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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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長寧侯的妻子。” “是長寧侯府的侯夫人。” 這樣的一個已嫁女人,在外人看來,怎么可能干干凈凈? 如果不是,為什么要拒絕她的求歡? 在公主府里,她穿著暴露,刻意地勾引他,他卻強忍著也不愿看她;她說要騎馬,他滿足了她的愿望,卻是安排了兩匹馬;甚至現在她主動提出那件事,他還是拒絕。 謝令從是大啟的嫡長公主,生來高高在上,她在外人面前可以囂張,可以跋扈,她面對任何事情哪怕是長寧侯的蓄意設計、父皇的放任不理、皇后的刻意隱瞞,她都可以裝作一副平淡的模樣,但唯獨在今晨方面,她做不到淡然處之。 對于別的事情,她有經驗,可是在感情這一方面,她有的,只有今晨。 少年時期再多的濃情蜜語,可在她迫不得已出嫁的那一瞬間,她的信心就開始了動搖。 從此以后,她是別人的妻子,今晨真的不會在乎嗎? 她能夠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置太夫人,杖責長寧侯,可在今晨面前,她只能強裝冷靜,患得患失。 在感情方面,她也只是一個小姑娘,一個剛十六歲的小姑娘罷了。 今晨一時間手無足措,又想安慰她,又怕她拒絕不敢碰她,好半天后,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她,卻是道:“昨日,臣同公主說的話本里的那個書生,公主可還記得?” 謝令從卻以為他在轉移話題,扭過頭不肯看他。 今晨繼續道:“臣說,那書生不是個好人,否則他若當真喜愛小姐,合該自己搏出一番天地,再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哪能讓小姐放下一切跟他私奔,每日風餐露宿,亡命天涯?” “既然真的喜愛一個姑娘,合該給她最好的。” 他正視謝令從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于臣而言,公主亦是如此。” “我的公主,合該擁有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他現在還不夠優秀,站得還不夠高,還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好公主。 等他真正成了配得上公主的那種男子,屆時三書六禮也好,拜堂成親也罷,別的女子有的,他的公主自然要有;別的女子沒有的,他的公主也要有。 今晨忍著,不是因為不愛她,是因為太愛她了,所以才想把最重要的環節留到新婚夜。 謝令從看著他莊重嚴肅的模樣,鼻尖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今晨見狀更手無措,只得絞盡腦汁哄她開心: “其、其實也并非只有這個原因!” 他對上謝令從濕潤的眸子,靈光一閃道:“還,還有,還有就是臣怕!” 謝令從的哭泣戛然而止,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今晨。 “你怕什么?”她帶著哭腔問道。 “臣怕——”他輕輕擦干她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聲音極盡誘惑力:“畢竟臣現在無名無分,若是貿貿然給了公主,屆時公主膩了臣,怕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 他瞇著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聲音帶著絲絲危險:“畢竟,敬安大長公主前些日子不還在說要給公主尋男寵嗎?” 第34章 一更~ 夏日的變臉能力不只是說說的, 方才還下著漂泊大雨雷聲轟鳴,未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已雨過天明,萬里無云, 若非是那地上的積水, 恐怕誰都看不出來這里方才下了那么大一場雨。 太陽鉆出厚重的云層,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地上的水渦里, 散發出點點金色的光斑, 絢麗絕倫。 而此時的屋里,氣氛卻是稍稍有些冷凝,與外界的清和景明仿佛是兩個世界。 