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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修聽著衛銘解釋黃老板的身份,黑灰色的眸中卻閃過一絲不耐,目光也抑制不住的向旋梯上瞟,但良好的教養則制止了他這種失禮的行為,盡管男人心中已經漸漸泛起焦躁。 衛長修跟卿云已經接近半個月沒有親密接觸過了,他的小羽毛現在忙得很,剛剛跑到國外開了一場音樂會,按照日程應該昨天就坐飛機回來,所以衛長修才把宴會的時間定到了今天。 但偏偏卿云臨回程的時候班機延誤,直到今天早上宴會開始兩個小時前,卿云才堪堪回到衛宅。這簡直讓等了半個月的某個男人都要炸了,今早一碰到卿云,卿云完好的襯衫就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崩了扣子。 這會兒卿云應該還在樓上換衣服,所以才沒跟衛長修一起下樓來。 衛長修聽完衛銘的解釋,朝黃老板輕輕的點了點頭,然而他這時卻看清了黃老板身邊一直低著頭的青年的五官,眼神立刻轉為鋒利,聲音也變得低沉:黃老板,你身邊的人 聽到衛長修的問話,向晨今渾身不由自主的一抖,先前他只一門心思的想借著這次宴會在看看向晨羽,卻沒想好怎么面對被眾人認出時的場面。 如今的向晨今,已經什么都不是,甚至背上了各種罵名,這跟向晨今之前的境遇簡直天差地別。 其余賓客也隱隱約約辨認出了向晨今的身份,一瞬躁動之后,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衛長修一雙鎖定向晨今的眸子也漸漸變得冷凝,他倒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有臉跑到他的宴會上來,誰給他的膽子讓他來見小羽毛 怎么了這么安靜這時一個清冽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安靜,穿著白色西服的青年扶著旋梯的扶手緩緩的走了下來。 他身材高挑,又微微顯得有些纖瘦,但舉手投足間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矜貴,言談舉止又透出藝術熏陶帶來的美感。 總之,這個青年一出現就吸引了人們的眼球,更是讓微微冷凝的氣氛,再次活躍的流動起來。 向晨今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這個青年,先前那個沉默陰郁的少年,已經褪去了身上的所有陰影,變得前所未有的閃耀起來,這讓向晨今幾乎認不出來青年的身份。 但他終究還是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從小被他們家收養,既被養母責備,又受養父虐待的少年向晨羽。 想起從前的種種,向晨今如夢初醒般的猛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同時也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心中臆想著,在此時,在這種場合下,這個從小就受他欺負的向晨羽該會怎么對待他呢 揭開他的身份,把他當年煩的錯誤,以及他父親做的蠢事再次揭露出來作為眾人的談資然后看著他在眾人的嘲笑中如同生活在下水溝中的老鼠一般倉皇逃竄 向晨今不由握緊了拳頭,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屈辱的表情,甚至那股刻在腦海中的執念也開始蠢蠢欲動。 但是出乎向晨今的意料,他感到青年的目光僅僅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若無其事的離開,并沒有將話題引到他身上,而是施施然坐在了衛長修所在的單人沙發扶手上。 怎么現在才下來衛長修伸手自然無比的環住青年的腰,這個原本冷淡無比的男人此時放柔了語氣詢問著身邊的青年,甚至喉中還溢出了些許笑聲。 卿云輕輕靠在沙發靠背上,聞言垂下眼簾,狠狠的刮了一眼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問他怎么現在才下來到底是誰惹得事 隨著他轉頭的動作,原本完美的貼合在他脖頸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了些許,一個殷紅的齒印隱隱約約的閃現了出來。 見狀衛長修不由笑得更愉悅了,顯然先前心中泛起的焦躁早就一掃而空,他剛要站起來宴會主人的主位讓給卿云,這時,向來不識相的黃老板又大大咧咧的繼續了先前的話題:衛總問我身邊帶的是什么人自然跟你一樣,我也找了個會玩小提琴的帶在身邊。 黃老板話音剛落,衛長修剛剛緩下來的臉色,又變得冷硬起來。 周圍氣氛再次變得極為尷尬,甚至有人聽到黃老板這句話,失態到灑了杯中的酒液。 什么意思這黃老板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竟然將自己帶在身邊的玩意兒跟向晨羽先生相比不知道今天衛長修舉辦這次宴會,就是為了宣布兩人的婚約嗎 卿云聞言挑了挑眉,訝然的看了一眼黃老板,顯然是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敢說這樣的話。 你說什么衛長修一雙黑灰色的眸子已經變得冷漠至極,他轉頭陰鷙的看著笑得猥瑣又粗俗的黃老板。 黃老板卻恍若未覺,他甚至還因為宴會的主人終于將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而變得得意洋洋。他挑起有些瑟縮的向晨今的下巴,如同炫耀什么玩具一般抬起了向晨今的臉龐:看,長得還不錯吧他拉的琴也不錯,至少我聽起來跟向晨羽沒什么區別。 說到這,黃老板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衛長修的臉色不對。 其實衛長修何止臉色不對,若有人仔細看去,這男人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如同蜿蜒的蚯蚓一般極為可怖。 覺得自己夸耀太過了,為了自己的生意,黃老板立刻開始恭維起了衛長修:當然,我可沒有衛總會玩,您把音樂界第一的小提琴手拉到了自己家里,關起門來欣賞。 黃老板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自以為自己話給足了衛長修面子,又滿足了一個男人的虛榮心,但他卻忘了自己在言談之中將另一個更重要的人貶低的如同塵土一般。 他又轉頭朝著身邊的人說道:衛總可不能只顧著自己一個人享受,怎么,不趁著這次大伙聚在一起的時候,將您珍藏的好東西拿出來,在宴會上演奏一曲,讓大家都跟著樂一樂 這話簡直將向晨羽置于了玩物的境地,好似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來任人賞玩一般。周圍人聽到這句話,額頭上均是冷汗淋漓,而黃老板卻像是講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下一秒,黃老板就像一個圓滾滾的球一般,一下被踹的滾了出去,他摔的一臉懵逼,顯然沒有預料到那個西裝革履,談吐穿著都顯示出極好教養,并且自持身份的衛家掌權人,竟然一腳毫不留情的將他踹了出去。 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男人喘著粗氣走了上來,嗓音低沉的嚇人,他直接捏著黃老板肥膩的脖子將人提了起來,昂貴的西裝已經遮掩不了男人手臂上隆起的肌rou線條。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侮辱我的寶貝 黃老板幾乎被衛長修給捏死,他雙眼睜大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驚訝,但是這時喉嚨被鎖住的黃老板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如今,他的頭腦渾渾噩噩,寶貝什么寶貝向晨羽不就是個會彈小提琴的高級玩意兒嗎 見證衛長修的發怒,周圍的賓客一陣驚訝,察覺到中央那群人的sao亂,躲在角落里吃東西的衛齊和衛銘不由往那邊看了一眼。 早在卿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離開了衛長修身邊。因為近幾年來衛長修的病情已經不斷好轉,特別是在卿云在場的時候,他總能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所以衛齊和衛銘才能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