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以后我跟你一家,我做飯,給你補(bǔ)衣裳,掙的工分分的糧食給你吃。想了一會兒,凡櫻決定給男人一些補(bǔ)償。 她在前,自然是沒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他飛快地抬眼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極快地垂下頭。 你不愿意沒有得到回復(fù),凡櫻停下,目光不悅。其實(shí)他剛才也爽到了吧 那目光意味太過明顯。 云西州: 其實(shí)他只是覺得她把他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既然如此,那 云西州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男人傻傻地點(diǎn)頭,凡櫻心里嘆了口氣,是她多想了,傻子就是傻子。 那這就簡單多了。 傻子家在村尾,凡櫻沒有從村子里走,帶著傻子從外面繞了過去。這時候都過半夜了,好在雨停后,月亮很明。 草和泥混合砌的半截土墻,站在外面就能看見里面三間茅草房,左邊一間房頂還凹下去一個洞。 這個臨時住處也不比露宿荒野好多少。不過來都來了,沒道理再走。 凡櫻推開柴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那條狗呢 凡櫻頂著黃花的臉,黃花和傻子是一個村的,知道那條狗不足為奇。 但那條狗,就是他,只在村里出現(xiàn)過一次,從來沒叫黃花瞧見過他。 云西州:淹死了。那狗本來就要死了,多虧他借用它的身體,他一離開,八成是死。 癩皮狗死了凡櫻沒來由一松,那條狗她總覺得有些古怪。 怎么會死白天不還好好的么渾然不覺自己說的越多,破綻越多。 傻子眼底隱藏著一簇亮光,但臉上什么也沒有,平靜道:它要抓魚,掉水里淹死了。 凡櫻:那么一條狗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 云西州沒再說話。 凡櫻轉(zhuǎn)著在屋里看了看,東邊這間有床,床上扔著一床破被子,應(yīng)該是傻子睡覺的地方,西邊那間房頂露了個大洞,屋里積了水,根本沒法睡覺。至于中間這間,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晚上我跟你睡這里。凡櫻指著床道。她不怕傻子對她做什么,跟傻子一家不跟傻子睡一張床讓人知道了懷疑。不做則已,做就得真。 云西州:好。 凡櫻沒瞧他,從聲音就能聽出傻氣。 那睡覺吧。她率先躺在床上,一躺下發(fā)現(xiàn)床的滋味還是比外面要舒服些。 你把那狗埋哪了她閉上眼睛,還是琢磨著不對勁。 他就知道,她還惦記著狗。 埋河邊了。 明天還是挖出來吧,自己養(yǎng)的狗,rou香,別便宜了別人。 云西州: 黑暗里沒聽到傻子回應(yīng),凡櫻也沒在意,她就那么一說,知道埋哪就行了。 云西州卻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半響想起來該換衣裳,他趁著一縷月光摸到墻角打開箱子,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褲子。 內(nèi)褲,不存在的。 找什么也許是他花的時間太長了,床上的人忍不住了。 我就一條褲子,身上的濕了。 凡櫻: 這個年代,的確很多人只有一條褲子。 凡櫻想讓他穿著濕褲子睡覺,但想了想不妥。看都看了,還怕他光屁股 你把褲子脫了,上來蓋被子。 事已至此,云西州就把褲子脫了,上面的布衫也濕了,早就脫了,所以赤|條|條一條好漢。 她睡在床外側(cè),沒有挪動的跡象,云西州摸著從她腳邊爬過去,他夠小心的了,眼見就要爬過去,她的腳突然一抬。 毛茸茸、軟塌塌的一坨。 云西州: 凡櫻: 過去,蓋好被子。半響沒動靜,她都以為他爬過去了,沒想到才爬到半山腰,索性給了他一腳。 見他鉆進(jìn)被子里蓋好了,凡櫻起身,拿著傻子換下來的臟衣裳出去了。洗凈,生火,烤干回來,傻子已經(jīng)發(fā)出了均勻的鼾聲。 凡櫻把衣裳放在床頭,合衣側(cè)臥。 第41章 六零絕戶小媳婦(二更) 農(nóng)忙,天氣又不好,淋了雨的麥子要是不能及時曬干就會出芽爛掉,所以大隊(duì)昨天就通知今天要早上工搶收。 但距離上工還早著呢,挨著傻子家的張二嫂起來上茅廁,準(zhǔn)備上完再熬鍋稀飯給當(dāng)家的吃,吃飽了好去干活。路過傻子家院子,忽然嗅到一股濃郁的烙餅香味。 張二嫂一伸頭,看見傻子正在灶火里忙活。 這個傻子,雖說農(nóng)閑吃稀,農(nóng)忙吃稠,可也沒見過這個吃法,再說他哪來的面、油但的的確確是烙餅的香氣,張二嫂隔著窗欞還看見了傻子翻餅。張二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天知道,她一家老少多長時間沒吃過面做的饅頭、餅了。 傻兒,你做飯呢張二嫂忍不住推開柴門,走到灶火門口。她看見傻子不但真在烙餅,還煮了雞蛋,熬了白乎乎的米粥。 大米啊,在這邊可是稀罕東西。 最后一張餅了,云西州抬頭一看,認(rèn)出是傻子的鄰居張二嫂。這個張二嫂平時對傻子多有關(guān)照,他微微一笑:是啊。 張二嫂看看足夠三四個人吃的飯,不好問傻子哪來的東西,問:你一個人吃這么多 云西州眉梢動了動:還有我媳婦兒。 你媳婦兒 張二嫂順著云西州的視線就往外走,她想看看誰是傻子的媳婦,卻被云西州叫住了。 二嫂,她昨天晚上累壞了,還在睡覺,你別去吵她。 張二嫂無異于聽到一個霹靂炸|彈,媳婦兒,還累壞了傻子這不是糊涂了吧不對,他本來就是個傻子,怕不是見人家有媳婦他也想,想著想著就魔瘋了。 云西州從張二嫂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卻什么都沒說,用筷子穩(wěn)穩(wěn)地把最后一張餅撈出來,放在碗上瀝油。 這一頓飯,的確是傻子的全部家當(dāng)了,但他以后會弄到更多吃的,不會讓她餓肚子的。 云西州越鎮(zhèn)定,張二嫂越覺得他瘋了,也不跟他說了,先回家壓壓驚,再問問當(dāng)家的,看看有法子給這孩子治治不,太可憐了。 二嫂見張二嫂要走,云西州拿起一個已經(jīng)瀝了油的烙餅塞到張二嫂手里,這個給虎娃吃。 虎娃是張二嫂的小兒子,才五歲,天天喊餓。 張二嫂看看香噴噴的烙餅,實(shí)在拒絕不了,揣著烙餅跟做夢似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凡櫻也是聞著香味醒的。才走出門,就見傻子端著飯進(jìn)來,粗略一看,竟然有餅有蛋。 吃飯。云西州瞧她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道。 凡櫻沒先坐下,她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果然發(fā)現(xiàn)可以用來裝糧食的盆啊,缸啊全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