謝令從跪坐在床上,雙手撐在身后, 看著今晨近在咫尺的容顏,喉嚨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明明是一貫的溫柔神色,可謝令從總覺得他那如墨般深邃的眸子帶著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她緊咬下唇, 不愿失了陣勢,強裝淡定道:“你、你既然知道,就、就別惹我生氣!否則,否則我便去學敬安姑祖母——唔!”她話還沒說完, 就驟然被堵了回去。她感覺著唇上的觸感, 瞬間地瞪大了雙眸, 看著面前那放大的俊臉, 睫毛輕顫,一時之間滿心慌亂, 竟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今晨原只是打算哄她開心, 才把敬安大長公主的那件事拿出來同她說說,可誰知那個小沒良心的竟是直接就說出這種話,他看著在自己眼前張張合合說著惹他生氣話語的殷紅朱唇, 腦子一熱,直接吻了上去。 若說一開始本是無意,可真正嘗到了那殷紅朱唇的味道后今晨就有些流連忘返,他一手攬著她的后頸,讓兩人更貼近,一手抬起她的下顎,兩片唇瓣輾轉廝磨,帶著令人沉浸下去的溫柔,令人心醉。 謝令從雙手無意識的攬著他的脖頸,眼神朦朧,水霧彌漫,漸漸地面色通紅,呼吸急促。 今晨察覺到她的反應,眸中閃過一抹笑意,而后克制著慢慢離開。二人唇齒相連間扯出一道曖昧的痕跡,他也終究是不復往日那溫潤公子的模樣,神色饜足,一雙瀲滟的桃花眼此時也是帶上了勾人的意味兒,謝令從身子一緊,差點沒忍住再次撲了上去。 他伸出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水潤唇上輕輕擦拭,原是要將不小心帶出的那抹曖昧痕跡擦去,可在謝令從感覺來,那手指在她唇間輕撫,猶如隔靴搔癢,令人心癢難耐。 她鳳眸中水霧朦朧,面含春色,對上今晨越發暗沉的眸子和逐漸維持不下去的溫潤笑意,心下得意,卻是宛如惡作劇般,輕啟朱唇,用那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了咬那骨節分明的手指。 今晨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猛地一個翻身,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將謝令從摁在床上,隨后欺身壓了上去,看著那灼若芙蕖的面容和盈盈秋水眸,呼吸漸漸沉重,眸色越發深沉。 謝令從眼眸一亮,正期待著他會做什么,卻是面前猛地一黑。 謝令從:“???” 眼前的黑暗頓時讓所有的旖旎心思消散,謝令從掙扎,嘟囔道:“你做什么呀?” 今晨苦笑:“別鬧!” 他的聲音低啞,又似乎在強忍著什么,語氣帶著莫名的意味,謝令從身子一僵,也不敢再招惹,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按在她臉上的那雙大手才算松了松,謝令從眨了眨眼,卷翹濃密的睫毛在他掌心劃過。 謝令從慢慢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挪開,然后試探性的喚道:“今晨?” 今晨回頭看著她。 謝令從癟了癟嘴,果斷認錯:“我錯了。” 今晨淺淺一笑,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溫聲道:“公主沒錯,是臣的錯。” 錯在他現在還不夠強大,無法光明正大地迎娶她、同她在一起。 謝令從頓時萎了,縮在他懷里,不發一言。 太陽正高高懸掛在半空,普照大地。月月 謝令從看著外面,忽然道:“我不想回去。” 今晨好脾氣地哄她:“那就不回去。” 謝令從坐直身體,定定地看著他:“那要是父皇怪罪起來怎么辦?” 今晨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可憐道:“不還有公主在嗎?陛下若是要罰臣,公主可得給臣求情。” “誰給你求情!”謝令從哼道。 她沒再說什么,因為她心里明白,長寧侯既然敢找上公主府要她回去,就說明是經過父皇的同意了。 她不愿意,也沒辦法。 謝令從雙手環住他的腰,小聲嘟囔道:“這種日子還要多長時間才能結束啊?” 今晨摸著她的腦袋不說話,面上溫雅,眸中卻是一片寒意。 ——得加快速度了。 …… 雨過天晴,趙策早已率人在外面候著,就算謝令從再怎么不愿意,也還是得回去。 外面雖已晴了,但下雨的積水還在地上,趙策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定是受不了這種天氣帶來的泥濘,早早地就準備好了馬車在外面侯著。 待謝令從鉆上馬車,趙策便牽著另一匹馬,看著今晨,卻眼睜睜地見他望都不望那匹馬一眼,直接跟著鉆上了馬車。 趙策:“……” 行,您愿意就成。 也不知道是誰昨兒夜里巴巴地吩咐他準備兩匹馬。 