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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頭,姜國沒有宵禁,所以夜市格外熱鬧。 有幾個攤位圍著的人格外多。 包圍圈內,大片大片的rou穿在竹簽上在猛火中翻烤著,油滋滋的rou串再刷上特制的醬料,一股難以言喻的rou香味隨著熱氣四散開,勾的周圍人咽了咽口水。 姜國人擅騎射,馬背上的民族尤其喜歡腌制鹵味類的rou食,一到夜市,現烤現賣的野味很受歡迎。 夜市上空的香味漸漸飄遠,再遠些,就聞不到了。 在京城,還有另一個熱鬧不亞于夜市的地方,那就是靠近吞云江邊的煙花柳巷,此時之煙就帶著玄五饒有興趣的向此處走去。 剛剛在夜市時,前面兩人在討論今晚清風閣清倌獻藝,究竟會有哪些小倌。 之煙聽了眼前一亮。 清風閣,可不是她的目標所在的地方,不如趁這個機會去探探虛實。 宛州這邊雖不如江南一帶興好男風,但私底下有一兩個志趣相投的小伙伴卻也覺是件風雅趣事,煙花柳巷開了幾家南風館,其中清風閣名頭最盛,甚至不亞于煙柳巷最有名的幾家青樓。 清風閣背靠著吞云江,之煙到的時候這里已將有很多人了。 姜國法律雖并未明文規定禁止本朝官員狎妓,但到這種地方被人認出來了總歸不是件好事,所以大多來的人都會戴上面具把容貌遮去。 入鄉隨俗,之煙的著裝原就雌雄莫辨,現在把臉遮去,看起來倒真是個翩翩少年郎。 清風閣的老鴇在樓下招呼著客人,哎,劉大人您可來了,三天不見您,秋兒茶飯不思的可都瘦了。 即使看不到臉,來過兩次以上的人老鴇就不會記錯。 哈哈,是嗎那我等會兒可要好好哄哄他。 說話間就見一個清瘦的少年匆匆從二樓沖了下來,大人,您可來了,秋兒還以為您忘了人家呢。 少年一身薄衣松松垮垮攏在身上,只遮住了私.密部位,向男人撒了通嬌后撲進他懷里。 小心肝,我這不是來了嗎,可不敢忘了你。男人眼神深深,像看見肥rou的獸一樣,在秋兒露出的肩膀上親了一口,調笑了幾句就擁著人進去了。 把人送進去,老鴇轉頭繼續招呼來往的人,見來了新面孔,滿臉堆笑走上前,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我清風閣 老鴇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之煙是個姑娘,在接過玄五遞上來的金錠后,趕忙讓人帶著他們去二樓雅間。 甭管是誰,只要你不是來鬧事的,有錢就是大爺。 進去的時候一樓的舞臺還在準備中,被帶到二樓雅間,之煙剛坐下就有人托著一壺美酒和下酒菜進來。 女婢把托盤上的東西放在紅木木雕蟠紋桌幾上,就躬著身退了出去,領之煙他們進來的男侍在離開前詢問道:爺可需要人來作陪 你們這兒的頭牌可在來這種地方自然要最好的美人作陪。 哎,那可不巧了,今天青憐少爺和楚瑜少爺都不見客,您看... 聽吧,之煙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下去吧。 酉時一刻,一樓清倌獻藝開始了。 清風閣的老鴇艷娘換了身湖藍色的裙衫才上臺。 艷娘年輕的時候也是青樓那邊蘭香館的花魁,享受過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的萬千寵愛,只可惜暮去朝來顏色故,美人一旦遲暮很快就會被人遺忘。 一朝入賤籍則終身為奴,與其出去了還怕受人□□,倒不如留在這里做個老鴇。 湖藍的布料極襯膚色,彎彎的柳梢眉,檀色點唇,臉蛋搽了薄粉雖不能遮住瑕疵,卻也風韻猶存。 今兒艷娘先謝過各位爺賞臉來我清風閣,等會兒獻藝完了,留下的都是想轉為紅倌的清倌,老規矩價高者得之,話不多說,獻藝馬上開始,。 艷娘退下后,先上來的是個抱著古琴的纖弱少年。 穿著統一的白衣,低頭看著鞋尖走到臺中央,像是第一次見這么多人,抬頭后的少年像闖進人群的小鹿,因為害怕怯怯地退了幾步,眨著濕漉漉的眼看著周圍的人。 就是這樣的眼神...周圍有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白紙對于任何人都有種難以言喻的誘惑。 穩了穩心神,少年席地坐下開始表演,彈的曲子是最近青樓南倌都很盛行的《情絲》,靡靡之音響起,少年彈的有些磕磕絆絆,每次出錯都會仰起臉咬著唇瓣朝觀眾歉意一笑。 額頭微汗,臉頰泛粉,少年香汗淋.漓的樣子配上靡靡之音,勾得周圍人根本沒注意曲子談得怎么樣,眼神火熱的看著他,只暗暗思忖等會兒一定要把這只白兔子包下來。 曲畢少年起身微微鞠躬就抱著琴下去了,承著周圍恩客不舍的目光,少年朝站在暗處的艷娘微微點頭。 艷娘滿意的笑了笑,果然是可塑之才,也不枉顧她把他排在第一個。 隨后接著上來的清倌大多也是表演的琴棋書畫,其中以絲竹樂器居多,只少數幾個一看就是想轉為紅倌的小妖精跳了艷舞。 獻藝結束后,想轉為紅倌的留了下來,其他人回了后院。 拍賣梳攏之夜的順序和剛剛一樣,初.夜的賣價會決定以后的身價,畢竟以后一夜的身價比起今晚只高不低,所以老鴇不會限制他們做點什么來提升自己的身價。 天地玄三等級的小倌穿衣都有自己的內例限定,連玄字等級都不如的小倌更不敢越級,不過這不妨礙景兒使用自己的小心機。 換掉剛剛的白衣,穿件極貼身的白色綿綢小馬褂,只在外面罩了層垂地輕紗,景兒就赤腳走上臺了。; 上臺后他也沒多做別的,就擁著紗衣怯生生的環視了一圈,眨著水潤的眼睛,因著年齡小身量纖弱,看著頗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讓心忍不住想把他擁進懷里吻一吻,再細聲安慰。 身居高位又不缺閑時間的人就好這一口,很快景兒的身價就抬了起來。 以白兩銀子為碼地加,最后被抬到一千三百兩買下,這個價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卻也罕有,就是一些地字級的小倌一夜也不過千兩銀子。 賣下景兒今夜的是城北巨富郭家的小少爺。 雖然都帶著面具,但一個圈子里混的,誰不知道誰呀,不過多層一捅就破的遮羞布罷了。 想著郭家小少爺的外祖是建安候嚴家,景兒眼里的淡笑又濃了幾分。 走下臺,等著郭家小少爺過來,景兒朝他曲膝一拜,景兒多謝少爺垂憐。 郭家小少爺郭銳年歲不大,卻是萬花從中的老手,伸手勾住景兒的下巴,景兒無需如此,想謝我,倒不如等會兒在床上...看你的表現吧。 狎昵的調笑,郭銳抱著景兒去了后院,春宵一刻值千金。 之后上臺的小倌雖沒什么亮眼的,倒也中規中矩的表演了些其他的才藝,畢竟大多人來都求個松泛,先聽聽曲聊聊詩,再談情說愛也不遲。 景兒這算是開了個好頭,之后的小倌也陸陸續續給出了不錯的價,雖不如景兒高,但看老鴇艷娘樂得合不攏的嘴,也知道是個什么情況。