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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對都不對,我當時看見那光像火,可這火呢,照亮了大半天空,又是藍幽幽的,紅澄澄的,看著就滲人,還有那些慘叫,嘖嘖,肯定是惡鬼,那都是鬼火! 蘇罪垂眸沉默不語,墨蟬看見幾人腳下擺著的竹簍,回想大龍山上盛產黑龍葉,加上有經驗的客棧掌柜方才說了,今天午間天氣就會變好。 幾位客官,這是那桌的客官請您幾位的酒菜,幾位慢用。小二將酒菜放在那幾人桌上,指了指墨蟬。 正在閑聊的幾人愣住了,看過來,墨蟬頷首一笑,幾位老大哥好。 這這大家面面相覷,姑娘,你這是 幾位不要誤會,我是想借道從大龍山去婆他族,就近去盤龍關,到關外尋親的。這方才聽你們說了一耳朵,這大龍山,似乎有些詭異啊,所以便想多打聽打聽,我與我家夫君,也好多做準備。 她溫言細語,神色大方,蘇罪一怔,抬眸看向她。對面幾人也是普通農戶,就算打主意,人家一看就是有錢人,真沒啥給人惦記,因而也就放下心。 嗨,這事啊,勞你小兩口破費,其實也不算什么隱秘,那大龍山先前二十來年吧,是有座村子,叫落云村,村里頭的人大都姓荊,應當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 噢,那村子如今何在,我卻是沒瞧見呢。她故作疑惑。 唉那人嘆氣,瞧了瞧左右,正要神秘講述,冷不防胡須發白的老掌柜一笑。 你這老東西,做出那么副樣子做甚,看向墨蟬,這位夫人,你呀,還是繞道吧,就算當年沒什么,可那村子一夜之間人都死光了,怎么的也不吉利。 幾人跟著點頭,被打斷的那人急了,呸,我可知道的不一樣! 那你倒是說說,怎么的不一樣。墨蟬輕聲問。 嘿嘿,當初不是有逃難的到咱們這兒嘛,和這位夫人一樣想去關外謀生,我那時天天去大龍山上采藥,就知道那時荊家收養了一個孤女,嘖嘖,小小年紀就雪團兒似的,漂亮的很呢!我那時都看傻了,那荊家老二非要人家做媳婦,嘖嘖,真是撿到便宜了。 幾人起哄,夫人問你是大龍山,你倒好,記著人家小女子,盡說些哄話。 倒不妨事,外邊風那么大,這些日子煩悶,聽些志怪之事也是趣味。墨蟬輕笑。 對對對,這事可不簡單,那小姑娘長得那樣美麗,我當時就想,這不是仙女就是妖精啊。 后來這女子和荊家老二成了親,我從門前過還討了杯酒水哩,不過后來啊,我發現這女的啊,白長了漂亮臉蛋,她偷漢子!那人悄聲道。 蘇罪蹙起了眉,墨蟬眸子一凝,倒是其他人又是一頓笑,你這老東西,這話說了幾遍了真是。 那大龍山上有個山洞,我有一次采藥在附近,瞧見這荊家二娘子提著籃子去了山洞,過了一會才出來,臉上那笑,一見就知道春心蕩漾。我偷摸在邊上看,無意中見了一次,山洞里頭藏了個男人,嘖,這男人啊,長得竟然不比那二娘子差,那可俊了! 你呀,也就是在咱們這山溝里待久了,哪里見過真的俊男美人,再美,能有宮里頭的娘娘好看 那人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兩個人都好看的不得了,我那時還想,這兩人莫不是大龍山的妖精呢。 后來呢墨蟬又問。 見她感興趣,那人來了興致,這后來啊,就是到了冬季,咱們這地方凍得死人,我就少來了,等到來年三四月這個時節,我又來采藥,才瞧見那二娘子懷孕了,肚子鼓得老高,我再上山,那山洞也空了,本來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這不,沒幾天,就是一場妖火,整個落云村一夜之間就沒了,要我說呀,這就是妖精下凡來找人拿命來了,那火要么是老天爺給妖精的劫難,她拿那些人擋了災,要么呢,就是妖精自己吸了所有人的命跑了。 這事還真是神奇,墨蟬含笑道,那不知那兩位妖精長得什么樣啊,真是好奇何等的美麗。 長得什么樣,咱這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過那二娘子一雙眼啊,跟裝著水似的,看一眼都酥了,那男妖精倒是挺特別的,額間一點紅,看著就跟仙人一樣,這么多年也忘不了啊,實在好看。 那除了這位二娘子,當時村里還有沒有別的女子懷孕啊墨蟬又問。 這人吃了杯酒,細想了想搖頭,我還真記不起來了,反正二娘子是懷孕了的,看那模樣,身懷六甲了都。 多謝您,墨蟬一笑,小二,再上一壺酒并幾碟好菜來。 掌柜的瞥眼過來,他見過的人太多,看得出來,這對男女想打聽的可不是大龍山,而是落云村,不過他只是個普通生意人,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墨蟬斂眉,抬手握住了蘇罪的手,微微含笑。 蘇罪眉目定定的看著她,張了張嘴,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說是查明當年,可他怎么覺得不太對。 你不信我 蘇罪急忙搖頭,反握住她的手,這些日子,兩人之間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我信你,可我可他怕,他也不知道怎么會怕,就算是死他都不怕,但他竟然開始怕這件事。 別怕,她懂他,一眼看出他的彷徨,夫君,相信我,無論如何,你現在有我了。 蘇罪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他都不明白,她才是大家小姐,怎么如此坦然就這樣喚他。 墨蟬探出指尖觸及他耳邊到下頜的劃傷,以及額角的一處燙傷,蘇罪早就揭了易容,與她坦誠相對,這是他兒時堅持不住睡過去了,結果倒下來蠟燭燒到了額角,鐵釘劃傷了臉。 就是那一次,他的頭發都被燒了,若不是他師父出手快,這個人可能真的就沒命了吧。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狠心毒辣的人,對一個無辜的孩童這樣折磨,她會讓他認清楚,如今很多事情已經明晰起來,只是還有最后一點她不能確定。 夫君,我們等天氣穩定下來,就立刻回去,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有辦法讓她說實話,到時候,你會得到你真正的幸福的。墨蟬含笑。 她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世,這件事要去魯家看看,到時候,所有事也該得到解決了。 她不敢在沒有確切肯定之前告訴他殘忍的真相,給他破碎的希望,他已經傷痕累累了。 被她這樣一喚,他什么想法都沒了,垂著臉,小媳婦似的唔了一聲,隨后被她拉起來,兩人一前一后的上樓了。 到了傍晚,天氣又惡劣起來,天地都黑蒙蒙的,雪花伴隨著寒風呼嘯,墨蟬嬌氣,裹著被子縮在床上,人生地不熟的,為了確保安全,兩人都是睡在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