馬車一路平穩地駛進城門,謝令從起得早,早已有了些困意,正靠在今晨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打著哈欠。 忽地,馬車猛地一停,謝令從身子一晃,差點沒坐穩,還好今晨及時地抱住她,才免于出事。 謝令從的瞌睡瞬間就跑了,心有余驚地問道:“怎么回事?!” 今晨也是臉色難看,撩開簾子一看,就見寬闊的大街正中央,一匹棗紅色的馬正穩穩佇立。旁邊,小販的攤位一片狼藉,賣得東西也是四處散落,賣東西的小販正苦著張臉彎腰撿東西;而另一邊,則有一老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一垂髫孩童趴在他身邊大聲啼哭。 “爺爺,爺爺你醒醒啊爺爺!” “爺爺你不要睡!你醒過來呀爺爺!” 那孩子哭聲凄厲,見一直晃不醒老者,就擦了擦眼淚,跪行到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面前,哭求道:“貴人,貴人!我求求您,您幫我爺爺請個大夫好不好?我就那么一個爺爺,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好人有好報!求求您了……”他嗚咽出聲,一下又一下磕著堅硬的地面,額頭上洇出了鮮血也不在意,仿佛沒有痛覺。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皆是于心不忍。只那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錦衣玉袍的男子撇撇嘴,一臉囂張地嗤笑道:“好人有好報?剛才不還在說我惡人自有惡人磨,遲早要遭天打雷劈嗎?” 那孩童泣不成聲,聞言頓時一愣,而后猛地抬起頭來,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扇著自己的巴掌,血和著淚流了下來,他哭著道:“是小人的錯!是小人口不擇言!貴人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求求貴人救救我爺爺吧……” 旁邊一漢子見著心生不忍,正想說著你不要求他,我去幫你爺爺找大夫,就被身邊的人攔住了,隱晦地搖搖頭。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嘛你就敢強出頭?”一人低聲喝道。 那漢子皺眉道:“不管他是什么人,這也是一條人命啊,總不能不管吧!” “你去管吧!管了之后,你自己的命估計也要沒了!”那人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瞟了那男子一眼,小聲道:“這可是宣國公府的世子,哪是我們能招惹起的人物啊?你呀,管好自身就行了!” 那壯漢不可置信:“難道就沒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踏死一人,就沒人管管嘛?” “誰敢管吶?”那人揮揮手,盡是無奈道:“宣國公府是什么地位?有誰敢管他?這位世子爺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京城府尹又不敢管,現在不還是好好的,什么事兒都沒有?” 他們的聲音不大,只是謝令從的馬車正好就在它們旁邊,聽著這句話,眸光頓時冷了下來。 臨街二樓的雅間內,兩男子正執棋對弈,察覺到下面的動靜,也是用心留神,瞧著那鄭世子一副高傲至極的樣子,一男子微微搖頭,疑道:“皇城根下,這鄭家竟囂張至此?” 另一男子無奈搖頭,苦笑道:“臨深有所不知,這鄭家正得陛下信重,是以格外囂張跋扈,族中子弟多無法無天,像是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謝玄稷,字臨深。 謝玄稷輕抿一口茶,隔著茶水的云霧看著下面,眉目舒雅端方,他問:“就沒人彈劾一番?” “怎么沒有?”魏亦清無奈嘆道:“岑御史最是剛正無私,素來看不慣這些事,前前后后也不知彈劾多少次,可陛下次次都是小懲大誡,岑大人也寒了心,不管不問,任由他們去了。” 縱然岑大人有一顆忠貞報國心,但無奈圣上偏袒,他除了不斷地彈劾,又能做什么呢? 魏國公府這些年遠離朝堂中心,一方面是皇帝顧忌世家勢大,不愿重用;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他們世家自詡驕傲,不愿認同這么一個皇帝呢? 謝玄稷端著茶盞不說話,一雙瀲滟桃花眸看了眼那個孩子,又看了眼街角處停著的一輛馬車,忽地笑道:“瀲之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