊貴,除了趙雙雙,也沒被的什么人再敢跟她隨意地說話,她還特意注意了一下四周,果然沒看到那位何錦意。 她垂下眸子,也沒在意。本來這位和姑娘就是鮮少出門,上一次相遇想來也是她有求于自己,只不過被自己果斷拒絕之后,也就沒必要再參加這樣的場合了。 無聊之下謝令從就認真聽著中間那個法師講的佛法,原本沒放在心上,可聽著聽著,她的神情就不由嚴肅了下來,身子也慢慢端正了起來。 趙雙雙跟個花蝴蝶似的在眾位姑娘群中游走,回來一看謝令從專心致志的模樣先是一愣,而后噗嗤笑道:“從前也沒見你對佛感興趣啊?” 謝令從抬眸看著她,嘆道:“只是有些感悟罷了。” 趙雙雙笑道:“那你繼續,可別因為我誤了你的事,打擾你功德圓滿了。” 謝令從失笑,她看著趙雙雙的身影在眾位姑娘中穿梭,臉上笑又不由斂了下來。 她近來總是做那個夢。 只不過比之以往,她現在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火海中的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每天晚上,一次又一次,一樣的夢境在腦海中重現,謝令從想要阻止,卻只是徒勞無功。 滿天的火光,大紅的身影,明亮的眼眸。 一次又一次,仿佛是在預示著什么。 謝令從微微失神,這個間隙里法師已經講完了異常,正在休息片刻,她回過神,就見周圍的人散去不少,想了想,她也起身,在這院子中四處轉了轉。 這處院子不大不小,是專門為招待像他們一樣的貴客所見的。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正中央就是一個寬敞的佛堂,一應規制都是按照開元寺外面的佛堂所建的,只不過稍微小了些,謝令從他們方才聽經就是在這里聽得。佛堂兩翼分別是兩處廂房,左邊是男客所居,右邊是女客所居——當然,以謝令從的身份,要是想要休息,定是不可能和他們住在一起的。 相對而言后院就更加寬敞一點,院子里有一片竹林,四季常青,無論什么時候來此都是一片翠綠。更別說現在正是春季,萬物瘋長,竹林更是露出了些許嫩芽。 謝令從走進之后,便覺得呼吸順暢,格外舒爽。 她往后一看,就見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來此,大多是在竹林簽的竹制桌椅上歇下,有興致的還會拿起桌面上的棋,同旁人對弈兩次。 謝令從心情稍稍愉快一些,在竹林附近走了走,也沒敢深入,生怕里面會有一些毒蟲,正要轉身走,卻忽見竹林中心竹葉掩映處有兩道身影正在摟摟抱抱,姿態親密。謝令從定睛一瞧,發現那個大部分臉頰都埋在男子懷中只露出小半張側臉的女子竟是出乎意料的眼熟。 許平柔。 謝令從微微有些詫異,在發現的確是她后,轉身就走。 左右跟她也沒什么關系,她愛跟誰私會就跟誰私會吧,她只是說會幫她一幫,但能不能用好這個機會,就看她自己了。 時間慢慢過去,開元寺住持忙完了之后才過來,阿彌陀佛跟她告了聲罪,說是招待不周。謝令從自然也不會計較什么,二人又說了幾句話,今日的浴佛節,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中午在寺廟用了些素齋,到了下午太陽漸漸西沉,周圍的人才收拾收拾準備返程。 謝令從隨著趙雙雙一起到了山腳下,隨意一瞥,就見另一旁的馬車旁,蕭琬和許平柔正要上馬車。謝令從在許平柔身上停留半刻,也沒多做停留,轉身就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之后,卻又是意外之喜。 謝令從眉笑顏開,湊上去道:“什么時候來的?” 正在馬車中央端坐的人,赫然便是今晨。 皇帝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日日都給今晨安排了一大堆任務,謝令從又不像在皇宮里一般那么隨隨便便就能見到他,是以,他們二人已經許久沒有沒有好好相處過了。這一次乍然見到他,倒是格外的驚喜。 今晨溫聲道:“今日事務沒有那么繁忙,處理妥當之后陛下就給臣放了半天假,本要去公主府,但想著今日是浴佛節,就先來這邊碰碰運氣。”果然,便見到了她的馬車,索性就在這里等著了。 至于為什么會在馬車里等,想來也是因為擔心閑言碎語會對謝令從造成什么影響吧。 畢竟,謝令從現在明面上,還是長寧侯的妻子。 謝令從嘟著唇:“父皇未免太過小氣,竟然只給半天的假。” 今晨啞然失笑。 二人又說了些什么,馬車漸漸駛過寧靜的郊外,外面開始熱鬧了起來。掀開簾子一看,竟是已經進了城。 今日正是市集,外面人來人往熱鬧得很。謝令從撩開簾子,要么盯著小販手中的糖葫蘆,要么一眨不眨地看著老大爺巧手下出來的糖人,最后,目光又落在了今晨身上。 今晨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不忍心拒絕她。讓外面駕車的趙策將馬車停在一個偏僻不會影響人們走路的地方后,他無奈伸出手,把一臉高興的謝令從迎了出來,而后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先是一個糖葫蘆,又是一個糖人,只能笑的無奈在她身后付錢,只那笑容,卻是滿滿的寵溺。 謝令從許久未曾這般盡興的玩過,她走在大街上,忽然轉身,朝著后面的今晨招了招手。在他走過來之后,將那個自己咬了一口的糖人遞到他唇邊,急切道:“嘗嘗,甜不甜?” 今晨對這些甜食沒什么興趣,但因為是謝令從遞過來的,哪怕是毒藥他也會吃,他湊過頭咬了一口,對上謝令從亮晶晶的眸子,聲音低啞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