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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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些吵,謝令從一時沒有聽清何錦意在說什么,她看了看耳根通紅的姑娘,語氣遲疑:“——方才何姑娘在說什么?本宮沒聽清。” 今大人? 肯定不是她想的那個今大人。謝令從自我安慰。 卻見何錦意耳根紅得仿佛能滴血,就在謝令從以為這位祖父是當朝丞相、受過良好教養的姑娘不好意思再問出口的時候,就聽她聲音低小,卻是極為堅定: “敢問公主,您身邊的那位侍衛今大人,如今在何處? ” 她身邊的,侍衛,今大人。 幾個要素整合在一起,謝令從實在無法安慰自己這不是今晨。 畢竟,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今晨就已入禁軍,并且在她的要求下護著她。說是禁軍一員,但在禁軍沒什么大事的時候他都在她的昭陽宮——一般情況下,禁軍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無非就是日常的巡衛皇宮,因此來講,今晨與她的貼身侍衛也沒什么區別了。 謝令從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桌面,面上淺笑不變,聲音溫和平靜:“何姑娘在此打聽本宮侍衛的消息,莫不是,對他有意?”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保護一個姑娘家的名聲。 謝令從本以為她會否認,畢竟何丞相最重規矩禮教,迂腐程度僅在岑御史之下,他教養出來的孫女不說跟他差不多,想來也是極重規矩的。 可謝令從沒想到,那何錦意竟是遲疑了片刻,而后點了點頭,雖說極為羞澀,卻明明確確是在肯定:“——正是。”她低聲答道。 謝令從敲著桌案的手一頓,另一只隨意地放在腿上的手也不由握緊,她面上不動聲色,一派云淡風輕:“敢問何姑娘,是何時同今晨相見的?” 畢竟今晨一直在宮里當差,平日里就算出去也多是陪著她。而何錦意一直待在宮外,雖說宮里有一個出身何府的妃子,但其同其父何丞相也是極為相似,頗重規矩,鮮少邀家人進宮。 也就是說,除卻一些皇帝要求的官員帶家眷出席的宮中宴會,這位何姑娘,平日里當是很少進宮。 謝令從腦袋飛速轉動,拼命想著究竟是什么時候他們二人相遇、還讓那個人家姑娘對他這么一副情根深重的模樣。 何錦意微微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這個問題,謝令從輕輕一笑,安撫道:“姑娘也知道今晨素來在本宮身邊守著,對于他的終身大事,本宮也是極為上心,自然想多了解一些才能放心。” 何錦意聞言態度有些松動,她糾結了片刻,終究是回道:“是在去年除夕宴的時候。” 謝令從眼神微動,就聽她繼續道:“那年除夕宴我隨祖父進宮,中途覺得宴會煩悶便出宮走了走,本沒想走遠,但無奈當時飲了些酒,腦子不甚清醒,一著不慎,竟是迷了路。” 何錦意的語氣中帶著懊惱,謝令從嘴唇輕抿,幾乎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果然,便聽何錦意帶著絲絲羞赧,道:“我在那里待著,本想找個小宮女把我帶出去,卻不想、不想竟是碰上了正在巡視的今大人。” 謝令從眸光微微沉了沉。那時候今晨表現出色,正好是受到父皇重用的時候,就連除夕宮宴那么重要的事父皇都交給了今晨負責,也是因此,今晨未能陪在她身邊,卻不想他竟是趁機招惹了這么一個美人! 謝令從眼底仿佛有風暴在醞釀,她聽著何錦意用帶著羞澀的語氣講起他們是怎么相遇,今晨是怎么誤會她是刺客,她又是怎么解釋自己的身份,最后今晨是怎么派人把她送回了宴會舉辦處—— 謝令從面色淡淡,無悲無喜,看著那將女兒家心事講出來從而紅透了脖頸的姑娘,聲音平淡,如古井無波:“既如此,那想來,今晨并不適合姑娘。” 何錦意的話戛然而止,一臉茫然看著謝令從。 她勉強笑了笑,“殿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令從臉不紅心不跳,胡話張口就來: “何姑娘有所不知,今晨此人,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一派君子之風,實際上最是殘暴狠厲,不擇手段。” 