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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緩緩地揭下覆在臉上的一層皮,露出原本的容顏,聲音柔媚:陛下,不認得奴家了么 蕭景明臉色慘白的倒在床上,他閉著眼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過了許久,他啞聲說道:這,就是你給朕的懲罰。 你有多恨我多恨我! 他第一次在印若面前自稱我,而不是朕。 蕭景明掙扎著坐起來,他臉上死氣沉沉,眸子卻亮著光,事已至此,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些都是你的計謀,朕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你的棋子,是不是! 你心里一定是恨極了朕。他吐出口鮮血,重復道:你定是恨極了朕朕還以為以為你已經原諒了朕 印若撇頭看他,你登上皇位之時曾和我說你會永生愛我護我,這江山天下與我共享。 她笑出聲:轉頭你就將這話忘得一干二凈,還在我的飲食中下毒。蕭景明,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還不若一刀將我砍了來的痛快。 印若俯下身,輕輕的擦拭過皇帝唇邊的鮮血:現(xiàn)在我只是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罷了,好好的活著吧,這座皇宮,是我給你的牢籠,和煉獄。 她的容顏貌美如初,可眼中已無愛意。 蕭景明慘笑,他道:你還愛我嗎還是恨我 他身體衰弱至極,卻還拗執(zhí)的問。企圖從印若的臉上找出一絲裂痕。 印若的眸子變得幽深,她道:蕭景明,這一生我與你,愛與恨,早就已分不清誰是誰非。你欠我的,無需多言,我欠你的,也不必再說。 我愛你,也恨你。若非要在兩種感情中選擇一個較多的,我怕是還會選擇恨。可如今,我累了。蕭景明,剩下的日子,請你務必好好活著,帶著對我的愛和恨。 她將蕭景明推倒,替他蓋上被角,宛如一個最貼心溫柔的妻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轉身走了。 蕭景明追隨著她的身影,看著她漸行漸遠。 一次,都未曾回過頭。 蕭景明閉上眼比起胸中洶涌的復雜的情緒,眼眶里的酸澀之意更加讓人不能忍受。 他終究是錯過了她,原來他早就已經錯過了她。 那年笑容明艷落落大方的對他一心一意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印若經過蕭郯身邊時也曾停留,只是聲音有些冷:自作主張,沒有下一次。 FFF:_(:з」ang;)_你明明很滿意。 印若輕笑:沒錯,小崽子真是個機靈鬼,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傷害最大化。 FFF:那蕭景明的好感度怎么辦已經掉到七十五了。 印若:穩(wěn)住,我們能贏。 她朝身側做了個握住的姿勢:要兩手抓。 FFF: 當天夜晚,蕭景明宣告病危,前朝,后宮,波流洶涌詭異。 到了天明,蕭景明卻奇跡般的撿回了一條命,卻從此藥不離身,孱弱的無法親政。 又過了三日,蕭宣帝于病中寫下詔書宣布將皇位傳與蕭郯,同年,大夜帝國改年號為印和。 印若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笑了笑,蕭郯自回來后行事作風越來越大膽不羈,與當年那個陰冷沉默,只知蟄伏在黑暗的小孩子終究是不一樣了。 何止,簡直就是大變樣。 她仔細的描摹著自己的眉,一只手接過她的眉筆,輕柔的在她的眉毛上描畫著。 蕭郯眸光沉靜溫柔,畫好后,滿意的看了看,語氣滿足的猶如小孩子:在邊關的時候,經常聽聞丈夫會和妻子畫眉,我就總是幻想,有朝一日,我也要為你畫眉,日日畫,月月畫,年年畫。 紅顏未老恩先衰,你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妍麗姹紫千紅,你又如何對著我日日年年。 蕭郯眸中一亮,聲音竟是有微微顫抖:若兒,你說這話是在吃醋嗎 印若將自己的手從蕭郯的手掌中抽出來,搖了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只是在告訴你對于帝王,平衡后宮的必要性。 蕭郯急急的道:若兒,我與蕭景明不一樣。我沒有后宮,今生今世,我只會有你一人,只你一人足矣。 印若眉目平靜的看著他:我信。 蕭郯喜笑顏開,他本是極好的容貌,這樣的欣喜更是襯得五官流光溢彩,好看的教人移不開眼。 又過了半月,蕭郯正式登基稱帝。 那一日,他執(zhí)意牽著印若的手走過了長長的九九八十一道臺階,登上了皇位。 底下群臣朝呼萬歲,錦繡山河盡在眼底。 蕭郯眼中卻只有女人秀白的側面,她的眼中霧蒙蒙的,透著些許笑意,猶如那個晚上。 她站在屋頂,身后是華華皎月,問他:蕭郯,你不要急著回我。我要的不只是一位明事理的君主,我要的是能還這萬里江山一個太平盛世的君主,我要的是能帶領國家走向繁華昌盛的君主,我要的更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君主。 蕭郯,你能做到么。 蕭郯握緊她的手,朗聲道:當初你問我,敢不敢承下這滿目瘡痍的江山,我做到了。 至于其他,我會用余生來向你證明我的決心。若兒,做我的妻子,做我唯一的皇后。 蕭郯俊美懾人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眸中是滿滿的深情的星光,印若若是尋常女子,只消看一眼,便會萬劫不復。 她用手指輕輕刮了刮帝王的面頰,輕柔道:從前看不出來,小崽子竟還會蠱惑人心。 蕭郯眼眸一沉,只有她才會稱呼自己小崽子,也只有她有資格。 可惜。她的手滑到下面,替他整了整衣領,還遠沒有到可以引誘我的級別,回去再練練吧,興許下次,我會考慮的久一點。 登基大典,就在前皇后的提前離開和皇帝的臭臉中結束。 印若果真如她自己所說,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沒有去見過蕭景明。他的好感度曾一度降到60,又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升到了80。 蕭郯的好感度已經到了九十八,還差兩個點,還差兩個點,印若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這段時間蕭郯又陸陸續(xù)續(xù)的跟她求過很多次親,每次都被她不咸不淡的擋了回去。每次,蕭郯都會氣的甩袖而去。 到了晚上又可憐兮兮的站在窗下等印若松口讓他進門,這樣的戲碼就連前朝都有所知曉。臣子們本還想著送族女進宮,后在蕭郯的堅決反對下不了了之。 蕭郯登基兩年,后宮凋零,偌大的宮殿,只有印若一人。 印和二年,平靜已久的邊關重新燃起戰(zhàn)火。 阿布汗族和南疆集結成一股強大的勢力氣勢洶洶的向大夜宣起了戰(zhàn)事。蕭郯一連好幾天和大臣們在書房里商議戰(zhàn)事,大夜帝國這兩年修生養(yǎng)息。 手下竟無一可用之將才,也是因為如此,才讓邊境的小國窺探到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