何錦意:“???” 她歪著腦袋,一臉不可置信。 謝令從看著她,神色端正,義正言辭道:“他在本宮身邊伺候多年,再沒人比本宮了解他的脾性。” “他平日里對待下人極為嚴苛,動輒非打即罵,惹得宮女太監們叫苦不迭,哀聲載道。” 何錦意張張嘴:“可……” “只是他慣會裝作一副斯文有禮的模樣,騙過了本宮,也騙過了父皇。” 她搖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所謂日久見人心,若非他在本宮身邊待的時間長,本宮也想不到他竟是這等人!” 謝令從義憤填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想來何姑娘也是被他那一副端方如玉的模樣給騙了吧?” 何錦意恍恍惚惚,下意識點了點頭。 當、當真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叮!今日份的老師·公主已上線! 叮!今日份的忽悠·公主已上線! 豪橫是肯定會豪橫的,但這么個小人物,就不用公主自己豪橫了。 第41章 四周那些公子們射五毒正到關鍵時刻, 魏亦清和謝玄稷也下了場,不說百發百中,也算準頭十足, 贏得一陣喝彩。 射之一項, 本就是大家公子必學的內容,不說能夠上戰場殺敵, 玩玩這些花架子還是沒問題的。 周圍熱鬧非凡, 唯獨謝令從這一邊,氣氛安靜的可怕。 何錦意俏臉微微發白,一雙素手緊緊絞著帕子,不做言語。 她以為的溫和端莊的君子, 私下里,竟是這么個模樣嗎? 何錦意貝齒緊咬下唇,低垂著頭, 面上透著難掩的失望。 謝令從十分體貼地給了她反應的時間,一手拿著筷子悠閑地吃著菜肴,可不知怎么回事,方才味道還十分不錯的菜肴此時卻是寡淡無味, 難吃得緊。 好半天后, 何錦意才算是反應過來, 她睫毛輕顫, 聲音細小道:“既是如此,那、那錦意也曉得了。”她頓了頓, 又道:“多謝殿下提點, 錦意、錦意會好好想想的。” 她語罷,就飛速扭過了頭,謝令從眼尖的看到, 小姑娘的眼眶明顯有些紅潤。 她看著滿桌的菜肴,眼神莫名,頓時食不知味。 ——若是這姑娘是個囂張跋扈的,謝令從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個理由懲治了她。可偏偏她心不壞,瞧著也是單純無比,謝令從便是有力,卻也無心。 畢竟,明面上,她是長寧侯夫人。 而今晨,只不過是她身邊的侍衛罷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僅此而已。 謝令從面上不動聲色,那只掩在袖中的手卻是早已握成了拳。 四周熱熱鬧鬧,只聽“咻”的一道破空聲,一支箭矢直直地刺入了五毒中的蛇上面,頓時引起周圍一陣喝彩。謝令從心中即使不滿,卻又礙于自己的身份,端著姿態,維持著皇家體面。 身邊的小姑娘也是一直垂著頭,旁邊有人問怎么了,她也只是搖搖頭,聲音嬌嬌軟軟,說了一句方才吃到了辣味,惹得眼淚都出來了。只留下那個關心她的姑娘看著滿桌子的清淡菜品陷入沉默。 謝令從漫不經心地用著筷子挾著菜,正想尋個由頭離宴,卻忽的聽到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啊——” “蛇啊!蛇啊!” 謝令從猛地抬頭,就見列席中間有一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姑娘花容失色,正手忙腳亂地往一旁跑去,而她身前的桌案上,赫然便是一條銀環蛇! 謝令從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就又聽一道尖叫聲:“這邊也有!這邊也有!” 回頭一看,就見列席尾端一姑娘此時也是猛地跳了起來。看著身后那蜿蜒而來的銀環蛇,嚇得眼眶通紅。 與此同時,周圍也是陸陸續續傳來幾聲尖叫,不止女席這邊,男賓那里也是發現了好幾條蛇。 在座的各位都是養尊處優的,何曾遇到過這種場景?場面瞬間一派混亂。 上首的魏亦清臉色難看,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原因的時候,連忙吩咐身邊的侍從:“快!快把那些都抓起來!”又趕緊抽調守在另外一邊的侍衛,讓他們加快速度來此。 謝令從看著周圍混亂的景色,臉色難看無比,又看了眼身后不遠處蜿蜒而來在地面上發出“窸窸窣窣”聲響的銀環蛇,忍住心中的惡寒,小心翼翼地往旁邊退去。 上首的著急忙慌的魏亦清看著謝令從腦子瞬間就清醒了過來,連忙沉聲讓自己身邊護著的小廝去大公主那邊。 ——大公主要是在他舉辦的宴會上出了什么事,別說是他一個人,整個成國公府都要完! 那小廝避開周圍的幾條蛇,飛快的擋在謝令從身前,顫抖著聲音道:“殿下放心,有小人在,定不會讓這東西傷到您的!” 謝令從掃了他一眼,懶得再說什么,目光四處掃射,落在桌案上的那壺雄黃酒的時候,眼前頓時一亮。她看著那些驚慌失措眼眶發紅甚至還有些不顧形象直接跳到了桌上的貴女,大聲道:“各位不用擔心!桌案上有一壺雄黃酒,把這雄黃酒往那蛇的身上潑去,便不會有大礙!” 蛇怕雄黃酒,這種常識那些貴女們還是知道的。 只見那些貴女們眼睛一亮,而后咬牙拿起裝著雄黃酒的壇子,掀開蓋子,往那蛇身上一潑,果然便見那蛇畏畏縮縮的后退,而后就飛速調轉了頭,往著來時的方向爬去。 “有用,有用!真的有用!” 周圍的人見此心中大喜,也都鼓起了勇氣,拿起自己桌案上的壇子毫不心疼地朝著那銀環蛇潑去。 上首的魏亦清見此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今日是端午,他為了應景特意去酒樓訂了些雄黃酒,否則后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這么多朝廷命官的子女,要是真的在此出了事,那成國公府就算是真的完了! 魏亦清定了定心神,有條有理地指揮著現場應該怎么辦,卻沒見到他身旁原本一派驚慌的謝玄稷在看到謝令從果斷的想到用雄黃酒退蛇群的時候眼中閃過的一抹贊賞和復雜之色。 因為有了雄黃酒,周圍的場景算是暫且穩定了下來。 謝令從端起那壇雄黃酒,看著距離她越來越近的銀環蛇,又看了看擋在她身前不住顫抖的小廝,心下無奈,安慰道:“無妨,待它再走進一些,便用雄黃酒潑它。” “是是是!”那小廝欲哭無淚,卻又小心翼翼地接過謝令從手中的酒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慢慢靠近的銀環蛇,就在它逐漸逼近、小廝做好了潑酒的動作的時候,卻見那銀環蛇頓了頓,然后突兀地掉頭,飛速地離開了此地。 那小廝一臉愕然。 謝令從眉梢微蹙,也是有些奇怪。何錦意抱著一大壇子雄黃酒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旁,見狀也是奇怪地看著她。 謝令從神色冷靜:“想來方才有人潑雄黃酒潑到了這里,那蛇才不敢過來。無需擔心。”她安慰道。 何錦意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看著四周的目光猶帶著警惕。 男賓那邊還好,再怎么說都是一群大男人,還不至于失了陣腳;女賓這邊情況就不是太妙,雖說有些姑娘膽大心細,拿起酒壇就往外潑,但更多的還是一些嬌滴滴的小姑娘,驚慌失措間也有幾個竟是被那蛇咬了一口。謝令從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臉色黑沉,極為難看。 魏亦清本就手忙腳亂,周圍的銀環蛇雖說大多被雄黃酒趕走,但那些被蛇咬了的姑娘們卻是不好對其家人交代。 恰好此時別院的侍衛也都趕了過來,魏亦清松了一口氣,一邊沉著冷靜的指揮他們把那些帶有劇毒的銀環蛇處理掉,另一邊又安撫那些受了驚的貴女們,忙得腳不沾地。 也自然是沒注意到,在他身后,一只銀環蛇正半弓起了身子,悄無聲息的吐著蛇信子,目光陰冷的盯著他。 “瀲之當心!”謝玄稷及時察覺到那條蛇的動向,瞳孔驟縮,來不及多想,一把把魏亦清推了過去,與此同時,那條蛇也是猛地撲了過來,沒咬住魏亦清,卻是狠狠的咬在了謝玄稷身上。 魏亦清腳步踉蹌,猛地回頭一看,就見一條銀環蛇死死地咬在謝玄稷腿上。旁邊的一個侍衛見此連忙上前,伸手捏住它的七寸,迫使它張開嘴,而后動作迅速地把它裝在一個袋子中。 ——只那尖利的牙上,已然見了血! 魏亦清心里咯噔一聲,忙上前一步,臉上的焦急驟顯:“臨深兄可有大礙?” 謝玄稷俊郎的眉頭微蹙,面上卻是一派云淡風輕,安慰他道:“我并無大礙,倒是瀲之還是盡快把局面控制住,以防有更多的人受傷。” 魏亦清面色冷凝,怎么可能沒事?銀環蛇身懷劇毒,被它咬上這么一口可以說是極其危險! 他薄唇微抿,看著身旁的護衛,冷聲道:“大夫呢?大夫還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